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情歌集
钟敬文编
PAN・UR作画
上海远东图书公司发行 1928年
钟敬文编
马来情歌集
钟敬文编
PAN・UR作画
上 海
远东图书公司发行 北四川路宝兴路ニニる号
1 9 2 8
实价大洋二角八分
1 9 2 8 1 1 1 5 付印
19 2 8 1 2 1 5 出版
! ーー 1 5 0 0 册
815
I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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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
$布
上 海
远东图书公司发行
本书总目
腐给...............(三 ) 论马来诗歌..........警 民(五) 马来民歌硏究.....................钟敬文(ーー) 正文
民a七十亠ハ首........................(二五) 副录
马来民a一B:::...............・革B(六七》
9
献给
我诉不出我的幽凄，
也描不尽我的心伤・—^
权把这一束野人的恋歌， 捧着敬献于你的当前。
这里有惊人的情痂,
正如你我之所萦缠， 你生长南岛的姑娘哟， 这耳熟的歌声可使你心颤?
一七，八，二三，未离广州就0
论马来诗歌 警民 儡在近代，—!尤其是目下，硏究世界弱小民族的文学的• 可以说是不少了。但非常奇怪，单是对于8文学，肯硏究或介 绍ー下的，却绝无仅4f。我不知道这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呢，抑 或有了别种的原因・Im引不起他们的重视?
我觉得马来文学，幷不十分远逊于中西各国。就诗歌方面说: 其音律之悲肚,声关之铿锵，字句之美丽，甚有可取。但是到现 在还引不起世界人士的注意，大约是为着民族地位(弱小亡国) 的缘故罢I
马来的诗歌，撰可以把它分做三种:卽诗，歌，曲。但实际
上只能够区别做两种，就是诗与歌。因为他们的所谓曲UMg$)是 单有几种曲名，而曲中的字句，便是诗或歌句子。他们把一首诗 ,或一首歌，冠以一个曲名，就当曲来唱了。
苏门答拉la，据入说，是诗歌的发源地;而其由来， 则在古代的待候，另女IL相爱慕，因风俗的束缚不得自由，便以 隠语“唱之于口，以示其爱好之意。到现在这种隐语，便是在马来 人口头上很流行的民歌了。
民歌，马来文是叫做12ス言(班敦)诗，马来文是叫做S气jar I——...in !， I :，，.1
(沙ー儿)。但无论是民歌，是诗 > 最通常的邻是四句。(有的是 六句或八句，但M是很少见的)而其不同9只在韵.•每句的长短 都是不拘的。氏歌，第一句的尾字和第三句的尾字必定要•同一个 韵;第二句的尾字和第四句的尾字又要同丁韵。他们的押韵很随
便的，只要声音大体相叶就是了。这种押韵，很和外国的诗一样。 诗呢，则四句之末0皆同一个韵，这便是和民歌不同的地方。 还有一个区别,民歌都是随口唱出的，好像!W东梅县方面唱 的山歌，无论是识字的，是不识字的，也无论是妇人是小孩子， 都可唱出。诗，却须要懂得文字的，才能够做。所以我们也可以 说:诗是贵族的文学，民歌却是平民的文学。诗是费心血去创造 出来，而民歌则是眞情自然的流露。
马来的诗，又大多数是纪述的，抒情的却是很少很少，这是 很奇怪的事。这种纪述的.诗，只求适合于一种-B，和能够达到叙 述一件事实,就算完了。所以往往写上几百首的诗，长是非常之 长，而其中却好像在说一个人的历史和故事C论理，马来民众, 旣生长在这般优美华丽的乡国，又兼以禾黍离离,宗龙邱墟的愤
怨 » 正该有大诗入踞起,感泣悲歌,慷慨淋漓,如屈原,太戈尔 其人者，然竟渺焉忽焉，眞乃怪事!
说到诗歌的房栽，也方赋，比，兴之别。在以歌，起首二句， 都是引物比喩9而畏a两句。オ是表达情意的。例如下面两首・.
「・默黎泯」(注)已经结着果实， 5 垒S垂W还复开花; -还有风流的道路哟。
行人®腹归来呀!
细小的石榴叶子，
S可以a来包着白饭;
小 的 母 亲 的 孩 儿
9
可 母 给 她 心 中 惧 慰
(注)®唉涙(二&ms-)是一种果实味酸 这些诗歌的风味，和同风>的:
桃之天天，
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尊
宜其室家。
1f周南，桃夭
. 关关itw，
在河之渺;
窈窕淑女企
〇
9
君子好Mご 很有一点相同咧。
马来民r研究
锤敬文
如果有个人9面耍探询我平生所最嗜好的东西时争我将毫不 怀疑地奉答祂我最喜欢诗歆。说也奇隹，我自幼在小学里念书 时 > 就高兴去找诗歌来讽诵〇我家并不是什么世代书香，而师友 中也很少应接启导我的，(虽然间接的暗示，不能说全然不会有) 可是我的兴味，是开游得那么早，并[I继续地跟着年华生长，到 现在读书看报时，总对她最饶惓味，在寂寞的旅行中，只要行囊 里有f卷st章，就不怕没法消遗了。十余年来，对于旧体诗新醴 诗.9都曾胡电学写过,有时狂热起来,部种忘懐了一切，只管伏案 推敲，或当风吟诵的情态，尽够令得家人朋友们隆异嗤笑呢〇虽
然才器愚钝，又不能好好学习，于新旧ー无所成，只空留下)堆 烂<芜章，贮塞于箱隅屋角而已〇但嗜好之忱，并不为此低减» 个中愤赵，有时觉得颇冇自己会心之处，猥琐浅见，固然不敢写 出求教于泡人，但心中未尝不窃窃然私自怡悦呢〇 我之意识地爱好民歌,是最近数年来的事〇但以前,在翻阅 古诗歌的集子时,对于两汉及南北朝时代那些乐府风谣,早已感 到特殊的期味〇那种纯朴的风格，眞切的情感,实在足以昧深敲 动我天眞少造作的心緖，而以为她比起那些文人们辛苦经营的创 制更篇可爱赏〇近几年来»歌谣运动突兴，尤教我从理论上实际 上认识了「野入之诗」)风谣—1整体的价値C这些时日里， 颇>遑然>一已能力防及，搜集了许多材料，略事整理,而印了 出去。虽然成绩是那么菲薄，但总算做了些自己能做和应得做的
——
事〇
从北京大学于民国七年起，开手搜集歌谣，到现在十年中间， 中国境内野生的诗作之被发掘者，最少在三万首以上，虽说沉埋 尙多，只就此数目，已够皇皇惊人了。然在现代，对于一种学术的 硏究，其取材之范围，须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聚古今中外 于ー处，然后条分而缕柝之，综合而归纳之，始能发见眞相，而 有奇大的创获。若仅限一地一时，、则所得未免过于褊浅，或有陷 于谬误的危险〇这单就站于歌谣的硏究上着想，觉得已很有翻译 国外民歌，介绍到中国来的必要。若另换一面，.从欣赏文学艺术 的立点看，介绍些域外的民族的诗作进来，以供・大家的鉴赏，尤 其是很需要的。何况，她——民谣—还是供给民俗，历史，教 育各方面之硏究呢。话虽如此说，但在实际上，除周作人，刘半
13
哝，朱湘诸先生曾略为致力地翻译过些外国的民歌以外，实不见 有别的人-W做这种工作〇是因为去从事这种业作，不很为读书界 所重视呢?抑在译者自己就不容易有这个近于冷癖的兴致?就是 一个对于欧謡颇关心的人，这样的枯涩的情况9很有令我触到不 舒适的感觉呵。
ー二年来，别地的民歌，虽然介绍过来者甚少，但关于南洋 马来人的，却束鳞西爪的颇有人翻译了一些，我是久蓄着到南洋 去的志望的，因为种种拘牵，终于不果一行，然而棕榈丛林中的绿 风碧月，总不时的缭绕着我的幽梦。年来继续地读了许多他们土 人的充满了热爱痴情的歌声,更令我悠然神往呵。
这里所收集的几十首短歌，原来是分散在各种报章杂志上 的，译述者之名,在我一时能够知道的，为警民，华尘，夹际9
-- プZ---
北溟诸先生。这七六首噬诗歌，除去少数几首外,十分 之 九 都是情歌，所以本书便一定名为马来情歌集。关于这些歌谣的形式" 内容，产生的背景及其它等等，在华尘警民两先生的文章(附在 本书后面)中已说得颇明白，(华尘先生原文中，有一段关于马 来歌和格弗朗综(Keroaj。崩)的歌谱，因印刷关系，不能不把它节 去，觉得十分抱歉，读者愿一看，可参考南洋日报社出版的『椰 -子集』)我现在拉杂说些他们所没有阐发过的来与读者商量。 ー 韵文作品选译之问题，几年来文坛上已闹得够响亮了。用古 体，用新体，意译，直译，风韵译，
结果有所长必有所短，完美的办法 倾向于折衷的方法，—I不全意译 于可能的筮围内，各方都顾到ー下
都尽有人尝试过并讨论过了・ ，终于无有。近人似乎大家颇 ，不全直译也不全韵译，然而
。这虽然近于妥协，但总不如
绝对地主张一面的会那么重大地牺牲其它部份了。据我个人的愚 见，—I也许应说是癖嗜I诗歌文字，无论怎样，总以简净， 活泼，响亮为要。因为我们诵读诗歌的所要求的感觉，不能一如对 散文的平常。若过于佶屈累赘，总不易教读者发生偷快欣慰之情。 但很不幸，自己制作，或可自由点去措施，至于翻译呢•，内容形 式要受原诗严密的限制，若放纵点以求达到此目的，则于原诗又 要成「走样」的画稿了，否则，赘累又似乎不易免，直是难煞人 了!我去年想着手译ー些外国的儿歌，可是终因为以上所说的困 难停止了。前年曾和友人合翻了几十首狼猎人的歌谣，也为的种 种牵制之故，弄得很不洽心。这里所收集的数十首译歌，大半是 很显豁爽朗可吟诵的，这点极使我高兴。虽然中间颇有些译得语 句微嫌赘累，但尙不至于十分佶屈赘牙。用七言绝句式的山歌调
—16 ~~
子翻译马来歌，若気能够连川得好的9颇可称美，这集里，有许 多首就译得很好的。知不拘平仄的五言的子夜歌调，也有同样的 好处。
出海的巨帆向若无边的涯浇荡进。 荡进呵，一irl到无边的边。 忘记带了细软不要烦恼呵， 只要不曾忘记捧着我ー颗鲜红的心。 假便有折断的金针• 莫要贮疯在宝箱里〇 假使错误的话头、，
—・ ユ /
Q
你给我缝着衣袖， 我替你整理着簧衣。
你若变做靑翠的树枝， 我就化作飞绕在你树间的宿鸟。
集里这三首用长短句译的歌，在华尘先生文中改译作:
巨帆巍巍出沧海, 荡进直向无边涯。 忘记别物有何妨,
—18 —
ー颗心肝须携带。 若有折断之金针» 莫S藏于宝箱。 若有错误之话头$ 莫使藏贮于胸膛。 若你在缝衣» 我自整曩笠。 若你变树枝， 我便化飞鸟〇
——丄 9
吟讽起来，后者使9比前者多些音乐上之美C这自然是一半 因这祢调子是终许多Is名诘人洗练采用过的，一半基缘在我们听 觉是习熟过了这朽一音训的波荡。但我们同时也可发兜出这®调子 适用性的可疑或限制。在前三首中有些话词等，在a三<里利不见 了，——如第一首•的「鲜红的」，第三首的「靑翠的」9「飞続在 你树间的」等fl ロ忘很0然的受了字句上to限制而«B了的〇 (按前后六首译作中，不®有语句繁简的蓬异，颇有二三处,是 语意显出冲突的ウ如前者第一首末句云:「只娈不曾忘记捧着我 ー颗鲜红的は」,这所谓「一颗心」是作歌者的「心」，但后者却 作:「一颗心肝须携带」，似指的是对方的「心」了。又前者第 三首第二旬云:「我替你整理着楚衣」9后者却作:「我自整笺 笠」，不但「箓衣」与「襄笠」，两种名物截然不同，并且ー是
—2。
为对方而「整」，」是为自己而「制」，尤绝大和背。这些地方ゆ 单就文义看，似都可通。现在手顕既没右原文可稽«也就不能定 其到底是谁译走了。)囚过求与是文吻合使语句陷于啰唆难诵， 固然有些讨厌，但为了适应调子，把原文的语词牺牲了一部份" 这也是很可惋惜%。如何能够使双方都做到洽当点»那耍全恃译 者的天才，学カ，以至用功的勤谨了。 , 这ー小本马来土人的民歌，除愿献给许多专门学•者以外，我 尤其希望国内一般年W的男女兄弟，都来吟味下这一阵异乡情调 的歌韵!
H 」七，八，二四，于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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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h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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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来的浮萍? 从田畦流下河里〇 何处来的爱情， 从眼睛流到心底。
二 今日种廿荐。
明日植葱芽〇 今夕幽和会> 别执惨别也〇
25
三
如果姑娘养着鹅， 养牠食以芷叶子。 如果姑娘爱着我， 给我亲吻于窗际。
四
南山种玉黍’ 牝山植靑稻〇 爸妈如不许， 我与你奔逃。
—部・-_
5
椰子色靑靑， 柑儿味甜馨。 少年美多情， 姑娘貌妙龄。
六
柑皮已经枯皱»
堕落地上被羣蚁包围。 姑娘切勿心忧，
甫何意旨我那敢故乖逮。
——27 一
七
我拾得一条丝巾9 把牠挂在禾稻之丛。 我抓住一缕爱情。
把它藏于心坎之中。
A
此豆幷非寻常豆， 豆藤缠上棕树头。 此来幷非寻常来, 来乃会我的心爱。
28 一
九
不要吃着Segedo二dong • 这种菓实有很多的乳浆〇 不‘要唱着 Kerola.ong， 这种曲子充满着淫荡。
+
如果你是这般的撒娇装痴， 无异干木引活火。 。
如果我是永尝着这般的黄莲苦味,
—29 —•
十ー
前月辨识于山中・ 昨夜幽会于林丛。 什么万般的恩爱・ 只换得泪儿ー钟。
+ =
远远的船儿来了， 巍巍的船桅升上旗号〇 远远的姑娘来了， 辘辘的饥肠忽变奇饱。
+三
四方的丝巾可折以为旗， 四方的丝巾也可以包玻璃。 受伤的手臂可以药治, 受创的心儿有谁窥知〇
十四
翠竹低垂是我家, 竹枝用来编篱笆〇 阿侬若解郞心意・ 结伴山1®亦不差〇
十五
姑娘莫坐倚门前• 宜入房中折衣裳。 街上恶少不好惹» 家人知道要生嗔。
十六
徘徊于ハ打维亚之滨・ 娇嫩的栃®剖为两半6 细细思*于未决之心，， 孤单的一个怎敌得并头相伴〇
十七
这个丝巾非我所爱的丝巾・ 我•的丝巾有花边呢。
.这个・情人非我所爱的情人， 我的情人有标记呢。
+A
山雨忽骤到, 羣羊急B逃。 恶少门前过， 处女惊跑了©
班
十九
何用急筛与苦舂> 米谷山堆地廪仓。 何用期待与心忡> 情郞早待于房中Q
=+
珍珠落在草里，• 跌落在草里失却了;
有如露水很明亮的在草上?
来了太阳便消失了 Q
=+ -
默黎泯(注)民经结着果实，
累累垂着还复开花;
还有风魔的道路哟
行人重复归来呀!
默注••黎泯(M良min)是一种果实，味酸。
二 十 二
细小的石榴叶子，
还可以拿来包着白饭;
・细小的母亲的孩儿，
还可给她心中惧慰。
S5
二十三
桌上围起美丽的花边・ 我们的恩爱永呈绵绵;
不但生时你和我相爱， 死时也带到另一个人间。
=4-四
我的袋儿绣上美丽的花边， 每朶花边刺上情哥的生年; 我们这样的互相爱怜， 都望死时同葬在一穴墓田Q
蹄
=十五
皮戏演的Ardjoena大帝 Anoman皇帝显出神技 看我姑娘无双的美丽 使得我灵瑰不依体。
二+・六
荡兮荡荡ー小舟・ 橹打浪花声声柔。 姑娘远坐何默默， 令郞心中频频愁。
二十七
茉莉在水上飘流+ 红玫瑰颤抖在枝头。
我的心肝哟，放胆的出来吧 有什么事郞哥来担当分忧〇
二十八 芒果生在花园亭， 巳是开花结了实盈盈。 来吧，姑娘，我的生命・ 坐在郞的身边共谈情。
=十九 飘台，飘台，小舟飘殴,
我的生命哟，你这令人可爱的姑娘,.
恋念你，姑娘，深夜直到天明\ 全个灵魂恍惚如断鸿在天上飞扬C
三十
暧啲，暧哟。暧哟:•…
晨出夜归啲，
因为姑娘发上香馥的香油・ 使得郞心终夜怦坪无休。
三+一
她是什么人啲!她是什么人啲!
迷醉的美眼，姣好的面庞，
莫再三的睨视我吧»你这姑娘!
我是贫困忧穷。且身上受遍了鳞伤。
三十二
暧啲，我的心肝啲，你这人儿呀! 姑娘哟，请你莫说那伤我心的话吧; 我的心为了你，碎了，碎了， 好像一面宝镜摔破在石头上。
切
三十三 摘了 一枝无花果» 携了篷儿下山坡。 姑娘如果爱了我， 嘴儿过来来吻哥。
三十四 这,个花边ー样宽・ 没有彼长而此短。 我.们恩爱无间断» 愿从人间到黄泉〇
*H 一
三十五
我失掉一个珍珠在草丛里，
它的光芒仍旧不灭，虽然躺藏在草的深口 我爱一个女郞»爱情是会迁移的» 还」不如露珠可以慢慢消去!
三十六
一个枕头睡着两个头颅» 我很紧的抱着他而狂呼。
但在夜半梦回而醒来的时候> ォ晓得还是孤另另的独自一个〇
三十七 你给我缝着衣袖, 我替你整理着纂衣。
你若变着靑翠的树枝， 我就化作飞绕在你树枝的宿鸟。
三十八
假使有断折的金针• 莫要贮藏在宝箱里〇
假使有错误的话头,
T—
三+九 在我面前高原上幻树枝正在摇震， 牠是很高的几乎为眼力所不能睹。 爱人的微笑，我永远的在找寻， 好像鸽子很急的在寻觅牠已失去了的伴®。
-
な
-四十 编结树枝，失掉在江心里; 那鸟儿死了，在牠取道过海之时。 当水在洗洒我的尸躯而将埋葬・ 虽在死的旅程，我仍旧忘不了你。
四十一
伐木的时候，请你只截短牠的小枝吧・ 可怜他还要开着花。
我总可以忍耐着，虽然很殷急的在思慕着你・
可是患着寒冷抑或狂热，却要用着什么药医呢?
四十二
,白色的鸟儿，飞在「椰蒂」(注)树上・ 嘤鸣的在啄食蚂蚁’。「
摇动•我心肠的眼中的爱人呀!
何处的天堂 > 我等可以牵着手儿同去?
'志:椰蒂是一种很坚硬的树用来做器具的。
四十三 要「答得」《注)有什么用处・ 如果是永远洗不干净的? 要美丽的妻子有什么用处» 如果是没有一点儿爱情的? 注:答得Batek是一种很美丽i§布企
四十四 如果灯里没有油心， 点灯肓什么用处;， 如果这心里没有眞挚的精意? 传秋波去表示爱情有什么用处?
四十五
在「土麻屋」(注)由邱之上;
r棵棵的柠檬在井边的高处生长P 我食了果子觉得热狂>
虽然爬上满山的荆棘也不管C
注:地名。
四十六
歧路徘徊，不如重回故乡; 山景水色可以沿途欣赏。
休问这果子是否可以经于ー尝• 却,巳经把牠吃得精光!
四十七
那根老树已经被蠹虫毁烂了、
为什r还要折断牠?
那少年巳经沈酔于爱之中了，
为#么还把求爱的方法吿诉他?
四孑ハ
藤树眞是不奉，
只缠绕于丛林之中、
襁爱所迷惑了的心儿<<晖・ 作精自缚自己还不懂〇
miit?
四十九
煮「加里」(注)须先预备椰浆・
要宴飮须先宰杀牛羊。
妹呀!容我吿诉你:
使入沉醉的果子千万不可轻于ー尝。」 注:「加里」是一种辣椒等物混成的，当黄菜或汤蠡时饺
便加在里而。
■ «■ -
五十
剖开「榴连」(注)各不同,
肉有红臼味总同。
劝君休别S与族， 赤血同是ー样红。
・注:榴莲是一种有奇臭而味却很甜的水菓お马来人最喜
「 ・•欢吃的。,
五十一
•水腾沸兮气氤氯; 竹筏漂浮兮入中流。 孺慕这流浪的生活呀， 威觉着疼痛刻划在心头・
. * 5り
五+ =
新饭ー包裹・ 将送至暹罗〇 郞得一新宠’ 弃妾全不顾。
旣雨且下雨. 我能藏我衣。 旣去则且去. 爱人妾另觅©
•— 51 ■**
®裁丝锦衣»
休再缝为二。
怜新当去ー，
勿复爱其他。
一
麦 五十三 5 出海的E帆向着无边的涯渎荡进・ 荡进呵R 一直到无边的边。 忘记带了细软不要烦恼呵， 只要不会忘记捧着我ー颗鲜红的心。
五十四
乌云‘漆黑,像是,要¥项: 如果是下雨，闪电在那里? 飮食起居，觉得很无聊， 如果是无聊・，伤心在那里?
五+五
闪闪烁烁的、我以为是火; .如果是火，炉灶在那里?
妙龄的女郞曰我以为是死了; 如果是死了，坟墓在那里?
五十六
试登石榴树，
莫畏有针刺。
试夺那人儿，•
莫畏彼男子。
五+七
新剖葛厨帛> (B
其皮放于暹〇
已获得新交»
旧侣任弃捐。
注:葛厨帛，是马来人惧喜吃的一种糅&つ燃少方戒,
用娜叶包满来炊之〇
«
五十八
榴连有尖刺»
堕足无伤痕。 唯你之恩情・
永无忘记云。
一
を
一 五十九 墙」头栽种茉莉花・ 垃圾焚烧在田畦。
姑娘你若出嫁了・
愼莫把我来遗弃!
亠八十
任它诚浪渺茫茫， 我要冒险登彼岸。 没有一瞬不思量t 酥胸紧束红丝线。
六十 一 高峯上有莽烟云, 大道风尘滚绵连〇 疼爱情郞没灭鲜・ 细数黑发之阖阖〇
六十二
树胶收藏在净洁的碗底・ 没有收藏在箱里。
吾郞爱情只放在嘴唇, 没有收藏在胸臆。
六十三
假若无皎烂之月光> 流星何以落在西方?
假若无你这.般可爱的人儿
9
5?
六十四 太空耀众星» 不及月光辉， 世间人虽多• 惟你是宝贝。
六十五 尾角栽柑子， 采摘须何时? 少小离家乡・ 何日还里闾?
六十六 细数一打鸡, 一.•只留笼中。 游’子久不归; 恍W瘦愁容。
六十七 闾门环植玉兰花• 剑韩悬挂树权核。 自家生母无参差. 决绝不能重圆呀!
六十八
细敲椰g2#匙子» 用以盛饭于盘底。 -羣鸡雏无母亲> 啄食须待人簸米〇
六十九 我有九勤钱. 作贩ス市场。 不能挣活计・ 自当离家乡〇
七十
有糖之处有蚂蚁・ 瘦猫啮食咀碎骨。 霹人莫用话叨絮・ 我辈穷苦甘劳カー。
一
七十ー
卖油郞却来卖花边> 沿街兜卖怪可怜!. 近日男子多薄幸七 悲泪涟涟不足信・
七十ーー
鎌刀的刀尖锋利利・
却比不得玫瑰的花剌;
我ー看・到你的美丽，妖嬢， 要、攀折磨，怕给花剌毒死〇
七+三
请你不要再三的枉费心思• 如果你不是眞心爱我这妮子; 这使我多么伤心和心碎呵， 我面丑家贫，怎么配得上你?
七十四 我爱姑娘是出于眞心,' 我们的生命比什么还来得宝贵f 来，姑娘，我们来唱和歌， 我们结起爱情到太阳西堕© 七十S 暧哟!暧啲!心肝!姑娘! 我全个身体彷佛要飞扬;
我心中的相思，如在锅内熬煎> 何时,何日祢我同站在天帝的面前?
七十六
那是谁呀，那是谁呀，我的生命?
我的心肝?一定是你，姑娘!
暧啲!我的姑娘，我的生命，惟ー的生命・
都怎么故意背着不看我，使我多心伤!
一
必
副
录
空白页
马来民歌ーW
革尘
r 弓•"
•在国内如林的出版界里,无论那ー国的作品,都有人从事翻 译・介绍;独于马来文0m客ch) 的作 ロnr> 却,不，曾右人提及和注意 (仅去,年出版的『景风』第三期，登载有『马来情<十九首』)。 •这原因9不外手一方瓦因坊间没右这-®书籍可参考;一方面 乃是轻视马来文的简单(或更因为它是弱小民族)，不肯下手去考 求'0所以一片森然棕下的支目，给我们张望下去，只有无边的 迷茫ぐ
我对于马来文。幷非右毯么深造高诣;不过把『马来民>2
6 ノ
看得很有趣味Q不自量カ,曾着手搜集及翻译。现在把它掇拾成 这篇『马来民歌ー峦』，藉以投献爱好及硏究『马来文学』的朋 友们。
『马来文歌』‘马来文写作pamoen Malayoe (斑敦马来由)。 它的体裁是一律的，类似我国的绝诗，毎首四句，但它不拘着平 仄，只注重押韵，幷求音节的和谐。它的押韵方法，有的第一句 ー 与第三句押，第二句与第四句押;有时四句互押。下面两首是宅 へ 的子:
TJObah-Eobak panbjaf balang be=map gngan fakoef sama doerinjaj
TJObahAork am's110nan JF ujangasrkoef samacreanm?
试登石榴树， 莫畏有尖刺;
试夺那人儿， 莫畏彼男子。
Keioepai belah 〇胃OF boean旧 koeli す ja cds-Ilah Siam， Soedoh mendapar kawanrro® マ awan lamaseiaggalkan koedian. 新剖『葛厨帛』，(注3 其皮放于暹;
已获得新交， 旧侣任弃捐。
—* 69
(注ーニ苔厨帛』，是马来人忻喜吃的一种菓品。飙小方形，系用椰
叶包以S采炊之。
讲到『马来K歆』，它的内容的单纯，与表情的幼稚，随便 拿它与我国上・言时代的民歌，或与欧洲各国民歌相比拟•都差得 很远〇它的每>前W句,都是引物比喩 > 下两句才寄托情意。好 像:
我拾得一条丝巾r
把它挂在禾稻之丛;
我抓住一缕爱情。
把它瘢于胸坎之中。
若有断折之金针，
70 ~
莫使展撤于«箱;
若有错误之话头，
莫使藏,贮于胸膛.。
这种情调，有类乎我国『诗经』里的: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9 宜其室家。
蠡斯羽，読说兮・
71
宜尔子孙振振兮!
这些比喻的歌体 > 在我国『诗经』里所收集的，只一小部分， 在『马来民歌』»却是千篇一律 > 未免采板极了!不过有时宅描 拟随便细小一物，也很生动有情致的。例如:
椰子色靑靑。
柑儿味刮馨;
少年美多情，
姑娘貌妙龄。
何处来的浮萍?
—从田畔流到河里; 何处来的爱情?
—从眼睛流到心底。
第一首，它孥椰子色靑，与柑儿味馨，来比喩他们妙龄多情・ 同一可爱，同一可羡慕，眞是无限委婉。第二首，浮萍从田畦流 到河底，比喩爱情从眼睛流到心底，很是美妙。
总之，马来民歌尙未脱离原始诗歌的形式;它」的表情脆薄, 未能挥洒得淋漓尽致，全由于给那板滞的形式所束缚。但是它的 精华地方，也只是具有一些自然的声韵罢了。荷马(Homer)流行 于民间的两大诗什，『伊里雅二1Had)与『莪特舍』〇€1755^)，永 还在欧洲经典中炫耀。我国的『诗经』・—一部份的民歌，它是
给我国人作硏究史学和文学的宝典。但是马来民歌呢?不过如荧 荧灯光、，在深夜椰林闪耀而已。
二、马来民歌的背景
大部份的马来民族9还是生活在废墟里，验之他们的疲畋， 他们的颓落与浪徙，皆尙脱不掉他们的祖宗若干年前犹在过那 『瑜毛飮血』的混沌生活的痕迹。可是一方面因着他们迷惘于鸿一 蒙，神器乎命运，所以也可以赞美他们为大自然的骄子。可是他 们虽有接受大自然的恩惠»而对于大自然的寰中的宝藏，还没有 勇敢的先驱者，去追踪，斩开那神秘之锁钥:这是很可惜的。 本来崇拜神灵，酣醉于『爱』，这是颓废民族天性的表现。 我们且谛听ー串串的『马来民歌』.•他们那种A】一 fg love的眞诚， !•很可范异的。他们的每首歌的字里行间，男«皆可嗅到ー种肉
的香味。不论何时，『爱』之醍醐是在棕榈下毎个靑春男女的胸 膛发酵的。当那盘的月镜高挂于椰梢。一阵阵红热凄迷的歌声， 澈洒在漠漠的荒林，低低的溪岸・比之午夜鸡鸣时候，『可兰经』 的祷诵，更觉得有无限幽玄飘渺……我们且尝味下边的一些甜蜜 的醍醐:
南山种玉黍> 北山植靑稻; 爸妈如、不许» 我与你奔逃。
如果姑娘养着鹅’
喂它食以芷叶子5 如果姑娘爱着我， 给我亲吻于窗际-榴连有尖刺， 坠足无伤痕;
唯你之恩清9 永无忘记云。
墙头栽种茉莉花， 垃圾焚烧在田畦; 姑娘你若出嫁了，
为
任它波浪渺茫茫> 我要冒险渡彼岸; 没有一瞬不思量， 酥胸紧束红丝线。 高峯上有莽莽云烟B 大道风尘滚绵连; 疼爱情郞没减鲜， 细数黑发之阖厉〇
ア グ II 'i.^<
树胶收藏在洁净的碗底» 没有收藏在箱里;
吾郎爱情只放在嘴唇9 没有收藏在胸膛。
徘徊于巴达维亚之滨， 娇嫩的极榔剖为两半;
细细忠fi于未决之心， 孤单的一个怎散得并头相伴Q 四方丝巾可指以为®” 它也可用以包玻璃;
受伤的手臂可以药治， 受创的心儿有谁窥知。 若你在缝衣， 戒自整袋笠;
若你变树枝> 我便化飞鸟。
至帆1蕴比沧海， 荡进直向无边涯;• 忘记・别物有何妨? ー颗心肝须携带。
假若无皎烂之月光・ 流星何以落在西方?
假若无你这可爱的人儿>
我何致这般流浪?
太空耀众星>
不及月光辉;
世间人虽多>
唯你是宝贝。
抄得太多了!眞的，成羣不长进的马来人，除了唱恋歌，赴
密约« :::甚么争情都可忘掉了!拜伦邢首:cdh weep fo二hQS%的 诗，若把它拏来移赠他们，眞是有些适合。
『魂兮归来…』哦!你曾经醒悟的马来人呀!你们仰视苍天，凝 睇着眼前怆聚在一片坟地上,你们要如何的感伤呢?!你们要怎样 把这些唱着精爱的歌唇，热烈烈地去吻着你们荒废的国土呀!哦!
……你曾经醒悟的马来A呀:..............
三、格弗朗综(Kemm莒g)与马来民歌
中国的『诗经』里ー大部份民歌，自经孔丘删定以后，毎首 的歌皆可以被之管弦歌唱的，且很普遍流行于民间，可见古代韵 民与音乐是同一起原的。这里要叙述『格弗朗综』与『马来民歌』・ 也是因为它们有着密切的关系。
我国流行民间的小曲『 五更调』，『十杯酒』•『柳靑娘』..…・ 一 般。但是它的声调是一味淫靡的，凄迷的,……代表马来民族脆 薄的灵魂。它的调子，不止ー支;据一个懂音乐的马来人说.・『这 种曲调通行于爪畦苏门答腊间者，不止数十支。』到底它的内容 怎样，我们且看下面一首『马来民歌』:
不要吃着Segedondon，(注二) 这种果实有很多乳浆; 不要唱着KeTOMong » 这种曲子充满着淫荡。
(注 二)Segedondon，是 果子 名〇
其实『格弗朗综』的调子所以充满着淫荡，全由于弹奏时候> 谱以『班敦』(马来男女最忻喜歌唱的『班敦』)，当黄昏时分> 月白星稀的水滨棕林，那一阵阵的s巳。吝g与Koaapi (两种乐器)， 夹以曼柔幽柔的歌声，怎样不给那无数生长在世外桃源的棕色男 女狂荡顚连，以至于忘懐一切呢?!
还有马来歌剧Bang器wan (梦沙湾)，它也是传布这曲调流行 ー 于民间的原动力。它的歌者多半以『班敦』谱上『格弗朗综』，-寻其与剧情恰合的曲子唱的;有时它的短幕舞蹈，竟全用『格弗 朗综』调和着脚步演奏的:马来歌剧很有吸人魔力，也在这-点 了 〇
四、结穴
若把本文第二第三两节看来，『马来民歌』除了那些歌咏恋
爱之什外，并无表现别种情緖的了。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它(马 来民歌」是很®重于歌咏男女爱情吧了;它对于祉会各方面的歌 咏，也有很多响亮而且很幽美的。试举下面几首:
屋角栽柑子。
探摘须何时?
少小离家乡9
何日还里闾?
细数乙打«S9
ー变留笼申; .
游子久不归9
闾门环植玉兰花・ 剑鞘悬挂树槎核; 自家生母无参差» 决绝不能重圆呀! 细敲椰売作匙子> 用以盛饭于盘底; ー羣鸡雏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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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歌，纯是歌咏着母子之爱的;因是唯知有母族的马来 八，所以对于母子之爱，有如此的天眞流露Q
我有九鲂钱.
作贩入市场;
•不能»活计»
自当离家乡。
有糖之处有蚂蚁t
瘦猫咀食唯碎骨; 富人莫用话叨絮a
我辈穷苦甘劳カ。
这两首歌里，是表示着对于社会的愤慨，很含有反抗的精神c 可惜这种可宝贵的篇什不多。写至此地，吾手里的『马来民歌』» 不再有甚么较好的启示给吾说话了。吾要写此篇文时候的缺陷， 就是搜求不得有甚么有系统的『班敦』集，及关于记载马家民歌 的书本，可资考证:ー些引用例子，都是束抄西袭得来的-现在 再抄一首歌儿，藉作煞尾。
今日种甘蔗,
明日植葱芽;
今夕幽相会»
明日惨别也〇
十六年八月廿五日，脱稿于冈芜山中〇
本文>考书:
『 马来年鉴』(Volks Almanak Melaĕ-) 一 九二四，~九二六。
『景风』第三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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