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巫竖石
巫程豪著
野巫竖石
作者/巫程豪
编辑/杨洁
封面摄影/林子安
文稿校对/邓婉睛
封面与排版设计/Genta Media美编组
出版/Genta Media Sdn Bhd(887969-M)
Blok A, Tingkat 2, Wisma Wenworth KL, Jalan
Yew. Off Jalan Pudu, 55100 Kuala Lumpur, Malaysia.
印刷/Vinlin Press Sdn. Bhd.(25680-X)
No. 2, Jalan Meranti Permai1, Mcranti Permai
Industrial Park, Batu 15, Jalan Puchong, 47100 Puchong, Selangor Darul Ehsan.
版次/初版第一刷2011年9月
Perpustakaan Negara Malaysia Cataloguing-in-Pubication
Data
巫程豪Boo Cheng Hau,1964—
[Ye wu shu shi]
野巫竖石/巫程豪著
ISBN 978-967-10648-0-1
1.Chinese—Malaysia—Political activity.
2.Malaysia—Politics and government. I. Title.
320.9595
Copyright©BOO CHENG HAU,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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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巫程豪在柔佛州乡下长大，过后，负笈新山宽柔中学，特别喜好朱自清和鲁迅的散文。在中学时期就展露文学才华，曾以一篇《野孩子》获得校内散文比赛冠军，清新通俗的文笔，深入浅出，以简短散文表达思想和意志，具有一定的说服力。
虽然，他接受了12年的中文教育，但8年多的英文大学教育，却增添了他多元化的世界观以及三语的掌握能力，有广阔的社会经验和世界观。
他在美国的3年半大学教育取得了化学学位，同时，美国的自由派教育系统也让他选修英文文学、副修政治学。政治系教授曾鼓励他参政，就在他收拾好行李打算回马，半工读进修伦敦大学法律校外课程时，却接到位于中美洲黑人岛国牙买加的西印度群岛大学的医学系录取通知，便风尘仆仆飞往牙买加。后来，他在2004年再自修，考获伦敦大学校外法律学位。
单枪匹马在举目无亲的陌生国度里，巫程豪自我锻练了超强的适应能力，在牙买加求学的5年时光里，他不但学成归来，也是第一位毕业于该大学医学系的马来西亚学生，开创了另一条升学道路，并能说一口牙买加方言。
在5年求学期间，他深受黑人平等民权主义的影响，熟读有关美国黑人民权运动和南非种族隔离主义的历史，也是第一位把马来西亚的土著至上主义与南非的白人种族隔离政策相提并论的政治工作者，引起巫统的注意和围攻。
巫程豪在2005年接任柔佛州行动党主席，也是该党柔佛州第一位公开表态，有朝一日要拿下柔佛州政权，实现良好施政的政治理想的领袖。
巫程豪对于种族平等、公民意识、自由经济市场等课题深感兴趣，也对于自己党内事务提出尖锐的批判。近年的写作风格参杂理性和感性，有清新、轻松的随笔，也有犹如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参杂法理，要求精准和尖锐的政治与社会评析。
巫程豪曽经求学5年的牙买加，是个山明水丽的岛国，风景照为当年Brooke Shields主演的电影《蓝色珊瑚岛》的实地，位于牙买加东部的Port Antonio的Blue Lagoon。
巫程豪（前排右三）在牙买加求学和医学院同学轻松的一刻。
和西印度群岛的同学得知通过医学院毕业考的欢喜镜头。
1990年旅学爱尔兰时，与各国友人在爱尔兰首都柏林蜡像馆前照影留念。
巫程豪在牙买加西印度群岛大学的学生证。
在同学舞会装“酷”。
在西印度群岛大学求学时，1991年毕业班全体照，巫程豪为前二排右四蹲者。
目录
序
邓章钦：文如其人，人如其文
丘光耀：异议就是防腐剂！
林明华：理性地沟通，理性地说服
黄进发：反对党中的反对党
自序
政论不辍
政权批判
开放公共领域
高度政治化的社会
政治娈童症？
从敦马退党看大马民主
跳槽和不信任动议合乎
宪法精神吗？
从实行消费税看联邦制
民选提升地方政府效率
银弹攻势犀利无比
回教化政策由谁开始？
论政改革
党政民主化的深思
国会现场直播的回响
民联州政府面对的挑战
308后的期待
在野党如何改革政治文化？
政坛新贵与官僚主义
以诚服人
民联还是唯一的选择？
民联须亡羊补牢
行动党不须道歉
民联生存的挑战
领袖须言行一致
军中吕布何其有？
思索政见
戴还是不戴？
中选了，拨款呢？
新的一年如何过？
是废除内安法的时候了
下腹挨拳的能耐
承认选举失败是民主的真谛
说“不”的技巧和能耐
如何制止政治人物跳槽？
“叛徒”的罪名何其重
华裔政治人物角力场
公务员的心态
公民与议员的本位
我从哪里来？
送贵礼的争论
人民308维新
贪污是公敌
反省从政
寄入篱下？
对柔南经济特区的期望
柔佛州是“火车尾”？
挑战才开始
成了YB的感受
柔佛州议会的新局面
对柔佛州议会的期望
老人家的泪与笑
构思柔佛民联执政理念
柔佛州的经济困境
锐变中的马来基层社会
原始政治诉求
马新关系新里程？
谴贪不笑穷
小巫见大巫
朋友，一起走
亚洲价值观与民主化
华教与梵帝冈
小人物，真英雄
大水灾：天意呼？
监督曾察操行的紧迫性
保护“吹哨人”
宗教、休闲用地与城市规划
理想还活着吗？
土地拥有权与依斯干达经济特区
当好人是坏人时
张冠李戴？
社团的中立性与政府拨款
矛盾的价值观
我绝非圣人
网络教学：随时代前进
发展旅游业须改善卫生环境
理发佬、拔牙佬的故事
智者不自愚
推荐序一
文如其人，人如其文
邓章钦
雪州议长暨行动党雪州副主席
认识巫程豪的朋友，读了他这本专栏结集，肯定会有“文如其人”这个结论；读了他的书才认识他的朋友，也一定会发觉他是“人如其文”。
他的文章没有绚丽的词藻、没有令人惊艳的文采；但是他朴实的文字所铺陈的论述，却是坦坦荡荡、扎扎实实、铿锵有力的。
正如其文，在很多人对我回避三舍的时候，他是唯一坦坦白白、毫不遮掩地公开表明支持我的改革观点的领袖级人物，而且他在表明对我的观点的支持之前，都没有事先与我沟通。老实说，如果他当时事先照会我，我会阻止他，避免他面对同样的排斥与困境。他后来在政坛上所面对及经历的艰境，不能说与我没有关系。
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他是比我还要急进的“异议分子”，很多时候遣词用字非常尖锐；就如他所批判而创造的“政治娈童症（第8页）这个词汇，是我不会釆用的。
虽然如此，他的政治立场与观点，与贴在他头上的“急进”标签，并没有显现在他的言谈举止之间；这除了是性格使然，很大的程度上，应该与他学医的专业训练息息相关。虽然他也考得法律学士的资格，但是毕竟学医在先，行医多年，对他的言行举止有着关键性的影响；在多次会议上，当众律师争辩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仍然可以不急不缓地参与辩论，但是他不会转弯抹角、避重就轻，向来立场与立论鲜明，即使是生气，也不会在语气上显露出来；这些性格特质，不就全在他的文章中完完全全显露出来了吗？
他是一个务实的人，在同一个选区，历经三届近十年选举的洗礼，才守得云开见月明（第109页）。当然他不是第一个在同一个选区竞选多次才成功的政治人物；但是他是一个难得在失败的情况下，在同一个选区长期不断耕耘的模范。这十几年来，我几乎每一年都出席他在士古来所举办的宴会，帮他摇旗助威；从惨淡经营的三四百人的宴会，到近来每场近乎两千人的热烈场面，都是他脚踏实地苦心经营的最好见证。
唯一与其外表木纳、演讲平实大相迳庭的，是程豪对党、国与社会的尖锐批判；他不回避党内党外双重标准的敏感议题（第117页），不放松对国家政府体制异化及腐败的鞭戰，不忌讳触及被神格化的华教运动的内部矛盾（第141页，第165页）。
他为人处事，没有表面慷慨豪迈的气派，他的文章，没有赤裸澎湃汹涌的激情；因此都没有衬托出他的豪情壮志，但是却掩盖不了他的雄心万丈（第107页，第119页）；这本《野巫竖石》的每一篇文字，就是“文如其人，人如其文”的最好写照。
推荐序二
异议就是防腐剤！
丘光耀
民主行动党全国大选备战委员会文宣组组长
认识程豪是从一本小书开始，那是他在1998年送给我的“QUOTAS versus Affirmative Action — A Malaysia
Perspective”。那是他第一本用英文书写的著作。
当年我是林吉祥的政治秘书，也是社青团总秘书，醉心西方新左派“批判理论”和民主社会主义研究，无奈党内没有多少同志有此爱好。而上世纪90年代末，正值欧洲红玫瑰势力大举回潮，但行动党内却掀不起任何讨论的涟漪。
我唯有在支部搞开放大学，同知识青年及学运界的华裔大专生接触，通过开班授课、编辑《社会民主论坛》、大学演讲（underground形式）等，来试图扩大社会民主（social democracy）的理论魅力。
程豪当年的著作让我喜出望外，我终于在党内找到了知音。该书将“种族固打制”和“平权行动”的概念区别开来，并援引大量的实例，捅穿大马国阵政府“政治固打制”的道德虚伪性，因为“平权行动”一直被马哈迪政权用作在国际舞台上为巫统的“种族固打制”作自我辩护的理论基础。可以这么说，程豪的学术耕耘和我的研究领域相近，我们都为大马的社会民主主义添砖加瓦。
程豪随即也在柔佛州行动党和全国社青团扮演要角，我和邓章钦因推展团务，同程紊有不少的接触。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名温文尔雅的医生，但又对社会科学有深入考察的学者，文理兼修的功夫确实很不容易。随着交往日深，我发现程豪对大马威权政治的改革有高度的热忱，但对行动党内文化的批判也不失冷静。这种对权力保持清醒的人格特质（他自嘲“乌鸦嘴"），在任何的团体，都不会受主流所欢迎，甚至被标签为异议份子”。
我和程豪有相近的性格，只是我比他粗犷，我和程豪有共同的理想，只是他比我坚毅。
我10年前离开行动党，在香港和中国大陆“享受”了自由和丰盛的日子。而程豪一直都坚守在柔佛州行动党，在一个被视为“政治瘦田”及“火车尾”的岗位上默默耕耘（见《柔佛州是“火车尾”？》）。他两度在士古来落选，但从未放弃或易地征战，终于在2008年大选为火箭攻下该区。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关心党内基层而无心奉承党内高层，拒绝扮演“党外一条虎，党内一条虫”的角色（见《老人家的泪与笑》）。他对308后的民联态势保持高度清醒的头脑，要求民联决策透明、致力三党协同步伐（见《构思柔佛民联执政理念》）、强调领袖廉洁自爱、注重党员干部素养，这些真知卓见都反映在本书《论政改革》的系列文章中。值得大家认真阅读和反思。
程豪的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性格，注定他在党内党外都要面对“下腹挨拳”的厄运（见《下腹挨拳的能耐》）。就我的“政治截拳道”而言，我奉劝程豪要么努力锻炼下腹的“抗打性”；要么程豪先下手为强，让敌人先“下腹挨拳”，但这两点似乎都很“委屈”程豪的政治良知。不然，我们就应该共同努力，制定严禁“对下腹挥拳”的机制。这是行动党乃至民联，要思考如何在执掌极力时，杜绝投机分子、腐化分子、敌营渗透势力等等，对民主改革大业所带来的腐蚀和破坏。在程豪的领导下，柔佛州从政治改革的“火车尾”走向我们赢得中央政权的“前线州”。
昔日的行动党人只需集中思考如何攻下敌人城池，如今我们必须思考入主城池后如何规范管理，不论是治国或治党，我们的理念、价值观、路线和政策，都必须确保我们“权为民所用，利为国所谋”。
程豪的这一本新作，是一个参考，也是一个提醒，更是一道防腐剂！
推荐序三
理胜地沟通，理胜地说服
林明华
《星洲日报》执行编辑
认识巫程豪，不是因为他是医生，而是因为他参加了大选，在士古来州选区挑战国阵候选人。印象中，当时的他，还很年轻，左看右看，都觉得他更像是一位书生，不像是政治人物。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宽柔中学的毕业生，还曾当选为模范生，并在那年的毕业典礼上以模范生的身份接受我同事的采访。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巫程豪在当选为士古来州议员之前，曾经两次在同一选区竞选失败。有一次，他还输了整整一万多票。没有人会想到，屡败屡战的他，在2008年的大选中，竟会反以一万多张多数票狂胜。
胜利的背后，哪离得开努力的耕耘。一面从医，一面从政，一面写作，这就是他努力耕耘的写照。
忘了是哪一年了（好像是2003年），我邀请巫程豪和魏家祥为《星洲日报》的地方版《大柔佛》写专栏，选上他们，是因为他们都能用中文写作，而且分属两个不同阵营的政党，我希望他们能针对不同的课题，各抒己见，擦出思想的火花，让读者从不同的角度去进行解读和思考。他们都爽快地答应了，一写就“欲罢不能”，“版图”愈写愈大，从地方版写到全国版，甚至被其他报章“挖角”，成了多家报章的“专栏作者”。
听巫程豪的政治演讲，总觉得他缺少了一点演讲的技巧，也少了政治人物的激情，不够煽情，也不够激烈。读巫程豪的专栏，也有一种文如其人的感觉一一不温不火，没有叫人惊艳的文釆，没有令人拍案的名言，也没有什么强烈的个人写作风格，但却多了一种以理服人的吸引力。
这些年来，政事、医务两头忙的巫程豪没有放弃过写政论这一块，这些短短不到千字的政论里头，既有他对政治的看法，也有他对政治的批判，当然，也有他对政治的无奈、感慨和喟叹。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观点，也许你有共鸣，也许你不以为然，但都记载了这些年来你我共同关注的许多人和事，也为我们了解国家政治的发展和走向，提供了另一面向的反思空间。
这是一个光明与黑暗交错的年代，也是一个众声喧哗的年代，有人只为哗众取宠，有人只为标新立异，有人只想讨取掌声，因此社会上多了很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声音，也多了很多愤怒和攻讦，却少了一点理性和宽容。这个时候，理性沟通说理的文章也许不讨喜，但却弥足珍贵，而且更加不应消失。
希望巫程豪一直都能坚持理性的原则，理性地说理，理性地沟通，理性地说服，为建构一个理性的社会，发挥他作为政治领袖的影响力！
推荐序四
后对党中的后对党
黄进发
政治学者暨干净与公平选挙联黑委员
杜牧的〈阿房宫赋〉说：“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道尽人是自己最危险敌人的至理。
为什么国家、政权会衰亡？为什么当政者不能爱民，不能与民同休戚，以让政权千秋万岁？
原因之一是当权者只听到一种声音，因而不能兼听则明。用现代管理学的说法就是“小圏子思考”(groupthink),同在一个圈子里的人，大家互相砥砺支持，到最后变成同声同气，再无异声，因而与外界脱节。
中国历朝设有谏官的职位，就是要有人做乌鸦嘴，专门说不中听的话，以便身为批评对象的皇帝，可以把皇帝这份工打得更好，不用被人革命。此所谓“众士之唯唯，不如一士之谔谔”。可是，历朝皇帝很少能够真正纳谏，要不然，后世就不会称道唐太宗了。
议会民主的“谏议”机制则建立在政党竞争之上。源自英国的所谓“忠诚反对党"(His/Her Majesty's loyal opposition)的概念，忠诚的对象是虚位君主(代表国家)，批评的对象则是政府(His/Her Majesty's Government),批评的最大奖掖就是取代所批评的对象成为政府。
即使在朝野政党之间，前座议员(首相、部长等/影子首相、影子部长等)一样可能受到本党后座议员的批评，而批评的最大奖掖就是取代所批评的对象入阁。推而进之，前座议员之间也可能会互相批评，以便提升本身在阁僚之中的声望。
易言之，在民主政治中，批评本国政府、本党同僚是政治人物的正常工作，目的不但不必是让批评对象保住工作，更可以是为了让批评对象丢棹工作。“为反对而反对”，从这个意义上去看并非贬义，而根本就是民主的制度性设计，就像辩论中反方的角色。
在马来西亚这个“选举性一党制国家”，自以为天纵圣明的政府，自然不懂“忠诚反对党”的概念为何物，而动辄因为“朕即国家”的心态作祟，把反对党当成叛国之徒看待。
所幸反对党中不泛仁人义士，不屈不挠，议会中异议的香火始终未辍。在这一点上，立党45年但从未成为巫统盟党一天的行动党，最为光荣。
可惜，近墨者黑，反对党人也往往染上巫统、国阵党人自以为天纵圣明的毛病，对来自内部/“友善力量”的批评总是反应激烈。这种毛病，在308政治海啸之后尤烈。谁要批评民联政绩的瑕疵，民联的辩护士就会立即提醒：第一，民联只执政了1/2/3年，而国阵已经执政52/53/54年，不可同日而语；第二，民联没有掌握联邦政权，因而力有未逮。
这个逻辑推而进之，至少在国阵失去联邦政权前，大家都不用批评民联了。可是，这种“自家孩子不能打”的逻辑，到底会吸引还没有支持民联的游离选民，还是把他们赶走呢？这种论调，到底让民联看起来比国阵进步很多，还是和国阵没有两样？
现在第十三届大选足音渐近，巫程豪医生在2008年初开始写的专栏文章要结集成书，实在合时。本书所收71篇文章中，有29篇（逾40%）直接谈的是行动党乃至民联/在野党的问题、挑战和经验，多数是对联盟与党领袖的谏言与批评，数量与只批评国阵的文章几乎不相上下。
只要读民联宣传品、只想知道国阵如何残暴贪腐无能的党员，千万不要浪费钱买这本书。真正希望两线制成功因而愿意看到民联弱点和困境的公民，不但应该买这本书给自己看，更应该买来送给民联死硬派和游离选民看。
最能够代表这本书精神的应该是“戴还是不戴？”这篇文章（第62页）。308后柔州议会第一次开幕时，行动党四位议员面对一个难题：到底要不要穿戴议会制服和具有州徽的马来传统宋谷？程豪没有大义凛然铺陈柔州行动党州委会的决定，塑造伟大的形象；反而说明议事过程，并说明正方双方的论据。
程豪甚至表明本身的顾虑：行动党议员穿戴了官服和宋谷，可能会正当化巫统的霸权作风，让学生、军警和公务员面对穿戴回教色彩服饰的更大压力。因为行动党州委会的决定是戴，州主席的程豪岂非在自打嘴巴？程豪的结论是：“柔佛州行动党集体决定，接受马来文化作风是否标榜真正的多元主义，是值得民众公开辩论的。”
程豪不但是国阵政府的“忠诚反对党”，也是行动党乃至民联内部的“忠诚反对党”，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乌鸦嘴（第54页），套苏东坡的话就是“满肚子不合时宜”。
过去，程豪这样的非主流派在行动党很容易人头落地，被逼引退或者出走。今天的行动党却比较海阔天空，能够容得下不听话的人才。这是行动党的进步。
本书作者程豪自己是柔州主席；另两位序文作者，天字第一号“非主流派”邓章钦是雪州副主席，把行动党党史写成博士论文因而曾让党内侧目的丘光耀则是文宣组组长。而我忝为序文作者之一，能与三位同列，深感荣幸。
程豪留给我最深印象是两件事。第一是他在烈火莫熄前出版过英文专书，以真正的扶弱政策为对比，直接批判新经济政策。第二是他曾经提议行动党应该设立本身的宗教师局，以便能与巫统、回教党争一日之长短。前者显示他不怕捅马来民族主义蜂巢的胆识，后者则展现他看清楚行动党必须要能代表马来人、回教徒的洞见。
读这本书，在赞叹之余，我隐隐然若有所失，因为千多字的时评专栏，无法让程豪挥洒对国事的洞见；而不指名道姓而一概以某称之的杂文文风，更少了一点豪气。我期望程豪赶快出下一本书，不再是专栏结集，而是申论其政治理想与批判的专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事实上，变革中的马来西亚需要更多的巫程豪，不仅仅作为反对党中的反对党，超越门户的胸襟；更要有不落棄臼的胆识与洞见，让国家维新。没有胆识和洞见，就算改朝换代，还是萧规曹随。
自序
巫程豪
柔佛州士古来区州议员暨行动党柔佛州主席
多年来不断地写专栏，一直没有计划出版收藏集。目前，在一些朋友的鼓励下，我决定出版多年来关于社会人情的心血、思想、观察和分析，希望鼓励天下的父母和年轻人，必须抱着积极的态度看待人生和社会动态，我深信“路是人走出来的”。
有年轻的朋友问我：我提笔时，我的对象读者是哪个年龄层？他们说我的文章蛮适合年轻读者群。我想，改变社会永远是年轻人的理想，而我虽然步入中年，但彻底改变马来西亚的理想还没有实现，这也是让我的论述看起来还合时宜的原因吧。
我要特别感谢Genta Media出版社的一班年轻、有活力的编辑和文艺工作者，包括子安、隆汉、激給、杨洁、PM、珮雯、善慕等人，使得这本期待已久的收藏集，得以顺利出版。
我也要感激家人的支持，以及成为我专栏中，某些课题的主角。
写于2011年8月10日，柔佛•士古来
编按：本书取名为“野巫竖石”，主要是沿用作者在《星洲日报》的专栏名称，那也是读者开始认识作者的文字的地方：這個名字另外还有一个小典故。佛学大词典：“野巫指仅知一种法术之乡野巫师，后来转为比喻学行不足的修禅者。”也可以将“野巫”曲解为在野/乡野的巫程豪.作者用来称呼自己，有自谦才學不足的意思。“竖石”就是“碑”，王兆芳的《文体通释》曰：“碑者，竖石也。”串起来，用作书名，意思就是“不才在下巫程亲，在此竖石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