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工出国史料汇编 第五辑 关于东南亚华工的私人著作》
十、南洋的华工
第一节 概论
华侨之向南移殖，远入十五世纪即已有之，顾其移殖之成为集团化，则始于十八世纪蒸汽发明以后，缘自是中南交通借轮船之运输，较前臻称便利。航程既短，往来日繁，华工之为生计或其他动机而向南移殖者，遂与日俱增。迨入十九世纪，各国严禁奴隶制度，而奴制成因则未根除，遂令资廉力强之华工为欧亚各国所需要，终致强制华工移殖之现象及猪仔贩卖制度为之产生，兹述其实情及产生经过。
一、强制华工之移殖
十七世纪初叶，荷人占爪哇方事开发，深感劳工缺乏，以华工工资低廉，刻苦耐劳，最能胜任开发，乃大事华工移殖。顾其时我国海禁綦严，问有潜至爪哇者，为数寥寥，殊不足应荷人之需。荷人乃不择手段，派遣武装船舶，截击往来中国沿海之帆船，掳掠华人，强之劳动，是为强制华工移殖之嚆矢。华工既为南洋各殖民地所急需，其时方猖獗南洋群岛一带之海盗，于劫货之外，遂亦兼及掠人而贩之于各殖民地以求利。同时各殖民地当局之需华工者，则以中国南方各口岸为招募华工之活动地点，一般贪利不肖之徒，但图厚利，更不惜用欺诈手段，诱拐少壮之华人，或强迫拉致，或以赌博骗局，迫之鬻身，以餍其利欲。凡此种种，乃其时强制华工移殖之恶现象也。
(甲)猪仔贩卖制度之产生
强制华工移殖之直接结果，即为猪仔贩卖制度之产生，此种制度亦可为变相之契约劳工，盖所谓猪仔者，均有契约之签订，惟其签订乃受骗或被迫耳。查当契约劳工制度产生之初，原无若何弊端，其时各殖民地当局之欲在中国招工者，恒于广州、汕头、厦门或香港等处，向承办招工者(即招工头)订立合同一纸，内容详载应募地点，从事何业，工值数额，每日操作时间，契约期间，预付工资若干等等。合同既订，招工头即以所招得之工人集于一地点，运至目的地，开始劳动。契约满期，工人即可自由。是此种制度本身无可疵议，而其弊乃在招工者贪利忘义，鬼蜮多端，隐匿合同中之真实条件，但以甜言蜜语或拐诱手段图招募之速成，获利之雄厚。应募者惑于招工头之所言，每入其彀，迨下船之后，处处遭受限制，待遇之恶全出意料。及到目的地开始工作，尤与招工所说者不符。至是虽知被骗，然为合同所限，已无可余何矣。此种舞弊作恶之实情，一经揭露，我或舆论咸加攻击，公正士绅多有呈请禁止者，即英、美两国驻华领事，亦以此种招募华工方法，无异贩奴，不以为然。中外交谪下，两广总督爰有拐招华工出洋禁令颁布。此令一出，招募华工之机关，纷纷迁往澳门。其时香港对于招募华工已严加监督，唯澳门政府为振兴市面计，不加干涉耳。
(乙)猪仔之恶劣待遇
猪仔之运输系由招工者包办，招工者为省费多获盈余，常使贩运猪仔船只所运猪仔名额超过定限，致船舱之内，日则并肩叠膝而坐，夜则交股架足而眠。人数既多，水给不足，面饭食恶劣，仅足果腹，倘遇风浪，晕船呕吐，狼藉满舱，奇臭逼人，乃周常事。此等贩运猪仔之船既无卫生可言，一有病菌，传染至速，故船中死亡率之高，至足骇人听闻。
……但物极必反，此辈猪仔既受非入之待遇，目睹饥不得食，病不获医，死亡相继，谁不寒心，与其坐而待弊，孰若叛以求生，于是戕杀船主，驳船近岸，各自逃生之事以起。……
……然猪仔恶劣遭遇犹不止此，到达目的地开始工作，所受之待遇或更惨酷也。猪仔之工作类皆为伐木垦荒，其地点或在孤岛，或地方辽阔，人迹罕到之处。其工作也，在严密监督之下，炎荒烈日之中，终日操作，不许或懈，稍不如意，辄遭鞭打。猪仔中之悍者，恒遭监工暗算，或推之水塘，或出其不意，一锄毙之，图除害群之马，免全体工人受其鼓动，致生叛乱也。又当南洋开发之初，荒山密林，幽翳涤邃，类皆猛虎毒蛇栖身之处，此辈开荒辟林之猪仔，不死于惨酷刑罚者，或多为猛兽果腹之物，其能忍气吞声，得天独厚者，且又处于场主层层剥削之下，及工场中烟洒、赌博之诱惑，以故终其契约而仍不得解脱者，比比皆是。查南洋各地雇用猪仔之工场，皆有鸦片，赌博之设，主其事者类为场中之主人，其目的在剥削工人血汗所得，且欲使之负债累累，终其身而不能脱契约之桎梏。猪仔月中所得，多为三数元，倘染烟赌，鲜有不向场主预借预支而负债者，是以契约告终之日，为债务关系，多被迫续订契约而继续其牛马生活，或终至困顿老死于异乡山林之中。
(丙)猪仔之身价
猪仔贩卖制度产生之先，业是者多属居中介绍性质，即招工者于场主与猪仔之间尽摄合之职，言明招工一名得佣金若干，故在此时期中，招工者获利之多寡以招募名额多寡而定，厥后事态演变，居中介绍之性质变而为私人投资之事业，即业是者可以个人之资本从事招募，预付猪仔安家费，并为代垫船费、伙食费等等，而后运至需要猪仔之地点，招揽雇主或付之拍卖，以求厚利，无须接受委托始行招募也。猪仔之身价，据一般计算，从招募、屯聚，运输，以至中南美口岸，每名实需本银一百十七元之谱，及付拍卖，则每名可得二百元至四百元。至贩往南洋者，其价略低，其成本约如下述：最初起程预付猪仔安家费或零用费约十元，介绍费引诱费三，四元，由起程至海口岸的行栈，并屯聚期间之饭食费约七、八元，轮船运费，船小人多，运费本廉，然贩运者为牟利计，比寻常运费略贵约十余元，抵新加坡又入屯聚之猪仔馆，各项什费及饭食费约十元，总共需四十余元，而最后卖与雇主则恒在百元左右，获利之厚，洵可惊人。惟此种猪仔贩卖营业，手续烦琐，极少人从初利诱经营至最后出卖于山场者。大抵将此种营业分为数段落，每段落经济各自独立，盈亏自负。即猪仔由甲段落移于乙段落之际，人货两清，甲段落所需资本及预拟获利若干，一并计算在内，由乙段落山资偿之。乙段落移于丙段落亦然。如此辗转贩卖以至山场，猪仔经此层层剥削，其血汗所得已预遭扣除殆半矣。猪仔最后与雇主所定之合同，大抵每月工资五元，期限三年，工资共一百八十元。其中一百元左右由雇主代付与其最后贩运者，当作预支，所余七八十元仪可充三年中之零用耳。
(丁)猪仔制度之取缔
猪仔贩卖制度黑暗重重，渐为世人所注目，十九世纪中叶过后，舆论攻击尤烈。海峡殖民地为实行监督取缔起见，于1877年设署华民政务司署，实行保护无辜受虐之猪仔，并严行检查猪仔之待遇，凡雇主与猪仔订立合同，须得其鉴定，雇主与猪仔发生争执，亦可赴该署申诉，种种办法次第施行，经纪人中之侵蚀行为遂渐次扑灭。荷属东印度方面，当局迫于情势，亦于1800年制定苏门答腊东岸苦力条令，为荷印颁布苦力之嚆矢。1908年设立劳工监督制度，1921年司法部中之劳工司，独立为劳动局。1931年外岛劳工条令规定契约劳工，最长契约期为二年，满期后尚留工作地工作者，不适用刑罚规定，而为自由劳工。……兹分述英、荷两属契约劳工情况：
(A)取缔后英属之猪仔制度 猪仔制度盛行之制，新到英属之劳工，向有现单新客与赊单新客之分，现单新客系自备旅费，南渡寻找职业者，即所谓自由劳工。赊单新客系由他人代出旅费，觅得职业后，预支工值偿还垫款即所谓契约劳工，亦即所谓猪仔是也。赊单新客复可分为两类，一则由航业者以船载之南渡，留猪仔于船中，俟有雇主为之垫还船费，并使船主略有溢利，然后由雇主带此猪仔而去。惟此种贩运方法，行之不久即告终止。其他一类，则由香港募而运至海峡殖民地，屯聚于小客栈中，然后寻觅雇主，间亦有经纪人先得雇主之委托，然后募之来者。此类猪仔抵岸后一二日大抵即可将契约订妥，入山场工作。倘抵岸后过十日尚无雇主，依据律例，该经纪人须自备船费，送之返原籍。政府规定猪仔运费，自中国至海峡殖民地，每名十九元五角，由劳工自己负担，借以限制经纪人之层层勒索。猪仔之就佣农场种植者，一年工作三百六十日，每日以十小时为定额，每年工值三十元。其就佣矿场者，亦一年三百六十日，每日以八小时为定额，每年工值二十四元。据此，猪仔所得除垫还船费外，剩余无几，故一般猪仔往往须二年始可恢复自由。关于契约劳工计值之法，英属亦有以量计者，规定若干工作抵工值若干，勤勉之劳工多喜从量计算。矿场方面亦有采行合作制度者，即矿主、财主与工头三者合组而成，所出锡砂，照卖价矿主得十分之一，余十分之七扣财主所供之饭食及各项用费外，归财主与工头、工人二七对分。其分配规章及争执解决，均于华民政务司署行之。1895年霹雳政府之劳工契约，其格式如下：
(一)霹雳政府规定劳工契约(1885年公布之劳工法)
立契约人雇主 由法律代理人、继承人或委托人经手
劳工 生于 处，现年 岁
双方同意订立契约如下：
一、该劳工愿意至 处被雇为 做 月薪 元，其应守规则开列明白，该劳工先预支上期工银 元，由该雇主在其每月得薪水内扣还 元。
二、无论在海峡殖民地任何口岸运输该劳工至任何地点，其运费均归雇主担负。
三、雇主须供给适宜之住屋于劳工。
四、雇主须供给劳工每日食料，内包括米、咸鱼、蔬菜及调味之料，并供给每人内衣一件，短裤两条、蚊帐一个、冲凉巾两条、遮日帽一件、靴一对。
五、劳工如遇有疾病发生，雇主须供给医药并设备病人养病调理之所。如附近有政府设立之医院，则应于适当期间送至医院。
如劳工患病未超过三十日者，此项损失应归雇主自己负担，不能向劳工索偿。或该劳工遇病一年内超过三十日者，又或病由己招与花柳病者，俟此契约期满时按照其患病之日数补回雇土每日饭食 仙。如该劳工逃走被捉回，所有医药费均须赔偿。
六、设遇该劳工因患花柳病或因懒惰旷工不做者，其旷工之日数与预支上期工银合并计算，照此契约规定扣还。
七、设另有书面契约规定工作而预支工银于该劳工，或同意预支者，须于本契约有效期间内扣还之，不能于本契约期间既满之后再行其他之契约。
设遇此种事实发生，雇主欲合并扣还其预支者，应于本契约满期一月之前通知华民护卫司。
八、每日工作以十小时为一日，如遇紧急时得延长之，但延长时间之工作，须照本契约规定工值增加。
九、凡中国风俗祭赛庆典，作为放假日。
以上九条经华民护卫司向双方详细解释之，并愿遵守签字为据。
计开
劳工姓名 英文/中文
年龄
籍贯
预支工银 雇主签名
劳工签名 华民护卫司签名
西历 年 月 日在华民护卫司署订立
(二)霹雳政府规定新客矿工契约(1895年公布之劳工法)
本契约订立于 年 月 日，一方为下列签名之人一人或众人，均为劳工，一方为 地之 执行者管理者或委托者，均称为雇主，两方同意订立契约如下：
一、劳工愿意被雇为锡矿工人，在霹雳 地方之 公司做工，或往任何地点之矿务公司，但在霹雳政府治权之内者雇主得调遣之。
二、劳工每日须工作八小时，每年须工作三百六十日为满额。
三、劳工预支之工银，或得其同意代支之款，雇主得于劳工应得之工银内扣除之。
四、雇主应给劳工每年三百六十日之工银四十二元。
五、雇主须供给劳工以适宜之住屋，并衣服两套、蚊帐一个，遮日帽一件、冲凉巾两条、靴一双，无偿绐与。
六、雇主须供给劳工以足用及美好之食料，无偿给与。
七、雇主给与劳工之未满本契约期间者，得运输其至于任何地点
使工作之，此项运费由雇主负担。
八、(甲)如劳工于一个月内不能工作足二十四日者，每旷工一日须补回雇主每日银十仙。此项补回之款，雇主得于劳工任何工银内扣除之。但因病旷者不在此限。
(乙)该劳工每年工作足三百六十日后所得工银仍不能清还其预支之款者，此契约得延长之至工银能抵预支之款为止。但在此期间之工银以每日二角银计算。
(丙)为履行本契约之规定不能延滞劳工至二年以上。
九、如劳工逃走而被捉获者，其捉获逮捕之费用，由劳工负担之，数目多寡由华民护卫司或警署决定之。
(B)取缔后荷属之猪仔制度
荷属东印度雇用猪仔之地点多在苏门答腊东岸及邦加。勿里洞两岛，前者系雇佣于种植农场，后者则雇佣于矿山。1899年之际，苏岛计有大小种植农场七十四家，其所需劳工往往向英属新加坡及槟榔屿两处招募，后以所需劳工名额甚巨，该七十四家农场并曾合组一招募劳工机关，派代表到中国内地募集。其与募集之华工所订之合同，须受汉务司之监督。一般工值第一契约年每月六元，从量计值者，则由种植家给地一段，使之种植烟草，按量售与种植家以抵偿其预支之工值。劳工之依此办法者，每年约可得一百二十五元。务农场对于劳工免费供给食供医药，另有小什货店一所，发卖鸦片及各种嗜好品，取价略较市面为高。
邦加及勿里洞两处矿工，均直接向香港募集。邦加矿工工值系按时计算，每月约可得工值十二盾余，食住医药则均矿场免费供给。勿里洞矿工工值，亦系按量计算，一年总算一次，年中所需必需品可向矿场借支。饭食自理。矿场中设有什货店一所，售鸦片等物，与一般雇用猪仔之场所情形大略相同。契约期间大多数为三年，来时旅费规定三十盾及什货十盾，均由工价内扣还，其余情形与英属者大同小异。
猪仔制度经过取缔后，贩运者以无利可图，多放弃营业，盖以自二十世纪以还，各地农矿场之需劳工者，已不若前此迫切，猪仔之贩运于南洋者遂逐年减少。1900年在马来联邦入口之契约华工为7,612人，迄1909则仅为863人而已，从下表可知其入口数低落之趋势。
马来联邦历年契约华工入口状况表
(马来联邦契约劳工调查委员会1910年报告书)
|
年次 |
人数 |
年次 |
人数 |
|
1900 |
7,462 |
1905 |
1,606 |
|
1901 |
4,806 |
1906 |
964 |
|
1902 |
2,999 |
1907 |
1,831 |
|
1903 |
3,984 |
1908 |
721 |
|
1904 |
2,304 |
1909 |
863 |
1914年6月30日海峡殖民地辅政司哈柯特子爵(Viscount
Harcouft)下令实行华人契约劳工制度，猪仔从此在马来亚绝迹。惟吉兰丹猪仔制度于此项命令颁布二年后始告终止。荷印之契约华工制度虽迄今犹存，但劳工数额已较前低落，且其待遇状况已获改良，洵非前此可比，华工契约期满者多自愿继续工作，或转为自由劳工。……
二 自由华工之移殖
自由华工之移殖，由来甚早，惟为数不若契约劳工之多，迨后者遭受取缔，其移植数日始渐次增加，其移植也多自备旅费，至目的地后始寻觅工作。亦有由出口口岸客栈代垫船费，至目的地获职后始寄还。此等客栈业者大抵与请求代垫船费之华工有乡村戚谊，对于所垫船费不虑拖欠或走脱者。所垫船费及栈费、伙食等例加息金若干，订三个月内本息偿还清楚，过期不还，每三个月加息金一次，其条件颇为苛刻。惟此等客栈业者，对于代垫旅费之华工无其他约束，且其定例均属公开性质，并无勒索行为，故不能自备川资之华工多乐就之。
自由劳工之工资，有从日计，从量计或从月计者。从日计者多为散工，如山林中之伐木、辟荒，农园中之种植、除草等是。从量计者多为包工，即由雇主指定工作范围，言明报酬若干，如树胶园之刈胶是。从月计者，则多为厂工。近来南洋一般华工以海峡殖民地而论，约日可得五角至八角，月可得十元至十五元，其他地带大略相同。欧战以前南洋各业繁兴，工资较高。华工月得二三十元为常事，今则不复有矣。一般雇主对于自由华工类多不供给伙食，但准在工作期中预支工值若干成。包工方面例有契约之签订，注明工作条件及报酬数额，系经双方同意，并无勉强性质，故此种契约较之契约劳工之契约，可谓全然异趣也。
第二节 马来亚华工近况
一、限制入口之影响
华工之移入马来亚，向无限制，欧战后土产跌价，马来亚各地经济顿告萧条，华工失业者比比皆是，当地政府爰于1928年设华人入口限制条例。各轮船公司之川航于华南口岸与海峡殖民地之间者，乘机抬高船价，华南各口岸之客栈业者以南来名额有限，亦居中取利，至每名新客自厦门或香港至新加坡者，须付一百数十元之船费，较前增六七倍。华工本属穷困，自不能作此负担，加以南洋各地正告经济不景，即能负担船费，南来后工作亦成问题，以故限制条例实施后，华工裹足，移殖数目年告低减，查华人入口限制之次年(1929年)，华工之至马来亚者计264,591人，及1930年则减为218,868人，同时出口华工人数，则由1929年164,826人增为199,800人。从下表可见华工入口递减之梗概。
1929-30年马来亚华工出入国统计
|
|
1929年 |
1930年 |
|
新加坡 |
|
|
|
入口 |
245,407 |
200,184 |
|
出口 |
139,967 |
167,812 |
|
槟榔屿 |
|
|
|
入口 |
19,184 |
18,680 |
|
出口 |
21,971 |
24,683 |
|
巴生港口 |
|
|
|
入口 |
-- |
-- |
|
出口 |
2,888 |
7,305 |
|
合计 |
|
|
|
入口 |
264,591 |
218,868 |
|
出口 |
164,826 |
199,800 |
二、分布之状况
马来亚华工现时均属自由性质，契约华工，自经当局于1914年明令禁止后，已告绝迹。近年马来亚华工之工作场所，以农园为最多，次为矿场，再次为工厂。农园中又以树胶园为最。此从马来亚农园、矿场、工厂所雇用之华工数日可以证之。
马来亚农园、矿场，工厂历年雇用华工名额表
|
|
农园 |
矿场 |
工厂 |
|
1934 |
72,688 |
27,573 |
27,223 |
|
1935 |
60,306 |
33,950 |
28,686 |
|
1936 |
60,842 |
47,187 |
38,065 |
|
1937 |
75,589 |
51,906 |
44,585 |
至各地农园，矿场、工厂雇用华工年来详细名额，据马来亚劳工部历年之报告，可列表如下：
1.马来亚各地农园雇用华工名额表
|
|
1934年 |
1935年 |
1936年 |
1937年 |
|
海峡殖民地 |
|
|
|
|
|
槟榔屿 |
134 |
100 |
123 |
148 |
|
威士利 |
218 |
211 |
197 |
225 |
|
新加坡 |
846 |
801 |
919 |
1112 |
|
马六甲 |
2583 |
2054 |
2266 |
2468 |
|
海峡殖民地计 |
3895(注) |
3166 |
3505 |
3953 |
|
|
|
|
|
|
|
马来联邦 |
|
|
|
|
|
霹雳州 |
|
|
|
|
|
吉令 |
88 |
23 |
11 |
34 |
|
拉噜马丁 |
331 |
76 |
47 |
139 |
|
瓜膀江沙 |
856 |
314 |
335 |
742 |
|
上霹雳 |
52 |
-- |
-- |
1 |
|
近打 |
779 |
276 |
180 |
350 |
|
峇东巴冬 |
515 |
324 |
261 |
486 |
|
下霹雳 |
35 |
353 |
72 |
86 |
|
天定 |
-- |
1 |
4 |
2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农园 |
4568 |
3847 |
4052 |
4971 |
|
霹雳计 |
7224 |
5214 |
4962 |
6811 |
|
雪兰莪州 |
|
|
|
|
|
吉隆坡 |
755 |
489 |
482 |
731 |
|
乌噜冷岳 |
2232 |
1731 |
2130 |
2390 |
|
乌噜雪兰莪 |
1113 |
437 |
677 |
869 |
|
巴生 |
90 |
167 |
168 |
386 |
|
瓜朥雪兰莪 |
225 |
9 |
71 |
107 |
|
瓜脸冷岳 |
60 |
149 |
267 |
239 |
|
沙巴勿南 |
-- |
-- |
-- |
--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农园 |
3028 |
2258 |
2052 |
2543 |
|
雪兰莪州计 |
7503 |
5240 |
5847 |
7265 |
|
森美兰州 |
|
|
|
|
|
芙蓉 |
3178 |
2396 |
2506 |
2415 |
|
波得申 |
2010 |
1216 |
1315 |
1547 |
|
瓜朥庇拉 |
3111 |
2875 |
2619 |
3334 |
|
日叻务 |
197 |
89 |
88 |
148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农园 |
7602 |
5369 |
5803 |
6752 |
|
森美兰州计 |
18044 |
13321 |
13609 |
15502 |
|
彭亨州 |
|
|
|
|
|
立卑 |
413 |
62 |
225 |
387 |
|
关旦 |
960 |
1307 |
463 |
585 |
|
劳勿 |
139 |
94 |
191 |
117 |
|
文冬 |
1021 |
532 |
728 |
1329 |
|
淡马鲁 |
1050 |
803 |
1039 |
925 |
|
雇主不及百名之农园 |
3921 |
3377 |
3696 |
4279 |
|
彭亨州计 |
7534 |
6175 |
6342 |
7622 |
|
马来联邦计 |
40405 |
29950 |
30760 |
37200 |
|
马来属邦 |
|
|
|
|
|
柔佛 |
|
|
|
|
|
新山 |
3597 |
4946 |
4217 |
6046 |
|
居銮 |
8181 |
6044 |
5757 |
7563 |
|
峇株巴辖 |
652 |
799 |
933 |
2755 |
|
昔加末 |
3281 |
3373 |
2628 |
2528 |
|
麻坡 |
1862 |
1318 |
1274 |
1501 |
|
丰盛港 |
72 |
262 |
121 |
77 |
|
高踏丁宜 |
2729 |
2808 |
2310 |
2836 |
|
古甲 |
19 |
9 |
37 |
233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农园 |
3767 |
4517 |
5970 |
6920 |
|
柔佛计 |
24160 |
24076 |
23247 |
30462 |
|
吉礁 |
|
|
|
|
|
郎嘉威 |
2 |
2 |
1 |
1 |
|
古榜巴苏 |
- |
3 |
31 |
11 |
|
高踏士打 |
2 |
17 |
2 |
17 |
|
瓜朥巫远 |
770 |
488 |
509 |
424 |
|
峇令 |
175 |
53 |
41 |
37 |
|
居林 |
1081 |
312 |
488 |
785 |
|
班远峇汝 |
236 |
138 |
124 |
126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农园 |
1630 |
1575 |
1502 |
1839 |
|
吉礁计 |
3896 |
2588 |
2698 |
3240 |
|
玻璃市 |
|
|
|
|
|
玻璃市 |
- |
- |
- |
-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农园 |
- |
1 |
- |
- |
|
吉兰丹 |
|
|
|
|
|
乌噜吉兰丹 |
- |
128 |
555 |
225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农园 |
432 |
397 |
77 |
509 |
|
吉兰丹计 |
432 |
525 |
632 |
734 |
|
马来属邦计 |
18487 |
27190 |
26577 |
34436 |
|
马来亚合计 |
72688 |
60306 |
60842 |
75589 |
(注)包括天定华工114名在内。
2.马来亚各地矿场雇用华工名额表
|
海峡殖民地 |
1934年 |
1935年 |
1936年 |
1937年 |
|
马六甲 |
- |
- |
- |
131 |
|
海峡殖民地计 |
- |
- |
- |
131 |
|
马来联邦 |
|
|
|
|
|
霹雳州 |
|
|
|
|
|
拉噜马丁 |
423 |
352 |
692 |
2544 |
|
瓜朥江沙 |
626 |
897 |
1418 |
1558 |
|
上霹雳 |
907 |
1033 |
1198 |
1190 |
|
近打 |
8336 |
10592 |
23273 |
15284 |
|
峇东巴冬 |
433 |
405 |
1797 |
2151 |
|
雇工不及百名之矿场 |
6146 |
6283 |
1015 |
10247 |
|
霹雳州计 |
16871 |
19562 |
29393 |
32974 |
|
雪兰俄州 |
|
|
|
|
|
吉隆坡 |
1120 |
1465 |
2543 |
2526 |
|
乌噜冷岳 |
2085 |
3000 |
2520 |
3517 |
|
乌噜雪兰俄 |
2708 |
3780 |
5254 |
5289 |
|
雇工不及百名之矿场 |
183 |
162 |
- |
107 |
|
雪兰俄州计 |
6096 |
8407 |
10317 |
11439 |
|
森美兰州 |
|
|
|
|
|
芙蓉 |
351 |
400 |
541 |
542 |
|
日叻务 |
- |
- |
- |
255 |
|
雇工不及百名之矿场 |
204 |
424 |
529 |
388 |
|
森美兰州计 |
555 |
824 |
1070 |
1185 |
|
彭亨州 |
|
|
|
|
|
立卑 |
213 |
185 |
146 |
205 |
|
关旦 |
1304 |
1857 |
2364 |
2525 |
|
劳勿 |
645 |
1213 |
825 |
1236 |
|
文冬 |
- |
215 |
245 |
374 |
|
雇工不及百名之矿场 |
431 |
438 |
654 |
528 |
|
彭亨州计 |
2683 |
3908 |
4334 |
4868 |
|
马来联邦计 |
26205 |
32701 |
45011 |
50466 |
|
马来属邦 |
|
|
|
|
|
柔佛 |
|
|
|
|
|
峇株巴辖 |
766 |
733 |
733 |
733 |
|
高踏丁宜 |
137 |
- |
370 |
370 |
|
柔佛计 |
903 |
733 |
1103 |
1103 |
|
吉礁 |
|
|
|
|
|
古榜巴苏 |
- |
- |
266 |
398 |
|
高踏士打 |
135 |
82 |
- |
- |
|
峇令 |
98 |
164 |
- |
- |
|
居林 |
- |
- |
86 |
- |
|
雇上不及百名之矿场 |
112 |
134 |
135 |
232 |
|
吉礁计 |
345 |
380 |
487 |
630 |
|
玻璃市 |
|
|
|
|
|
玻璃市 |
- |
- |
- |
- |
|
吉兰丹 |
|
|
|
|
|
乌噜吉兰丹 |
- |
- |
532 |
420 |
|
雇工不及百名之矿场 |
120 |
136 |
51 |
20 |
|
吉兰丹及计 |
120 |
136 |
583 |
440 |
|
马来属邦计 |
1368 |
1249 |
2173 |
1309 |
|
马来亚合计 |
27573 |
33950 |
47187 |
51906 |
3.马来亚各地工厂雇用华工名额表
|
海峡殖民地 |
1934年 |
1935年 |
1936年 |
1937年 |
|
槟榔屿 |
86 |
1764 |
1477 |
1490 |
|
威士利 |
114 |
133 |
138 |
154 |
|
新加坡 |
24540 |
24375 |
31506 |
33104 |
|
马六甲 |
95 |
123 |
104 |
10 |
|
海峡殖民地计 |
24835 |
26395 |
33225 |
39758 |
|
马来联邦 |
|
|
|
|
|
霹雳州 |
|
|
|
|
|
近打 |
78 |
162 |
309 |
475 |
|
下霹雳 |
- |
- |
93 |
-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工厂 |
394 |
311 |
375 |
607 |
|
霹雳州计 |
472 |
473 |
777 |
1082 |
|
雪兰莪州 |
|
|
|
|
|
古隆坡 |
98 |
139 |
156 |
155 |
|
乌噜雪兰莪 |
- |
- |
- |
92 |
|
巴生 |
206 |
914 |
1083 |
1117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工厂 |
400 |
46 |
138 |
203 |
|
雪兰莪州计 |
704 |
1099 |
1377 |
1567 |
|
森美兰州 |
|
|
|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工厂 |
172 |
108 |
127 |
192 |
|
森美兰州计 |
172 |
108 |
127 |
192 |
|
彭亨州 |
|
|
|
|
|
淡马鲁 |
- |
28 |
- |
-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工厂 |
- |
- |
123 |
125 |
|
彭亨州计 |
- |
28 |
123 |
125 |
|
马来联邦计 |
1348 |
1708 |
2404 |
2966 |
|
马来属邦 |
|
|
|
|
|
柔佛 |
|
|
|
|
|
新山 |
677 |
167 |
1873 |
1305 |
|
柔佛计 |
677 |
167 |
1873 |
1305 |
|
瓜朥巫达 |
84 |
92 |
89 |
- |
|
雇工不及百名之工厂 |
279 |
324 |
474 |
556 |
|
吉礁计 |
363 |
416 |
563 |
556 |
|
玻璃市 |
|
|
|
|
|
玻璃市 |
- |
- |
- |
- |
|
乌噜吉兰丹 |
- |
- |
- |
- |
|
马来属邦计 |
1040 |
583 |
2436 |
1861 |
|
马来亚合计 |
27223 |
23686 |
33065 |
44585 |
三、印工之威胁(从略)
四、1937年之罢工潮
马来亚华工之工值在欧战前颇称丰厚，从日计者通常在一元以上，从月计者通常在二十元以上三十元以下，其勤劳者所得或较此为多。顾自大战结束，土产跌价以后，马来亚生产突告紧缩，工资随之降低，1930年间，最低工资约日为三、四角，月为五、六元，辗转数年，南洋经济既未见好转，工资水准亦未见提高。迨1936年，景气渐告好转，胶锡市价，扶摇直上，锡价每担由1936年1月最高之105.375元涨至同年11月之120.375元，胶价则由1936年1月最高31.05元涨至同年12月之51.05元，因此物价告涨，生活费用随而腾贵，惟—般华人劳工之工资水准，则仍多维持原状。一般劳工迫于困窘之生活，纷纷要求加资加薪，罢工事件亦随之而起。1939以前，马来亚曾迭有劳工潮发生，惟从未有如1937年影响之大，范围之广。此次工潮最先发动者为胶园华工，继而遍及各途业之华工，总计一年中发生工潮之途业有如下诸种：
1937年马来亚发生工潮途业表
1.树胶业
2.矿业
3.白铁制造业
4.建筑业
5.金银工匠
6.缝衣业
7.理发业
8.藤器制造业
9.洗衣工
10.印务工
11.鞋业
12.纸扎业
13.机器业
14.矿场机工
15.电气业
16.杂货商
17.电车机工
18.茶楼工友
19.树胶制造厂
20.黄梨厂
21.火柴厂
22.汽水厂
23.舢舨工厂
24.雪茄厂
25.打铁厂
26.饼干厂
27.打石厂
以发生工潮之区域而言，则如下表所示：
1937年马来亚发生工潮域表
1.新加坡
2.摈榔屿
3.马六甲(以上海峡殖民地属)
4.麻坡
5.居銮
6.峇株巴辖(以上柔佛属)
7.波德申
8.芙蓉
9.新港
10.巴绿班影
11.晏斗(以上森美兰属)
12.金马扬
13.明光
14.关旦
15.文德甲
16.淡马鲁(以上彭亨属)
17.怡保
18.太平
19.实逃远
20.金宝(以上霹雳属)
21.加影
22.吉隆坡
23.新街场
24.峇都亚冷
25.巴生(以上雪兰峨属)
至卷入工潮之劳工约达五，六万人，形势可谓严重，其中波折较多。纠纷较久者为：(甲)峇都亚冷煤炭山之工潮，(乙)加影树胶园之工潮，(丙)巴生华侨树胶制造厂之工潮，三者发生地点均在雪兰峨州辖内。政府当局于此三事件中并曾实行镇压，而与劳工发生冲突，其结果：(甲)工潮中工人死一、重伤二、轻伤三、被捕者百人，在(乙)工潮中工人死一，伤十余名，被捕者百余人；在(丙)工潮中男女工人重伤十二名。惟各工潮均经政府当局协同当地华侨士绅设法解决。劳工之加资及改良待遇之要求，一般而论，已获得相当之成功。兹举居銮胶工工潮及巴生华侨树胶制造厂上潮之解决条件，以示一斑：
一、居銮胶工潮解决条件
第一条 割胶工以磅计算，平均每日每时工资八角。
第二条 洗胶碗每行头每次二元。
第三条 新开行头路，照工资计算，每工八角。
第四条 女工生产照劳工条例施行。
第五条 园内小孩已达到劳工条例所规定之人数者，园主须请一看妇管理之。
第六条 园主须遵守劳工条例。
第七条 园内儿童，达到入学年龄，其人数符合劳工条例所规定者，工人得向园主设立学校。
第八条 除草工资，男工规定六角五分，女工每天规定六角。
第九条 园主辞退工人须有相当理由。
第十条 园主每星期一发给工资一次，以工人该园中工作计算之。即工作七日者领工资七日，五日者领工资五日。
第十一条 工人宿舍凡新建筑者，地底一律填红毛灰。
第十二条 园中水喉水井概须清洁。
第十三条 工人发生疾病时，得入三号医院治疗，药费及伙食费概由园主负担。
二、巴生华侨树胶制造厂工潮解决条件
第一条 增加工资已经双方同意，关于日薪者另行公布之。
第二条 每日工作以八小时为一工，逾八小时以后，每一小时另贴工资一角。
第三条 每日工资在过月五号以前发给。
第四条 工人得向公司预支工资，惟预支之工资，须以所存之工资为限。
第五条 关于工人罚款事，厂方不得无理施行。
第六条 工人对于厂方机器及什物，如因意外而致损失，不负赔偿责任。
第七条 工人在工作时间受伤，厂方须将该工人送至医院医治，在受伤第一日起第一星期内，厂方每日补给抚恤费五角，过一星期以外，厂方须照劳工保险条例发该工人所应得之保险费。
第八条 女工因生产缺工，厂方要将其工职保留，惟该女工须向厂方请假。
第九条 在工作时间外，厂方不得干涉男女工人在厂外之行动。
第十条 各部茶水由厂方充足供给。
第十一条 各部须设电风扇，每部四枝，遇特别事故可加可少。
第十二条 增设厕所二处并另辟通路，不足再加。
第十三条 制品过少时，在可能范围内各部主管须按平均分量与各人工作，如确系不足分配时，轮流工作，再不足分配时，可减少工人。
第十四条 每日件工须在可能范围内平均分配与各工人工作。
第十五条 日薪工资照第一条原定巴仙增加外，每月另加二元。
第十六条 厂方不得因此次罢工事件开除工人。
第十七条 工人代表可照常复工，东家担保无故不得开除工人。
第十八条 工人及代表复工后，须服从上级职员命令，否则将其辞退。
关于峇都亚冷煤炭山工潮之解决条件，系由炭山当局拟定加工资办法八项，伤令工人无条件接受，否则限令自由离去煤山。此八项办法内容如何，迄未发表，大抵与劳方所提二十三条相去甚远，兹照录劳方二十三条件如左：
峇都亚冷煤炭山工潮中劳方要求二十三条件
第一条 要求政府无条件释放被捕全部工友。
第二条 要求政府革除屠杀工人之警探。
第三条 暗垄工人炭额每斗照原价增至五角。垄仔每年照原价增至六角。
第四条 各部之公司一律一元，不得扣除。
第五条 工人工作一切工具，由矿主供给。
第六条 放树每车一元。
第七条 取消包工制度。
第八条 财库麦利钱须由矿主供给。
第九条 各部门不分中国、马来、印度等工人，若工作受伤，或在疾病时期，工资照给。
第十条 取消用磅计算制。
第十一条 取消用工人名字牌仔之律例。
第十二条 石皮与灰泥每斗照原价增至六角半。
第十三条 开除总包工。
第十四条 取消支薪利息制。
第十五条 要求政府设立贫民学校，一切经费由矿主负担。
第十六条 要求政府建设宿舍，以砖瓦盖顶。
第十七条 工人饮水需合卫生，并建大便所。
第十八条 其他部门工人工资，一元以下者增加五十巴仙，一元一角至一元半者增加三十巴仙，一元六角至二元者增加十五巴仙。
第十九条 工人向各商店买卖须有自由权，矿主及任何人不得干涉。
第二十条 不得借故开除工人，并保障代表之安全。
第二十—条 女工生产前后休息一个月，工资照给，并津贴十二元。
第二十二条 每逢五一节休息一天，旧历新年停工四天，工资照给。
第二十三条 要求政府给予工人结社、言论、出版、自由权。
第三节 荷印华工近况
一、荷印华工之分布
华工之分布南洋者，以近年而论，马来亚最多，荷印居次。1930年马来亚各农矿工场所雇用之华工为十一万五百四十一人，荷印外岛各农园所雇用者为六万三千四百四十四人，其在荷印内岛者为数甚有限，缘荷印大部农矿场均在外岛，而雇华工最多者则为农园。1931年荷印政府统计年报，荷印外岛各地农园雇用华工人数，以苏门答腊东海岸为最多，邦加、勿里洞次之。以劳工性质言，上称三地之华工多属契约性质，至巨港、占碑、廖内、东南婆罗洲一带之华工，则多属自由者。从下表(见65页)可见其详情：
荷印外岛各地农园华工总计表
|
地名 |
契约的 |
自由的 |
契约的 |
自由的 |
|
(1)1930年1月1日数额 |
(2)1930年12月1日数额 |
|||
|
南榜 |
- |
7 |
- |
1 |
|
巨港 |
- |
2573 |
- |
2125 |
|
占碑 |
- |
173 |
- |
163 |
|
苏岛东岸 |
26037 |
782 |
22245 |
669 |
|
明古粦 |
31 |
159 |
17 |
98 |
|
苏岛四岸 |
1201 |
188 |
- |
108 |
|
礁班奴利 |
- |
- |
- |
- |
|
亚齐 |
136 |
140 |
140 |
187 |
|
廖内 |
- |
3128 |
38 |
2608 |
|
邦加 |
15782 |
3977 |
15089 |
3234 |
|
勿里洞 |
18569 |
133 |
14218 |
57 |
|
西婆罗洲 |
- |
39 |
1 |
23 |
|
东南婆罗洲 |
275 |
3431 |
52 |
2458 |
|
万鸦姥 |
- |
7 |
- |
5 |
|
西里伯 |
- |
- |
- |
- |
|
摩鹿加 |
- |
28 |
- |
8 |
|
峇厘龙目 |
- |
- |
- |
1 |
|
合计 |
62031 |
14763 |
51800 |
11645 |
|
|
契约的 |
自由的 |
契约的 |
自由的 |
|
|
(3)1935年1月1日额数 |
(4)1935年12月31日额数 |
||
|
南榜 |
- |
3 |
- |
- |
|
巨港 |
- |
869 |
- |
931 |
|
占碑 |
- |
34 |
- |
49 |
|
苏岛东岸 |
- |
12550 |
- |
12093 |
|
明古粦 |
- |
72 |
- |
70 |
|
苏岛西岸 |
- |
69 |
- |
60 |
|
礁班奴利 |
- |
- |
- |
- |
|
亚齐 |
- |
106 |
- |
93 |
|
廖内 |
- |
754 |
|
959 |
|
邦加 |
1317 |
7029 |
3186 |
6116 |
|
西婆罗洲 |
- |
3 |
- |
1 |
|
合计 |
1317 |
21489 |
3186 |
20372 |
二、劳工限制条例
1935年荷印政府曾于宪报第426号公布外国劳工非常时条例，规定劳工入境办法种种，原定1938年1月1日起实施，后经当局将实施期改为同年4月1日，此条例之主要对象乃为华工，因荷印入境劳工除华工外，余则为数甚微也，兹录其条文于后：
荷印外国劳工限制条例
第一条 (一)为明了本条例之应用，须知悉下列各点：
(甲)一、劳工不问其性质如何，凡从事服役于第三者，亦不问其报酬与否，报酬或以金钱计，或以他种计，皆为劳工。二、工作基于契约服务于各种企业，雇主同时自兼工作，或帮助雇主者，均视为工作。
(乙)雇主不论自然人、法人，或公社会．使他人工作者，包含律师或设于荷印以外一位雇主之代表等。
(二)本条例不适用服务于政府之公务员。
第二条 凡未持有书写之允准证不得雇用外国人工作。允准证书明关于在荷印之允许及定住之规定。其日期在(甲)1935年8月24日以后者，所谓“外国人”仅指欧人之有关系者须受本条例之拘束，其在(乙)1938年4月1日以后则指各种外国人之有关系者。
第三条 (一)允准证须得司法部长允许。
(二)此项证书得允许指定姓名之一人或多人。或不指定姓名一人或多人之雇员。
(三)证书中或包含条款。指出有效期间。或得延长之。
(四)若违背条款，当局得将证书撤回。
(五)允许证遭拒绝或拒绝延长时，在接到通知一个月后可向总督提起上诉。
(六)政府或另定条例，即在第二条所指明者，在某地方或其一部，代表司法部长允准一切外国人或外人之一组工作。惟须指委文官遵守司法部长之训令。
第四条 (一)无论何人雇外国人工作。未持有如第二条所指之准证书，或不遵守其中所规定之条款，得被处一个月以内之监禁，或五百盾以下之罚金。
(二)若犯法未过二年而重犯同样之过失者，得被处三个月以内之监禁。
第五条 (一)若违犯本条例者为法人，而此法人之代表适不在荷印，则处罚其在荷印之经理人或委托人。
(二)如一法人之行为系另一法人代表，经理或委托人者，本条文亦适用之。
第六条 (一)除一般负责官吏随时检查违犯行为外，劳工视察员亦得留意本条例之遵行及检查违犯者。
(二)调查员倘认为在其正当职务上有检查必要，得随时要求检查各种文书。
(三)在合理情形下，调查员得随时进入工作地点，从事调查违犯条例行为，倘其入查遭拒绝时，得强制执行之。
(四)如非携有地方政府长官特别书写之命令，或由彼指派委员，不得任意侵入住宅，此种侵入住宅之行为须在二十四小时内作正式报告，入宅目的及时间亦在报告之列。
第七条 依本条例处罚之事实均为违犯。
第八条 凡更进一步必要之执行及遵守本条例，得由政府法令规定之。
第九条 本条例对于违例人直接受治于土人区域者亦适用之，即可交于土人区域司法官办理。
第十条 (一)本条例之实行日期，为1938年四月一日，其效力直至1941年一月一日止。
(二)总督得特别规定本条例不适用于某地方或其一部，对于各色人或仅某外国人之一组。
(三)本条例可称曰“外国劳工限制条例”。
(四)发出准证基于外国劳工非常时期条例(1935年宪报第426号)在1938年4月1日后已届满期者依然有效，以为在该日期后又得基于本条例之允准也。
(五)为使各界人士不能作为不知起见，本条例决在荷属东印度宪报附录中公布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