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历史尘埃里的[笨珍]华校
洪祖秋
众所周知,笨珍是由数个市镇组成的,小笨珍在中央,南部有崩山、南峇、龟桥、实叻角、龟咯咸水港等,东面有北干那那,北边有大笨珍、水池路、亚逸峇礼、二河东、双兰、文律等。这些小镇,有的比小笨珍更早开埠,有的早期比小笨珍更热闹,随着时代与局势的变迁,改变了很多状况。众所周知,有华人的地方,一定会有学校或私塾来教育下一代。因此,当年很多小地方都纷纷开设学堂,有些是私人开设者,也有些是地方团体或宗乡组织开办的,在二战期间,纷纷被逼停办。二战过后,很多小学堂都没有复办,一些是毁于战火里,一些则合并在较有规模的学校里。其中,不见最多学堂的地区是东部的北干那那。
北干那那当年是被称为27碑。后来因移民政策的落实,才正式被称为北干那那。北干那那在四十年代到五十年代,经过了两次的浩劫:1942年日本南侵的3年8个月灾难,以及战后黑区与紧急法令的移民政策,邻近周遭居民被逼迁入新村范围内。结果,在这两次的灾难中,由于在战争中被摧毁,或是因移民政策被搬迁,结果致使北干那那区内共有九间学校,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学校单位是文教机构,在保留校史方面,通常校方都会保留得相当完整。然而,那些在日本南侵战争中被毁掉,战后或因没有复办,或是与其他学校合并,或是自行停办的学校,就逐渐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完全没有留下丁点痕迹。另一方面,因为英国殖民政府为对付马共而实施的移民政策,设立了北干那那新村,造成一些周遭的学校因合并或迁移而消失,也让这些学校的记录与文献,都化为乌有,荡然无存。这对于研究北干那那近代史,以及撰写笨珍史实者来说,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损失。对于哪些创校先贤的付出跟贡献,也非常的不公平。这些消失了的学校,所有的记录或毁于战火的蹂躏,或因无人打理收藏而被丢弃,或因日久虫蛀及不受重视而毁掉。现在要还原这些历史,恐怕只有依靠老—辈的口述历史了,而且日子越长久,就会因为老一辈的逝世而不容易找到,且会因为日子长久,记忆模糊而与事实有差距。幸亏,我在一些资料库中翻阅旧报纸时,还能够找到一些马迹珠丝。
北干那那是1948-1960年间政府实施紧急法令时设立的新村,把周遭从34碑开始到22碑所有居住在芭地里的农耕民,一律迁移到新村内。在这之前,邻近一带的华人都散居于附近的园丘与芭地里,以耕种为生。为了让这些农耕民的子弟能够接受基本教育,许多设备简陋的学校纷纷设立起来。战后或因为战火的蹂躏,以及因为英殖民地政府实施移民法令政策,征用四周土地来迁移及安置受影响的村民,不得不陆续的停办,并合并在目前的育民学校或是卅四碑侨民学校里。这些消失了的学校计有:培华学校、崇实学校、平民学校、南强学校、华侨学校、育华学校、新华学校、启蒙学校,以及育民学校前身的中华学校(部分学校的名称,可以在一些剪报中看到,见图)。刊登于1947年5月26日廿七碑(北干那那)公立中华学校庆祝校庆。
刊登于1947年5月26日廿七碑(北干那那)公立中华学校庆祝校庆。
中华学校是北干那那侨领在战后复办被战火破坏的华侨学校及南强学校,设在沙哇路日军所建的黄梨酿酒厂内,改称中华的学校。过后因为英殖民地政府实施移民法令,建设北干那那新村,把邻近村民从偏远地带迁移到固定范围,移民部遂划定现址为新校址,并拨款4万元作为兴建新校舍部分经费。中华学校被迁至现址,定名为育民学校。如今育民学校一分为二,育民一校现在是笨珍县规模最大,是本区村民引以为荣,拥有一千多名学生的学府。
平民学校当时是由一位叫着徐鹤雄(亚民/明)的鹤山人开办的,他在平民教了一年,后来进入马共,被英国殖民地政府的军队在一次叫着老虎行动的剿共军事行动时打死,死时才29岁。
刊登于1947年3月9日22碑新华学校筹款新闻,当时的校长是陈伯坚。
战前在离开笨珍市区约3英哩的34碑,设在一位人称“成基姆”园地附近,有一间培华学校。这间已不存在的学校,当年是由张亚细、柯亚松,以及矮阿看所创设的。这间在战争被彻底毁掉的学校,战后就已经荡然无存。目前,与这间消失了的学校同名的华校,坐落于龟咯路的南峇村,在1945年创办,至于是否是从34碑迁移过来,就有待考察了。
另一所消失掉的学校,规模比较大,设在33碑路旁的崇实学校。这间也已经不存在的学校是建于当地殷商来伯的园地上。主事人据说是柯新科、柯新合及阿来(关于柯新科、柯新合,请参阅《笨珍建埠史的先辈》一文)。据知,崇实学校的校名,还是由陈兆清所命名及撰写者。当然时至今日,学校早已不存在,而邻近地区这些停办的学校,不是合并在育民学校,就是归纳在目前35碑,由王令贤先生联合陈永求与苏看有,在1947年创立的侨民学校。
刊登于1947年1月26日的启蒙学校开学典礼新闻。
设于32碑巴力雪兰莪的启蒙学校(见图),建于是时沈明兴住宅的附近,由陈兆祥、沈古成、沈来兴及沈溪等人主事。从新闻剪报中,可以知道这所学校是在1947年1月17日开始办学的。当时的董事长是沈顺桂,正司理是林民兴,财政沈古成,校长为苏栋梁。 过了北干那那那的29碑,是另外一间由一对夫妇合创的育华学校,设于当地大伯公庙后的芭地。这对夫妇在日本南侵时,不幸被日军杀害。这两间学校停办后,也跟上述两间学校一样,被合并到育民学校跟侨民学校。龟咯附近的咸水港村,目前还有一间也称为启蒙的学校,唯这间华小历史悠久,创办于1927年,当然与32碑巴力雪兰莪的启蒙学校没有牵连。
小笨珍市区原有两所学校,一所是培群学校,另一所是私塾型的尊孔。尊孔设于打协街小笨珍河边,根据曾经在尊孔读过书已故耆老李建秋,尊孔当时只有一位老师,教的是三字经之类的古文。尊孔后来在培群建校后,在1930年左右合并一起,以培群为名(见图)。
刊登于1930年2月1日的新闻剪报,报导尊孔与培群合并为一所学校。
据龟咯山顶耆老,当地的元老陈明正说,在1930年前,龟咯山顶有一所由同南和东主开办,用潮语教学的私垫,老师是陈裕财,他是陈裕督的兄长。1933年,由福成发的东土陈文闸开办的,第二所用福建语教学的私垫也开设在龟咯山顶。陈文闸先生(1877-1956年)是龟咯山顶培侨华小的发起人与献地人,他也同时是当地非常尊重的一位先贤,龟咯华人义山就是他发起也是献地人。陈文闸先生就是耆老陈明正先生的令尊。这所私垫骋诏安人许木斋为老师。许老师是一位当地埠众及多位学者推崇与尊敬的先贤,当年就是他写下:“培养子弟敬先贤,侨居海外莫忘乡”这对联,当地的小学才命名为培侨学校。培侨学校是1935年,由陈文闸先生发起召集各籍小商家及园主合作,他本人献出靠近大路一英亩地皮,再由当时的邮票王叶瑞山、陈裕督、周福安港主、高贵春、陈和宜、陈宝兴等创办。
1932年的新闻剪报,当时文律有二所学校,一为乐育学校,另一所是中华女校。
1932年《新国民日报》的一则广告(见图),可以看到文律当年有两所学校,一是乐育学校,另一所是中华女校。这所女校后来应该是被合并到乐育学校。文律的巴力丁仔,福建永春少边人张江河先生,也曾经在义律创办一所名为泗水的学校。我也曾经在剪报中读到一所叫着文律公立新生小学的学校。
华校是延续我中华文化的堡垒,保存每间华校的史实,不论是还存在者还是已消失者都是华社一项珍贵的资产,除了可以让后辈去考查明鉴及追根究底的源头,然后予于还原及保存,也能成为日后的借镜。
资料来源:洪祖秋著《浪拍笨珍~笨珍开埠史先贤列传与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