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新措施与经济复苏
熊远宾
我国的金融及经济危机，从1997年7月泰国的金融危机算起，已快要2年了。不可否认的，最近国内外的经济学家和国际金融机构都认为最危险、最坏的时期已经度过了。
这些经济学家及金融机构也认为亚洲的经济危机，最惊险的时期也已经度过了，接着下来应该是复苏的阶段。
可是，我国的经济到底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全面复苏呢？根据我国政府的预测，今年的成长率最少是1%,明年可达5%。今年要达到1%的成长率应该是没问题。
可是，明年的成长率能否达到5%,还需要政府与私人界的努力合作，也需要依赖世界经济的稳定及亚洲经济的不断复苏，才能达到这目标。如果明年的成长率能达到5%,再多2年-3年很有可能经济会全面复苏，恢复以往平均每年6%-8%的成长率。
80年代初期，我国的经济过度依赖原产品的生产及出口。当国际的原产品需求降低时，我国的经济也就跟着往下坡滑跌，再加上1986年-1987年PAN-EL所引起的股市暴跌，就成了我国1985年-1987年经济萧条的主因。1985年的负成长率是1.2%,1986年的成长率是1.2%。
当时的经济危机，幸亏没有受到货币贬值的压力及区域性恶劣循环的影响。可是，整个国家，上、中、下层的人民都遭受到重大的打击。这是因为我国的经济基础还不稳固，国民平均每年的收入只有美元2000左右。
开放政策吸引外资
当时的制造业才开始萌芽，原产品的输出占了国家的总出口额的75%-80%。所以当时遭受到重大的打击，的确是一蹶不振。
经过这场经济危机以后，我国政府采取了开放经济政策，积极鼓励吸引外来投资，着重工业的发展，同时也把国家的许多大企业及基建发展项目私营化。在政府的开明政策及公共和私人界积极努力合作之下，由1988年至1998年整10年内，我国的经济成长率平均每年高达8%,成绩傲人。当时，大马、泰国及印尼被列为东南亚的三小虎。
不久的将来，三小虎可直追亚洲的四小龙，即台湾、韩国、香港及新加坡。我国近20多年来在经济上取得的最大成就，就是能吸引大量的外资来马投资在制造业，把我国的经济推向多元工业化。
各种制造业的林立，直接与间接引起了许多有关附带工业(Supporting Industry)的兴起。这是我国中小型工业近20年来能够迅速地发展的最大因素。至于政府实施的私营化政策，有其利也有其弊，还是一个具有争论性的课题。
经过整10年不断地大跃进，我国的经济充满活力，一片蓬勃。当时，大马被公认为发展中国家的模范。许多第三世界的国家都来大马访问及取经。
可是，当东亚(除日本以外)各国正在享受着多年来经济蓬勃的丰收时，没意料到会有突如其来的货币危机，很快地蔓延到整个区域，直接影响到整个区域的金融、经济、民生及社会治安。
我国发生的金融风暴及经济危机，谁是祸首呢？我国官方的看法，认为这是国际阴谋，利用对冲基金突击泰铢。再进一步，狙击印尼、韩国、大马、菲律宾及新加坡的货币汇率，打垮了这些国家二三十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经济基础。这种理论，到底是否是事实，又是一个具有争论性的课题。
金融风暴马币受狙
马币受狙击，汇率从1997年6月的2.52零吉对1美元，6个月内急降到3.88。1998年1月再降落到4.55。马币遭受到这么严重的狙击，汇率波动幅度很大。
财政部及国行却引用传统的经济策略，即提高利率及紧缩贷款的方案，为着防止资金外流及通货膨胀，鼓励储蓄，制止产量过剩及提高投机者狙击马币的成本。基贷利率（BLR）由1997年6月的9.5%高涨到1998年6月的12.27%。当时实际的贷款利率增加到18-20%。
这些新措施给工商界带来重大的压力。
第一，利率高涨及银根紧缩，直接提高生意成本。
第二，流动及周转资金短缺，经济活动从缓慢趋向萧条。
第三，呆账及烂账突然高涨。有些金融机构缺乏周转资金，更加谨慎处理放贷问题。接下来，“某某金融机构有问题”的谣言四起，引起挤提现象。
因此，挤提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为安定存款者的信心，政府及国行宣布所有在金融机构的存款都得到国行的保障，挤提的行动才停止下来。可是，下一个问题来了，马币贬值及汇率大幅度波动，直接打击出入口商，许多商家及制造业者大亏本钱，情愿少做生意，减少生产，有些因债台高筑被迫停业。股市及房地产市场也随着暴跌。金融机构为了控制呆账的增加，未雨绸缪，加速收回雨伞。
同时，国行认为国内的金融系统还相当健全，呆账已受控制，为了振顿国内外投资者的信心，把呆账的定义，由6个月减到3个月，呆账数字因此不断地上涨。呆账由1997年12月的4.1%（250亿零吉），一年后增到13.4%（780亿零吉），今年2月份的呆账是12.3%（730亿零吉/3个月定义）或11.4%（680亿零吉/6个月定义）。
根据国行的统计，今年内呆账会达到顶峰，占总贷款额的25%（1000亿零吉），包括目前已被国家资产管理公司购买的210亿零吉呆账。
金融系统最大的问题是过度放贷，总贷款额从1980年底的260亿零吉，10年后增加4倍到1080亿零吉。7年后，即1990-97年再增加将近4倍到4130亿零吉。4130亿零吉的贷款总额占了我国生产总值的160%。这么庞大的私人界债务是我国历来达至的最高水平，同时也使我国成为东亚区域里国内债务最严重的国家。
1990年至1997年期间，私人界大量贷款过度投资在房地产、建筑业、股市及一些外表可观却不实际的庞大计划，譬如耗资20亿零吉的吉隆坡双峰塔、200亿零吉的中央政府新行政中心布特拉再也（Putrajaya）。可见当时一般企业家过份冒险大量贷款投资在已经过热的经济，同时也有不少不负责任的银行家，不断地放贷巨款（自己骂自己！），无形中把整个经济系统塑造成一个大泡沫。结果，金融危机一旦到来，泡沫也就很快地消失了。剩下来的是到处可见到的过剩产量及资源分配失去平衡（overcapacity and misallocation
of resources）。
这次的危机，贷款越多者，问题就越大，尤其是一些大企业及投机份子向岸外以美元贷款，问题就更加大了。
国行早在1997年3月即因为贷款增加太多太快，经济发展已过热，而宣布新贷款约束的政策，即贷款以购买房地产不能超过总贷款的20%,贷款以购买股票不能超过15%。
当时，该政策马上受到朝野的大肆批评。发展商、建筑商及股票经纪商更强烈抗议，不断抨击国行，说国行在“喊狼”。4个月后，即1997年7月，狼果然出现了。可惜，“喊狼”也已经太迟了，许多绵羊都被狼群咬伤了！
3机构重组金融系统
为了重组金融系统及私人企业，国家经济行动理事会(National Economic Action Council)于去年初成立了3个机构，即国家资产管理公司(Dana Harta)、国家资本基金(Dana Modal)及企业债务重组委员会(Corporate Debt Restructuring Committee)。国资管理专门收购金融机构的呆账，到目前为止，已购入了216亿零吉的呆账。
国资基金则把资金投注在那些资本短缺的金融机构，使它们的风险资本比率(Capital adequacy atio),不至于少过国际结算银行(International Bank For Settlement)所规定的8%。目前国资基金已投注了61亿零吉资本给10家金融机构。至于企业债务重组委员会，目前尚在处理40个-50个企业申请重组计划，总价值约300亿零吉，其中包括玲珑集团的重组。另一方面，国行也不断地重组银行系统，首先鼓励40家金融公司合并为5-6家巨型的金融公司，另外35家商业银行及12家证券银行也进行着重组，希望能够减少到5-6家本地资金的商业银行及3-4家证券银行。重组的进展，到目前为止，成绩不够理想，主因是大家都希望能继续生存，不愿意自动合并。当局也缺乏政治勇气，没有果断的决心，不敢应用强迫的手段去实行合并及重组。
国家经济行动理事会于去年中公布了一个极详细的“复苏国家经济计划”(National Economic Recovery
Plan)。这个复苏计划有六大目标，每项目标另有行动计划，共有32个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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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至2000年复苏经济计划所需的资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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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吉（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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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家资产管理公司 |
1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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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国家资本基金 |
1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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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基建发展基金 |
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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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七大马发展计划的额外配置（包括预算赤字） |
2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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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数 |
6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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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至2000年的基金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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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基金来源 |
零吉（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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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双边 |
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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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多边 |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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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国家债券及贷款 |
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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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基金总额 |
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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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基金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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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未偿还的现金结存 |
4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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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公积金、退休金及保险基金 |
3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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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石油收入 |
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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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基金总额 |
8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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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数 |
1020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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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皮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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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资金来源1020亿零吉
这复苏计划受到国内外良好的评论。当时的疑问是如何筹备一笔为数620亿零吉的款项作为重组金融系统及私人企业的资金，但根据上个月政府公布的经济白皮书，今年及明年的资金来源可达1020亿零吉。
海外资金来源有210亿零吉，本地资金来源有810亿零吉。既然资金来源无问题，希望当局能够尽早按步就班地实现复苏经济的计划，使我国的经济能尽早恢复原状。
由于国行所实行的传统金融措施，即高利率及紧缩放贷政策，使经济复苏很缓慢，几乎可说没效果。于是，国家经济行动理事会于去年9月1日实行革命性的金融措施，即固定汇率制（固定3.80零吉对1美元）及选择性资金管制。
经济复苏的征兆
1.银行系统有效率地重组
2.国际收支来往账项开始有盈余
3.外汇储备金不断増加
4.今年及明年的成长率有1%及3%-5%
5.私人企业重组继续有进展
6.股市指数继续上升
7.利率低降，游资充裕
8.国际金融机构的评估大有改善及受鼓励
国家经济理事会的六大目标：
1.稳定马币汇率
2.恢复市场信心
3.维持金融系统的稳定和完整
4.巩固经济基础
5.持续推行股权分配和社会经济重组
6.振兴遭受打击的行业
这种大刀阔斧的措施，引起国际的非议，认为这种措施，不但行不通，而且危险。想不到实行了8个月，这些措施显示出良好的效果，为重振国内外投资者的信心带来很大的贡献。
固定汇率为外汇市场带来稳定，惠及企业家及投资者，使他们不需要对汇率风险进行对冲，同时减低营运成本及提高竞争力。
汇率稳定后，利率便可大量调低，低利率使到贷款资金成本低廉，以前无利可图的投资变为有利可图。
因此，股市，信托基金及许多商机成为投资的对象，进而推动了经济的复苏。
我宏观经济及金融系统健全
资金管制的措施，主要目标是制止资金外流。同时，也限制所有岸外的零吉资金，必须在期限内回流国内，否则不受承认。同时，国行调低法定储备率，由13.5%减至4%,使金融市场资金増加了400亿零吉。岸外资金回流及外汇储备金不断增加，使到金融系统有足够的资金，让企业界及私人界容易获得贷款。（如果你们之中有人不能取得贷款，那准定是银行对你们没信心！）同时，国行也重新检讨信贷政策，鼓励金融机构贷款予私人界购买房地产和汽车及其他消费产品，以刺激经济的复苏。为什么金融风暴一发生，印尼、泰国、韩国、俄罗斯及巴西都需要国际货币基金的援助，只有我国不但不需要国际基金的援助，反而实行非传统的金融措施，而且得到良好效果，获得国际金融机构的赞赏呢？主因是我国的宏观经济和金融系统健全。大马经济的部份强劲基本因素如下：
1.低外债：金融风暴初期，大马的外债是290亿零吉（韩国1530亿美元，印尼1330亿美元，泰国930亿美元，菲律宾390亿美元），而且，短期债务仅占20%左右。
2.充裕储备金：目前外汇储备金高达295亿零吉。可以承担6.4个月的入口需求。可是，现在外债已增加到400亿美元。
3.国际收支的来往账项赤字减少：我国的来往账项赤字由1990年的24亿零吉，增加到1995年的216亿零吉高峰，再减至1997年的141亿零吉。1998年开始有盈余，数字是361亿零吉（即95亿美元）。
4.健全的金融系统：国行一向以来严格管制我国的金融系统。呆账最高峰可达到贷款总额的25%。经过国行不断地重组及管制下，金融系统还算相当健全。风险资本比率（CapitalAdequacyRatio）,也保持着国际结算银行所规定的8%以上。我国的储蓄率占国民生产总值的39.4%,为世界储蓄率最高的国家之一。
5.低通膨、全民就业、政治稳定：这些都是我国的强处。与印尼、泰国、韩国及菲律宾比较起来，我国的上述基本因素都比这些国家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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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收支的来往帐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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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零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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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 |
-15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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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 |
-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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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 |
6,6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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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 |
4,7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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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 |
6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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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
-24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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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 |
-116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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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
-56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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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 |
-79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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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
-147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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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 |
-216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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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 |
-121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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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 |
-141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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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
36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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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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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亚各国的外债（97年7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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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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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韩 |
15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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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 |
13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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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
11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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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 |
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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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 |
3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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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 |
2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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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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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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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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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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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货币基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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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汇率及资金管制的政策，既然带来了很好效果，推动经济的复苏。那么这种政策，是否可以继续保持下去呢？一般经济学家都认为这是短期的兴奋剂，长久下去，害处多过好处。第一，资金管制不能鼓励外资大量来马投资。相反地，目前已投资在大马的外资可能会撤退。第二，固定汇率在短期间能刺激出口。可是，过度贬值自己的货币，不能提升自己的国际生产率及竞争力的实质。再者，需要进口的工业产品及资本产品（Industrial & capital goods）,价格自动提高，自制的产品不能在国际市场竞争。还有，外债的摊还，数目庞大。而且我国也正在物色210亿零吉（即55亿美元）的外资贷款。总之，实行固定汇率及资金管制的政策，须付一笔国际信心的代价。
我国经济复苏的征兆，可由多方面看出：第一，银行系统有效率地重组；第二，国际收支来往账项开始有可观的盈余；第三，外汇储备金不断增加，减轻了外债的负担；第四，今年的成长率有1%,明年可能达致5%。私人界购买的房地产、汽车及其他消费品显著増加；第五，私人企业的重组虽然不够理想，但尚有不断的进展；第六，大马股市指数从去年9月的262点起到现在的750点；第七，基贷利率（BLR）从最高13.25%降至7.25%。游资充裕。从今年2月开始，约有15亿外资流入大马；第八，国际金融机构，如国际货币基金、世行、亚行及国际评估机构对大马的评估都有大大的改善及鼓励。
总结，目前所实行的新金融政策大体上是对的。大马的经济复苏应该从今年起有令人鼓舞的成绩，只是复苏的速度快慢而已。如果政府准备大量地灌注资本刺激经济，经济一定会很快地好转。问题是能否应用最少的资金，以最快的速度重组经济。国家财富，不应该拿去挽救私人企业。企业界应该自我检讨及重组，尽量除掉过剩产量，提高生产率，才有办法在国际市场与人竞争。政府政策实行的透明度尚需大量提高，执政方面，也必须要铁面无私，以避免有朋党之嫌，不然的话，我们要付很高的代价，换取短期性的经济复苏。前景可能会仍然渺茫的。
（23-25/06/1999《南洋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