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姑来:柔佛最早的港脚
安焕然
士姑来,一个熟悉的地名。南方学院就坐落在士姑来的金芭山岗上。
熙来攘往的大道,那个“富丽堂皇”的中区县议会,是士姑来的地标。
而若是味觉刺激,会让人很快就想到士姑来的卤鸭肉,这里有好几间新山驰名的卤鸭店,是识途食客的常到之处。另在士姑来新村的一间餐室的云吞面,亦颇有地方风味。
城市发展,士姑来新村已成了一个隐形新村。不留意,你恐怕还不知道已来到所谓的“新村”。周边的住宅花园不断迅速发展。华小学额爆满,已成为这个地区不是新闻的新闻。
今届大选,士姑来选区,是政治“海啸”尚未能狂击国阵“堡垒”的柔佛州,仍能让大家议论的一个焦点。结果,“在野”人气颇盛的巫程豪,以颇大的多数票夺下了这个地区。能否展新局,且看今朝。
庸碌的上下班生活,对士姑来的印象,还仅是碎片零散的拼凑。对于士姑来的过往与了解,还真是不得不惭愧地承认对它陌生。从事柔佛地方史田野研究,每每拉队北上或南下,士姑来都只是征途的启站,竟未曾深入驻足仔细调查。
内疚之余的心血来潮,翻阅文献,想寻找一些士姑来的历史。
谈及近代柔佛的发展,必溯及19世纪港主制度的推行。当时柔佛王朝统治者召引大量华人种植者移入,掀起柔佛开垦拓荒之路,广泛种植起甘蜜与胡椒。至19世纪80年代是柔佛甘蜜种植的高峰期,当时柔佛境内种植的甘蜜运往新加坡出口,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位。
19世纪以前,柔佛只有百分之五的土地被开发,其余尽是丛林密布的荒地。港主制度之推行,在柔佛各河系水道沿岸所开拓的土地,据说就有一百多条港。柔佛王朝在天猛公依布拉欣和苏丹阿武峇卡两代之间,就凭这一百多条港脚的开拓,靠许许多多的苦力劳工流血汗,同“甘”共苦,将荒芜的柔佛领土,一下子给开发了起来。而不论是开港的港主,还是甘蜜、胡椒的种植者,他们大部分是华人。这批披荆斩棘的拓荒者,他们不愧为开发柔佛的先驱。
柔佛港主制度创始于何时,尚待考查。根据英国殖民地官员A. E. Coope的论述,最早的一份港契是1833年发给士姑来河的港主的。但这项资料恐有误抄之处。实际上,根据Carl A. Trocki在70年代于柔佛档案局的资料搜索,发现档案局里所保有的最早一份港契,是回历1260年1月26日,即公元1844年10月9日发给士姑来河 (Sungai Sekudai) 的港主Ah Chun 和Ban Seng。因此,我们推断,柔佛的港主制度,应该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
至于柔佛的第二张港契,是1844年10月22日发给港主陈开顺,开发地不佬河 (Sungai Tebrau)沿岸的土地,即至今我们仍熟知的陈厝港。1845年4月,柔佛天猛公又连续发出了3张港契,一张是巫来由河 (Sungai Melayu)的巫许后港港主,两张是发给地南河 (Sungai Tiram)的港主。
由上可知,柔佛天猛公发出的最早一份港契是在士姑来河沿岸,士姑来应是柔佛港主制度下最早开拓的一个港脚。1845年6月《新加坡自由西报》首次报导了柔佛开辟种植园的消息,该报说,当时柔佛有4条河地带开始发展种植业,种植园有62个,包括士姑来河的20个,巫来由河的12个,登加河 (Sungai Danga) 15个,地不佬河3个,种植人总数约有500人之众(参见Carl.A. Trocki, Prince of Pirates: The Temenggong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Johor and Singapore 1784-1885, Singapore University Press, 1979, p.85-117)。
由此可知,早在柔佛港主制度推行之初期,士姑来河沿岸已是柔佛最早开发、拓垦,广泛种植甘蜜的一个地区。
星洲日报/边缘评论.安焕然.2008.0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