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研的生死存亡

 当代马华文存 社会卷 90年代

华研的生死存亡

郑云城

 

今天,华研的组织也有着普遍华团的通病,因为华团组织是业余的,再加上华研性质的吃力不讨好,一些华社活跃领袖,自然都会讨好叫座的华团组织为首选和依归。

 

3年前,华社资料研究中心(下称华研)庆祝10周年,除了出版纪念特刊《不废江河万古流》,还设宴款宾,好不热闹。看似欣欣向荣的情景,转眼间也跟亚洲一样,情景一片萧条。

 

今天,华研的财务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是每下愈况。在1995年开始,以市场导向协助解决华研经济窘境的华资企业公司,在经营了一年左右,也无疾而终。

 

今天,华研董事部与受薪执行人员的职权划分不清,董事部的诸多干涉行动,华研主任一职自柯嘉逊博士之后一直空缺。陈亚才在执行代主任及署理主任职位多年,最后也因失望而呈辞,好不容易最后请到林水壕博士出掌主任,以安定心,但坊间说林博士在上任不久,也因董事部过份热心和不必要的会务介入,曾经一度萌去意。

 

新伤与旧患齐发

 

财务状况与员工士气一片黯淡的华研,在送走了以颜清文为主席的董事会,今年5月迎来陈忠登医生领导新董事会之后,组织依然,财务未有起色,新伤与旧患齐发,士气一样低落。

 

华研基本上是80年代华族的民族文化醒觉运动下的一个产物,成为华团一个专门搜集和研究我国华裔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历史等各方面领域资料的机构。这在形式主义林立的华人社团丛林里,扮演思想领航的角色。

 

华研的历史说长不长,它的存在与继续发展的意义在进入90年代,随着林玉静主掌,接着吴德芳为首的华总(前身堂联),在检村《十五华团联合宣言》的存在必要时,是不是也一并影响了华研的基本精神呢?

 

90年代初期,马华积极介入华团,通过和马华高度亲和的华团领袖,纠正了华团的歪风。贵为华团思想领航的《华团宣言》与第一阶段九大目标自然是受到特别的眷顾,连同起草《华团宣言》的主体一一华研,也遭遇到经济与学术上限制框框的挫折。

 

华研的10周年特刊《不废江河万古流》,特别记载了当年红极一时托管归属的风波,这里不细表。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为了解救华研的经济问题而出版的《工商指南》,因为华研当时非独立团体,而在托管归属风波中,被托管的组织一一雪华堂而后华总合法地强行接收,使到华研在1993年注册独立后即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支柱。

 

再值得一提的是,当初有关方面协议《工商指南》的盈余按40%40%20%分别由华研、华总和雪华堂享有,最后却在当时华总领导层将《工商指南》易名为《工商资讯》。后,华研因而失去应得的利益。

 

可笑的是,这只原本会生金蛋的母鸡,在控制权易手后变的不怎么会生蛋。

 

虽然在今天,政党插手华团的影子不再那么明显,但是因之所造成破坏的影响至今仍然未能完全消除。今天,华研的组织也有着普遍华团的通病,因为华团组织是业余的,再加上华研性质的吃力不讨好,一些华社活跃领袖,自然都会以讨好叫座的华团组织为首选相依归。

 

由于如此的华团文化,今天除了华教机构的工作做得比较踏实,华团的普遍活动的形式化远超于其实际内涵。

 

学术研究被漠视

 

华研的压力(学术研究讲求实在工作和讲真话的勇气),的确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我看到聪明、有能力又有理想的人渐渐淡出华研,而宁愿选择走入名堂响亮,可以建立人脉关系的组织。

 

在马来西亚,学术研究之难不只是在原本就艰苦的学术研究本身,学术研究自由以及研究心得发表的自由才是真正难处。华研的经济困难,说明了学术研究在华社的不受重视;华研的组织缺陷,显示了董事部的业余心态;华研的问题不过是突出了学术自由仍然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如果我抛出“华研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的问题,我肯定会得到绝大部分当然有必要的标准答案。但是如果是有必要,为何任让华研如此畸形和困苦的生存?如果说华团就是华社的缩影,我的失望是无可复加的,因为华研无法健康成长,说明了华社基本上的薄弱。

 

救救华研,为华社赎罪!

 

09-10-1998《南洋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