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日报2024.02.14
歌仔戏——酬神献演 供奉各路戏神
。2な苗粉墨登場
編輯:袁博文
2024年2月14日|星期三 星州。版
1.郑秀凤的新燕华 歌仔戏班,以两个女 儿“燕” “华”的名
字串联而成。
2.3.因礼佛的关 系,郑秀凤常年茹 素;身穿这套白衣白 裤上妆,让她感觉心 情更轻松。
【粉*登場:歌仔戲】 報道:本刊梁馨元攝影:本報陳敬暉影音:本刊陳ffi壯
Uu八年代，我还在新加坡南艺戏团的时候,每一次出团都 OU是40人坐ー辆巴士。我们做戏啊,看到下面有人,就 有心情演得更好。”新燕华歌仔戏创办人郑秀凤回忆起说。
歌仔戏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庆祝神诞。采访当天,适逢惠泽尊王 神诞大典,百年老庙泗岩沫南阳宫在农历十二月十九至廿二日开了3天 的歌仔戏台。郑秀凤的丈夫叶谋经常年随她出团,也在戏班里伴奏。
农历六月到十月较多神诞ーー “七月有普度,八月中秋,九月ー 定有九皇爷诞。”他们早已熟悉各路神明的诞辰,如天后娘娘、齐天 大圣、大伯公等,然而年底较为冷清。神明诞辰,庙宇都会找戏班来 做戏酬神,一般上以《三仙会》或《醉八仙》开场。
歌仔戏演出可分为“日戏”与“夜戏”两场,日戏演出时间一般 由下午2点半至5点,采访当天下午演的是《兄妹情》;夜戏演的则是 《兄弟双状元》,从晚上8点演至11点。
踏上后台,除了他们带来的家当,中央显眼的位置还有一个小神 台。叶谋经表示,“那是戏神田都元帅,前面拜的是海弟,拜八仙那 天会把它放进庙里祝寿。”不同戏种供奉不同神明,如南管以孟府郎 君为主神、粤剧以马天君为主神等。
在民间,人们多以歌舞、杂剧、鼓乐等娱神活动来酬谢神的佑 护。除了练武唱戏,歌仔戏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跳加冠” 〇郑 秀凤除了唱戏、学武,还自学了 “跳加冠”;头戴面具,扮成禄星的 模样,拿出“天官赐福”的条幅,祝寿之余也会带来好意头。
戏班后台人间烟火
戏班生活总是到处去,时而寂寥时而热闹。“我们去过柔佛古庙 的行宫,那时有5个戏班成一排。但是你知道吗?我们晚上就睡在台 ±,四周都是坟墓。”叶谋经回忆起笑说。
柔佛古庙供奉元天上帝、洪仙大帝、感天大帝、华光大帝以及赵 大元帅,分别象征5个不同籍贯的人相互合作,那就是“广肇帮”， “福建帮”，“客家帮”，“潮州帮”和“海南帮” 〇因此游神时会 请5种戏班,那也是郑秀凤独特的经验之ー。
歌仔戏是常见的福建酬神戏班,往往ー出团就是两三天,他们从 南马答株巴辖来,一行包括演员、乐手、工作人员8至10人,租了一辆 类似搬家用的大罗里,北上南下地移动。
采访前一晩深夜,叶谋经传信息来:我们已经在台上了,明天 见。本以为戏班习惯安排在夜晚设置舞台,岂料抵达后オ发现ーー庙 宇与舞台即是他们的落脚处。“有些人会租酒店给我们,但我们说不 用啦,就住在这里。”郑秀凤笑说。
舞台用帘幕与帆布隔成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面向观众,挂 上了 “新燕华歌仔戏”的布幕;后半部则是满满的人间烟火味ーー 折叠床、蚊帐、毛巾、草席、化妆柜、电饭煲、麻将台、热水壶、 Kopi-0……演员洗澡就在庙宇的厕所。
郑秀凤十五六岁进戏班学习,如今年近80,新燕华也演了40年。 “做戏的人来来去去,但她跟了我也要40年,”郑秀凤指向其中一名女 演员。
她对做戏的热情亦是60年如一日。儿时逢年过节到庙宇看戏,因 为喜欢,往往开台前后她会跑上后台,站在一角看演员化妆、穿衣、 打理头发。
“我就站在那边,说你们打扮得好美啊。他们问我,每天晚上都 看到你,你喜欢做戏吗?我说喜欢。”郑秀凤回忆起笑说。
在电视还没普及的年代，每当ー个地区有大戏，人人扶老携幼去看。捧着ー个小木椅，叫上隔壁家的小朋友，就一起走到家附近的戏台。 那些热闹的岁月，如今已沉睡在历史・，梆子和堂鼓的声音奏起，花旦或小生从帘幕后翩翩出场。然而台下的喧嚣场景已不再，不禁听到有人问,
是演给人还是神看的
•酬神戲班高台獻技 香客仰畠神仙享受
少时学艺戏班自有一套规矩
因此她先到新加坡南艺闽剧团学戏,再跟随干父母到双飞 燕剧团。在那里,郑秀凤开始习武,“早上5点起来跑圈,跑 完之后就练踢脚、练腰カ,这些基本功练好之后,走路的姿态 オム美 "
年曷时在戏班学一天薪水五毛钱。“有时禁水,我们半夜 要起来洗戏服,做完戏了要帮演员擦头、卸妆,要学的东西很 多。”她说。
就连换戏服也有一套规矩,也成了郑秀凤60年来的习惯 一一先着白衣白裤再化妆,最后オ披上戏服。也因礼佛的关 系,郑秀凤常年茹素,“穿着这套白衣白裤,感觉整个人会比 较轻松。”但她笑说:“现在这套规矩不一定有人跟咯,可能 穿着普通T恤就套上戏服也有。”
永春人功德戏示孝心
功德戏也是歌仔戏的一部分,亦是永春人的习俗。“在巴 生很多永春人会做功德戏,表示3年孝期圆满,保佑过世的父 母早日升天,还可以给子孙积福。”
说起闽南语系剧种,除了歌仔戏,还有历史悠久的泉州梨 园戏、高甲戏等,更传统的则是泉州傀儡戏。郑秀凤用福建话 说了几次“ka-1—hl”,说的是提线木偶戏;在泉州“嘉礼 戏”是民间百姓与天地神灵沟通的桥梁,也常用于祭祀礼仪。
戏班演员越来越少,许多剧都无法上演。“木偶戏只是需 要用手抓住,灵活地摇动就可以演了,还不用化妆。所以很多 大班戏不够人,木偶戏反而可以演。”郑秀凤说。
兴盛期间全马约有20班闽剧团,活跃的目前尚有13班,即 麻坡的麒麟、金玉元、美虹、银星;答株巴辖的新赛凤、新燕 华、新美凤、中丰、新艺声、凤仙社、双飞凤;槟城的雅声以 及吉隆坡的西江月。
西江月歌仔戏剧团的创办人正是郑秀凤的干儿子,在她 身边学艺10年,如今提起她仍是ー脸欣慰。“现在他自己开班 了,有时遇到不熟悉的,还是会打电话问我。”她笑着说。
即兴对话演出人间世
歌仔戏的行当原只有小生、小丑及小旦,后来被其他剧 种影响,出现了更多如“苦旦”、“老旦”ヽ“三八旦”等角 色,上演武戏的则称之为“武旦”。但郑秀凤说,现在武戏难 演,ー是戏班成员不足,二是武艺难学,因此演的多是家庭 剧。
而演了这么多年,许多剧本早已烙在心中,因此于她而 言,许多家庭剧好比即兴对话:“你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我再 唱给你听。或者他问我家里还有谁,我说谁都没剩下,就只有 我自己一个,希望总有一天上京当官,可以光耀门楣。”
《三进士》《宝莲灯》等熟知的剧本,讲的莫过于人间世 ——如当官的一家三口、母亲逝世、家庭悲剧、命途多舛…… 但她说,演出的时候只能把自己想像成角色,而不能完全代入 自己的故事,“不然想起我母亲去世的时候,真的会伤心得说 不出话来。”
“忘了几年前,我做ー场功德戏,唱了一段之后看到下面 的人在擦眼泪。后来他们就说,这些声音和故事唱出了他们的 心声。”郑秀凤缓缓说道。
扫描二维码,“亲临” 新燕华班台前幕后3
4.戏班演员的衣食住行都在后台,满满的烟火味。5.舞台后方是戏班演员的栖身之所,简朴的空间囊括了演员的衣食住行。铺上草席与挂 起蚊帐,便一起度过了无数夜晚。6.戏服难穿,往往开台前10分钟,演员オ会互相帮忙披上。7.每个戏班都有他们供奉的神明,而福建 歌仔戏供奉的是田都元帅,也是台湾戏曲剧种主要的行业神。
A歌仔戏最重 要的部分,就 是庆祝神诞。
女。
生, 性。
。彩旦:女丑角,也称三八 一般上是剧中个性较为三八,
•丑:甘草演员
。三花:男丑角,也分文武二 以穿着与行为凸显丑角幽默个
編輯:袁博文 粉墨登場は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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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仔戏的乐器分为武场乐器及文场乐器。一般上武场乐 器属于敲击乐,为烘托气氛而奏,无法提供旋律高低。
A手工绘制的布幕 价值两万令吉,细 节栩栩如生。
▼从台湾运回来之 后,郑秀凤把布幕 钉在薄木板上,挂 起来更为坚固。
对。板 2024年2月14日!星期三
▲新燕华歌仔戏的 布幕,由台湾师傅 亲笔手工绘制,而 非电脑打印,夜晩 灯光照射下更为生 动与细腻。
本 刊 梁 馨 兀
本 報 陳 敬 暉
歌仔戏行当——人物
歌仔戏的角色虽然不如其他古典戏曲分得那么精 细,但也可以大致上分成“生”、“旦”、“净”ヽ “丑” 4种角色。
•生:男主角
。老生:通常演正派、善良的人物;老生与小生都 分文武二种。
〇小生:有书卷气,动作往往柔中带刚,无论是忠 臣、孝子、贤相、学者,还是穷酸困苦的才子都是小生。
•旦:女主角
〇苦旦:饱受苦难的中年妇女,且具备古 典妇女的贤淑、端庄风范。
。花旦:年轻少女活泼灵动的形象,流露 出天真浪漫的特质。
。老旦:扮演深受礼教束缚的年老妇
•净:花脸
陆续吸收了 “北管”及“平剧”的人! 物造型特色后,歌仔戏也岀现如包公、关! 公、 色。 慑,
张飞、曹操等个性较强烈与突出的角n 他们的脸谱上绘有鲜艳色彩,庄严威r 几乎都是男性角色,
旦,
灵活诙谐的女性人物,有时由男 性反串能增加趣味。
3歌仔戏戏帽
戏曲人物的官帽是传统戏曲服装中 不可或缺的部分,郑秀凤表示,演员的 戏帽能分辨出角色的地位。因此戏帽是 ー种非常重要的道具,不仅能表现出戏 曲人物身分和阶级地位,还能增加戏曲 人物的神韵和威严
A官帽（从帽翅 的形态可辨别出 为官的清廉与贪 腐）〇
后台装了许多把挂扇,有些 帆布掀起,还算是通风。郑秀凤 便说,一般上演出结束之后,装 有珠片的戏服都不能用水清洗, 需要高挂在风扇底下一晩,让汗 渍风干。
“有些人他们ー脱下来就折 起收进箱子,久了会有黄色的斑 点。"她说。
穿衣之前,演员会花大约ー 个小时来化妆。从底妆、头饰、 眼妆,每个步骤都一丝不苟;郑 秀凤准备好后问:“你看,化妆 前后是不是很不一样? ”
皇帝帽
a歌仔戏乐器
郑秀凤年轻时在新加坡学戏,每周也会在3间夜总会唱歌。 白天两间,晚上一间,周旋于城市烟火,当时的叶谋经就在舞 台ー侧弹吉他。日久生情,他们共同组织新燕华,以大小女儿 “燕,,与“华”之名串联而成;郑秀凤唱戏,叶谋经伴奏,每场 戏都是他们的结晶。
演员边唱,左右两旁的乐队奏出旋律与节奏;一般上乐队编 制不大,新燕华的乐队如今也只有2人。不只演员分文武,乐队 的编制也一文场在右,武场在左,当天在台上弹奏电子琴的 叶谋经即是负责文场;另ー旁的敲击乐手则是用堂鼓、梆子、竹 板等敲岀节奏,加强戏剧张カ。
旧时的乐队用壳仔弦,也叫提弦或椰胡,琴筒由椰子壳对切 制成。“把椰肉挖去,中间穿进ー根木柴,可以调 高低音。”郑秀凤说。在戏里较长的交谈场合中, 都需要壳仔弦或ニ胡做衬底的音乐,ニ胡、琵琶都 是旧时代歌仔戏常用的华乐。
然而星移斗转,大约1990年代起歌仔戏从华乐 转为西方乐器。“刚开始有人先用吉他,后面就开 始用电子琴。电子琴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圆满,虽然 刚开始学比较辛苦。”叶谋经笑说。
擅长顾呐、吉他与电子琴3种乐器的叶谋经,如 今表演时已驾轻就熟,“电子琴可以加进其他乐器 和不同的节奏,听起来音色更丰富。”尽管如此, 想起曾经用华乐伴奏的演出,对郑秀凤来说更为满 足。
新燕华歌仔戏,唱响40年流金岁月。
A擅长啖。内、吉他与电子琴三种乐器的叶谋经,如 今表演时已驾轻就熟,40年来伴随郑秀凤左右。
{右音 鼓・ 堂子与 A梆音
▲夹塞（竹板）。
▲梆子由两根长短不等、新 细不同的实心硬木棉、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