陈徽崇~传播音乐的天使

梦植南方~新山14个文化人剪影

陈徽崇~传播音乐的天使



马来西亚著名音乐家,长期灌溉本土音乐,为马来西亚歌艺谱下多首高水准的音乐。1988年与陈再藩首创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二十四节令鼓及表演,扬名海内外,现任柔佛音乐艺术学院院长。

“新山的文化至今没有产生光辉,华人对艺术视而不见,而文学所呈现的颜色也是苍白的。”



灌溉音乐田

    现年五十余岁的陈徽崇,就像一位细心灌溉音乐田的农夫,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无论经过多少风吹雨打,他依然默默地为这片音乐田耕耘。希望有朝一日,这片田能影响更多人,并且愿意守护它、照顾它,让音乐田的生命永远延续下去。

    如果说陈徽崇是一位音乐家,倒不如说他是位才情横溢的艺术家。他除了懂乐器、晓声乐、作曲填词及会写作外,他对摄影艺术也有所领略。他曾经在师范大学求学时期,得过不少的摄影金牌奖,并曾在台北、新山、吉隆坡和沙巴亚庇举办摄影联展及个展。1988年,更与陈再藩首创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廿四节令鼓及表演。

    陈徽崇现任柔佛音乐艺术学院院长,同时也在柔佛州新山、峇株巴辖、居銮和笨珍等地的中小学及幼稚园担任合唱、弦乐队与廿四节令鼓指导老师。此外,也指导新山合唱团及宽友518合唱团。

    他育有一男一女。儿子陈光益于台湾东海大学音乐系毕业,主修小提琴;女儿陈光梅虽自小学习小提琴,但没有选择音乐这条路,目前于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修读美术。妻子卫燕贞是香港人,担任钢琴及声乐导师。一家四口皆以艺术为志业,名副其实的艺术之家。

    陈徽崇不只是音乐的实践者,更是音乐的创造者。他用生命为马来西亚歌艺谱下多首高水准的音乐,如1996年纪念第六届亚洲声乐大赛的<亚华之歌>、宽中合唱团团歌<绽>、花踪文学奖<花踪>、宽柔创校八十七周年乐曲<南方之路>与星洲日报七十年主题歌<情义人间>等合唱曲、独唱曲和钢琴曲。创作及出版的唱片和卡带计有《大马现代诗曲集》及天狼星诗社现代诗曲《惊喜的星光》、《星夜行程》以及《新声25——献给朱承安老师》。《新声25》是为新加坡新声合唱团廿五周年纪念,及与病魔抗战的朱承安老师而制作,并于2003年8月29日在新加坡大会堂演出。



终生为音乐

    陈徽崇于1947年生于中国海南岛,是名副其实的海南人。六岁时,母亲带著他来到马来西亚霹雳州安顺,就读于三民学校。1966年,于三民独中毕业后,他便前往台湾师范大学念音乐系,主修理论作曲。

    1971年师大毕业后,陈徽崇在台湾台北永和国中任教一年,隔年重返马来西亚,于新山宽柔中学任教。1970年代间,他积极率领宽中合唱团、弦乐团、管乐团及二十四节令鼓在东西马巡回演出。

    1991年,陈徽崇创办了柔佛音乐艺术学院(简称柔艺),并于1993年出席加拿大温哥华世界合唱节。同年,他发起了“乡音扣”青少年综艺巡回演出,东西马演出超过三十场,声势浩大,企图为“歌乐沙漠”的马来两亚灌溉音乐的绿洲。此外,他也曾受邀担任多项国际声乐大赛的评判。

    千禧年一开始,他便与陈再藩、陈清水联合制作柔佛新山宽柔创校八十七周年之大型史诗歌舞剧《南方之路》。隔年,获颁第三届马来西亚表演艺术薪传奖之“个人成功荣誉奖”。

    2002年,他率领新山室内合唱团代表我国参加在韩国斧山举行的国际奥林匹克合唱大赛,夺走两面银牌。另外,他也指挥2003年11月9日的“黄河大合唱”演出。



偏爱现代诗曲

    在编曲方面,陈徽崇特别偏爱以诗编曲的创作风格。他以为诗的内涵很深人,编曲者需了解、去体会,因此而创作的曲子,才会细腻且独特。《大马现代诗曲集》、《惊喜的星光》、《星夜行程》以及《新声25——献给朱承安老师》等多项现代诗曲作品的创作,在在说明陈徽崇以诗编曲的偏爱与风格。

    这种偏爱与风格,可能与陈徽崇的感性有关。马华作家温任平在1960年代的作品<流放是一种伤>,以及小说家潘雨桐1970年代末期的<星夜行程>等现代诗,让陈徽崇读来特别有感觉,文字底下所刻划的情感,深深打动他。作为一名音乐创作者,陈徽崇自然以自己熟悉的媒介,和诗人来个美丽的思想邂逅。

    一首歌的诞生,到底需要先有词,还是先有曲呢?陈徽崇回答说:对他而言,通常是先要有词,然后再经过无数次地“念”、“想”及“看”,寻求灵感。有了灵感后,通常会以钢琴谱成一首现代诗曲。

    自1980年代末至今,陈徽崇从教育领域走向社会。一路走来,他看到的是新山华社对文学、对艺术的冷漠,多年以来,仍然没进步。为此他感到沮丧与无奈,但依然不断地期待奇迹出现。

    陈徽崇认为:教育最终目的是要有人性,最后再升华到有灵性。可惜,华人却往往忽略了这点。

    陈徽崇相信:如果新山有十个郭鹤尧和十间像柔艺一样的音乐学院,且主动为文化艺术作出贡献,华人的教育及文化就可以得救,否则将会越趋黯淡,最后甚至会走向没落。

    他激动地指出:新山的文化至今仍然没有产生光辉,华人对艺术视而不见,而文学所呈现的颜色也是苍白的。虽然这些年来,许多新山文化人努力不懈于提升新山的文化、艺术与文学,却始终无法唤醒他们。

    很多学生在中学时期积极参与校园艺术团体,且表现优异,在踏人社会后,就被“赚钱”两个字所操纵,逐渐淡忘对艺术的热忱。对此现象,陈徽崇分析:问题出在我们的社会价值观和教育。

    我们可以看见:身边一些为人父母者,在孩子小的时候不断地让他们去学钢琴、舞蹈、美术,乍看之下,以为他们都体会到文化艺术的重要,其实不然。

    陈徽崇观察到许多父母是很矛盾的。他们一方面希望孩子懂得音乐懂得舞蹈,却又不让孩子长大后献身这一行。这是艺术一直无法蓬勃的主因。

    对此,陈徽崇感叹地说:我们的教育无法教导学生献身于文化与艺术的理念,只是著重于灌输在商场赚钱的重要。他期许所有的华社团体,包括独中及南方学院都能够负起艺术教育的责任。因为,只有透过教育,才能改变想法。

    “我不觉得帮助文化艺术,是一件很为难、负担很重的工作。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听说过有人因为出钱捐助文化艺术活动而破产的例子。”



历史的悲哀

    陈徽崇以历史演变的过程来解释马来西亚华人对文化艺术不重视的现象。他表示:今天这样的局面,与我们的祖先当初中国大陆来到南洋谋生时的处境不无关系。

    祖先从中国南来,是因为中国生活困苦,为了改变生活,只好离乡背爿:,以卖猪仔的方式来到了南洋。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糊口,然后把钱寄回家乡。那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没有受过教育,他们也没想到这一来,就很难再回去,甚至会在南洋落地生根。

    “后来,人来得多了,才有人想开办小学、中学,让子女们识字受教育。然而,文化艺术的观念,从一开始就不受重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我们的文化,是很凄凉的。”

    从陈徽崇的言谈中,不难发现他对新山华社以及受过高等教育知识分子的态度感到失望。他把音乐、文化艺术比喻作生命:虽然我们拥有许多生命,但是我们的土地却没有足够的土壤可以让这些生命继续生存,以致他们到海外寻找生机,又或者慢慢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音乐厅的梦想

    想要为新山人建造一座体面的音乐厅,是陈徽崇多年来的心愿。其实,盖—座音乐厅并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只是资金却迟迟未有著落。

    陈徽崇梦想中的音乐厅要求并不高,只要比新山宽柔中学杨文福讲堂多两百个位子就符合条件了。音乐厅需要耗资三百万零吉来兴建,如果各华团领袖给予大力支持,陈徽崇这个心愿早就可以实现了;但是,事实并非想像中容易。

    问他音乐厅的梦会实现吗?他马上回答:“只有等待转机吧!”

    目前新山歌乐协会已开始为音乐厅筹款,他希望未来能够有更多的团体给予力量,支持音乐教育,如此一来,新山的音乐艺术才有机会发展。2003年11月9日,歌乐协会为歌乐节表演黄河现代歌舞大合唱。陈徽崇期望黄河大合唱能够唤醒那些沉迷在物质中,而精神贫乏的华人。

    对于新山音乐文化的前景,陈徽崇的态度并不是很乐观,但是,他没有因此而放弃。

    建立音乐厅的梦想若能实现,即象征著新山音乐之光的耀起,希望新山这片被喻为文化沙漠的地方,很快就可以出现绿洲。

    让音乐艺术伴随著这片土地,永不止息。

    (刘暐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