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拿律之战:马来王室为政治权力、华人私会党为经济利益

  私会党足迹不绝

9.拿律之战:马来王室为政治权力、华人私会党为经济利益

 

在近代历史占了重要一页的“霹雳王权争夺战”或是“拿律战争”,实际上,大部份参与者是华人私会党徒,也就是义兴和海山的成员。

霹雳苏丹阿里(SULTANALI)于1871年逝世的时候,霹雳境内的酋长拒绝承认苏丹耶化的儿子阿都拉王储(RAJAMUDAABDULLAH)为苏丹阿里的继承人,却主张拉惹依斯迈(RAJAISMAIL)为新统治者。

当时拥有庞大锡矿税收为后盾的拿律统治者依布拉欣是拉惹依斯迈的拥护者,但是当18723月依布拉欣的盟友海山被逐出拿律时,阿都拉王储曾支持胜利的义兴。他也答应义兴,如果他能够登上霹雳苏丹的宝座,将把拿律的全部矿区租给义兴。

那时槟榔屿的海山已作好反攻拿律的准备,并于187210月下半月在义兴措手不及的情形下一举攻下拿律。此役导致数百人在激战中丧生,另数百名义兴党徒在逃入丛林之后死于非命,有两千多名义兴党徒成功逃回槟榔屿,包括百多名伤员。所有义兴的女人都人落入敌人手中,其中一些妇女因为不愿受辱而自杀,其余则分配给海山的领袖与依布拉欣。往后依布拉欣的政策都偏向胜利的海山。

义兴过后出动一队帆船封锁拿律沿岸,夺取了巴东,过后双方的械斗持续了1年之久,最终导致英殖民地政府对霹雳的内政进行干预。

那时,依布拉欣发觉处境不安全,便匿藏在高渊河口的一艘船上,在那里与争夺统治权的霹雳王储阿都拉巧相逢,两人一拍即合达致联合的协议,可是两人于不久之后发生争执,阿都拉被迫退到槟榔屿,并且在槟榔屿与义兴缔结协议。

1873年,阿都拉王储、依布拉欣与其他受英殖民地政府支持的人士乘搭炮舰“米基号”到拿律,企图劝告义兴停止械斗,可是义兴不予理会。

英督奥特爵士于是决定承认依布拉欣为拿律独立统治者,并且倾全力支持依布拉欣和其盟友海山,局面急转直下,变成英殖民地政府与阿都拉王储及义兴对抗。从那时候开始,英殖民地政府便改变当初不干预马来亚各邦事务的政策。

这年11月,新总督克拉克爵士(SIRANDREWCLARK)抵达新加坡。他的任务是对维持马来亚各邦治安的事务进行有限制的干预及取缔海盗,同时在每一邦委任一名参政司。

当时他认为最迫切的事,是解除霹雳沿岸的封锁及促使海山和义兴议和。他派华文通译官毕麒麟(PICKERING)与霹雳的华人领袖谈判,后者获得各派系华人领袖的信任,并且同意放下武器,促成拿律各派系华人领袖与霹雳所有马来人酋长于次年正月14日举行的邦咯会议。

邦咯会议缔结了两项条约。其中一项是英殖民地政府与出席会议的马来人酋长(不包括苏丹)之间的马来文条约,称为邦咯条约。内容是委任阿都拉王储为霹雳苏丹,而马来人必须承认英殖民地政府所委派的参政司,并且规定苏丹除了马来人的宗教与风俗事务,其他所有问题应征求及采纳英参政司的意见。

当时的苏丹依斯迈虽然是在马来人的合法选举下登位,却遭受免职的命运,英殖民地政府的补偿是封他一个官衔,加上每月1千元恩奉金。

另一项是英殖民地政府与列会的槟榔屿和拿律两地的海山及义兴领袖之间的华文条约。两个私会党的27位代表在合约中同意无条件将他们的问题交给英殖民地政府解决。

邦咯条约赋予华人私会党在霹雳拥有确定的政治地位,亲义兴的阿都拉王储升任为苏丹,使义兴与他们的马来人盟友白旗会取得绝大的胜利。而海山则丧失拿律的全部矿区,他们与依布拉欣都受到挫折。

邦咯条约并不能永久解决霹雳的纷乱。义兴与马来人白旗会希望阿都拉早日就任苏丹职位,藉以履行他们的协议,包揽各种利益。海山与马来人红旗会却争取他们的利益,他们尤其不愿放弃拿律的矿区,而苏丹依斯迈仍旧以苏丹的身份自居。双方准备连手对付作为干预者的英殖民地政府。

18741117日,柏茨(BIRCH)被委为霹雳首任英参政司,以监督邦咯条约的执行。当时霹雳各地的税收是马来人酋长的津贴,收入是来自华人所承包矿场的利益。柏茨欲把税收拨为社会用途,而以固定的津贴作为马来人酋长的津贴。

此举使柏茨遭遇反对的力量,上任不到1年便被人谋杀。比兹于1875112日惨遭杀害,英殖民地政府于是进行武力干预,于同年1217日瓦解所有抵抗的力量。继任的参政司休罗(HUGHLOW)吸取柏茨的教训,实行以渐进与外交并行的改革方式,奠定了霹雳政府的行政基础。

罗尔在霹雳成立各邦议会,首次会议于18779月举行,列席者有王储、参政司休罗本人、副参政司史毕谛、拉惹得利斯(RAJADRIS)、天猛公、海山领袖甲必丹郑景贵、义兴领袖甲必丹陈亚炎。后两者为拿律镇抚委员会的华人委员,拉惹得利斯亲白旗会而对红旗会深所顾忌,而天猛公可能是红旗会的成员。可想而知,初期的霹雳各邦议会已含有浓厚的私会党色彩。

义兴后来企图夺取海山在太平的据点,它的挑衅引发187910月太平暴动。这是义兴屡次受到挫折之后,由于感到势力逐渐衰落而作的最后企图。由于履行邦咯条约使义兴丧失了太平,他们企图再夺回海山在太平的富裕钖矿。

霹雳总警长霍尔卡下令发炮镇压,粉碎了义兴重夺太平矿区的美梦,使多年纠缠不清的拿律战乱宣告终结。1880年以后,拿律的华人矿区大部份落入海山手中,义兴被迫转移阵地到近打与雪兰莪等地另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