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旅行漫记》梁绍文

 《南洋旅行漫记》

作者：梁绍文著 

编者出版：上海：中华书局1924

一、海上生活的第一次

二、邮船上的两个印度人

三、机警可爱的孙领事与灵捷的水上叫花子

四、星州旅店中的臭虫

五、五风十雨的星架坡

六、气候是随着交通变化的吗？

七、我所见的华侨总商会

八、华侨的大腹贾与小苦力

九、华侨社会之一斑

十、提倡学校后之华侨

十一、殖民政府对华侨办学的妒视

十二、纪英人摧残华侨教育始末（其一）

十三、其二

十四、其三

十五、华民政务司与汉奸

十六、世界上最懒惰的民族

十七、领事署与书报社

十八、不轻易同化于异族的特性

十九、二十年前之维新人物

二十、南洋之女豪杰

二十一、马来娇与黄阿福

二十二、日人南进之成功

二十三、创造与守成

二十四、海峡遇险记

二十五、海外的长江

二十六、槟榔屿的猴子

二十七、张弼士的偶像

二十八、谁是当今的皇上？

二十九、槟榔屿的极乐寺

三十、槟岛华侨的奇风异俗

三十一、南洋华侨的小孟尝

三十二、海浴中之鳄鱼

三十三、鳄鱼崇拜与猴子捉鳄鱼

三十四、游槟岛所得的印象

三十五、旅行苏门答腊的麻烦

三十六、几为海外一个囚徒

三十七、一礼拜的游历期限

三十八、热带地方多老人

三十九、漂亮的棉兰张领事

四十、雄视一方的张玛腰

四十一、梦幻泡影的资本家

四十二、亚齐人之壮烈

四十三、脉络贯通的华侨教育会

四十四、棉兰市

四十五、什么叫做「卖猪仔」？

四十六、卖猪仔的黑幕

四十七、活入阿鼻地狱的猪仔

四十八、终身无期徒刑的猪仔

四十九、中国人的生命值不上半角洋钱！

五十、伟大的烟田

五十一、马来半岛之游踪

五十二、记怡保之游

五十三、怡保锡矿之一瞥

五十四、轰烈的温生财冷酷的哇哇仔

五十五、吉隆坡与叶来

五十六、吉隆坡华侨之恶魔

五十七、陆祐发财的由来

五十八、谢怡盛的繁华梦

五十九、吉隆坡黑风洞的神话

六十、威震南洋的中国强盗

六十一、报纸的威权与女学风潮一瞥

六十二、吉隆坡市

六十三、芙蓉游踪

六十四、赴马六甲途中的烦？

六十五、到马六甲头一天的见闻

六十六、寄迹存怀林

六十七、马六甲的云南疯汉

六十八、马来化的中国人

六十九、辛苦了曾江水

七十、郭新

七十一、短小精悍的刘韵琴

七十二、马六甲的历史及其政治地理

七十三、纪麻坡之游

七十四、马六甲海峡之风险

七十五、未赴爪哇前的预备

七十六、爪哇登岸的留难

七十七、海外二次拘留记

七十八、万里寻亲冤沉海底

七十九、李翻译离人骨肉

八十、害人终害己的李石生

八十一、可怕的木屋

八十二、巴达维亚红河的惨史

八十三、第一次看不见中国人力车夫的地方

八十四、爪哇之奇热

八十五、醇厚的华侨

八十六、马来戏的价值在那里

八十七、荷兰人亦有畏惧中国人的时候么？

八十八、日本人的豪强与荷兰人的慴服

八十九、巴城的生活

九十、好贵的出席费啊

九十一、古灵精怪的博物院

九十二、全球植物的大总汇处

九十三、三宝井与喷火山

九十四、大植物园的略历

九十五、荷兰人的水利

九十六、荷兰人对于华侨教育采取的手段

九十七、世界上最有钱的中国人

九十八、大阔人的脾气

九十九、立志不嫁中国人的女子

一百、梵尔赛宫前的鳏夫寡妇

一○一、苦恼的富豪

一○二、一黄仲涵妙法逃苛税

一○三、一华侨果有归国的机会么？

一○四、副领事的脸与学习领事的嘴

一○五、泗水与三宝垅

一○六、亡国后的梭罗

一○七、最有价值的两所古庙

一○八、最有价位的荒迹古寺

一○九、不可思议的神话

一一○、爪哇伟大的伟塿

一一一、日惹之今昔

一一二、鹤立鸡群的万隆

一一三、华侨与五大产业

一一四、荷兰在南洋的霸权

一一五、荷属波罗洲与马嘉莎

一一六、游历爪哇的一个设计

一一七、乘船离埠的麻烦

一一八、离开爪哇的头一日

一一九、爪哇海上巧妙的鸦片烟枪

一二○、航行中的伴侣

一二一、半途陆登的一幕

一二二、不幸之棋盘

一二三、「说错了」

一二四、迷离惝恍的祝寿

一二五、布满了街头巷尾的天醮

一二六、出帆缅甸首途记

一二七、没有父母的两个小宝贝

一二八、中国人的舒服主义

一二九、骄纵的生活

一三○、什么东西杀了这个小孩

一三一、这两母子死得太悽惨了！

一三二、几个可怜的游魂

一三三、金光夺目的瑞光大塔

少年中国学会丛书

南洋旅行漫记 j

梁绍文着

19 2 4

卜帝中华书局印

南

洋

旅

行

上 海 中 华 书 局 印 行

漫

少 年 中 国 学 会 丛 书

南洋旅行漫记上卷目录

一 ・海上生活的第一次...............................1

二、 邮船上的两个印度人…：............................五

三、 机警可爱的孙领事与灵捷的水上叫花キ......................•九

四、 星州旅店中的臭虫..............................一四

五、 五风十雨的星架坡......…..............一六 亠ハ、气候是随着交通变化的吗?.....................ー九 七、我所见的华侨总商会..............................ニー ハ、华侨的大腹贾与小苦力...................二三 九、华侨ffi会之一斑...................二九 十，提倡学校后之华侨......=二 十ー ・殖民政府对华侨办学的妒视…........................三三 十二、纪英人摧残华侨敎育始末(其ー)...................三四 十三、其二..........................三六

南洋旅行馨 目录 ー

南洋旅行漫记 目录 ニ

十四、其三................................三八 十五、华民政务司与汉奸.................................四〇 十六、世界上最懒惰的民族......................ヽ.....四三 十七、领事署与书报社“.................................四五 十八、不轻易同化于异族的特性.........................冷ハ 十九、二十年前之维新人物............................四九 二十、南洋之女豪杰.........................五二

一十一 ・马来娇与黄阿福.........................................................................................................................$..............五六

一十二、日人南进之成功.............................五八

一十三、创造与守成................................六〇

一十四、海峡遇险记..........…六二 一十五、海外的长江.................................六四

一十六、槟榔顿的猴子..............六六 ー十七、张弼士的偶像................................六九 ー十八、谁是当今的皇上?.....七。

二十九、槟榔屿旳梅乐ふ.....................七二 三十、槟岛华侨的奇风异俗.............-...........….、七四 三十ー、南洋惟侨的小孟W..........................七六 三十二、海浴中之鳄鱼...........................七八 三十三、鳄鱼崇拜与猴子捉鳄鱼..................-..........Ao 三十四、游槟为所得的印象.................-.........八一 三 十丘、旅行苏门答腊的麻烦..............................ハ四 三十六、几为海外一个囚徒........................ハ五 三十七、ー礼拜的游历期限.....................ハハ 三十八、埶带地方多老人...............................九。 三十九、•漂亮的棉兰张领事..............................九二 四十、雄视一方的张玛腰................................九三 四十一、梦幻泡影的资本家................-......*...九五 四十二、亚齐A之壮烈...............................九七

四十三、哌络贯通的华侨致青会....为..........................九八

南洋旅行漫记 目录

三

南洋旅行漫记 目录 四 四十四、棉兰市.............................ー。〇 四十五、什么叫做「卖猪仔」P...........................一.ー〇二 四十六、卖猪仔的黑幕.............................ー。三 四十七、活入阿鼻地狱的猪仔........................ー〇五 四十八、终身无期徒刑的猪仔.............一 c九 四十九、中国人的生命値不上半角洋钱.....................…ー ーー 五十、 伟大的烟田 .........................ーーニ 五十一、马来半岛之游踪.........................ーー四 五十二、记怡保之游......ー】六 五十三、怡保锡矿之一瞥....纟.........................一 ~八 五十四、轰烈的温生财冷酷的哇哇仔...........................ーー九 五十五、吉隆坡与叶来.......................ニニ 五十六、吉隆坡华侨之恶魔….....................*..ー二三 五十七、陆佑发财的由来.....................ーニ五 五十八、谢怡盛的繁华梦.........ーニ九

五十九、吉隆坡黑风洞的神话..................一三一 六十・ 威震南洋的中国强盗..............一三二 六十一 ・报纸的威权与女学风潮一瞥..................ニニ四 六十二、吉隆坡市..........§....................ニ二六 六十三、芙蓉游踪..................一三七 六十四、赴马六甲途中的烦...........................ニ二ハ 六十五、到马六甲头一天的见闻.....................ヽ..一四〇 六十六、寄迹存怀林.......................一四二 六十七、马六甲的云南疯汉.....................一四三 六十八、马来化的中国人............................一四五 六十九、辛苦了曾江水............................一四九 七十、郭新...........ミ................一五〇 七十一、短小精悍的刘韵琴...........................一五二 七十二、马六甲的历史及其政治地理....................一五三 七十三、纪麻坡之游............一五五 、 南洋旅行漫记 目录 五

南洋旅行漫记 目录 六 七十四，马六甲海峡之风险..」........一五七 七十五、未赴爪哇前的预备.........::.-………:：.•…一五八 七十六、爪哇登岸的留难……...........................一六。 七十七、海外二次拘留记...........................一六二 七十八、万里寻亲寃沉海底............................・一六五 七十九、李翻译离人骨肉:…..................一六七 八十・害人终害己的李石生..................一六九 八十一、可怕的木屋....:，......一七ー 八十二、巴达维亚红河的惨史..........................一七四 八十三、第一次看不见中国人力车夫的地方.............一七六 八十四・爪哇之奇热............................一七八 八十五、醇厚的华侨...................ーハ〇 八十一ハ、马来戏的价値在那里…….-...................... ーハー ー 八十七、荷兰人亦有畏惧中国人的时候么,.....................~A四 八十八、日本人的豪强与荷兰人的憎服…；..................ーハ六

八十九、巴城的生活...............................一AA 九十，好贵的出席费啊.....ー九〇 九十一、古灵精怪的博物院......一九二 九十二、全球植物的大总雎处...............ー九三 九十三、三宝井与喷火山....ー九六 九十四、大植物园的略历......ー九九

九十五、荷兰人的水利..............................二〇ー

九十六、荷兰人对于华侨敎育采取的手段.......................二〇三

九十七、世界上最有钱的中国人...........-................二〇四

九十八、大阔人的脾气................................二〇六

九十九、立志不嫁中国人的女子.....二〇ハ ー百、梵尔赛宫前的®夫寡妇...........................二〇九 ー〇ー、苦恼的富豪.............................ーニー ー〇二ご黄仲涵妙法逃苛税.......... ..........ーニ ニ ー〇三、一华侨果有归国的机会么?…...........ソ.ーニ 五 南洋旅行漫记 目录 七

南洋旅行漫记 目录 A 〇四、副领事的脸与•学习领事的嘴..........................ーニ 七 〇五、泗水与三宝垄............................ー二九 。六、亡国后的梭罗...........................ーーニニ 〇七、最有价値的两所古庙...............二三二 。ハ、最有价位的荒迹古寺.,........................二三三 〇九、不可思议的神话..号...........................二三五 ー〇、爪哇伟大的伟搂....................二三七 ーー、日惹之今昔......................二 四 一 ー二、鹤立鸡羣的万隆..................二四四 ニ二・华侨与五大产业.............................二四六

一四、 荷兰在南洋的霸权............................…二四九

一五、 荷属波罗洲与马嘉莎............................二五ー ー六、游历爪哇的一个设计.................二五三 一七、乘船离埠的麻炽........................二石五 ーハ、离开爪哇的头一日.................二五七

ーー九、爪哇海上巧妙的鸦片烟枪….............................•二五八 ニー。、航行中的伴侣.............................二六。 ーーニ、半途陆登的一幕..................二六~ ーニニ、不幸之棋盘........................二六三 ー二三、「说错了」.........二六五 ーニ四、迷离惘恍的祝寿.................二六七 ニー五、布满了街头巷尾的天醮..............*...........二六九 ー二六、出帆缅甸首途记.....................二七。 ーニ七、没有父母的两个小宝贝........へ..二七二 ー二ハ，中国人的舒服主义.......................二七三 ニー九、骄纵的生活.................................二七五 一三。、什么东西杀了这个小孩................................二七六 ニーニ、这两母子死得太凄惨了 1 .........................二七八 ニニ二、几个可怜的游魂.........一.こ……二八〇 ニ二三、金光夺目的瑞光大矾……一......................二八ー 南洋旅行漫记 目录 九

南洋旅行漫记

1•海上生活的第一次

中国人到南洋去的止有两条路ー是从上海直放一是从香港趁船大槪北方和中部的人喜欢从上海动 身南方闽粤的人都跑到香港放洋但是从上海动身的止有邮船涔搭船费很贵而船身很重最少也有五千吨 以上不惯出门而怕晕船的人搭牠是很好的香港船艘比较的多些(差不多天天都有去南洋的船期)有大 有小任人拣择船费亦便宜得笑但是船身很小常常止有二千吨左右(自然大的邮船也有)倘有风浪顚播 极大这种船多半是出惜门的老行江和到南洋发财去的华エ搭的我是由汉口起程的所以来到上海搭邮船 直也

我动身的时候是一九二〇年的春天我所搭的邮船名叫『甘马』s・saomer・系属于大英公司的那 时船价比现在要便宜些—I因为金价很便宜我买的是二等舱位价单是拾四磅英金照那时候算中国现洋 还不到六十块洋钱在上海起柱的时候中国搭客连我不过三人(后来到了香港增加一个)其余都果英国 人——因为这是他们回家Homeward的船所以格外人多开行不到两天就到了香港 船上吃的都是西点西餐早晨六点钟就有人送一杯咖啡茶ー碟饼干上加两只香蕉这些东西都要在未 起身之前食的我们不知所以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未起床就送这些茶点进来莫非是要催我们起身的意思么 *洋旅宿漫记 一

•南洋族行漫记 3 同房的两锢中国人也莫名其妙大家呆头呆脑的连忙就起身去洗面漱口然后去飮那放冷了的咖啡茶过了 两天偶然瞧见对房的一个外国搭客他是睡在床上未起身的时候将那些点心和茶都吃了打了两阵呵欠慢 慢的纔起来先向浴房内洗身其次方回睡房里洗面漱口然后オ正式穿上衣服的我们无意中得着这个消息 才知道我们前两天实在是老乡

但是我们还不明白为什么未起身就要先飮咖啡吃饼干这样的吃法固然是违反我们中国人的习惯就 是他们西洋人也有甚么益处我们将这样的意见横梗在胸中好些时一日在太阳西稻晩霞映照着顿生万丈 毫光的甲板上站定一个外国人和我在那里赏玩五色祥云映水互荡的晚景我和他赞美了两句天然景色的 话接着我就问他早上未起身前飮茶食饼的原故他说『这是英国人一种习情因为晚上睡着之后一个人元 气常保留在口中未起身之先将茶咽下是将元气送回肚子里的意思这也许是英国人的一种特别脾气别国 人不常常是如此的』听了他这段话之后オ将数日来的疑团明白魏来后头我也听人说及中国内经亦曾讲 过『早晨未漱口以前食东西足使元气归脏』的话这层道理我未硏究过不知究竟怎样 英国邮船吃饭的钟点早上八时进晨餐中午十二时进正餐下午四时茶点晚上七时进大餐早晨吃的有 鱼ー盘蛋ー碟粥一大碟总共不过三样正餐稍为多两样且亦庄重些大餐就很严肃了不论人客或 是畑主都穿得很讲究的衣服—女客尤其特别标致凡领带和鞋郴要换过聚餐的时候很久!I最少亦半 点鉴以上菜的款式霁多起初的时候我飮汤还有一点弄得汤匙响后来见同桌的人再没有第二只汤匙发响

的我只好暗暗的改过来学他们一様」

聚餐的时崎毎个座位郴有一张名用各人认定自己的名字去坐就是了我的座位左边是一个中国人右 边是一个英国少饥对面坐着两个中国人恰和他们成一对平行线有一次我和对面的中国人谈诂的声浪高 ー些被那个坐着右边的英国少妇望了我几回那时我纔觉得讲话大声亦是不合的 同船的三个中国A,一位姓林岛是星架坡爱国公司的采办先生一&姓郭的是马六甲一个琼州帮的富 闻他的家当总有千万以±,但是外面看他不过一个乡里人样子还有一个姓陈的是湖北武昌中华大 学的校扉省议会的议鼠三个人只有姓郭的是三十多岁其余都是二十来岁的靑年朋友但是三个人都有一 种古怪脾知姓林的喜欢吃甘蔗到了香港的时候他格外买了许多甘蔗下船抛得满地都是蔗渣讨厌极了姓 郭的是不喜欢讲话吟终日吃了就®,睡了或者起身望一下海景总不肯和人好好地谈说ー会不知是不是有 钱人另外有一副脾第那姓陈的却喜M谈而仙自己不懂得英文但很高兴和英国人一块最说笑笑有什么 要问的就请一个人代他传鬣一天晩±,有一个英国人在汉口开钢琴公司的正在甲板上乘凉那位姓陈的和 我鼻到甲板来散划见了那位英国A,陈先生就挽着我的手行到他跟边间他>从那里来的英国人答是从汉 ロ来的那位陈先生以为大家邹是从汉口来的就喜欢的了不得连续问他在汉口蔑牟会说中国话否谅必中 国情形很融M于这一类的话问了 一大遍这个英国人也很奇起初问他他还®几分笑容来答应及至问他熟 悉中园情形布他就大不同了他板着严肃可怕兽孔发出愤恨不平的声音说『你们中国的情形不说便罢 熏旅01 «

席洋旅行漫记 四 说起来实在可恨我在汉口十多年请以汉口来讲我见中国的官没有一个不中饱的卽以前任的江汉关监督 丁士源来讲他在汉口中饱得来的钱至少有一百万以上那些什么汉口商场督办简直和人身的虱一様一件 事没有做出来整日只晓得吸百姓的膏血更有那班最无耻的就是省议会的议员他们的行为实在和妓女差 不多……』讲到这里那位陈先生不要听了挽着我就要走开这个英国人还不懂得是什么意思呆呆地一直 望着我们下甲板

有一天早上就听见有泅水的声音男女杂沓像是极高兴的様子我连忙起身出来瞧见甲板上巳经变成 了 一个四方的洗身池!!约有四尺深二丈横阔用极厚的帆布围在板砌的木架上然后放海水进去的许多 人在那里游水了坐了两日很静寂的船忽然换了这种新环境所以关动了许多男男女女的搭客都想来试试 这种新式的海水浴自然我也曜跃欲动禁不住要去尝试尝试但我没有带游水衣便只得穿了 一条短裤和一 件忡国的短衬衫就算了我本来乡居的时候已经晓得游水此时也止好拿我的老本事出来谁知泅了 一会池 上的人大笑不止很像个个都望着我来笑的样子我很觉得奇怪但我不理他们还是大卖气力来泅我的水我 越卖气カ池上的人越发好笑我心里想未必他们笑我一个中国人杂在许多美国人当中就拿这様开玩笑么 旣然如此我索性走出来那么他们就没有目的物可笑了于是面红红的急忙走出池子跑回房间换过了衫オ 出来那个素不喜欢讲话的郭先牛.笑看脸问我晓得刚オ池上发笑的缘故么我答一声不晓得他就一五一十 的吿诉我原来我的中国乡下的泅水法姿势极其不好为所以池上的人见我ー耸就一笑越耸就越笑后来我

很失悔不应该将乡下的泅水法带到外洋去给外国人笑

2邮船上的两个印度人

开行的第二天早上—I大约六点钟光景—!我房门轻轻的移动开了 一半跑进一个印度人来我掀起 被窠睁开ー线朦胧的睡眼见这个印度人有五十岁光景面圆而带着稀稀疎疎的胡须穿一件很破的短衣脚 着ー双没有带子将破而未破的皮鞋正低着头在那里扫房间地刚刚扫到我床边转头见我已经醒了遂说ー 句破碎的英国话(Good momingし我亦答他ー声(Good momfng。)觉他很诚实様子绝不是一个桀黯 的人我就间他是那里的家中还有什么人在这条船执业继久他见我不嫌弃他且很温和而没有一点恶气在 内遂放下扫把站在面盆箱(邮船内的洗面盆都有机括开阖如箱状)傍边右足斜立左足湾成个三角形顺 手将半撅卷烟从破衣套内抽出再摸着洋火一头吸烟一头回答我的话!!看他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 会的意思原来他是印度孟买人巳经是五十三岁了有一个老婆娶了三年去年生下一个女这条船毎次从欧 洲到远东经过孟买的时候他都可以有机会去瞧ー瞧他的妻女他从三十岁就当船上茶房的职役直到如今 都没有变动每月赚二十块(印度洋钱)经过了许多辛苦波折好容易积聚了三几百块纔得将ー 口家眷娶 回来现在有了 一个小娃娃开消要比前更大每月赚二十块钱除了养活妻儿外简直一些动弹不得他那些话 是用断断续绩的英国话来讲亏我费了」肚子气カオ摸看他说的甚么他还待要接续讲下去忽然外面琅琅 南洋旅行漫记 五

。南洋旅行漫记 六 电铃声在那里乱响他连忙蒂着扫把就跑出去 他走出去后我靠看床栏想ー想五十岁讨亲的人在中国通都大邑虽然很少见着但在穷乡僻壌偶然亦 找出ー两个倂且穷苦半生仍不算数下半世还要做妻子儿孙的牛马直至死了为止像这样的在中国也有不 遇中国无论如何苦的人当他能够作得儿孙的牛马的时他总有多少的家庭乐趣来补足他例如又穷又肓的 乞丐可谓画人生之至苦的了但是那些讨饭的盲公拖着讨饭的盲婆得了人家给他们的馒余以あ必定找ー 所静穆的街头巷尾或很庄严的庙宇之一隅两个盲夫妇在那里眉开色笑的过他们数+分钟的愉快生轨在 他们看起来这数十分钟何尝不是他们的家庭乐趣但是像这个印度人旣然忙了半生又复如此替他的妻女 作牛马一点的家庭乐趣都没有这岂不是太干枯而无味的人生么 我忽然忆起从前有人说过英国灭了印度的国家还想将印度的人种渐渐灭绝所以印度人娶妻都有个 限制—非谶T四十岁不能结婚又于他们阈民生计上紧紧的压迫务使他们不能活动一方面不使他们饿 死别方面又不使他们饱死这就是英国人发明的灭国新法行之于埃及而有效行之于印度而更收大效于是 日本人亦将他来应用于朝鲜朝鲜虽然不愿意带这样圈套然一时巳经脱不下来了我将上述的格形想了 一 会越想越像从前听讲这种道理还有些信不过以为是言之过甚现在旣然有了证人(印度人)我何妨再明 白的间他ー下更得确切的证明呢

到了下午这个印度人很匆忙的样子入房来换水(面念箱襄的脏水)我想趁这个机会去问版遂拿出

许多种的问题——如英国人待遇你怎样你在这里觉得好么为什么你年靑的时候不讨亲等到变了五十岁 的老翁オ初次行结婚礼你们除了当兵做警察及做崽役之外还有别种生活的门路吟……像如此一类的谊 向他问了 一大顿起初他探头出房外望了几望很像看有没有英国人在邻近然后才肯放胆来讲的様子后来 看见实在没有英国人在离近了他就一五一十的仍然用那断断续续的英国话来讲头一句他就说A・唐h mann ferypade 我因为听过他ー次了所以这次较为容易懂些有时我眞是猜不明白只得再问他问他倘再 不懂呢又演一回手势甚至于五官并用终归可以明白的了

两个人费了 一大肚子气カ——一个费力来听一个费カ来讲正在谈到津津入味的时候外面忽有敲铜 盘的声音他又连忙的跑去了原来是厨房里的英国厨司正要寻他揩茶杯碟子预备开四点钟时候的茶点呢 我将他所讲的话寻绎一番觉得亡国的人民眞是可悲可痛眼见着船上的英国侍蜀没一个不挺起胸昂起起 摆出一个大国民的态度呼奴唤婢的样子役使那班同级的印度人有时脾气不合还要赠他ー只外国火®>看 起来怪难受啊据这个印度人的口气他五十岁能结得着婚还算天幸了鳏守终身而不能娶眄在他国内算不 着什么一回奇事而且他们除了当兵及执贱役以外能够小本营生的算是宗族亲戚之荣社会上不多见的To 在香港差不多要启行的前两个钟头来了 一个很阔绰的印度搭客他住的房就在我斜对面看他行李的 阔绰态度的傲岸想是一个绅士阶级的人度他年M不满四十岁上唇长了 ~嘴东洋胡子穿ー套新的法兰就 西装手拿士的克足踏光亮亮的皮鞋脸上现出乌黑而又岩肃的神气见面的头一日我们还没有与他谈毎第 南洋旅行漫记 七

南洋旅行漫记 A 二日因为同桌食饭的关系情感渐渐好了又因香港开行后海景很好天气亦淸爽各人都喜欢到甲板上散见 有一次我正和同房姓陈的倚着船舷看那一碧无际微波不兴的中国海chB-a Sea上有许多飞气扑前扑 鹤一如燕子戏水一般(飞鱼的大小亦似燕)极其好看我们看得兴味最浓的时候那位印度的绅士 (这时 照我心里所猜饥)亦走近船舷加入我们的观鱼团表示一种要好的神气他先用很流利的英语问我们是不 是日本人我答ー声『不是』转问他一问从那襄来的他说是从日本来的姓陈的忙接着问他懂不懂东洋话 他答应一声『懂得』那位姓陈的就立刻用日本话和他津津有味的谈起来往日我和西洋人谈话的时候姓 陈的总是呆呆的站着今日他和印度人讲起日本话来我亦只好呆呆的站着了等到他们讲了一大顿(差不 多半个钟虱)我想接着和他(印度人)来谈谈谁知吃中餐的铃已经W了大家赶着下去修饬洗面(每逢 进餐之先几分钟各人都要入房洗过面刷一下衣颔梳光头发方不失礼)我只埒一同下去用过了中餐再讲 了

用过餐之后很久我因为同姓陈的在吸烟室下了两局棋精鹫些困倦要回房睡一下姓陈的亦说疲倦 了要睡大家遂ー齐回房因为我的床位在姓陈的底下姓B的床位在我上头所以大家睡在各人的床上都可 以畅谈我迭得他们今朝谈了半点钟一定有许多很好的谈话材料于是问那姓陈的今朝和这个印度人讲的 什隧他说『这个印度人原来是一个星架坡的侦探那年(ー九一五欧战开始的第一年)印度兵在星架坡谋 叛他很替英国的殖民政府出力杀了许多他同种的印度人英国殖民政府见他很忠顺的确能够出力护卫国

家所以很褒奖他幷且每年给他ー侪很优厚的薪俸他讲得眉飞色舞的样子就是为这件事很隐意至于他会 讲日本话的本事这亦是他取得侦探资格之一据他所讲广东话福建话都能说得来呢」 听了这一番话鉴到那忠忠实实每日来打扫房间的印度人使我觉得很不好过一个是被人欺压得差 不多连一件衣服都没得躬一个是被人奖励得很®0绰居然摆卧绅必的御子但是他们良心可是两样M:一个 深怕本国人得了志他就失了异族人的豢养所以他W愿将自已的人杀尽好保存他的禄位这就是叫『卖种 求荣』一个呢面包顾得肚饱薪水活得妻儿一日做了十二个钟头的エ心里安安泰泰的过那个长夜最多或 者念一念『印度不强印度人怪不得要遭殃』那就完了他虽没有大益于人但是他决不至于害人哈险宽广 不过十丈左右的一个舱内两个印度人却表现了两种国民性

&机警的孙领事与灵捷的水上花子

裸体检验取消的经过

风平浪静船行又快从香港开行不满四日一望无际水天一色的茫茫七州洋(地理学上/«他作中国海 闽粤人都称为七州洋)就被山峯戳破了远远望见有两颗山屹立在大洋中很像孤单单的两只野鸭浮在水 上一样有人指着牠们笑说道『这不是大天竺小天竺(山名)安到了这里我们只名几个钟头就可以入口了 南洋旅行漫讴 丸

・ 南洋旅行漫诲 5 许多人听见快进口都觉得高兴到了不得自然我听着快达目的地脸上也现愉快之色有的人说快要检 拾行李有的说『不要检不要检懑要査关』有一个是往缅甸办玉器的珠宝商像是老出门的样子他不慌不 忙还在那里望天竺山傍边有一个人间他入口检查是怎样的和我国中海关ー样呢抑或另有一种特别情形 呢〇说『现在稍为好声前几年呢就很讨厌了』有人接着问他前几•年入口检查的情形究竟怎样的那个珠 宝商ー只脚支住船边铁栏ー只脚站立着两只手接迭在胸前显出很雍容的样子说道『我们初次来南洋的 时伉眞是可怜啊船刚刚入口就停在海中待W生来验倘然发现了 一个稍带病容的人全船的搭客都要强制 送到螟樟山(星架坡对海一个荒山专留容有病的来客)上去薫琉璜不论你是有病无病ー槪不问的在山 上捱过这样七日或两个礼拜的苦然后才准你登岸但这还不算稀奇最难受而又最难忍的就是查关的英国 人有意将中国人羞辱每艘由中国开来入口的船所有中国的搭客均令将上T衣脱光—I男女都是ー样— I然后驱入一角再一个一个唤将出来ー边站的是英国关员和医生另ー边站的是马来人的抒手待这个被 唤的中国人经过的时候从上至下又由前至后都要视察一周妇女呢若是年老的婆婆们还可倘是少年妇女 那就难免他们上下其手许多未出过门的以为到南洋就可以发财谁知财还未薯白白的先受这一场辱因 他许多的年靑妇女们抵不住这种羞辱的情愿跳下海去死了觉得比活在世上干净』那位先生说到逹里傍 边围着的听众忽然有个很着急様子卒然问道『未必中国人这样就算了都不起来反抗』那位先生叹ー 0 气说途『他们英国人那里容许你抵抗有一次船入口了关员来验叫那班搭客如法泡制内有几个强项客人

主张全体不理会他于是ー呼百应的个个都面目狠狠的抵抗起来关员似乎是没有法子再强制执行的7!谁 知过了 一会船上两傍的水管—幷且是热水管——都向着那堆不甘虐待的中国客人注射可邻®!个个都像 生虾跳起来水旣热注射的速率又猛那班人不但与丧家之狗ー样狼犹简直变作「釜中之鱼」任人煎炒L 』傍边有一个顿起足来大声嚷道『未必这里华侨的商会就全不理亀中国的领事就充耳不闻B?那位先 生从容不迫昙道『你不要着急不要忙煞华侨的商会差不多是英国政府的走籾干不得什么事来饥领事 呢去到星架坡总督那里交涉他晓得你中国懦弱知道你没有第二步交涉吟于是全然给你一个不答so一连 爱任的领事都是这样讨了 一场没趣至于北京政府和他驻华公使交涉更是没头没脑的想不出一点辨洱后 头来了 一位姓孙的领事—他m是一个代理的领事!!他几次去到总督府提起抗议都没有效MO他料新补 动声色眇装修f个毎夫模倦设法跑那AOB眇卿L将薄既A°碎卧营旅切爵や胶悴务一蛮f 褂曲神辩秘杼 入手镜慕特那出发志豚衫・丽脱去Bめ矣眇野矣对律がが务临回却涛験辞呼脸枷于咿蚣伽ー价帯环斜 敦中国公使雾ー侪另郑粉鱼外交节一价欧碎膏験新呼于副即贮沁薄爵蛮新约驻唤成か馒おW察圻终断 提起绝大的抗议究竟英国是很顾面子而且不想撕破文明国的假招牌如于是从那个时候(孙领事交涉得 胜利的时候)起星架坡总督纔下令将这样的入口检验办法取消现在我们搭邮船瑚止要验一下护照就可 以放行了』他说完这些话后一班人都说『孙领事眞可爱孙领事眞可爱』

攀 业 奈 靠 非e 南洋旅行漫记 一ニ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三 郭船已经过了星架坡的海口灯塔进了港差不多要泊岸的时候人人都到船舷旁边东张西望瞧一下星 架坡的景色万头攒动的码头苍翠参天的椰园稀疏在望的马来皇宫都不足惹起一羣的注意但只见船上的 客人个个都朝下海面来望有些现着得意之色有些形出惊怪之瓣有些将手摸进衣袋摸了 一会又一会的向 着海面乱抛更有些自己身上没有小银角子情愿向人借了小银角子来抛种种式式若是不晓得甚么一回事 的必定诧为大怪原来海面上有许多在中国绝未看过的小舟——约六尺长一尺零宽两头皆尖状如芭蕉叶 又軽又薄的眞是一叶扁舟——计共有十余艘之多每艘都只有一黑而带黄的人撑持间或有两个人的必定 都是小孩子据我所见总是十五岁至ー ー十岁的人居多有两个像是五十岁光景更有几个是八九岁的童子这 就是我们常常说及的马来人了他们都有一门绝技就是善于游水每逢一艘邮船入口他们必定围拢起来高 声!«略 Throw a silver CO5-I can jump info Ehe sea and gef if ・ 『我能入海寻钱你们试将银角子丢下ー试 』所以好奇的中西客人因为要看这一出新把戏都喜喜欢欢的丢一两个小银角落海看他怎样将把戏变出 来果然一个银角丢落海去—!不论距离远近!I那小舟上的人看准了方向跳ス水里如野鸭入水ー样忽 然不却约迟三分钟光景那个入水的人居然将小银角摸出来了这个银角的所有权自然亦移转给他了他们 用这种方法就可以生活所以我取他ー种名称叫『水獭式的叫化子』 这种叫化子的本事乍看来似乎不可思议其实并不是一种难能之事因为M角丢落水表面上似乎与『 海底捞针』ー样困难但却不然因咸水的浮力颇大银角入水的时候不是直线落的乃是由无数斜方形的曲

<洋旅行漫记

线WW折折而下的滞入水胃晓得银角在水中的曲线路 径所以一探就得此虽小事自焰要很大的经验和很熟水性 的技能オ可以做这样的生活

我因此又想及芜湖的江上乞思们觉粗而又很笨的 大木盆放在江上一家人就在这个盆上生活遇着长江输船泊 码头的时候拈一根很长的竹竿吊着ー只小篮在木盆上捣蒜 似的向人客叩头求给一个铜元许多人还是不理m间或有人 丢一个铜元给他亦是楼勉强的将他比马来的水上叫化子 眞有天渊之隔了别人讨的是银角子令人欢M喜喜解囊的并 且他们(指马来人)的确可以引人入胜技术上竞争的意味 亦很浓厚(常常同时四五人争入水捞银)客人给钱倂不是 当他一个叫化子看待乃当佃一种游戏的报酬至于芜湖的江 上乞丐呢污秽臃肿巳经令人讨厌了再加以极笨极鄙的叩虱 那焉能够博人客的欢心呢人说『盗•亦有道』照这看あ『丐 亦有誓一晾

ニニ

南洋旅行漫能 £

为,星州旅店中的臭虫

r -船泊了码头验过了护贻大家都预备登岸早就有许多旅馆接客的员役鸯头二等舱里来接生姜我和 姓陈的被一个旗生旅店的招待员接去所有的行李都点给他照料他就带我们挤开人众出了码头乘他已雇 定的汽车到旅馆我们未入口之前还以为南洋是外国人的殖民地欧州人必定很多谁知登岸后码头上ー攀 ー华的都是中国人——广东口音的特别多欧州人找来找去都不满十个大半还是来接船的其余有两个是 英国捕头一个是管码头的(广东人称为码头鬼)至于回旅馆的途程中一路上无非是中国商店和中国人 的住家没有多大欧化的气味令人恍惚是在内地旅行ー样特别的我因为所见广东人居多几乎疑自己还在 家乡里面好在摩托车走得快左湾右转的不上十来分钟功夫已经到了旅馆于是『星架坡旗生旅店』那七 个字从此遂入我脑董

那月旗生旅店建筑在南桥路(s<meh Bridge Road)这条路K很繁华的唐人街有五层的高楼但 善积很精毎层楼不过八间晨的容积亦是狭隘非常旅馆外面油着白灰水远望不过一间高而窄的白房 子SI了但是据他们说来通星架坡宙人所开的旅馆还算他手屈一指呢因为本地的人当他是唯一无二的 旅馆所以生意极好毎日房间都没里的我霞早上十点四十分到旅馆直候至下午三点オ开得一间三层 楼散第二十二整声裹面只有一张床位尔把交椅一张坑床每日房金要算四元吃饭还不在内这可谓贵

极了但是别家都差不多恐怕调换了更有一蟹不如一蟹之叹只得就这样安®了 到了 一处新地方头一件事总是要写许多信!!安慰家中的和寄给最亲密的朋友的晚上觉得格外困 倦见着床恨不得就睡但是睡的床只有一张人倒有两个若不是拚铺除非一个在坑床睡外面呢房间已经没 有了我于是让姓陈的在铁床睡自己将毡翟铺在坑床睡得着就算了谁知睡了一下左眠不是右眠也不是辗 转反W,足足弄到半夜还未睡着起初还以为周身痛痒莫非起了疯麻后来箫右膊像有蚂蚁抓过用手将他 一扫不久左膊亦有了于是决意照他ー照吟不照犹自可照了使人失惊原来坑床的长缝中都藏满了臭虫拈 ー根火柴头将他ー挑巳经挑了四只出来再挑更不止此数床头床尾同是F样此时姓陈的亦醒了知到我半 夜未曾睡着极力邀我一起同睡我本来怕和人拼铺的在夏天尤其是不喜欢但在这个困倦万分的时候以为 调过床能够睡得着亦未尝不可于是在铁床那边蒙头盖面想是可以笑睡那知睡了 一个钟头翻来覆去也总 是睡不着我记得静坐法里禀敎人『数息』的一个法子以为数息之后塞宁静蜜可以安睡了从一至 十又从十至百深深默记着鼻尖呼出吸入的数目谁知数到五百及至一千数来数去仍然未入睡眠状态耳朶 里不知不觉听着铠.•金…宁・卢…钟的钟声原来已经五点钟快就天亮了心里想索性起来坐到天亮较为 爽快但又恐怕惊醒了别的人究竟那个时候实在巳经太惫倦了到后终归睡了 一会儿早上八点钟电车声茶 房招呼开饭整上落楼梯的脚步声加以热烘烘的太阳巳经射到床边种种都是使人不能再睡的了我起身后 面不洗口不漱头一件事就要捉臭虫我刚刚将蛟帐移开折缝ー看蠕蠕欲动肥厚鲜红的臭虫他们所占的面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五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六 积眞是有一尺多长其数目之多实在不能尽数姓陈的看见我在那里围捕他亦自吿奋勇连忙拿ー枝筷子给 我他自己双手捧着一面盆冷水叫我用轶子(手已经来不及)赶速将那些臭虫挑落面盆去我是持着复仇 主义来干他一顿的所以聚精会神搜索到净尽为止会计将蚊帐所藏的床板缝所躱的足足铺满一大面盆说 也奇怪臭虫一见了冷水就像投海似的一刻间便都强了苍蝇蚊子臭虫那三种东西是我平素最恶的汉口刚 刚产那三种东西最多蛟之大且毒臭虫之利害总没有比得涡汉口了这回到了星架坡第一晩便被臭虫包围 然后知臭虫之利害汉口不过居第二把交椅有人说『热带的地方臭虫与蛟一定孳长他得比别的地方多』 这句!i我却不敢相信我在香港也住过但未见过ー只蚊和一粒臭虫来咬我香港岂不是近热带的地方吗为 什么简宜找不出蚊子呢汉口北京总不算热带了为什么偏偏繁殖那么多的蚊子和臭虫我看这不关于天时 一定是缺少人事罢了

ん五风十雨的新架坡

「四时皆是夏一雨便成秋』

许多人都以为南洋是热带地丸星架坡就是南洋一个重要商埠所以也联想到星架坡的天气一定阜很 酷热饥但是据我看あ却大大不然因为我到了星架坡之后住旗生旅店两礼拜住华侨总商会差不多一个月 在那个期间我证明了从前所传闻的话是锁的因为我到了星架坡的第三日就遇着落雨约落了两个钟头就

南洋旅行漫记

天晴过了三天左右¥落雨了总计十天之内最少落雨三次而所落 的雨总>两三个镜头便止未曾见过有什么淫雨还有一暦落过雨 后最多一个钟头街地便淸爽断没有泥摩终日的情形那淸和的风 必随着甘雨而来逢落过了雨那天必定很爽快各人差不多都要加 穿一件夹衣纔可以过得去他们本地人(指久居是处之华侨)有 两句话形容该处天气最恰当就是『四时皆是夏一雨便成秋』在 中国社会上最讨厌的就是四季衣服的应酬差不多中产阶级的人 便应对不起就令有钱的人家时时肯做新衣服季季另出新花样— I这植风气以上海北京为最——但这不过是替裁缝匠做奴隶替 社会养成一R奔侈上风罢了在南洋的确是没有这种风习从年头 到年尾都不过置备一种白布M装就够了在这ー点看起来就是『 四时皆是夏』的好BO

但是南洋的华侨有~种最南怪最普遍的习惯到处都是ー样 的就是怕风他们说『风是鬼水是神仙』这是表示他们怕风很厉 为爱水很迫切无论什么时候他们得着了病总有三分疑是『风』

一七

-南洋旅行漫记

的作怪无论什么病总先用水来医他们不是将水. 来飮也不一定将水煎药乃是将水从头到脚冲下 去这样的冲法他们叫『冲凉』随便那一时他们 若见着你(指初到的生客)有什M薄晕身热快 要生病的样子第一句必定叫你『冲凉』但是这 也奇怪好多次我觉得不舒服的时候ー『冲凉』 就好了倘若是有一日不『冲凉』必定口鼻皆闷 周身都有不自然之象所以他们说『水是神仙』 也不过是说水能医百病应验非常的意思远有一 层讲究就是南洋一带多半地热水寒因为地热所 以天气虽甚爽快倘若一日不冲凉就觉得不好过 又南洋所流行的病症を半是带瘴气的热病? ，言)因水是寒的所以刚刚成了 一种天然巧合 的良剂

『五风十雨升平世』这是中国人希望太平

的一句话从这句话里面可以看出中国人的心里就是希望常常得着不冷不热的天气像五日吹一吹麝十日 落一回雨使空气当中时常保存着润泽的质素那吗人住在这种温和润泽的天气底下疾病不侵自然可以过 他安乐而太平的日子了

但是这种升平世界在中国内地很难有实现的希望就令春天的时候较为润泽温和些然不失之潮湿太 大卽失之亠章干枯那里能够及得星架坡这样『雨阳时若』的使人爽快呢所以『五风十雨升平世』这句 话算来送给星架坡是很当得起的

6

气候是随着交通变化的么

电

?

前此我赞美了 一大顿星架坡天气好的话觉其中还有未<的意思在我旅行该地的时候天气之温和润 泽已如上述一日遇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辇他是广东人我和他很亲密的谈乡土话在他面前我很称赞星 架坡的好天气他用很粗笨的话对着我说『前二十年你未曾来过所以你不晓得这里天气的厉害当我后生 (年靑的意思)出来做エ的时候毎日冲五次凉——起身后一次早饭前一次中饭前一次晩饭前一次临睡 之前又一次!—还觉得热呼那些水明明是由水管放下来的冷水从头冲到落脚趾硬变成了热水在那里冒 思你看热得厉害不厉害这十年间不晓得什么原故自从马路建筑成功七州府的铁路通了车后天气一日ー、 日变起来了到了这几年更变得厉害有时竟似唐山(指中国)的秋天一样你现在纔到这个地方没有受过

甫洋瓶行漫记

云

。南洋M行漫记・ § 从前哪样热烈的天气总算你走的好运』

我听了这一段话联想到北京近年的热(据前年的消息天津热到ー百十四度汉口亦ー百零四度至六 岛)汉口近年的冷(民国二年九月就落大雪)，大有参考的价値老辈的北京人常说京汉铁路未通车以凯 北京之冷令人可怕甚至于小便的时候当时就结成了冰及至京汉铁路通车之后冷天的冷气就减小了 (我 在北京两年未曾穿过皮沏)热天的热气却一年年加增汉口刚成反比例冷天的冷气加增热天的热气减少 照这看刺未必交通利便之于南北的天气亦从此调和了么倘若这是一种实事那吗北京南下的火车能够将 北方的冷空气带到南方あ汉口北上的火车能够将南方的热空气带到北方来这倒也成为一种很有趣味的 问题PIO

我没有硏究过气象擎究竟不晓得交通利便之后是不是可以调和南北的气候然依据上述那两件事看 似乎『持之有饥言之成理』我不知道硏究科学的先生们肯不肯承认这种理由的成立 在我个人的蠢见看来如果大家都承认『星架坡现在这样温和的气候都是由开逋马路火车路之后从 极热的天气狱过来的』又承认『中国黄河与扬子江两流域所以得到温和的气候亦由京汉与津浦两火车 路通车后调和成功的』那吗现在中国第一种需要的事业就应该赶忙修筑各属的马路建设#省的火车路 因为他果能将气候调和国民生计也跟着有很大的补益南洋之所以好就因为人人在这种适宜的气候底下 都能够安居乐业市上没有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中国现在之糟就因为到处民不聊生国民生符上根本起恐慌

所以一般人祇图向快捷方式去走兵之害匪之害无非是生计问题驱他们到这步田地我们试闭着眼睛想一想中 国内地的灾害那一年停止过不是甲地闹饥荒便听Z/地叹干旱丙地喊水灾丁地害兵燹这是什么一种怪现 a.

许多人到着广东的!!或是宦游或是做生意—I因为爱他天气的和暖都舍不得走就在那里落籍广 东番禺县的人分成『步属』与『私属』两种那『步属』的就是外省落籍的人有一湖北fr春姓祝的老人 对我说『从前(光緖二十八年)我在广东候补的时候未到之先以为带着几件狐皮袍子在身边冷天就可 以出光了谁知到了广东三年那几件狐皮袍子统共计来祇用过三日因为广东的天气暖穿了总消受不过』 这是证明广东天气在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因为气候好地方因之而富厚出产因之而多财富因之而甲全国倘 若别的贫瘠地か因为建设马际促进交通而气候从此得着调和地力加厚出产加多民生从此不致枯寂这岂 不是中国最需要的事业吗

ん我所见的华侨总商会

到了南洋之a,我觉得华侨所以能立足的在于能作工和会做生意因此我的预定计划是先调查华侨エ 商两界的情形然后再看他们学校状况其中令我们最应该注意的就是华侨的总商会 从旗生旅店到华侨商务总会不过两里路左右我是乘人力车去的到了门前见一座中国式的大公馆模 南洋旅行漫IB_±

m i 样门楣上写着『新嘉坡华侨总商会』九个大字我心里想『星嘉坡』与『新架坡』原来是同一个名瓶门 ロ放着一张小M绳织的竹柄平床看门的印度人在上面盘脚坐看入门是一个天井种许多热带好看的花旬 再入是一个大客厅摆设中国的酸枝(紫色实木)桌椅案上堆满字条簿册报纸等等颇呈纷乱的样子过了 客厅两边走廊中间一个四方的天井天并当中敖着ー盆小假山两廊挂的是团体的照片走近一看有一张照 片统逋穿的袍褂缎靴戴的翎顶纱帽上宴着『光緖二十年谷月新嘉坡华侨商务总会开幕纪念』等字样相 架两傍还挂一副胡维贤写的对联再入就是二进的客堂陈设没有大客厅那样宏丽却也淸彻对联字画四屛 都挂得很好看内进就是饭厅和厨房了还有议事厅在全楼上去ー看议事的位子是用长桌分两边排的—— 约有一百个座位墙上挂满了二十四寸的半身相片这就是商会的会员了内中有一幅张弼士的相彷佛在中 国也曾听过这个名字于是再多看他几看其余的大略望了 一周

参观了各处一周后我心里已经给他一个定评就是『守旧』无论那一种东西—大至一间房子小至ー 张板桡—I都足以表示他们守旧的精神商会是商人最大而最有力的R体组织牠旣然是趋向守旧的那吗 我虽速未见着华侨的商人但巳断定他们是守旧的人物了 有一位老学究的样子左手拿着二马车(水烟筒的名称)右手烧着ー支纸卷坐在客厅吸水畑他见我 是新从中国来很客气的招呼我我以为他是隔壁的后师问他贵姓大名他说是姓王名会仪44问他的职业他 说在这里(指商会)当坐办我听了暗自奇怪为什么这样大的商会竟请一位老学究充坐办

后来我访得王会仪是一个秀才潮州人到了南洋已经二十多年于初本来是设塾敎学后来渐渐认识些 商界的阔人他应酬阔人的本事倒还不错所以就援引到商会里充坐办了而且无论几大的风潮别的人倒了 他的位子还是安然无恙呢 ・ / 我和他谈话的结果知道这个会的组织是用会长兼评议制会长一人副会长一人财政员一人查账员二 人评议员若干人均由会员选举年选一次坐办系由会长聘任本届的会长是林义顺副会长是林推迁都是星 架坡有名的富商涌英属南洋(包含马来半岛及马六甲棋榔屿在内)的华侨商会以星架坡的为最大所以 各处都承认他做一个商会的总机关他有什么提议和咨照的事无不奉命惟谨所以他的势力竟居侨界的最 高地也

华侨分门别户的界限很严广东人里面分广帮—属于广州府的—潮州帮客帮及琼帮—属于海 南岛的—！数种福建人当中则分厦门帮漳泉帮福州帮等数种各以言语之同异划分界限在前淸的时健常 常一言不合两帮就打起架来像两姓的械斗ー样现在此风渐渐减少了

&华侨的大腹贾与小苦力

英国人有一句自豪的话就是『地球上有日光的地方便是英国国旗所飘臆的地方』中国亦有一种足 以自豪的事就是『世界上但有人烟的处所必定有华侨的足迹』可见得华侨的足与英国团旗比巻都是遍 南洋旅行漫记 巨三

。南洋旅行漫记 二四 布全地球的不过英国国旗所到的地方便是英国势力所能及的华侨所到的地方只足以表示华人勤俭耐劳 坚忍不拔的精神罢了

许多人以为美国是世界最富厚的国家所以美国的华侨一定比别处的华侨富足些这是大错了因为最 有钱的华侨不在美国而在南洋在美国的华侨多半业洗衣洋厨及裁缝等工作就令能勤俭贮蓄终身所得究 竟有限所以美国的华侨最有钱的不过三五十万巳经是不多见了过百万的可说是我不出一个南洋呢三五 十万家产的华侨随处都有过百万的举目皆是过千万的总有十数以上过万万的亦有一两个为什么南洋华 侨这样富有呢因为南洋的华侨做大企业的居多开矿山的种树胶的开糖厂的经营航业的等等这种大企业 不发达则巳发达起来那里能够限量他所以许多今日明明是一个穷人再过几天忽然可以变成钝富像这样 的人南洋不知多少

南洋有钱的华侨幷不是带着什么本钱到南洋做生意赚得来的他们呓甫洋的时候都是一个穷措大 起首或是做エ或是种植从勤俭和血汗博得来的工资辛苦贮蓄再从小企业渐渐加入大企业握最锐利的眼 光和最忠实的头脑得达到最后的胜利便是他们成功-个大富翁的机会现在因为是谈星架坡的宰实所以 我举几个星架坡的富器我这一段话的证人

前声提及一个姓林名推迁的是星架坡华侨总商会的副会长他是福建人巳经六十多岁了他家产虽 不及一千万但是他的面子很大差不多人人都称他『老大哥』他说了话之后没有人敢反抗大胆说一句他

的命令总比黎元洪强得多像这样有财有势实在称得华侨中的阔人但一考究他的出身原是一个很穷苦的 挑夫起初他因为都市的生活没有乡村那样便宜所以跑到一个矿山去奋エ本来他是一个乡下很忠厚的 人况兼能够服劳耐苦因此在那矿山作工很久经验亦很丰富后来矿已经掘尽了矿主见无矿产可皿也将他 抛弃い

在殖民地的法祥凡是别人>ゴ的矿山倘若你能招工来掘盈亏都 蹇你的矿主再无干涉之权俗语说『运气好的时候跌了-交反可以 鬻金子』林推迁那时就是这种情形他看见矿主巳经将矿山不要了 他浑浑沌沌的自己一个人终日在那里掘别的工作也不去做究竟他手 头所剩的钱有限天天有出没入经不起一两月就用干了但是他ー点也

不顾虑仍然天天向着那个矿山来掘许多人笑他也不顾骂他也不理后来他颇有饕的意思了傍边有一个

人说可以借钱给他于是再用苦功来振果然苦尽甘来一日忽然发现了新•矿苗喜出望外的大招工人共同开 采此时的林推迁已经不是从前的林推翠 徳 林推迁得着这座矿山后一日兴旺一日看看几年间便成为一个富翁了他从前虽然是一个乡下出来的 笨伯但有了钱后便可以做一个福至心灵的聪明人了

二十年前的南洋华儡可以说是『好勇斗很』的华侨差不多一年总有竞次械斗一月总有几次小冲突

南洋旅行墨

ー ー・五

南洋旅行漫记 二六 为什么他们这样喜欢打架呢这就是一种华侨社会的问题了 南洋从前的秘密魁亀差不多人人总要加入的倘若你不加入就同『自外生成』一样万万不能在那里 立脚但是秘密社会当中党派的臭味格外利害他们旣分为什么『三点会』『哥佬会』又复分为什么『致公 堂』『忠义堂』种种名目倘若你是致公堂的人忽然被忠义堂的人欺负那吗致公堂的全体会员都有和忠 义堂全体会员拼命的义务因ー发而牵动全局的常常皆有所以『打架』是他们天天预备定的但有一种好 处他们堂内的规解非常严肃头目有一个命令下来无论如何艰难困苦甚至出死入生郡要照办的他们的头 目要具备怎样的资格オ河以当得呢必须人人折服而又疏财仗义余外还有一种特别出众的技能然后可以 人人公举他做头目林推迁刚刚那几种资格都具备所以属于他ー党的人都情愿举他做大头目后来叫惯了 因此a称他做『老大哥』

以上是谕大腹贾中之以忠厚至诚成功的往下再讲一个目光锐利的大企业家——林秉祥林秉祥是ー 个『哇哇仔』wを——土生华侨的特别名称他父亲本来有点遗产给他但是不多他从少就经历过许 多商业的耕迁所以他的经验多半是磨练得来的欧战以前他在星架坡还不算一个富翁—止有三十几万 家当欧战后就居然有四五千万的产业竟为星加坡首屈一指的富豪f他~个人所办的实业航海则有和丰 轮船公司—航行香港汕头星加坡缅甸一带—银行则有和丰银行保险则有和丰保险公司水泥厂则有 和豊水门汀制造厂米较则有和丰大米较!!在法属西贡更有和豊椰油厂等寿都是凭他轮利的眼光与

偿大的魄カ经营得来的大企业有一次他对我说『我每日没有一点钟得闲虽是吃饭的时间亦有许多客或 是手下人来请指示方略晚上睡的时候仍然在那里计划应进行的事项但我已经惯了反不<得苦』在他体 格方面看来是一个极瘦削的人但两目蜩碧异光他的决断力极其充足而敏捷随便那一种问题到他眼前 止三两句话就可解决神智聪慧非常他虽在南洋而国内事项均极明了间或T些批评亦颜适当・ -在中国南部有两句极流行的话就是『金山丁』『南洋何这佑句话内里包含的意思是说华侨都可 以巧骗的『丁』是头脑简银随便可欺『伯』是笨伯糊里胡涂之谓在金山(美国)的华侨和南洋的华侨 都以富豪闻于国乱所以国内许多狡滑的人都想假惜名义骗骗他们的钱但是林秉祥是一个很精敏的人所 以别人上当的事情他总不会上当因此在星架坡的阔人相约大家以林秉祥为标准倘若林秉祥以为可作的 事大家跟着去办就是了设或林秉祥以为不可大家都祇得袖手旁观了所以他和林推迁是两样旳一个以浑 厚或功一个以精警发达都是星架坡数ー数二的大腹贾

华侨的苦力大部分为洋车夫码头上的扛运夫矿工里的矿エ橡焼内的农役工厂中的艺徒等等他们的 工値要比国内苦力高得多洋车夫可以赚四块洋钱一日最少亦有星以外挑夫则两块三块不警要看当天 的生意而定矿工勤的亦可赚到三块洋钱本来没有嗜好而能勤俭的一年贮蓄三百块钱不算难事但是有一 种很奇怪的现象我们万万料不到的蒙ー班苦力十个总有九个吸鸦片烟那一个不吸鸦片烟的呢不是滥 赎便是狂嫖所以都是糊里胡涂的做珂外乡瀚落为止能够发财回来中a的ー万个桟不着一个他们因为黑 南洋旅行漫记X七

南洋旅行漫记 二八 米白米一齐来虽然工钱每日可以赚两三块除了这两大桩开支外却巳所余无几因此他们所住的地若成一 种特别贫民窟这种贫民窟恐怕比北京和汉口的贫民窟都不如-------因为臭气格外大英国殖民政肪对于 华侨办敕育就想法子禁止惟有华侨食鸦片烟和赌博打架的事就完全取奖励态度这也晓得他的用意在什 么地方7°

华侨的苦ガ扛重的本事极大我有一次见一个苦力可以扛八百斤的铁夹万气不发喘面不改色两体 地地为之震动其カ亦可谓猛但他们气カ虽大仅足供外人作牛马驱使此岂非旣可怜亦复可叹呻 我起初替他们想一日赚这许多工钱每天能够贮二四二年内巳可致千金之富归国当不失为小康之家 了就令一月贮十元一年就可得一百二十元十年之内亦有大桩资财还乡过安乐日子何必一定终身受命死 作异乡之鬼呢后来有人对我志他们所鬟身作苦力的有好几种原因譬如在矿山开矿的每日食饭粗劣异 常膜乎有饭无菜矿主却在邻近摆些小菜出卖高抬其价尽量除给工人卷月尾发エ资时扣回这样方海旣可 多赚一笔工人的饭菜钱又可以使工人常常在矿山里做エ这岂不是对于矿主一方面很有益应吗然而工人 就越弄越穷了资本家对待工人的手段这远不算辣毒因为有些能捱苦的工人虽每餐食白饭亦能够ー样的 做エ再加勤勤俭俭三五年间便可不作矿工而经营别的事业了这-点对于矿主岂不是少了 一些供他驱使 的人瞩所以资本家又出别种引诱的方法务使作苦的穷苦异常不出来经营别的事项为止于是在矿山旁边 开赌场兼开鸦片烟馆或是在邻近设些妓院总要舍所赚的工钱用到净毒止工人颈脑简晕な蕾得起

这许多的诱惑所以ー百个工人总有九十九个是深染嗜好的就是这层道理

a华侨社会之一斑

华侨社会可大别为两部分就是资本阶级与无产阶级资本阶级的社会最触我眼帘的有下列纔种

(一) 公馆 华侨称呼的『公馆』和国内称呼的『公馆』意思完全两样国内称『公馆』是大住家 的别名华侨称『公馆』是一种俱乐部的代名词资本家和资本家组织一所娱乐的地方他们不叫『俱乐部 』而叫『公馆』所以『公馆』是阔人聚集之处每一间『公馆』都请一个讲究的厨师每日黄昏就是资本

•家在『公馆』聚餐的时候——他们都以在『公馆』吃晩饭为阔食毕有吸鸦片的有邀歌妓奏曲的有叉麻 雀的各随所写直到夜午十二点方散

(二) 汽车 南洋各也路政最奶凡铁路可通行的汽车马车ー槪亦可通行因此虽中资阶级的人亦乐 于置备一辆汽车所以南洋的汽车极便宜(每点钟两元)而又极多每早九点钟马路上的汽车常常连续的 走数十分钟不停十字路ロ之交通每每因此隔断但是车上的乘客绝少看见华服丽装的人他们总穿着ー套 白帆布西装简洁而不事修饰倘若不是坐在汽车里必不估他是个阔人

$一)白兰地我起初以为寒带的人喜欢飮酒因为飮了可以御寒谁知到了南洋见南洋华侨豪飮北京 山东的人实在不及而且华侨喜欢飮的酒多半是三星白兰地一人飮一大玻璃杯的要算极平常的事者在兴 -W洋旅行漫记 M九

•南洋旅行漫记 三8 豪啲时候还不止此数但有一岛能飮白兰地潮止限于资本阶级

(四)别墅 星加坡嘉东的地方是天然的海浴场海滩由浅而深皆沙底每日夕阳将下之嗡男男女知 多半到此海水洗浴因此近海边的地方资本家都筑有别墅上午在市廛办公室内办事下午到别竖春温他眇 叫这龄『食风』『食风』是阔人纔办得起的事无产阶级祇好看着别人『絶风』罢70 上述的是资本阶级最触我眼帘的几种有人说他们的『公馆』止是ー罹藏垢纳污的机饥究竟对于他 们没有多大的好处

不错照消极道德方面来讲这是不应该存在的但是一种东西总有他本身的价值天槪华侨的大买草多 半在『公馆』内成功如有一桩生意别的地方不便谈的只好在『公馆』里来谈又如地方有什么公益靠或 是园内有什么人来接治的唯一场所就是『公馆』从前的革命党在南洋各地方能够筹得许多款项凯全靠 这种地方(公馆)的集合

无论什么时候到了阔人家里总看见孙中山和注精卫的二十四寸半身大相架而且他们多半将这种相・ 架正正的供在堂中彷佛敬关帝的将关公神像安在神台ー样我想孙中山能得华侨这样信仰完全由下列两 种条件得来

(甲)华侨久被外人压回政府不能保护孙中山提倡革命华侨精神为之一振以为革命后有强健政府自 身或者可以免外人歧亲因此于不知不觉中遂奉之如天帝

(乙)华侨素日脑筋简单又受激剌极深孙中山最善演说故ー触其机爱国之热诚乘势澎湃引导的人自 能得彼等好感・

十五年以前革命保皇两派的势力支配了华侨的社会革命派对于华侨社会的好处就是能够振作他们 的精神打破了旧®fc会许多的迷梦保皇派对于华侨社会的好处就是留得文献的分子使鲁莽灭裂的侨民渐 渐能认识祖国的面目(华侨有学校都由康有为提倡得来)

• g提倡学校后之华侨

二十年前的华伦没有文化可言本来华侨最初离开祀国时不是穷极无聊没处安身便是犯罪畏法希图 逃逸遂迫于寄身海加所以前淸的君相总以华侨为化外顽民不认他们为中国百姓后来到晚淸时西太后因 震于华侨的富力纔渐渐加以一种笼络手段方得张弼士张法轩等贡献许多金钱上流的人(指资本阶级) 终日被铜臭与算盘缠很紧紧稍识之无巳经算是ft会上的闻A;下流的人终日以打架赌博为事更不晓得什 么是文化自从戊戍政变之后康有为阮到南洋各岛所到竭カ提倡学校后楽革命党又随处创立书报社于是 在侨的陋俗逐渐移易过来据久居南洋的华侨话『学校未创立前华侨子弟有钱的就入英国人所开的学校 和马来人一路读书贫寒的就在那里雷凿裹念几本红皮书便算了事!—塾师都是在中国读壤书没出色的 学究ft会上不是今天福建帮和客帮打架便是明天潮州帮和广帮械斗种、种式式又腐败又黑暗这些原因多 南洋旅行漫记 三一

南洋旅行漫记 三二 半是由于言语不通得来的(各帮用各帮的言语)自创立学校之后风气一年一年不同爱国的热舫亦一年 i年加重到了现在各处都统通用国语商人与学生彼此都能操极流利的普通话所以各帮的隔厮从此亦渐 渐打破社会上以同种相残为耻自然不会再去打架子弟各以不入学校为羞故对于祖国典章文物都乐意硏 究这就华侨进步的左证了」

华侨办学果然比国内什么人都热心些陈嘉庚毁家兴学是许多人巳经知道的但是南洋有无数的陈嘉 庚国人未必知道有钱的商人拿些钱出来辨学不算稀奇没有钱的小工苦力他也减衣缩食积聚血汗之资来 办学那就稀奇了原来南洋的学校都是分帮来办的如厦门帮办的学松出钱做校董的尽是厦门的商人各帮 都是ー样他们募钱的方法是挨户来捐旣出力又出钱幷要任劳任猟道南学校是星加坡福建帮最有成绩的 学校养正学校是广帮最出名的迭舍以我所见南洋的小学其办理的完备精神的团结总比国内的小学强得 多不过南洋所有的都是中等以下的学校中等以上就办不起来这的确是一个大缺点 我见有几处贫民窟他们亦居然办了几所学校自然他们的学校比不上贤本家所办的那様完备经费亦 不免很拮据但是他即以拖死泠梦雕者的聋图来卧あを铃舍得芸卧幕気鬻奋笼当*!我觉新 他们总比那些大实业家拿些钱来送学生留学欧美更可佩服了

我对于华侨的数青有两句很公道的详话就是『他们办学的热心是最令人感动的他们办学的经验容 或有许多不适当的地方.！

11.殖民政府对于华侨办学的妒鹏 有人诽『殖民政策是强盗政策英商政府外戴文明的假面具内里充草蛮恶兽性的野心』这几句话 证之于南洋华侨而惊

『南洋是华侨开辟成功的』这句话不论中西人稍知南洋情形的都承认他能够成立华侨寄居南洋有 五百年以上的历也(南宋时爪哇马六甲等处已有华侨踪迹)历史上的地位总比后来的英荷国人巩固得 多不过中国政府向来不讲保护侨民政策任他们自生自灭自己奋斗结果就是得着企日华侨这样的地位英 荷等国就不同他不持保护侨民很周全幷且奖励国民去开拓殖民地所以外国侨民所到的地方亦卽是殖民 政策所试验的地方南洋是他们施行殖民政策最优良的

殖民政府最欢迎华侨的因为华侨能帮助他们开开地方五十年前的南洋不过一片荒岛土人又复懒惰 异常绝不讲求进化穴居野处饥食椰浆便是一日所以殖民政府不得不利用勤谨耐劳的华工为彼斩荆去棘 开治道路建筑祠宇于是不数十年间将从前之M莽荒芜的地方尽变为黄金世界是殖民政府今日所享受的 无非借重华工而成功追源溯本殖民政府应如何感谢华侨方得为平但殖民政府始终不以人类视华侨不过 侪华侨于牛马之列他的用意祇是『华侨供我们的驱使就可以若有别方面活动我是不答应的』这种观念 所以华侨只好浑浑沌沌过日子倘若有一点振作非将他m迫下来不可 南洋族行漫纪 三三

部洋旅行漫记 三四 华侨办学是表示华侨有除旧布新奋发振作的精神这是殖民政府所最不愿意听的因为华侨若有智m> 就可不受他们的»勒不做他们的牛马这岂不成为他们眼面前的大梗么所以近年来他们用尽方制务要禁 Ms学校的发展使他们的脑筋仍然是十五世纪以前的脑筋他们的习惯仍然是十五世纪以前的习惯换 一句话讲就是使华侨有退化没有进化他缠安心

华侨初辨学的时候决不料其发达有如此之速故初还取放任态度及今见民智日渐开展从前社会各种 恶习又渐次消灭于是感到下列几层原因就不得不用一种高压手段其原因

(一) 因华侨十数倍多于欧A,从前蠢如鹿豕统治尙易倘或智识充足一旦联合抗拒反宾为主实在不 易抵御故无论如何总不使华侨的智力有增长训练的机会与机关

(二) 因鉴于欧战时印度人叛变其数极微尙费如许カ景纔能平复现在虽表面似觉无事但是伏莽在 在堪虞故为釜底抽薪计限制华侨敎育便是减少ー点隐忧

(三) 因为中园革命后华侨之氧巳不像从前的颓唐加以俄国革命的影响深恐华侨染着此项思想殖民 政府实万分危险故消除华侨学校便无传播的凭借这岂不是很安全的办法么

有了这几檀原因在我见得他是妒视华侨敎育的发展在他看起来是正当的防摸法然而殖民政策的彼 滩就在这里可以看出来了

12.组英人摧残敎育始末(其こ

华侨自从办了学校第像旭日初升一様将从前的暮气逐渐消除一种振奋刷新的气象蓬蓬勃珈甚是 可喜当此国内阴霾惨淡黑暗势力遍布人心之时得海外一部分纯洁而有希望的侨曲替我们民族放ー点微 光未尝不是ー桩美事可惜我们国家被军阀官僚政客归得稀糟民族亦不长进遂至侨众的敎育事裁都被人 摧残播弄敎育去灵魂失表面是海外华侨一部分的不幸实在是我们民族的大不幸啊

现在请讲华侨敎育被摧残的本末

一九二。年的春天海峡殖民政府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指挥御用的议政局宣布一种取缔敎育 条例这种条例的目的完全为取缔华侨学校而设

条例的内容最苛刻的是政府可以随时有权封闭学校敎员须由政府许可执有准状然后方能充当否则 立时驱逐出境若果政府査出学校有不合政府旨意的当重责学校之负责人敎科书须由殖民政府编订 以上种种都是予侨校以大不利的第一「政府有随时封闭学校之权」是使学校常在飘摇风雨也躯壳 虽具精神已死华侨学校遂永远不能活动第二华侨自身师资缺乏必须藉重国内热心之土倘若经过如许困 难方准充当激员多数人自囊足不前侨校而无师资是不解散而自散了第三侨校都由学董出钱撑挂纔得成 立倘若时时都害怕着晶重罚那个再敢冒着危险是学校又不解散而自散了第四一国有一国的政体不 同历史不同习惯不同所以警的方针备国郡择其适合自己国情为归依今敎科书统由殖民政府编弗是强 华侨取消自己的国民敎育而用他们偏心的殖民地敎育世界那有这种道理 南洋旅行漫记 三五

南洋旅行漫祀 三六 华侨觉悟这种敎育条例若果一旦实行侨校必不能幸免所以都出来作反对的运动但是他们的反对运 动是和平的不是激烈的换•句话讲他们不过表示一楝不愿意的态度罢了想达到这种希毕所以他们就请 愿政府及求领事交涉

暂时将请愿和交涉的情形撇开不谈光讲殖民政府为什么起这种恶意——要摧残华侨的敎育其原因 在那X?

前面巳经讲及华侨学校发达后民智日开Jnt会渐呈淸明的景象华侨的朝气蓬篷勃勃几乎各埠一律殖 民政府见敎育的效能如是精进巳吃一惊及后有华侨敎育大家姓宋名森字木林的在南洋办学垂二十年凡 经他手创的学校成绩必定优良所以侨民极爱戴他宋森复于社会事业躬自提倡不遗余力因此殖民政府已 深注意此人后来卒因别的名目— ー说是他家藏鼓吹社会主义的杂志——将他驱逐出境这位宋先生被逐 出境嗡许多工人竟停工商人竟不做生意来送他几千人围着车站高呼『宋森先生万岁』殖民政府见了华 侨警的效能实在有些害怕!I恐怕再发展下去他的政府就发生危险这是他们要取缔华侨叙育的远因 g纪英人摧残敎育始末(其二)

雷内「五四」运动—惩办卖国贼抵制东洋货—闹得烘烘烈烈时华侨学生亦感着道禅精神在南洋 各埠实行这种运动因为南洋没有国贼可惩于是大宾协力同心祇向着抵制东洋货一方面来干闹得最厉害

的便是星加坡不是今日这个街市烧东洋货便是明日那个大草场焚日本商口nno学生调查东洋货的热枝总比 北京上海的还要强些他们祇凭一种天眞烂漫的血性冲动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随便过着那一间商店存 有日本货的就结着大队来抄他们不晓得这是扰乱秩序的行为也不觉得这就是犯法他们祇有凭着直觉的 热诚来硬干于是一般流氓也加入运动其势眞是「遇店则抄」「遇屋则搜」商店都关门闭户避他们的锋 、头巡捕拦阻连巡捕也被打见着日本人就®杀如是混闹的约有两三天卒至由殖民政府派了大队军马来弹 压别的学生担着「谨守秩序」「同胞不要瞎闹」「文明对待」等等旗帜乘着汽尊四处劝も纔将风潮渐 息下去于是殖民政府相顾愕然大家揑一把冷汗心里说『这班学生这应嚣张那还了得倘若再让他们干下 去岂不要反了么』从此就决心非将华侨的敎育压迫下来不可这就是英人要取缔华侨敎肓的近因 我们将这个远因近因明白了便知殖民政府取缔华侨敎育的手段是很偏见而辣毒幷且目的很深远的 政府旣然存了这个一意孤行不问好歹的偏见要取缔华侨的敎育所以华侨亦出全力来作反对的运劝 幷不是一种激烈行为不外开会讨论请愿変涉等等秩序的举动表示他们反对此事的意见罢了 但是可怜啊华侨虽然没有「卖国贼」却有「卖种贼」什么叫「卖种贼ー略自己是中国人偏偏甘为 外国政府收卖藉着外国人的势力作些残害本国人的勾当这就是「卖种贼J明白的讲就是害了自己的同 胞来求别国人的利禄

华侨出尽九牛二虎之カ请愿殖民政府不要施行这摧残华侨敎育的条例在英国人方面见华侨一致的 南洋旅行漫记 三七

南洋旅行漫记 三八 反对也有一点打消的意思偏偏那班「卖种贼」在政府面前屡献感惭说『这种条例若不实行将来华侨反 对一定在那几间学校成功的』政府听了这些话于是态度更加强硬绝无商量余地了 华侨见请愿无规遂改弦易辙从変涉入手一方面派代表回国请外交总长对英使提出交涉一方面派代 表径至伦敦与驻英公使向英理藩部提出抗议回国代表为余佩皋系星加坡南洋女学的校长赴英代表为钟 乐臣系槟榔屿华侨银行的经理但是国内交涉英使总持一个不理主义害到那位外交总长讨了浅回寃枉的 没趣驻英的公使馆呢亦为英外务大臣所拒绝于是这一场华侨敎育的交涉案就完全失败了 也纪英人摧残敎育始末(其ーニ)

华侨敎育提倡后华侨社会一日良善一日民族的精神如水如潮的振奋英国殖民政府做贼心虚恐怕华 侨振作起犯他从前侵略得来的殖民地就不免危险于是想出一种极卑鄙而辣毒「釜底抽薪」之讦施行取 绵敎育的条砰要将华侨的敎育根本推翻前边已经很详细的将他讲过现在要讲的是为这种风潮—I反对 英国摧残华侨敎育的风潮——而牺牲的人物使我们知道华侨幷非无出类拔萃的人物 当条例将宣布时星加坡国货公司经理庄希泉就头一个挺身出京反对他说『这种条例如果实行了不 但华侨返到从前的野蛮状养是他(指殖民政府)亦要笑我们易与我现在虽牺牲了全盘的生意亦要替 华侨争回一点人格我』定反对他』自后他东奔西走日夜想方法来对付这个问题!I反对施行取缔敎育

条例的问题恰巧他有一个女朋友——余佩臬—亦为此事日夜不安遂连结起来聚精会神去干这件反对 施行敎育条例的事起初他们将南洋敎育界的全体都结成一个团体再请各界及各埠的商会®加入所以声 势极大政府遂视他为眼中sro一 L会议完后乘车返店晚饭半路被数名便衣侦探拥去闭置西朗敏(该处监 狱名称)ー百日当此ー百天中余佩皐无日不到西朗敏探视幷就其求计所以他身虽在西朗敏而暗中进行 此事仍不少辞余庄两人的交情在这种艰难困苦当中更加证明他们的眞挚与纯洁 庄希泉自监狱被释外出回复自由后仍然不改他的初志反对更ガ他那时的奋斗精神至今南洋人士仍 称道弗毎可惜我这枝笔不能将他详细描写出来实是憾事但是有两件使我永远不能忘记的影子留在我脑 海中现在我不得不将他写出来那两件事呢

第一他不畏强御强项到底直至被殖民政府驱逐出境为止

第二他能够勇勇敢敢的和恶社会宣战他为反对教育条例牺牲金钱巨万牺牲全盘生意但他和余佩泉 结婚时止花了几块钱的茶点费

他俩的结婚有B样很令人注意的

(一)他们都是眞正的同志由同志而结为永久的朋友(二)彼此都是三十三岁年纪湘若(三)两 个都是激烈派两个都是讲新文化的人

但是他们结了婚第二日庄希泉又被殖民政府捕去这一次便不淮放他出来关了三个月卽时将他驱逐 南洋旅行漫记 三九

四。

段洋靛行漫记

庄 希 泉 与 余 佩 皋 之 结 婚

出境永远不准再踏脚 到南胳

还有钟乐臣和陈 政新两人姓钟的因为 代表华侨到偷敦交涉 回到南洋不见容于殖 民政府牺牲各种事业 与财产跑回中国姓陈

的本是槟榔屿的富商因为帮助敎育界的人去反对敎育条例他被殖民政府驱逐出境了 据我所见哇哇仔(土生华侨之别名)当毋有学问有胆识中西文幷通作事热心待人诚恳这样的人除 了钟乐臣可以说再找不出别人来他是一个银行经理事情自然很忙但当反对教育条例时他左手拿着电报 本あ打电报到各皐右手拿着钢笔签他银行的来往账簿不但如此所有各种用费邹由他垫出这W旣出钱又

费神的事祇有他纔干然而这就是华侨最令人钦佩的精神

15.华民政务司与汉奸

华民政务司英文为chi— proeec百害其意为『中国的保护轨』是强国保护弱国的意思那吗英 国定这稗名称时已不当我们为与国看待竟侪我们为被保护国之％ 中国纵弱仍是保有完全独立主权的国家英国何得如此轻蔑然而我国上下从未闻有提起异议的可怪 懿甚无惑乎列强笑我国民为羣豕无他易欺且易与而已

凡是殖民地有华侨到的处所便有华民政务司近如香港远如南洋英荷法各属莫不有此特别机关主其 事的有正副两员俱以英国人充当手下招集许多中国的流氓作侦探暗査等其任务在监视中国人——华侨 1的行动并审理中国人的民刑案件凡中国人各种会社团体ーー须经他许机纔能够成立 殖民政府说『中国人民不能够享受文明国的法律』于是另订一种半野蛮半文明的法律专为半开化 的中国人(依英人眼光给我们民族的批评)享用这种法倦由总督给华民政务司一个全权办理所以他对 于中国人的威令很厉害华侨听着『华民』(简称)两字就怕不但如鼠之于猫并且可以止儿啼其威严可 想而红 ・ 作『华民』的必须深知中国的风俗习惯然后纔够资格办事的地方ー槪模仿中国衙门的习惯华民政 务司署的入门便安着两面虎头牌上写『华民政务司正堂』和『华民政务司左堂』的字样门口居然有吿 示亦仿『照得为此谕尔诸色人等知悉』的套语最奇的所有到此处的诉讼当事人都要称呼『华民大 老爷(或简称大人)』这眞与洋车夫称印捕为『巡捕大老爷』同一滑稽然而稍有体面的人走到那嘉祇 甫洋旅行漫记 S

南洋旅行漫记 S

称呼一声『密司脱……』1..….)便可过m击

华民最妙的是奖励中国人拜神和吸鸦片灿譬如你结一个团体(工会或是俱乐部)里面是供关公神 像或鲁班先师的神位每月初一十五便要拜祖每日都开鸦片烟灯那吗这个团体可以卽时邀准注册立案( 无论大小团临都要注册立案方不犯海否则名为耘钥随时可以封闭拘人)倘若你那个团体是讨论学术的 或是宗旨纯1E,不开烟灯不设赌局不迷信神«,那吗他必定多方留难百般挑拨务使你的团体结合不成功因 阳华侨都要学成腐败古板样子『华民大老爷』方称赞这个人好

英国的殖民政闻不特行这种愚民政寤并且收买许多无聊的华人作鹰犬挑拨华侨内部的恶感使华侨 的团结カ涣散此等鹰犬有智识的华侨都鄙弃他说这是『汉好』

但是『汉奸』的气焰极大彼此相约不敢惹他否则必有奇殃他们作威作福比中国衙门里的吏胥还要 坏几倒无论开一间店起一间屋或组织一所俱乐部总得要先孝敬他那就可以太平无事否则总有不便 这些汉奶每礼拜最少有一桩案件报吿『华民』纔可以保存饭碗因此他们总找着良善的华侨入手| 想法子难为他

最可恶的是欺压生客(初次到南洋的人)轮船将泊岸时必定由『华民』派些『汉奸』到轮船里搜 査ー爵方准登地他们名为搜查拐带人口及私娼其实随便骚扰一大顿借机会发些横财就r事例如有正当 人家的女千在船上他先乱指为私娼倘若你会了意快拿几块洋钱暗里摸给他就没有事如其不然马上就住

出大凶险!!他立卽拘留你或是将你原船送回中国去

16.世界上最懒惰的民族

1

南洋气候极好有五风十雨的景象前头已经说过因为气候好所以土地肥沃出产极其丰富所有槟榔椰 子香蕉大岛随地都是不须耕耘蔚然成林其余如谷类及蔬菜等只须播楝便可坐看成熟这就是得天独厚别 的地方万万赶不及的

但是天惠的结果往往使人不靠两只手吃饭因为那高高的天巳经预备好面包给他了他的义务只有食 时动一动口走路时摆ー摆脚其余就是睡

然而这种生活在十五世纪以前欧风未东渐时很可以过得去到了现在各处交通便利生活一天比ー天 高那県从前靠天吃饭那种生活已有点靠不住了所以最得天惠的马来民族亦势不能不提他们两只手吃饭 在南洋答属街上所见不穿衫不着裤只将手巾裹着下体而修路的或是裸体赤足推垃圾车的与打扫街 道的都是马来人他们的工作只有最下等的劳动纔可以担当稍高尙的如挖矿之类已是绝迹了 他们住的屋仍然带着原人时代的色彩——在树林下盖些椰子叶(其形状大小与芭蕉同)觅些枯枝 败树结成一个大木箱样子就是他们所居的屋他们睡时不必用床板就是两根树枝平排着便可以过一夜平 常总是在草茵上露天打铺就可以他们仍然是熟食但食物至少有一半是生的架哩粉〇! powder S 南洋旅行漫£§

。南洋旅行漫记 四四

椒是他们终年不离的食品

他们飮 食亦带着原 人时代的性 督用蕉叶盛 着那些饭i —不用碗碟 --加上各 色辛辣的小 菜然后用手 送入口——

一切筷子羹匙都用不着吃完将蕉叶丢去手洗了就是一顿这岂不是很便当然而人类生活由简单而复杂正

是进化在线必有的过程他们却不如此—!总是由单简而进更单简无他就是懒的结果

他们极喜欢食槟榔整日不离口所以他们的口唇总是红的始初我见他们无人不吐血大诧后来住久了

纔知他们吐的红涎是食槟榔所致的

他们的,性情眞是奇怪他们每日作工够生活便了绝不多做例如一日有三角小洋便叮以生活此们就做. 够三角小洋的工作便算再不肯多作一点再多赚两角洋钱的勾当中国人说是没有隔宿粮或许是假的但马 来人没有隔宿粮却是极普遍而极确的他们除了作エ的时候就是闲谈和睡卽如作エ的时间亦极少而短所

〇 ， f-1< 以他们简直没有文化可言无他这就是懒的结果 上至曾长—I马来王—!贵族下至ー助平民都是不爱作事只爱睡和闲谈所以一切政权土地都不得 不双手奉送别人了这就是『懒人国』的好模范 他们无论什么极高贵的人家——贵族——总没有ー百块洋钱的家当倘若有了一百块洋钱他们必定 敛着手盘着脚将这百块钱用尽了方打算作工所以他们自始至今没有出色人物别的民族眼面前虽或不好 但还有历史的人物与将来的希望像马来这样的民族旣无历史可言又无希望可冀简直是世界上多余的民 族了

见过了马来民族的榜样然绫知『混沌』是世界上最坏的恶德『懒惰』是民族的断头鉴 山领事署与书报社 许多内地的中国人见外国驻我国各地领事的威权赫赫——督军省长都惧怕他三分水上有军舰保护 陆上有武装兵士侍卫出入尊贵无伦交涉必得胜利!—以为我们的领事派驻外国眼亦有同様的权丸殊不 南洋旅行漫记 四五

荷洋旅行漫记 四六 知适成反比例外国驻中国的领事是威武喧赫的中国驻外国的领事是懦弱无能的外国驻中国的领暮是高 步阔视目空一切的中国驻外国的领事是低首下心羞惭满面的外国驻中国的领事裁判有权百事可沱中国 驻外国的领事申诉不理一事不办ー言以蔽之外国的领隼是可贵中国领事是可怜罢了 一疆到星架坡中国领事馆我朋友朋友本在家但等了好半天功夫也不见出来我心里很疑惑耐烦不知 顺手拿起些报纸来看足足看完了两例日报——从新闻栏到杂姐栏连前后爸幅的吿白都看了 一遍又一遍 ——仍然不见出来我等不过ら起身就想知只听得人声说『你替我打一会我下楼应酬他ー下就来已轮到 这里做庄了当心些赢他们一个光』得得得得我的朋友下楼梯来了原来我的朋友正在那里陪领事太太和 领事又麻雀当此兴高彩烈时我却不知趣的到来了自己枯坐不打紧还要扫别人的兴致不小遂向我的朋友 道亲他倒老实而率眞地摆了 一摆头用极低的声音说『这是没有法子摆脱的勾当他们两位老人家—I太 太和领事每天——至少要八圈纔够过瘾他的进欵大精神好自然不觉得怎样辛苦我却每日不得不和他们 鬼混要是不来么他是继领事我是学习领拳——无论细何是隶属于他的——怕得罪了他那就很不方便了 要是天天都这样来干么将薪水输了还是第二件事最要紧的是什么事都抛弃了连写封信的功知也几乎找 不出剰』我连答几声『是』将要讲的话讲了就别去 厂 过了许久有一个女朋友要领护照趁船回国邀我同她ー起到领事馆去时巳下午两点钟到得领冨交了 护照费书记塡了日月空白还须机领事亲笔签字纔算有效的护照但是领署的侍役说『总领事未起布他们

须得等候』于是我们又等了 一会直至四点钟方出领署门-te

北京政府也作怪领事衙门的经费总是ー欠半年或十月害到领事馆的人员没有一个不叫苦连天好在 每日的护照费还不恶否则各埠的领事馆少不得要全体归国作大罢工运动了 领事因为无事可作并不能保护侨民所以华侨对于领署很隔膜不加一种轻蔑恶评的已是很少所以大 多数侨民提着『领事』两字总是摇头

有一部分华偷对领事馆极不信任另组织一种特别机关名为书报社的解决他们所要解决的问题华侨 有纠纷的事情可以到书报社开谈判有婚娶的事情可以假书报»t作礼堂有聚会的事情可以在书报祉作场 所因此书报»t竟作了华侨的审判厅公共礼堂及大会所成为华侨一种特别势カ ー 书报社对外代表华侨的声威极大如国会里的华侨议瓦就是由各处的书报祉推举的凡一件事倘若书 报社不予通过必很难成分反之一件事倘书报社都通过了那必定成功无疑所以畿砍的革命款项的来源就 靠着这些书报社的力量

星架坡最有名誉最有势力的是同卷书报社社长张永福是平民树胶制造厂的创办人!—上海法大马 路有平民树胶厂的分销处他是二十年前的老同盟会会员因为他是资本家又是老同盟会员办事才干又很 好所以会员总是推举他做®长巳经一连数任了又因为他能久于其任所以这间同德书报社的成绩格外的 伟知

南洋旅行漫记 四七

南洋旅行漫记 四八

18.不轻易同化于异族的特性

一到南治最触人视线期是奇怪的街名和人名英文的Canal Sir食依中国的意思应该译为『运河街 应该译为『南桥街』Swanぎw多re&应该译为『汕明街』Kwang Tung S芝多应 该译为『广东街』南洋就不然应呼为「连河街』的却叫『康拉实得力』或叫『半边街』应呼为『南桥 街』的却叫『修福笔沥实得カ』或是『斐腐街』诸如此®>举不胜举此虽小事亦足见其一空倚傍的精神 华侨中有极奇怪极令人可笑的名字如曾妈延曾江水刘妹涕陈甲乙吴味道陈姐续李口水潘鱼妹薛敏 老郑成快张蚊蛾许粪扫等等这些名称在国内都不容易见着

将上述两事!—奇怪的>名与人名|硏究一下就可知到二十年前华侨的粗笨朴实绝少文学的陶 あ因为他们都是国内平民阶级中最苦的人一大半是不识字的不过因生计困迫所以就逃到南洋他们生儿 テ呢见着击故就贮他卧外尹作『江火』见着鼻涕就呼他的儿子作『妹涕』遇着蚊咬就呼他的儿春作蚊 蜿这样的头脑单简虽然可笑郄还带着一种眞朴的性情存风俗方面讲华侨总算没有务侈浪荡的风习也就 是受M种素性的厚赐了在国内稍沾洋气的学生不起一个名叫『约瑟』就叫『佐治』不叫『威廉』就叫 『玛征』其余如『威灵呑』『地卫德』是其最显著的这就脱不了同化外族的色彩以例华侨之宁唤为『蚊蛾 』『tro相』旳贤芥肖巳可立判

西人到中国必挟着十字架礼拜堂中国人到外国去必霜着道士和尙与观音庙又西人到中国随处都建

立租界务使东方各地都受西洋化中国人到外国去随处都有『唐人街』chs-e% Town务使W洋城市文明 的地方都点缀着东方古代文明的色彖这种极相反而又极相类的民族性眞是不可思P!然而进化的与非进 化的于此竟已划一鸿沟了

许多不讲中国话不识中国字的华侨世居南洋六七代历岁数百年似应可以同化于异族了但是他的家 庭习惯风俗仍然是中国几千年来的遗训ー些儿也不敢改动到了新年门口那些『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 盛达三江』的门W,还是大贴特贴『张门堂上历代祖先』的牌伤年年新鲔更不必咏，至于那些『横财大 吉』『老少平安』『招财进宝』的迎春话头贴的满厅满房自然亦是和国内ー样绚若问他们『招财进寳』是 什么意思指着『一见大吉』的『ー』字问是什么字也许他们哑口无言半句话都答不出来然而这种习惯是 牢不可破的不能改动的是之谓『保守性的民族』这就是『不轻易同化于异族的特性』 我曾见着许多华侨他的母亲是马来人父亲寄居南洋已五十多年从来未曾回过中国照平常推测似乎 依母亲的习惯为多了殊不知一点中国习惯都不更改起居飮食动作衣着与别的中国人没有分别可见得这 种不易同化的特性是先天造成而加以后天的模仿中国在外的华侨幸亏有这一点否则数千万海外侨胞已 作异族多时了

m二十年前之维新人物

南洋旅行漫记 四九

南洋旅バ漫记 五〇 提起『南洋大文豪』五钓恐怕许多人都起一种怀疑因为前段总是讲华侨文化薄弱那里来的大文豪 呢其实这个文豪是很有渊源的现在我请讲他的历史和人物

我们远记得戊戌政变的事么当时康有为逃至南洋有一位华侨特别欢迎他百般保护他的一女全—每日

由星架坡总督派特务巡捕轮流保护用去金钱数十 万这位疎财仗义的华侨姓邱号菽园就是现今要说 的南洋大文豪了

邱菽园的父亲是星架坡的巨商家产数百万— 二十年前有数百万家资等于现今数千万—人亦 通达执侨界的牛耳图名图利是人的当情有r许多 金钱而没有很好的名声岂非美中不足所以邱菽园 幼年时他的父亲就送他回福建—I本来是福建人 ——访求名师攻读他聪明异常读书未满十年果然

将中国固有的学问整理得很有头緖自然诗词歌赋也很精通!I梁任公诗话里很恭维他并且在秋阐里亦 攫#第三名举人的头衔于是遍南洋人士因艳羡新孝廉公遂盛赞老太爷「敎子有方」不置 究竟老太爷的福气浅薄不数年间便与他的财产及爱儿永远辞别了父亲故后邱菽园承袭了 一切的财

产权与所有B.一时南洋的阔A,莫不以结识这位孝廉公而兼大富豪为荣幸菽园平素最喜欢和广东人结交 他曾居澳门几ふ广东话也说得烂熟那时康有为的名声眞是「洋溢乎中国」大有当世英雄一时无两之槪 所以邱菽园那样倾倒康有为实不足为奇因倾倒而私淑而纳帖称门生自是前淸文人的常态所以菽园能与 维新人物之列的因为有大助于维新人物之领袖

前淸读书人的风气而做极刻苦困勉的道学先生便要做极风流狂诞的诗人才子前者不容易做到后者 止须有点时下学问父兄有钱遗下得着几个诗友酒客便可以大做特做菽园本巳有才子N称而加以有钱兼 好客这种名士风流的条件他很具备的了因此一班诗人如黄公度潘兰史邱仙根等都与他有特别的交情i I酬酢无虚岁

菽园的阔派与狂气实在无与为匹凡是广东文人到南洋探他必送五百元为路费这还不算熹么有一次 他生辰尽将星架坡各种各式的娼妓——广东的福建的本地的日本的——招请得来每人叩一个响头就给 她拾元的钞票一张那日止开销这一笔巨款就去ー万多然而这仍然不算希奇有一天宴叙朋友座中有人要 食水烟刚刚没有纸条燃烧他事急智生忙将身上拾圆伍圆的钞票摸下来折迭成谱向烟灯ヒ点起来那人看 了 一看不像平常的纸吹再细看来方知是他用钞票卷成的这段笑话传播出来通南洋的华侨都说他的阔气 眞个了札

从前父亲遗下的生意他阔老值不管了 一天一天的大出而不见大入名士名妓鸦片烟就将聪明绝顶的 南洋旅行漫记 五ー

商洋旅行漫记 五二 邱菽园关闭在喧天闹地的勾当中过日子不数年间生意倒盘了富有百万的邱菽园忽然破产了债权人摧迫 当地政府下逮捕邱菽园的命令了啊名士风流的邱菽鼠忽然变作「避债无台」的穷汉了 邱菽园破产之后究竟他是华侨ー个有体面的斯文人所以他有钱的朋友都替他将账目讲好幸而不至 于坐牢嗣后他就在南洋办报!—振南日报可惜开了没多时因经费不充裕也就停闭了 现在邱菽园仍在南洋作厉公他不肯到中国因为怕在中国吸食鸦片没有在南洋那样方便 呃南洋之女豪杰

倘有人问怎样纔是一个豪傩一时颇难回答我们不能说「豪杰就是一个豪杰」的笼统话只有从理想 方面找出几个条件来权作豪杰的标准第一须有义侠的气度可以杀人可以自杀见人之急如己之急见人之 徐如己之得第二须有爽直的性格不尙城府不存阴谋凡事干脆爽直当做卽做绝无半点畏缩迟疑第三须具 救世苦札时时刻刻以挺身救人为职志鼎镂在前刀斧在后倘能救人万死不辞第四须胸怀坦0,无不可对人 作之暮无不能对人言之言心地纯洁筐净无论甚么人能够具足这四种条件或是得其一端或>适具半氯我 们都可以许他作一个「豪杰」-

我到南洋不上一个礼拜一日我的朋友邀我在荷兰酒店吃中饭并且邀了好B位朋友作陪——男的女 的都有客到齐了将要入座了我的朋友指着一位四十来岁——不高不矫身村合度时式装束衣裙朴而不夺

头梳飞云压耳髻脸上现出慈祥而秀丽端正而温和的颜色笑簪迎人如一阵春风拂面而过——的中年妇人 对我介绍说『渥位是黄典烂先生是华侨女学的校长在社会上办事最热心的人你们大家是同乡可以多谈 ー会了』这位女先生见他一路介绍一路笑嫣嫣的用广东话问我『先生是新从广东来的吗』我也用广东 话答她『不是我是从湖北来的.....』讲缤未来西崽已在面前肃客入座用餐 过了两日那位女先生来到我的寓所邀至其家吃饭坚辞不得一同乘了亮闪闪的汽车到她家里只见一 所闲静的大花园中间耸着一座宽大洋房前后左右都布满了奇花异草入ー厅事陈设雅洁中悬一须眉皓白 像很有福气样子的老人的二十四寸半身肖像那位女先生对我说『这是家父的遗像他前年纔去世…』 外面忽有人喊声『三姑老太太要见那位先生』朝外望时只见两个丫头扶着一个老太太手拿ー枝漆雕鸠 头的拐杖肥而硕年虽老迈却精神奕奕ー步ー步的走将进来那女先生指着老太太很恭敬的说『这是家母 』又指着我对她母亲说『这就是刚从唐山(华侨称中国之别名)来的梁先生』我顺ロ便问『老太太高 寿』那位老太婆卽时就说『我今年八十二岁哩她是我的第三女她的老子在生最喜欢她你从唐山来吗晕 船么走了畿日水程你的阿签阿妈郡放心你来吗你讨了亲未好啊读书可以中举入学做了官你的阿妈就喜 欢啲』老太太不住口的说了 一大顿有至吃饭方止是同餐同桌的有老太太的两个外孙男两个外孙女— 卽是那位女先生!！黄典烂!的子女连主人和我共有七人这一次我对于黄典烂的热诚坦白还没有甚 深的印MO

南洋旅行漫记 五三

甫洋旅行漫记 五四 南洋敎育ユ能发达系由近十年来有志者逐渐提倡的结果像始终能排除异议特立独行十余年如一日 的实在不可多得华侨女学在星架坡创立最早当时华侨风气未开所有女子仍然是土耳其式的女子半步不 出闺门所以学生寥寥无几AO黄典焖为创办人而兼校长不特无半点灰心而筹划进行改良方案事事躬亲カ 伍果然风气渐8f学校林立从前之「孤立无声援」的现在「随处皆附义之师」了来学者众房舍不敷又再 扩张如是者已三次其成绩之优美可想

黄典烂生长于旧式家庭其父又为富逾千万的资本家自少只受过古典式的教育所有的时髦学问作梦 都未曾见过若依「娇生惯养」的习惯来讲她最多做一个安分享福的太太那还能够受许多寃枉的苦恼听 许多无谓的闲言闲森但是她却不然不特没有一点资本家习气并且ー点太太的骄逸样子都没有她最特别 的相善如葬隔而浓非上阱あ:滑头敷抓无处不令人感动她的眞诚信铠长于处事而决非官僚式的做此忘 伪事事粉负完若贤任凡事不顾仆虾或倘她允诺了必念念不乌虽出生入双亦必完成此事方肯放心她平日 最大最凡有所求必不令人失望但绝不表露骄矜之色不悟无施恩望报之念连言语亦不稍提她身子很弱的 龄圭但做起事来非常胆大而有勇气平日绝不多言只知力行做事故在南洋不论新的旧的老的少的提起「 黄典孀」三字无人不竖起大姆指说『她是南洋第一个好人』

每早八点钟华侨女学校的门口必有一辆汽车驶来每日下午四点钟必有一辆汽车驶去点钟从没有差 那街市摆摊的人看了这辆车便晓得几点钟日日如此十年来总是ー样就这ー点看可见黄典蜩齐一而有恒

久的精神眞是什么人都赶不上

每逢有大会必见着一个中年的妇人端坐一隅见人说话定着神很留心的样子听看无论开会的时间长 短必竖其腰昂其首直至毕会而后巳但有一事在大会中从未闻此人发过言在别人想以为止管听而不讲的 人必定不热心或是木讷不善于言辞的纔在大会里不会发言谁知这个不会发言的人正是最热心而能实行 议案的A.・

近两年南洋的市®-极坏土产旣无价値纸币曰益低落(从前星架坡纸币一元抵沪币一元四角现时一 元沪币可以换两元星架坡币)生活程度骤增数倍华侨的天富®成小富小富顿成穷民彼此都叫苦连天黄 典烂在这当儿亦非常吃紧手里虽有一W数十万的财产但是周转不灵(银行亦无款可押)不动产的财产 一时竟等于废物当时正中法实业银行倒闭各地都受这种风潮的岚动星架坡中法实业银行的买办忽然卷 款而逃与这个买办有关系的富商麦仲尧亦连带失踪仲尧未失踪之前曾借过黄典孀数万的款子有些矿产 生意亦是两侪舍股的未逃走之>ータ仲尧请黄典烂到他华丽而宏伟的洋房子里呜咽不成声的对典孀说 『我的生意完全失败了眼见得就不能往下维持从前惜你的款如今不能归还实在对不起你我的妻儿子女 往后还请你照料』讲了这一顿话翌日市上就传麦仲尧失踪了

依殖民地的法律凡是倒盘失踪的人先准债权者W他的房产答业标封抵偿再有不足卽时缉拿归案仲 尧欠人人欠两者相抵后相差很远债权人当中典绳之母亦是其ー——走了她五万元典烂自己顿失数万不 南洋旅行漫记 五五

南洋旅行漫记 五六

但不计较幷且出许多力量卫护他的家小和儿女她八十二岁的母亲一定要标封麦氏的家私赔抵她却请母 亲不要闹此麻烦那日母亲硬要将麦家的对象搬回家女儿却要将搬回家的东西再送回麦家这样的一齢i 送她总算将这义利关头辨别很薇部楚了

皿马来•娇与黄阿福

『马来娇』是甚么东西

『马来娇』是马来王的一个妃子系广东人自少沦落烟花由港澳辗转至南洋专接西人——俗称为咸 水妹眉目韶秀姿色芬艶满口烂熟英语马来王宠之招入宫纳为爱妃言听计从权倾一时华侨遂以『马来娇 』称Z

王阿福是广东新宁(今改台山县)人少习泥水匠因乡居贫苦日给不易乃以所习至南洋寻工作阿福 天性正直忠厚从不卖弄权术而又能服劳耐苦业泥水老板的都争相罗致阿福四十岁以饥仍然是一个况水 匠不过渐渐的由伙计而升至做老板每月进欵比较作别的苦工优良些罢了 马来王所住的地方叫柔佛J・贝与星架坡隔一海峡彼此一望可见三十年前柔佛原是荒凉海第商埠 未立前马来王锐意改革拟将柔佛海滩先筑码头次第招徳华商使从前之荒地逐渐可成闹凯包办此项建筑 工程之人系黄阿福阿福竭カ尽心将一所荒僻苍凉的柔佛顿变成道路平坦交通利便的商唉码头之坚实关

伟尤为马来老王所盛道

当工程建筑之中阿福因接洽诸事常出入于马来王宫马来娇见阿福诚实可靠又是广东人叙起乡情来 感情益觉融洽彼此遂以兄妹相呼结为异姓手足俗语「福至心灵」合当他发迹所以好事都凑集而来马来 娇拜阿福为兄后遇事总在马来王面前盛赞他是一个好人马来王心中已经欢喜他再加上这一层自然以后 什么事都委阿福去办了商埠码头竣工后马来娇对马来王说『今日柔佛有这样光华灿烂都是阿福一手造 成的请将柔佛这ー处商埠准阿福专利六十年六十年后收回国有』马来王淮奏于是书一六十年专利的契 •约与阿福收执

阿福得着这个机会眞是事出非常万万梦想不到从前ー窭人子习泥水匠半生经营不过「毁无画坛」 之流今乃一旦身为大地主富有柔佛全埠之地中心自然是七上八落的更想方法使其发达遂招集一班同乡 侨商在柔佛开畿赌场果然ー呼百诺天性好躇的侨民趋之若鹫不数年间黄阿福已富有千万了. R福的大儿子名唤黄景棠此时亦已读书成名粤汉铁路最初的督办是景棠充当铁路股款能够咄嗟立 瓣的ポ过因阿福能尽力在南洋一带招募人以阿福巨富不虞有他故乐于附股倘非阿福提倡于先#汉路必 与川汉路同其浮沈阿福正直忠诚的品格至老不变因其年高而又力行善事所以ー班华侨都尊他作「福伯 」%广东福建两省提起黄阿福的都知为华侨的富商他的名誉之隆不仅限于南洋各岛可知 そ:数年前(约在民国三四年间)阿福独カ创办一所广益银行于星架坡当时华侨之有银行止寥寥ーW 南洋旅行漫记 五七

南洋旅行漫记 五八 家数生意极为发达究竟他过于忠厚用人不当内部监守自盗的人太多好好的一所很发达的银行忽然倒闭 了这件事使阿福受损失不少

过了两年阿褊死了但他的夫人还活着前面所讲的那八十二岁的老太太就是阿福的元配黄典烂就1 阿福的爱女

収日人南进之成功

中国人到南洋经营各业因为有甚深的历史关系所以像很根深蒂固的样子各处都可以立足日本人早 就因羡生妒因妒而生攘夺之念前淸光宣之季日人到南洋的寥寥无几且娼妓居其大ふ其余一小半多为镂 >硏小杂货商及旅馆侍役大商人与大企业家找不着一个后来有一两个探险家到南洋探险见南洋的岀产极 其丰置凡甘蔗苎赫大麦小麦咖啡槟榔椰子花生橡树芭蕉------凡世界上应供给之原料无不具佩—I遂 S『天产之阈』回到日本盛赞南洋之饶富于是彼邦的文人学士和许多中资阶级的人都想看看这个『 天富之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组织南洋旅行队的年年都有他门经一番游历必有一种著作那种著作的内 每必定将南洋的矿山林木动植土产调查得淸淸楚楚详尽无遗他们幷且将中国人的情形亦描写得淋漓尽 珈——华侨怎样的不识字怎样的没有国家保护怎様的被外国人欺侮怎様的能够繁殖怎样的能够奋，怎 样的可以克制他怎样的可以取而代之…•…种种方法无时不鼓舞彼邦人士南图之野心这种鼓吹的结案遂

成了现在一种特定的计划!I「南进策」或曰「图南政策」

这种图南政策果然锋利无比所向皆捷现在南洋一带的日本人隐然有与华侨竞争雄长之槪 从前日本人没有一点根据还可以逐渐养成今日的地位与势力再藉这种巳成的势力地位与华侨抗华 侨必不能胜可以预言故华侨现正四面八方受敌的时候日人南进的成功正是中国人失败的朕兆 有心的中国人对于这一种危机——中国海外殖民的失败——实不能漠视前民费了许多心血受尽许 多苦楚纔将这篇半完不整的『中国海外殖民史』制造得一半倘轮到我们白白地连这一半都失丢了这オ 是「掬满长江之水难洗满面之羞」啊所以日人南图的成功一方面未尝不是中国人的「暮鼓晨钟」 在我的蠢见国内应当每年组织ー班南洋旅行队由学生与商人共同组织一方面可以调查华侨的工商 业他方面可以联络华侨的学生界!直接与靑年华侨携手华侨呢每年亦应有一次国内旅行团一面可以 明了祖国的文物典制和国家现象(四五百年未回过中国的举目皆是故对于祖国感情不免消失)再一面 可以移资回国协力发展国内各种工商实业像现在四处民不聊生的局面许多人想吃草根木叶都想不到遑 论作工但是有南洋这一条路作尾闾实在不能不说是救贫的乐国大家别要小觑了 欧战过后日人见自己国际间的名誉蒸蒸日上不欲那有污国家体面的东洋妓帰容留南洋一带所以由 日本领事尽将日妓撤回东洋如今无论南洋那一处总找不着半个东洋妓妇了日本人从前在南洋一带和华 侨」样受殖民政府的歧视现在到处都高视阔步目空一切了这是日本人的很处呢抑是中国人老不能学好 南洋旅行漫记 五九

六〇

像铜的佛体者造创之坡嘉新

甫洋旅行漫语 的笨归

23.创造与守成

凡事不难于创 造而难于守成创造 ー系家第稍能勤俭 贮蓄少出丰入的类 皆能之但是后人能

够将这侪家业保存

很大的疑问了发明家与科学家能杂持世界的进化不外有创造的人同时卽有继续不断的守成者所以有这 种灿烂光华的科学姓界中国舌代的发明家与创造家不是没有不过创造的自创造守成的竟没有一人所以 不论医药农业与各种专门学术技曩总是人存则存人亡则亡

星架坡的创造者礼佛幸距今一百〇三年纔将星架坡攘夺过来归英国管辖礼佛未得星架坡之先 系充马六甲总督当时马六甲的市场极大南洋各岛都不及他后来礼佛探待迤东有一大岛港湾深邃为一天

然商港遂百般与其王来往先不过以种植为名租一席地后来逐渐蚕食知土人无能卒以威迫利诱之结果逼 土曾写立全岛割让契据遂占有其地卽今之星架坡便是星架坡市场的成立遂代马六甲而执南洋商港中的 牛瓦 ” 礼佛旣占据星架坡遂订立备种规模治辖其地当时实ー荒岛想斩荆去棘平治道路非招株华工不可果 然案勤恳耐苦的华工不十数年间便渐具都市雏形时至今日已成为世界有名的都市了礼佛魄カ极大所有 今日一切殖民政府的规模多由他手订其后任的总督不但克成其志而且能发挥光大之故殖民政府之强有 カー方虽由英国自身之坚实一方实由礼佛创造之后而无数礼佛棵守其业于不坠所致 我到星架坡之前一年为礼佛占领星架坡百年纪念许多媚外的华侨都出钱为礼佛撑持体面!I办ー 间醴佛大学闻林文庆一人巳募得二十万元的捐款在英国人的意思要将醴佛大学办得和香港大学同一宏 伟M

星架坡议政厅之前面临大海左右有彩绿似的草地公共运动场一望广阔无地中间覧一华舞华表之W, 站ー巍峨而威严之铜像这就是礼佛的纪念物我们看一看这个铜像再看一着那伟大的建筑勒复回头将我 们的华侨一望不禁热潮上涌满面通红

礼佛占领星架坡不过一百年而华侨之占领各岛者当以六七百年计明朝的三宝太监所诗希寄 &若-a° 慰土曾那时华侨已其繁殖其历史之长远可知乃以如此长远历史之华侨曾无ー巍峨纪斜簪如郑佩希吾非 南洋旅行漫记 六一

南洋旅行漫记 六二

为华侨羞吾实为我民族羞

胜海峡遇险记

『星洲』是星架坡的另ー名称系南洋文豪庵菽园所改因星架坡是一个海岛四周围都有水绕着那些 大卜船艘都停泊在四周®晚上灯光燎亮万盏齐明远望如众星朝拱洲与舟同音而又切近小舟之灯若羣星 岛上之灯若北汛居中而众星拱故竟曰『星洲』人皆和之其名遂行 星洲旣是四面皆水自可以环海而得一周之游有曾经环游者谓一日之内可以往复幷谓四周风景绝佳 予遂起环游星洲之意

ー丄组织ー班环游星洲旅行队计得十人有老有少且有年祇数岁之小童紫全家而往者亦有二A:黄典 烂之三子拍黄肖岩!I星架坡敎育会长!I之夫妻及ニ子一女先期本已租得一小轮乃到时小轮因有重 要差案另饬ーH油船以应予等急不暇择遂亦允诺

我们的预定计划拟先到岛之东北看山峡及要塞的风景至柔儒午餐巳历一半路程然后再从柔佛出发 经西南角穿过洋边观嘉东海浴场乃返计议巳定遂从官码头出发时正上午十一点钟 角声ー ％轮机巳动拍…拍…拍....拍…汽油轮从此开行了时将正午骄阳热烈照人皮肤如火斯炙好在 船行路海风披拂迎面吹来凉沁心髓羣登船蓬之上欣赏海面景色如梳的大小轮舟如棋的远海孤岛如蜻蜓

戏水的海面飞鹰如砺山带河的天边层云大家看风景贪看得呆了都不愿意在舱内横伸竖躺果然<<而行 速力颇大忽然而山忽然而湾忽然而过极窄的海峡忽然而经极长的岸线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 又一村』彷佛近之约已下午一时马来之王宫朗然在望市廛历历在目盖已抵柔佛了 柔佛产蟹其大无伦有三斤ー只的有二斤ー只的小者亦有半斤其色乌黑其膏鲜红嗜此者多就酒馆中 烹之以下酒我们到了柔佛先拣一间好酒楼遂和二三人潜至蟹肆购大蟹十斤就在酒楼饱餐ー赖个个吃得 嘴黄ロ滑手舞足蹈略进曲点已皆饱飮视时计已三点余遂再整队回轮满望成此一周之快游 呜呜喝呜汽油轮又再启行了此时人人肚饱腹满多不愿在船面吹风卽于舱内说说笑笑以遣余兴有下 棋吟有耍蟹的有说故事的有谈今日所见的风景的正在兴高彩烈之际忽然骄阳尽收天色如墨俄而狂风骤 至大雨随来时汽油轮正在洋边海水如山倒排而来舟子赶将电轮敌近海岸无如风大雨骤船身摇摆太大轮 机カ微相持数小时之久不能近岸四面昏麻又须举火W;乃舟子正极力撑持间输机忽然不动眼见得巳是坏 了非到岸不能修复非修复不能行驶此时左旣不是右亦不好乃随波上下任其漂流船上答人!—被巨浪横 -摇直一摆时时刻刻若覆若沈——巳是呕的呕吐的吐晕眩的晕眩个个惊得面靑耳黄心中七上八落计二 十人中晕而卧的十有七人坐而暗哭的ー人面目黝黑衣衫尽脱思赴水逃命的一人倚而若有所思暗祷其全 家之得一生存免尽数葬鱼腹的又一人至于我是第一个晕吐的此时只预备着死之一念外第二个念头是『 可惜如此好身手竟一旦不明不白而疝父母不能一见亲爱之女友不能执手言别觉天下之憾事无有逾此』 南洋旅行漫记 六三

南洋旅行漫记 亠命 但挣扎不得雨不少条风不少息舟亦仍摇摇无定徒悲何益此时之命运惟有付天公作主宰而巳 时约晩间九点钟舟子忽大声狂喜而叫『好啦好啦拢岸了拢岸了』予朦蒙胧胧之间忽然有人推醒我 说『快着衣裳上岸陈』予ー听此素如将心上千斤的大石忽然推开又如死囚里忽然得着大赦满«g头的冷 汗涔涔然一抹而尽遂ー步ー顚的由朋友扶至岸上乘车而别

昵海外的长江

在星架坡住的厌了——一个月上下—再想到别处考察考察犊榔屿以风景幽雅天气和煦著名故决 意到那慕

由星架坡到槟榔屿有两条路毫一由陆路乘马来半岛联邦火车经柔佛芙蓉吉隆坡以达一由海道乘 输经两.、夜一日以至其地陆路殊热不及海道的凉快而富风景遂决定由海道前往 行驶海峡殖民地 的轮船与沪汉间的长江轮船彷佛相像而淸洁过之历程比长江 轮较短而价格倍藻船之大小格式均极相类航线之湾曲缭蠢亦极相似故航行于海峡时每令人有「身居异 地而心驰长江」之感

摒挡行李装束妥当时近下午三句钟乃从容下船西葱接住行李问过姓务引至ー极美丽的房间见我的 名字巳先期贴在房门口之一小透明名片箱内使我深佩外人作事之有规划而具秩序因欲搭某轮须先两日

定a位等为旣定之a,公司自然代你号定房次从无额多额少或挤拥充塞之弊故旅客极感万便不似内地w 轮以多装多载为能»,致旅客多苦而轮船本身又受危险至四点钟西恵送一杯红茶ー碟饼干就在房之前端 排一张靠椅对着海札而用茶点五点钟输机震动渐渐离开码头直向海峡驶行

开行a,淸风拂㈱极目苍S;西望柔佛东望星洲邱山层迭峯峦频改参天的椰树点缀于万绿草丛之间看 不尽的峡边山角听不厌的海面鸟塑其风景之佳焦象二山无其峭小姑马当无其拔山明水媚之间长江亦为 之失伉

翌日上午九所再次巴生杨这是马来联邦中出口的重要码头有火车通吉隆坡Kgl巳umpur两点钟可 达船在这里起落货物总有半3,—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闻明日上午九点便可到槟榔屿此处河身极窄与 长江之黄石港相类不过黄石港多山色此处独多园林之景

船启槌时已五点十分在房前甲板上正贪看村鎭与树林景致西恵巳将茶点送来因住在船上已二日彼 此有些面善T,他忽然问我是不是广东人我答「是」我间他是那里的他说是「海南人」匆匆忙忙的便去 了

到了晚餐见所有的西葱画数讲海南而穿雪白的斜布衫鞋袜均极淸洁忆在星架坡时逢酒店及外国旅 馆均有此辈颇觉诧异是晚俟彼辈来乃以所怀疑之点问之

据他们所为凡南洋各处的输船旅馆当西®的总是海南人很少有别处人加入差不多「西葱」已成为 南详旅行漫记 六五

窟津旅行漫记 亠ハ六

海南人专利的职业了他们好洁而善烹飙招呼人客亦梅周到故居南洋之西A,几乎非海南人不请为厨子非 海南人不雇为西®〇

海南就是广东的琼州此地天气和南洋不相上E出产亦不亚于南洋其人因常居热带故好洁成癖闻彼 辈每日早午之间必更换衣服一次是以一日之内均见其淸洁异于常人

但海南人有一桩极特别的风俗凡海南人出外不能携带女眷倘若违此厉禁必被惨杀故无ー犯者不论 在南洋或在国内津沪港粤各地总没有见过海南妇女这眞是特别之至了

后来访得海南人禁止妇女出外的第一理由是维持妇女的贞洁他们相信妇女是水性受不得外界的诱 惑而其男子亦以绿头巾为世上无独有偶的羞耻故竟以此硬方法为防闲之具云

，纵槟榔屿的猴子

槟榔屿有三种名称庇能新埠及槟榔屿庇能是Rsng的译音新埠是中国人特改的至于槟榔屿是顾名 思义最为洽当的名称此地槟榔树之多为各岛冠>天古树纵目皆是园林山水风景佳绝气候之温和尤非各 岛所及

到了这里第三』有一位朋友领我去游地方乘汽车先周游全市一遍觉此地的建筑又比星架坡幼稚ー 点中国式的大住宅亦有数幢门口悬着「郞官第」或「侍郞筈的大扁额有人说这就是版家(张弼士)

的第宅那些马路旁都有大树夹着洋房子多半躱在树林深处格外显出 牠淸幽的所在上海的静芸寺路和霞飞路那里有这样风景 末了来到ー处地方是槟榔屿的公园在一座大山的脚下从地平渐 次斜上沿边都楝着各种奇花异草周围约两里斜坡之上有一大瀑布从 半山倾盆而下远远已闻万马奔腾之声虽不及庐山玉渊的奇伟但他那 种怒据之态总比香炉双剑(庐山瀑布名)澎湃得多水势浩荡至山下、 而涵宜左旁筑成数个大池塘将瀑布奔下的活水引入塘内迭折两三层 方达中间的大池这就是全市的飮料贮蓄所了地下有大铁管四通八达 直引小水管至市区各用户故槟榔屿的食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为答处 所没机

过了这几座水池湾折到右边山坡那里树林深密显出一种幽邃的 样子过林子旁边望入内部只见高高的树密密的草树的种类很多参差 错杂还带着些原林的色彩我的朋友忽然停足指着近前的」株树勿对 我说『你望见没有你望见没有哪哪……』我对着他所指的方向昂首ー

望呼原来ー只母猴正哺着ー只小猴那只小猴舒舒适适的躱在他母亲怀中和天眞烂漫的婴弟抱着他母亲

南洋旅行漫la

六七

南洋旅行漫记 、 六八

吃那其甘如饴的皿没有两露我正看得入神我的朋友神出鬼没的拿着一块面包来行近那树X底E举手ー 雍那母猴像已会意的样千忙将小猴撇开任牠爬在另一树又上她自己却翻身ー步ー步的存树上丽蒋下来

看看近地约还有五尺来高一个人伸直手可以攀 得及她却停住了我的朋友将面包拿在掌中举起 手那只母猴最初只一手扶着树两只脚抱着树柢 另ー只手向下来取兀自还有三四寸长来不及他 卽时翻个花样儿——将两足控住树枝全部身体 倒吊下来卒把我朋友手中的面包夺将过去连忙 跑回她原先的树又自己吃ー 口又给小猴吃ー 口 快乐欢喜的样儿在她的姿态当中巳表露得很淸 楚没有一会前后左右动的树叶扎扎声响举头ー 望见有五七只猴都爬到最近的几株树上定睛望 着我两人意思之间像要讨些面包吃

我的朋友说这里的猴子最多但得数块面包便可以引动许多出来马来土人捉猴子的方法很妙将椰子 一札中间凿一细孔!I仅能容得猴的ホ手筱度——放在林子里小顷便有猴子来偷他看见椰子不

易懐到树上止有伸手入椰子的小洞里摸那椰子肉来吃但是扰入去的小手是空的所以还能够容进去可是 手在椰子里揑住着一大把椰肉那就不容易将手取出了土人乘这个当儿就去赶牠平常没有累坠自然极轻 巧活泼ー顷间就爬到树巅奈何他不得但是如今手上戴着一个圆is滚的东西又重又大出-大番气カ只拖 得两第人已赶上将牠捉住了本来猴子是一个聪明不过的东西许多做作都可以模仿人的办法来做这ー会 邻术岳膏中极蕾饥马来人骗为这可谓龄子的聪明一世线憧一时了

「冗张弼士的偶像

星架坡的铜勤熏天澈地算盘之声响震四郊什么人见着面只讲赚钱别的话可以不谈所以没有甚么书 香的气照槟榔屿却是相あ赚钱的机会没有星架坡那样大却是书书的气味极其浓厚绅士的态度端的许多 人来摸仿故槟榔屿近于淸雅星架坡近于尘浊 仁 张弼士是什么样人恐怕年及三十稍留心时局的人都晓得他是个实业家而兼政治家的华侨中有名人 物他一方面在南洋飨实业发数千万的巨财端的是个数ー数二的天财主一方面还在中国做官什么总领 某二品京堂以及袁世凯时代的参政他发迹的处所本在荷属爪哇地方后来钱多了各埠都置些产业都有他 的别墅槟榔屿是气候最好风景最佳的地方因此他晩年在这里亨福的时候独多 张弼士的伟大不在乎金钱的富有和禄位的崇高他的伟大就在他肯作肯为的精神与能收能放的度量 南洋旅行漫记 六九

南洋旅行漫记 七。 赚了人世间不少的财嬴同时能散放许多财帛于人世间这是何等胸襟何等气慨 张弼士要做官并不像一般新旧官儿的头脑—!做了官就可以财发就可以封妻荫子他要做冨正是他 肯作肯为的左证他以为服官是替国家出力的事业是试验他平日抱负的机会所以他每年拿出许多钱湘作 为他理想上做好官的资料

在南洋最先肯牺牲无数金钱办学校的要推张弼士为第一A:槟榔屿的中华学校相传为华侨学校中最 先创办且最有成绩的就是张弼士所建筑前淸光緖年间曾得御奖状幷赐图籍十数料现在那些御赐的图窃 还安放得和庙里的藏经ー样我因为槟榔屿中华学校的名词听的熟了急急要参观这间学検所以约了两位 朋友一同前去只见校舍是一间四方式两层楼的大洋房四至俱有门出入后边有一所大操场正门对过豊起 ー枝五色国旗客厅之中供着一尊泥像止有尺把高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执雕尾羽勃身穿长衫马様态度雍容 面圆耳厚眉目间表露忠厚长者的神情关在一个玻璃笼内校内的职员早晚焚香供奉这就是槟榔屿学界人 士追念张弼士恩德的纪念品了最可怪的孔夫子的神位止供在侧边张弼士的泥像反供在当电表示他们敬 爱弼士比敬爱仲尼要加倍

但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筑一座铜像或石像来纪念M位施至却塑一个旣易碎又不庄重的泥人别 来作纪念品

28.谁是中国当今的皇上

i一

距今二十余年槟榔屿一所华侨学堂都没有有亦不过三家村学究所设的私塾总是小户人家以为识些 字要比完全不识的强些因此オ给他的子弟读两三年那有钱的人家呢老早就将他的儿女送到外国人开的 学堂读英文去了

但是从小就去读英文的侨生多半一个中国字都不认识他们学成之后中国人不像中国人英国人不像 英国人自然这是一种很不好的现像有心人都替他们担忧

戊戌政变那年康有为一跑就跑到南洋在星架坡住了 一些时就要变换空气跑到槟榔屿当时招呼他的 人很多一班华侨的阔人如邱菽园戴子欣辈都当他宝贝ー样供在家里还有那班殖民政府的官儿因为崇拜 英雄的心理也巴结异常所以他在南洋颇不寂寞不是这班人今日邀去逛山便是明日那班人邀去游园 ••<一日康有为同着几个阔人去参观那殖民政府创立的英文学校职敎员听着中国的维新党首领来参观 自然表示一种很欢迎的态度各处厅堂都领他去看因为这是槟榔屿唯一无二的学校所以学生非常发达— —有二千多人康有为见济济一堂尽是华侨学生——一律是自已中国人!他端的看得高兴了忽然间触 动一段心事来便向全班的侨生问道『你们谁晓得当4皇上的名字』全体学生不懂他讲的什么东西个个 都面面相觑愕住了他接着又问『你们那个晓得谁是中国当今的皇上5问了一会仍然沉默无声的民众中 没有一个站起身回答他的话他伶俐的眼睛忽然射到一个孩童身上只觉得他小而黑的脸上一阵儿红一阵 儿靑的现出一种想说不说的畏缩的样子他(指康有为)像懂得他的心意了走近前几あ再问他『谁是中国 南洋旅行漫记 七ー

南洋旅行漫记 七二

当今的皇上你晓得么』这个小儿勉强的站起来说『是光........』他指着小孩现ー种得意之色咏『是呀是 ®!是光….…什庆』那小孩腓红的脸似乎沈下些了说『是光….….緖么』他卽刻回答说『是的是的我们当 今的皇上就是光绪皇帝』他说完了这句话随在身边掏出一张五元的纸币赏给那个小孩小,孩害羞不敢来 接他硬要放在他的小手里对着ー班同来的人说『这个小孩可爱』

后来查ー蜀这个小孩姓钟名乐臣原籍康东大埔系土生的华侨他老子在槟榔屿开店做生意小孩子放 学回店就在父亲跟前有时父亲拿起账簿来抄数他亦坐在一块儿看父亲写字账簿的第一页写着「光緖〇 年月日立」等字样他看的惯了但拿不的确这是不是中国皇帝的名字所以初时害羞说不出来他自然想不 到—!这大胆说ー说就有五元钞票的奖品

29.槟榔屿的极乐寺

和尙派头阔不算希奇阔派而兼大地主大富翁那就希奇了和尙做地主富翁不算希奇富翁地主而兼企 业果又善交际善运动并且善辞令那就希奇了现在要讲的就是其中的一个布奇和尙

、凡足迹踏过槟榔屿的必定到过古雅阑丽的极乐寺如游西湖的必到过岳王坟游北京的必到过中央公 园但是在槟榔屿见着极乐寺ー定比在北京见着中央公园更加愉快为什么游中央公园至多不过那闹热的 影お和古木乔松的感慨交集到腌筋里ー会就儿散了断不发生什廖影响出来至于游极乐寺就不同了我们

ー步ー步一层一层!ĕ未到山门之前最少发生两 感想第一觉这外国地方怎么竟似在中国的普陀山一样 第二觉得中国的文明眞的已经搬到这里来了么到了山门之后便觉得淸凉自在眼见得山下一般争名夺利 的太不合算何如到这里桃源也似的地方享受些眞趣

极乐寺不特是槟榔屿的大丛林并且是南洋英荷各属天字ー号内的东方式大庙宇无论富贵贫贱中西 内外的人到了这个地方都非赏识那座代表中国宗教文明瑰伟奇特的极乐寺不可所以ー踏足该寺便见着 康有为的碑刻大字章炳麟的行草桦诗日本乃木大将和东乡天将的草书手迹—写『明治某年月日乃木 东乡同游极乐寺纪念』等字样又有英皇太子及暹罗皇帝的御笺褒状除了碑刻外都用玻璃藏好悬在客堂 墙上一方面留那几个名人的游迹J方面感谢那些尊贵游客的惠«〇 膏那位大和但法号本忠这个师傅端的有本事所有庙内的财产统是由他ー手创办成功据说极乐寺 的地产非常丰県开垦的橡园直至暹罗国地界——马来半岛有火车可以通暹罗!i动产总在百万以上不 动产有千万左右以一和尙的手腕创此巨产可谓难能倘是有学问的人游寺本忠可以滔滔不绝的和你谈学 问上的问题倘是外国人到了他咕咕噜噜的可以讲很淸透的洋话倘是别处的大和尙到呢他亦可以「法华」 「楞严」一派旳佛典佛谜谈的津津有味舌灿建花倘若是政治家到呢他可以讲阈富民强的道理直令人不得 不倾饱所以当岑春ig氏二次革命失败跑到甫洋的时候在极乐眷住了好些时都不忍舍去可见得这个和尙 変际的手腕实在不错

南洋旅行漫记 S

南洋旅行漫记 七四 槟榔屿的升旗山在正面看来竟有庐山那么大的气魄不过面积少些罢了由之雄厚高大登其乱令人胸 怀开朗神为之爽极乐寺就在山之腰寺之面积广阔无比从山脚石级起直至寺后大椰园方横总有六七也建 筑富丽房宇堂皇入门有方池一座中养大鸟龟无数前B满陈盆最时花地上栽种异草靑藤淸幽胜景令人肃 然羡慕偏殿各处淸朝衣冠的泥偶甚多原来是他纪念那些出钱建寺的檀越

航槟岛华侨的奇风异俗

槟榔屿不是ー最大的贸易场乃是居家住宅最适宜的地方所以南洋许多商埠中总以此处的华侨最有 历史性的关系我们见着槟榔屿的华侨差不多我们的直觉已经吿诉我说『这里古舌怪怪的华侨风终最少 都是三百年以前遗传下来一直到今都没有改参

倘若是依民国时髦的服装我们ー看便知倘若依淸朝的礼制么我们不是几百岁的人见了也能分辨出 来独这里华侨妇女的装束见了眞令人新开眼界莫明其妙妇女的头髻系-大堆发丝盘在头凤髻之四渔有 粗长约五寸许的发簪突出一眼望去觉得其粗无比W钱人家簪用金制贫寒人家用银或铜勒这种头螫巳给 我们ー种「古式」的暗示再看她的衣服其长垂膝当胸开扣后身有衽有一点似前淸的袍组而轻松过Z赤 足绝不穿褛但踏一双露at的木屐或反制拖鞋少女受过敎育的许多都不如此打扮男子因为和西人交际的 关系一律都穿白色的硬领西装倘若有穿长衫马褂招摇过市的莫不诧为奇异因为他们终年是夏有热无窟

所穿的西装只是白色斜布一类居多

有一天在中街!槟榔屿最阔大最整齐的街!散步远远的鼓乐喧天迎面而来头一阵过的高脚牌 队牌上写的除『肃静迥避』等字样外其余所写的都不是淸朝的官衔第二队是中国固有的喇叭羯鼓一类 的音乐第三队是地色!!七八个穿戏服的童子作块儡一様走随着一把红罗伞后面一个蟒袍绣服头戴戏 台上的状元帽足穿金线顾绫的靴.脸上排红坐一辆开蓬的马车和他并肩而坐的一个妙龄女子头戴凤冠身 披霞佩阔袖宽袍冕B垂盖五色斑烂全身锦诱旣似戏台上的扬贵妃他俩坐在马车上簇拥而过又似舞台上 「仙姬送子」时的董仲舒和仙姬七姐一样这种的迎婚礼不仅我们初见的觉得奇怪就是那对要结婚的新 夫妇还不是莫明其妙吗

我们亲眼见着这些奇风异俗觉得极其有趣细考究他们的习尙总是明代以前的习尙倘若我们将三四 百年前远祖太公的遗像来参照一下或者与此日槟榔屿的婚制服式相像如此看来华侨到南洋的历史断非 二三百年间的事

华侨的风俗怎么几百年来都没有改变呢这个题目一方面是华侨的好处一方面是华侨的丑处为什么 因い华侨有这种保守性所以孤拳独掌的在海外能维持其独立性于今日否则早已为巫来由岛夷所同化安 有今日数百万富雄海外的华侨但是因为这种保守性太强固许多外族的文明都吸收不到以至数百年的现 气都没显明的进あ这岂不抱憾吗

南洋旅行漫记 七五

南洋旅行漫记

31.南洋华侨的小孟尝

七六

孟尝君以慷慨好义出名凡有急难请他救济总没有吝色贫无立椎一到他家里来总不使你空着肚皮就

去豁达大度气量宽宏因此二千多年来提起他都令人佩服

不期两千多年后在南洋羣岛孟尝君竟得了两位好同志一个叫戴淑原一个叫吴顺淸’

戴淑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隼人物他老子戴欣然十畿岁的时候就到槟榔屿寻工作他头一次入行做

一个药材店的徒弟直至老死都没有脱离过这间药材店因为他勤谨可穷店 东很喜欢板不时升迁徒弟竟升至老板可巧那间药材铺自从他到后一天兴 旺一尺赚钱旣多花红自大福至心灵的人作事几有神助他赚来的钱将牠开 矿矿产丰饶将牠购橡园橡园发达将牠建造屋宇屋宇的租金年厚一年不上 十数年间积资已逾千万了今日我们到槟榔屿的牛干冬!街名——还可

以见看又乌又黑的『杏春堂药材店』老招牌这就是戴欣然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而发达至千余万的发祥 地K

戴欣然发达后就送他长次二子回中国受耕举敎育后来他的大儿子居然做了-任知府——分发褊建 省任用—次子做了法部的部员他自己便做了然一个有钱兼有体面的老太爷了往后更生个第三儿子就

送到英国留学’

中国人理想上最有福气的家庭就是「丁」「财」「贵」「寿」齐全戴欣然对于这个问题巳解决了第二步的 问题就是要替儿孙积些阴德——カ行善事所以他到了晩年很有『乐善好施』的美名他临终的时候还划 出ー宗大款专作善举用途前淸光緖年间南洋各属都设领事抚辑华侨因为戴欣然是槟榔屿的殷富兼且有 醴面的人所以令他充槟榔屿的领事俾得驾轻就熟于是他一连就做了二十多年的长期领事 他死后大儿子不甚管事次子淑原就承袭了槟榔屿领事职务淑原乐善好施大有父风远近各岛都佩服 他那种轻财重义的精神

凡是南洋各岛新创的小学校到他那里募捐落笔起码五百元凡公共团体请求伐助无有不应华侨中有 不得归国的必代购船票后还送旅费总计民国元年至八年间祗捐助学校款项巳达二十万元有奇其余别款 还不在乩

吴顺淸亦是槟榔屿华侨他家产祗有畿十万比戴家自然差得远了可是他轻财仗义之心却不肯下人如 某公益事件戴家捐助一千元的他非捐二千元不可某学校戴家捐了五百元的他非捐一千元不可他那种斗 胜的心虽然重却是毫无吝惜大量过人这种精神比视财如命的相隔何®千万里 这几年南洋羣岛受欧洲经亶动的影响市面雕敌不堪因之有资产的都大受损失吴顺淸虽受这种社 会经济压迫的影响但他好善乐施韵鹫不少改»;近闻损榔屿回来的朋友说吴顺淸的生意竟然倒％他自 南洋旅行漫纪 七七

南洋旅行漫记 七八 己亦欠债景汇•‘—宁愿自己欠债而济人的人世界上那里再寻得出

跳海浴中之鳄鱼

韩文公在潮州祭曜鱼说是『潮之北大海在其薪』后来潮州眞没有鳄鱼之患而南洋各处鳄鱼为害甚 潮有些人说这是韩文公将他赶到那裹去湖我们暂时不管南洋的魅鱼是不是韩文公赶来的然而南洋极害 觞患这是不可掩的事实

鳄鱼是两栖动物他在海里找不着食纯便要去岸上寻他的形状彷佛像壁虎不过壁虎是鳄鱼几千倍的 缩胳鳄鱼是壁虎几千倍的放大罢了他凭着四足一尾的本事到处与人为敌海滨的草地当黄昏将届月色微 明晦居民多乘风赏凡散步郊虹飜鱼就乘此机会将长长的尾横截路中使人朦胧莫能分辨之际突然运用他 那宽厚而有力的尾，将人卷入海里去任你智比曹操カ比项羽到了此时只有束手待毙这是他在岸上攫人 为食的方法在海里更不必说随时随地都是他的势力范围

海水浴在天气极热的地方是最普遍的一种运动因为平素在家巳缠每日要冲三四次凉若是到了下午 太阳渐次归虱往海边寻海水尚那是最爽快的事有一次两位朋友邀我到海边的别墅游玩幷试海水浴费了 -点钟汽车的时®才达到目的地果然海阔天空淸风曾习海边一带亭台三五掩映在望椰林满目摇撼生姿 这种景雕果然令人爱慕我的朋友和我共三人到了别墅飮过汽水彼此遂脱去外衣更换一套游水衣服我忽

然问ー声』我们在海里浴怕有£1鱼么』我的朋友说「不要紧不要紧这里现在没有鳄鱼了我们去罢』说 了这几句B,一个朋友就奋勇当先跃入海去没一盏茶时我正在那里小解后扣衣钮猛听得『哎呀两三声声 浪高而箱若有甚深危险的表示急回头一望见先入海的朋友巳从海滩奔向岸来面色靑而微颤眼色变蓝露 着观曲着园一足只以踵踏蚂足掌翘也行ー步吁ー步若不胜其痛苦的样子我们连忙问他『做什么做什么 』他用粗紧的声音回答『88鱼督鱼房你看ー看我的脚』只见他的左脚巳变鲜红的脚流出热血与身上 未干的海水掺和起来格外觉得可怕

我们连忙扶他坐在藤靠椅上将湿衣服换了将血迹抹净只见他膝之下股之上被咬ー小洞足二趾亦被 咬ー小n;细勘所咬的牙痕像圆的不是长扁的我们想鳄鱼的牙是板牙现在所咬的牙痕旣是圆的想这不是 鳄鱼所咬的了遂问他跃海泅水时直至被咬经过情形

他回答齢『我ー跳入海去泅了聋泅巳经是离岸很开水势渐深了我正要翻身仰泅忽然膝下创极而痛 最初我还以为碰着本捣用手一摩刚刚摩着一条鱼尾我返身就向浅处极力摆持他还想衔着我的足趾拖我 入海*!幸而我泅得粼赶忙泅至海滩浅处奔驰上岸你摩摩我的胸脯』我用手掌贴近他的胸脯只觉得十五 个水桶在井裹吊水似的——七上八落—I心房跳动得很利害他继续说『恐怕这是小的鱼倘是大的呢 我ー定挣扎不章日一定没有性命了』

他刚说完这句新另一个sms副加入说『那里是«鱼倘若是小虫鱼在水里亦似生龙活虎一样他旣 南洋旅行漫B七九

南洋旅行漫记 • A0 嘟着你那里容你跑得脱这大槪是小惊鱼之类所以咬你-ロ就走』 我们未下海的见了这个情形大家都有些一害怕不管他是蝎鱼好是鹭鱼也好我们已经决定不尝试这里 的海水浴了

我灵鱼崇拜与猴子捉鲤鱼

这里说『灵鱼崇拜』不是说鳄鱼会崇拜什么乃是讲一种人崇拜曜鱼的习惯鳄鱼有何德能而至令人 崇拜这个问题就是不可思议的世界问题了

古时未开化的人类有崇拜太阳的有崇拜火的有崇拜狮虎-类地猛兽的各有各的主观的宗敎见解鳄 鱼崇勇亦无非由他种野蛮的宗叙见解发生出来这一种的信仰不过俺限于最小部分的马来人罢了 触鱼这颊东西说也奇怪竟似秉性舍灵ー样他在海里便作水族中之虎在岸上便是人类之敌他最好食 小孩毛住居滨海的马来人常常关着前门而失去小孩的原来醺鱼从后门将小孩卷跑了闻婆罗州有一处滨 海地方马来人聚族而居的颇众一日有一姓人家的独子在海边经过忽然被鳄鱼攫去母亲望子极切但总不 见归过数日海边浮出一个头吨验之果其子大恸乃奔猥司处哭求申寃祭司至海边视察一周同至S王励跪 诉情由哀哭ー昼族不去忽有大!8鱼一尾自外至跪于母前贴服不动意若悔罪请死祭司乃集合族人至庙阙 宣吿醵鱼罪状并在庙前当众将顾鱼处死以后鳄鱼之害稍敛华书此乃穆王所迹祭龙益谨

鳄鱼凶悍比于虎上边巳程说过但是鳄鱼的木事还不止此他能上树猎取食品追飞逐あ机变异常他虽 如此蛮横具绝大的本倾却是小小的猿猴可以将他克制猴子的智力比别的禽兽都灵尚他岛新莺わ蜘・源 孑便可以臂挽W,足缠JE,变成极长的衡征如瓶m®°于ルi E矣迹窟他册腓澎脉新葡卧奶が条协上象引B 来给鳄鱼一幌鳄鱼肚饿了见着他自然冲他作铲札这些猴を设计弥他必勃猴戸かみ洋7;隐为术局印>•波 长晤猴子现蜃腓i桝馨粉丽忌曾1:将峥熊眇昏％疑葡碎卧±;树检邮郎s:i:缚新无证如!f庞斜や物 的鳄鱼上了树总是难得转动猴子在那个当儿却是灵活无比攻弱袭虚故能将鳄鱼断局巴缠霸然后却出大 队来攻鳄鱼的头腹此时癞鱼必挣扎抵抗不料手庭一离树机便倒吊压犯头重局龉再4I初龄酔圻称邹険±> 于是便被猴子倒吊7,饥不能食渴不能飮起初还 殆力尽筋瘟吊nliHO%树±°粗苛府殓卧鳄鱼于 是猴子就如此得看他的胜利了 .

但我们要明白猴子的胜利不是单独一个猴子可以做得来他的胜利乃是合着许多猴子做帮手ガ可以 成功的所以合羣是猴子战胜»鱼的第一要素

匝游警所得的印象

我前后在槟榔屿逗遛一个月凡槟岛的名胜古迹学校工场山间海上祠宇市廛都巳经浏览几洒华侨符 界的人物也都接谈过不少我鹫这印审几种

八ー

• 八二

(一) 整齐淸洁全帀内外从唐人街Chinese Town到土库——西人贸易场的别名从土库到 中街!上流的中西家庭集居所复由海滨至山 下环市一周我们只觉得马路宽整尘垢不染眞当 得起「淸洁整齐」四个字在别的商埠地段只觉 令人头花目眩至多不过令人说ー声「热闹」就 完了但是徉槟榔屿却不然他那里静穆和煦之气 令人住在那里就觉得心舒神畅虽住一辈子也舍 不得离开他

(二) 天气融和在南洋如爪哇缅甸安南等处 可称之为「永暑之国」因其终年酷热至九十度 以上至于在槟岛的气候就不同了终年不冷不热 夜可棉日可葛常人说『如在春风和气中』的就 是指此故可称为「长春之屿」我在中国我不出 有如此好气候的地方

(三) 建筑瑰丽近海边马路的宏伟建筑如市厅Town H兰的雄壮法庭的严肃炮台湾的形胜均使人 有极深刻的印象至于超脱市廛外的住宅别墅等等建筑之奇巧纤妙一幢有一幢的格局ー楼有一楼的形式 方厕斜正各成其美故看了全市的大小建筑之后可以「瑰丽」二字名之

(四) 学校整肃南洋各岛学校之多莫过于槟榔屿全岛华侨不过数万而大小学校有三十余所之多最令 人注意置一个寡妇所办的学校她并不是资本家不过亡人少遗薄产遂恃此为挹注支持该校至十余年之 久可谓难能可贵其余别的学校都可称有精神有振作特刖的如中华韩江顺淸钟灵邱氏等男校璧如福建等 女校尤为整齐严肃对于靑年的华侨均有极大的影响

(五) 人物优秀中国江浙地方人物多淸秀南洋槟榔屿夺侨多优异常见华侨中敏活明慧的人多半是槟 榔屿产别地方的华侨总望尘莫及卽以言语一项来讲在槟岛出世的华侨最少都懂五六种言语以上如英语 巫来由语广州语厦门语潮州语客语等这是最主要而普遍的其余懂徳法及日本语的亦所在皆有现当菲律 滨领事的梁任公佳婿周国贤就是槟岛的华侨他那种聪明俊秀置可代表槟榔屿的人物

(六) 山水奇特地理气候关系于人生的极大槟岛莘侨的优秀未尝不由那靑苍高峭的山晶莹幽致的& 灵秀所钟有以致此曾游槟榔屿的便觉其山非巫来由的山而为庐山烟云万变的山其水非巫来由地方可产 的水而为济南虎咆飞瀑之水其山水之见爱于人者有如此

槟岛不能不离而离槟岛后其印象竟萦徊于脑而不能去异日如有机会予必举家而徙之槟榔虬 南洋旅行漫记 八三

南洋旅行漫记 八四 距旅行苏门答腊的麻烦 近年荷属南洋对于中国人入□,极其苛刻一因我国军阀恣虐内乱频仍国势不张畿失独立国家的资格 故人皆以奴隶视我贱种目我一因新俄自成立苏维埃政府后共产空气胧漫全球居留政府恐ー经传播此空 气于华侨及岛民卽将发生大澈不可收拾故挑剔留难无所不用其极 由槟榔璧苏门答腊的棉兰MEDEN有海轮一夜可到未买船位之先第一种不可免的手续自然要往 领事馆毫照但是我们护照办好了船费带足了到输船公司去购票公司的人说不可以还要去他们的荷兰 领事署签了名オ承认你有购票的资格迨到荷兰领事署不是今日过时间便是明日不办事好容易跑了五七 遍纔得荷兰领事百般盘间后签一个字拿着这个荷领事签过字的正式护照到公司再买票他们仍然说不可 以还要照一张四寸全身相片拿来公司然后准你购买于是又等了三五日待相片晒好什么都预备了公司的 人纔肯卖一张船票而我前后已白等了十天以上吃麻烦巳五六次了 荷兰是世界上最洁净的国家他的国民是世界上最好洁的国民所有他们住的衣的总比别国人虔洁些 荷兰的商船自然亦是洁净无比纤尘不染

事有凑巧我这次在槟岛乘赴苏门答腊的输船却是最坏的船旣狭小复极污秽ー经登轮便令人头痛平 时来往槟苏轮船最少也有一千吨以外头二等舱位比欧美邮船相劈廉偏偏我此次所乗的祇有四百多吨的

小船房间窄而浅头等房祗一间已为我们所占二等祗五间三等客亦不见得多到晚上没有电灯祗•旧-盏断 断续续的洋油灯点ー会儿便満室烟臭还41房之左右堆了腌鱼熟肉之类腥臭非常叙餐的地方亦非常啰皂 船长是荷兰人只觉得他形容古怪望之生厌费了十多天的工夫花了不少的钱得着这样的代价眞算倒霉 又小又臭招呼又不妥当的商船在荷兰国中眞是绝M仅有因为我们急于动身不暇细探遂乘着 这样一条船倒令我留一个很大的印象

船开行的上半天还没有什么到了晩上风大浪大雨大这「三大」ー齐来便令人要死不成要活不得在 绘内a床上呕吐狼藉头目眩晕睡在床上盖住厚毡只听得万马奔腾之声又若远雷出地但觉船身向东歪去 自己便侧向西方有时船头ー摆船尾一摇自己心胆皆震——怕他快要倾覆的样子如此闹了 一夜直令人疲 劳憔惭

当风浪最大轮船颠播震荡最利害时自己寻思道『我此次旅行本来要寻些精神上的愉快不料方到今 日竟时时刻刻皆与死为缘愉快未曾得到而痛苦已备尝倘得生还眞>天幸耳』此时自怨自艾状最可惨后 来一到九点钟风浪平了忽听水手拍门请收拾行李快要登岸精神为之复振

明 •几为海外一个囚徒

我在船上辛苦了 一夜——汇船次早九点钟时听得快要到了精神重复振作起来推窗一望见两岸芦兆 南洋旅行漫记 八五

八六 深处十里外烟突M^I而来谴就是苏门答腊的火车了原来 棉兰ー埠隔海岸极远—约两点钟火车码头一带不过是堆 栈货舱之类地方冷淡异常船抛锣的地方极似长江的黄石 港江岸一边有码头ー边没有说他热闹他本不热闹说他冷 静他又非冷静

船靠了码头过一会棉兰领事馆来一位姓徐的通事向 船上四围瞧ー下见没有别的中国人了对着我问『这里有 姓梁的么』我已猜出他九分是领事馆派来接船的答道『 我便是姓梁的了』他连忙上前和我握手拿出一张「三等 嘉禾章棉兰领事张步靑」的名片递给我说是张领睾差他 前来接迎我的谈了几句客套话就将行李统通交给他堆放 汽车k检査的海关员役见>领事馆的人都让他过去—— 不检查

杵汽车上姓徐的吿诉我『等ー会你到了移民局Imm igraHS OH菖不要认是来这里考察华侨状况的你要说

是做生意的不然恐怕不准你入境』『为什么要认商人オ容易入境呢』我连忙问他他说『因为他们最怕是 读书人所以你不要触他们的忌讳』我将他咎诉我的话一路行一路牢记着深怕错误r惹出麻烦来 汽车行了 一岸钟光景到了 一处似营盘而非营盘像学校而非学校的所在这就是盘问入口生客得了 准状然后有居住启由的移民局了为什么说他似兵营而非兵营似学校而非学校呢因为他ー边是移民局办 事的地方ー边是拘留不准入境的中国新客地方之大适足成其为新式的大监牢最初一眼望去未尝不像兵 营与学校及再进去眞令人毛骨都悚

下了汽车我和姓徐的幷肩进去此时我只好倚定他作靠山见那移民局长五十来岁碧眼黄须中等人材 肃穆而严峻望了我一眼姓徐的便说『这是上海纱厂的先生到这里看看华侨的商业张领事和他是朋友特 介绍他到这里请你允许他入境』姓徐的说了这些话只见那移民局长左手捻着仁丹式的胡子右手氓着办 公桌对着我问『你是米斯脱梁吗』我答『是』他说『你不是做生意的吧』向信萝取出一张相片来说『 你看这是谁』原来就是槟榔屿轮船公司所要求的四寸全身照片预先已将我的来踪去迹调查淸楚报吿这 里他继续的说『你本来是一个调查敎育的专员为什么要认做生意的呢』我答『是我是一个做生意的人 』他俯着首再从抽屉里拈一张信纸出来证明我不是商人的凭据指着这张信纸他说『你从上海到南洋的 是不是』我说『是』又问『你是牝京出来的一个学生是不是』我觉得很怪骇的也答ー声『是』他说 你看看这张信』原来是上海荷兰总领事写给这里移民局的信说我是一个过激党!!有过激思想的人— 南洋旅行漫配 八七

南洋旅行漫记 八八 不可使彼入境免鼓动华侨风潮云云看了之后纔想起我在上海动身时曾到过荷兰总领事馆请签赴荷属东 印度的护照因此他连我一切的履历都向外调查到了却不料他有这种深意应用在这里璐鸡我入壕 我看了这张信他连忙叫我拍一张半身相片—照相机就在面前——幷量了高矮回头便对姓徐的说『 我要扣留他请你先去回复领事』我此时心里一阵凉一阵热弄成「无所措手足」的样子姓徐的脸上也靑 一阵红一阵全失了主意听移民局长这样吩咐下来便说『可否淮我打电话通知领事』他答『可以』姓徐 的遂借他的电话打到领事馆ー会儿只见移民局长拿了听筒说了几句Yes乙二r芯b二涙的话—I究竟不 知他说的什么后来准姓徐的领我到领事馆去吓的一身冷汗!怕扣留了关在猪仔牢里那眞是叫天天不 闻叫地地不知哩!!出到门口后心上一块石头纔落了地

ルー礼拜的游逐期限

旣出了移民局的范围春了车满腹疑团此时オ得从容向姓徐的领敎我问他为什么认作商人反如此麻 烦他说『荷兰人近年来防范涡激党眞是无微不至凡是中国智识阶级的人入境都极困难你在上海动身来 南洋他这里巳经知得你在英属做了什么事他都有人调查报吿所以虽认作商人亦已无济刚オ他想扣留你 幸得张领事担保出来住一夜此刻已经打电报母爪哇与荷兰继历交涉倘若荷绝督允准了你便可以安心入 境如果总督那里交涉不来恐怕明天有船就要送尔団槟榔屿了』我听了这一大顿话心头又是十五十六的

在那里七上ハ落旣没事可怨又没人可恨作声弗得只有闷着心里——此时的景状眞是哑子吃黄连实在怪 难签

没多时车停了来到ー处・国宫殿式的大公馆走出来几个人招呼了行李姓徐的ーー都介绍了然后オ 知这是苏门答腊的华侨总林矿指定给我住的睡房倒觉舒服姓徐的要吿辞回领馆我托他转候张领事幷拜 托他一有什么消息便请来通矿我

凡到ー所新地方什么事触着眼集都是希奇的我把屋子上下左右都浏览过一遍然后入浴室冲凉一路 博一路想不知究竟在这里还有多少钟点别人说走马看花亦要走得来不可以看像如今被人软禁一般明天 不晓得要不要出境倘若眞要强迫出境那里有抵抗的余カ

下午四点钟光景姓徐的跑到来脸上稍露些欢容他说『张领嘻今日没有工夫来看你船上辛苦了请你 今晩早一些休息明日便来相会据张领事说你现在大可安心住畿日因为荷督顷间巳有复电允准你在这里 住一个礼拜但不能随时出动每日住的地方都要报吿警署何日起程搭什么轮»?都要知会移民局这样子虽 极不自由却比监禁在猪仔牢派警察押着限令三日后出境的却强得多了』我说『难得张领事如此过爱费 许多精神オ交涉得到这种好结果请你代表我多谢他ー声』再谈些无非是领事馆事忙任军的话姓徐的就 吿别回去了

• 我此时心里自然比早上好过些无论如何总有七天的游历于是拟定这七日间的日程怎样去考察这盐 南洋旅行漫记 八九

南洋旅行漫记 九〇 华侨敎育及实业的状况怎样去调查这里卖猪仔的行当怎样去接治那鼎鼎大名的张玛腰(荷官名)鸿南 及该地学商两界的人物预先列ー表以便每日照表行事 是晩有个名叫曾靑萍的来访他说是英属光华日报的记者到各岛调查华侨事迹以为编辑关于华侨史 乘的材料他先我到此ー醴拜初登岸时被移民局扣留三天关任猪仔牢里三昼夜尝尝那特别铁窗的风味后 来多蒙一位同乡替他担保オ准他住一个礼拜今日听见我是新从中国来的特地到来厮见彼此谈及这次入 境的困难原来大家是同病相怜的他说『荷兰人这样小觑我们中国人我下次不带着兵舰誓不再来』我明 知这不过是他自己解嘲的话只得张ロ ー笑

眺热带地方多老人

早熟早谢这是物理之常羞理早熟的人寿命必短热带地方的居民多半早熟——印度地方女子十一ニ 岁便可结婚生子!I似乎他们那要早死的了但据我观察的结果这种定理却不能成立我所见华侨的人士 长命的很多很多 Z

我在英属南洋遇着七十岁以上的老太公总不止五十个八十岁出外的老太婆至少有五个以上那些死 人灯笼写着「享寿七十有五」或享寿「九十有一」的还不算数 现在来到这里苏门答腊又遇着一个七十八岁的老壮年为什么要叫他作『老壮年』呢因为他虽然有

七十八岁的年龄见他全不像一个老人的样子还是一个四十来岁强强壮壮的中年人发不白齿不缺不戴眼 镜可以看书报不扶拐杖可以行十数里的道路发声宏远响亮异常目炯炯有光有六尺来高大背不稍驼步履 有力始初我还以为他仅四十来岁的人及后请敎才知他巳经有七十八岁了我大惊奇之下幷知他是广东人 姓罗名琼生在苏门答膜已有四十年之久曾做过一任华侨的甲必丹caprミ又回广东代理过粤汉铁路的 会办如今在棉兰充华侨2商会的坐办

这位罗老先生就住在商会的前厅他见我晚上不外出特地过来期我谈谈乡情我很想懂ー点粤汉铁路 的历史他旣然是草创时期一个职员自然那最初的眞实历史是身历其境比什么人都要亲切些所以请他吿 诉乱

他老气横秋的对我孙『中国的事提起来就使人呕气粤漠铁路尤其令人灰心当时招股ー唱百和个个 都抱着ー腔熟血以为替国筑路使国家富强是何等光荣的事所以华侨踊跃认股不旋踵而逾定饥人人都存 极大的希望以为至多十年之内粤汉间便可以逋车不料到了今日仍然和十几年前ー样这・人何等心伤自 从黄景棠及詹天佑做过督办以后公司内大有大的中饱小有小的中饱一年亏蚀一年遂至以后没有人肯付 第二期的股银公司从此遂支撑不来7,当初我系那里的会计主任自从黄景棠死后我见一班人都不成器皿 所以我亦不干了跑到这赢蒙张玛腰看重在这里办办事就以此作世外桃源却胜在中国内地和那官僚应酬 所以我的儿子屡次叫我回国我都不肯就是这个主意』我听了他这ー肚子话心里想说的都说不出了 南洋旅行漫记 九一

南洋旅行漫记

39.漂亮的棉兰张领事

九二

南洋华鹤质总近于古朴行为不离乎爽直尤以土生的华侨为显著所以「滑头」「拆白』等名辞在华 侨的字典上简直可以说没有倘若华侨当中忽然来了 一个聪明俊秀的人或是华侨自己出了 一个漂亮人物 总觉得很碍眼因为华侨社会的胃口太容不着这样的厚味倘若生呑活剥的拿来咬一口终久还是吐弃了才 舒适海上有一辈滑头家跑到华侨那里卖弄他那最时髦的大把戏起初华侨上他的圈套果然不少他自己亦 自鸣得意意气骄人可是华侨ー醒觉过来大家以后都屛而不纳到了现在这辈把戏大家竟不能在那事再弄 把戏70

这里所谈的是华侨中一个漂亮的领事为什么要恭维他「漂亮」呢因为他所办的事所说的话与及应 酬一个新朋友或是接待一个直相识总有一种很漂亮的手段使你心欢意悦他那种伶俐的眼儿油一般滑的 口乳石榴似的笑脸儿衬着那鲜"可爱的服装使你对着他心里最少也感觉冷很热闹比较那种肃肃穆穆老 老实实的人自然是两样的了 / ,

张领事名步靑号公善是苏门答腊土生的华侨原籍广东梅县南洋几个姓张的阔佬都是他自己一家火 张弼士是他的族伯张鸿南号耀轩是他的亲叔张煜南是他的父亲他自己是个翩翩佳公子论家当至少也有 五六千万的产业广东的潮汕铁路——张煜南鸿南两兄弟步钱®筑的!—是他家里的私产张弼士1D张煜

南在淸荔同为华侨资本家的两京官同时声名无两不过煜南早死故没有张弼士那样著名 张领事的老子>然是一个京官他自己牛来又是一个聪明俊秀的后生所以在前淸他也到北京混过好 几年后来到了民风人亦曾作第二次的北游观观风色在这一次到北京都结识了几个幸运的官儿如汤化龙 汤B稣张干若等都』极要好的朋友——汤乡铭做了湖南督军还写信招致他后因棉兰要设置领事他是该 地有钱有面子的土著华侨遂委他就近接充

槟榔屿的戴领事棉兰的张领事大家都有点相像年纪差不多家当差不多同为有钱有面子的土著华侨 同为南洋羣岛的一个领事不过一个以疎财仗义出名一个以漂亮俊秀显著罢了

40.雄视一方的张玛腰

璃腰是major的译竜和中国一都司」相髻离系荷兰的官制用以覊縻华侨的殖民政府因为华侨百 倍多于欧人十数1rl多于土人在工商两界颇俱势力目前虽没有政治的野心但这数百万的睡狮一旦醍觉野 性发作起来不是甘居人下的于是想出各种制服华人的方法

(-)由殖民政府自己负为设置华民政务司随时监督侦探华侨的举动另订一种法律管理华民一切民 刑事№〇

(二)利用华人制华人的政B:挑选华人中稍具资望的最初给以一种「地保」的职务有事可以直陈于 南洋族行漫纪 九三

南洋旅行漫记 九四 华民政务司再给以「甲必丹」的名义华侨有事先请于甲必丹然后由甲必丹直接陈之于殖民政府如果华 侨有什么不利于政府的事甲必丹必预先吿密如有隐瞒以同谋论治罪大于甲必丹的就是「焉腰」华侨的 大小事情!!不论婚丧或集会—!须先禀明玛腰得有准状然后一叫以举办否则查出重罚但无论做地保甲 必丹或玛腰均须在殖民政府面前举手发誓尽忠异族然后才给你事权在英属华侨最大的头衔是「议政局 的议员」在荷属华侨最高的头街是玛腰张莳腰是棉兰一个最有钱最有面子的华侨因为他兄弟叔侄一门 数人都变成呈族阶级的人物兄煜甫是淸朝的京官侄步靑是棉兰的领事所以ー班平民阶级的华侨都很 艳羡他很恭维他在棉兰的地方祇有张玛腰说~句话什么事都可以行华侨因为他威权甚大比之什么割据 一方称霸称王的人们颇不多让所以也起他一个名号叫作「棉兰王」可是一层他的棉兰王名号十几年前 巳经由民意拥戴而成直至他死了那天都没有变动比较那般自己割据的要名正言顺得多哩 玛腰名鸿南号耀轩系广东梅县松口人幼时极其寒苦读了两三年书便没有钱维持下去他的哥煜南本 在村中训蒙因觉难于度日两兄弟遂决意到南洋混饭吃那时棉兰还未开辟他两兄弟到了那里没有别的长 处训蒙旣无学徒改业乂无机会此时生活最便莫如作苦力于是兄弟二人投入园林作苦工没有几久荷政府 要开辟棉兰为商埠那班开荒牛自然就是华工鸿南兄弟两个亦在其内那时华工识字的除了他两兄弟外恐 怕再找不到第三人于是个个郡推重他渐渐地举他作华工的头目荷人见他两兄弟颇馨可穷也信托他-

他们兄弟旣是饱尝患难而来自然勤俭耐劳爱惜物事比别人总要好些又因初辟商埠的地皮最初是很 贱的他兄弟所贮蓄的辛苦钱却尽数拿来置了地皮一年积聚一年从小事业经营大事业又从大事业经营更 大的二十年间遂拥有七八千万的家当坐棉兰华侨资本家第一把交椅他发迹的情形与海上的哈 同有一点相像

我弱了苏门答腊第三日就到玛腰衙门访他竟得一种极深刻的印像他那红如朱砂的脸—不是酒后的 红乃是生来如此—软如丝棉的掌—和他握手如握棉花ー样—忠厚至诚的容颜使我继不能忘

41.

梦幻泡影的资本家

律

读南洋资本家发达的历史—从极贫苦的穷人子出身不上十年间可以坐拥数千万的巨资居然财雄一 方—令意气萎靡的精神顿振读南洋资本家衰败的历史令意气豪迈的可以从积极的奋斗而变为消极的厌 世

何以说『读南洋资本家发达的历史可以令意气萎靡的精神顿振呢』因为英荷两属的资本家那一个 不是白手兴众那一个不是出身寒素星架坡的林推迁是码头夫出身后来作大矿主拥有千多万的资产槟檄 屿的戴欣然是药材店小徒弟出身结果为该岛最有体面的富户拥资数千万最近所讲的张鸿南是作园林的 苦エ出身不上十数年便#七八千万的资产为华侨的棉兰王他们几个郡是从极困苦W难的包围中打出ー

南洋旅行漫记

九五

南洋旅行漫记 九六 条血路オ成就得那最后的优越地位然则一个人又何必悲愤目前销沈自己的志气祇是不绝的向前努力就 先

何以又说『读南洋资本家的历知令志气豪迈节可以从积极的奋斗而变为消极的厌世呢』照平常的 想象力预测一个入拥有七八千万的巨产若放在正当用途无论如何一生总享受不尽但事变之来令人无法 测算拥有七八千万巨产的张鸿南竟因宣吿破产而死了 (ー九ニー年的事) 二 —先是欧战时华侨业树胶的均获大和鸿南以有大利可图遂注全力于开辟橡园经营树胶所有经理均委 英荷人充当闻每日橡园所开消非数千元不办刚遇这两年欧美劳动竞争影响工厂多停南洋土产不能消流 欧美树®旣全没有人办运市价每担从ー百八十元跌至十三元亘两年之久而无变动每日亏蚀之数惯至年 余自足惊人鸿南此时进旣不能退又不得眼看一生蓄积得来的巨产看看垂尽无法解救遂白白气死张氏死 后爪哇银行倾其全产尙欠八百余万方足偿彼所负

上述是讲荷属一个大资本家衰败的奇速现在再讲一个英属资本家衰败的情形林秉祥是星架坡拥资 三四千万的阔人他主要的生意是航业(ー九二ー年)在三十五日之内连沈两艘大商船航行汕头厦门南 洋的丰茂轮船在汕头触礁沉没另一艘九千多吨的豊远轮船先一月亦触礁沉没于厦门附近海中这个损失 继其数百万此事惊魂未定而西贡米机大厂又以失火被炖闻因他没有保险这个损失总过千万谁知『福无 双至祸不单行』他的新近经营的塞门汀洋灰隅所有机器机エー槪布置已妥开工后原料不良所制的塞门

汀竟无黏质焚是逾千万的经营又吿失畋不潇一年这个赫警名的大H人遂浅疫其可危了 照这样看来无论人们若何苦心经营而天灾人祸ー来任凭你羔样大的本事亦是枉然这岂不令人很消

极很厌薯

铨^m人的壮烈

亜齐Achee是苏门答®岛北海岸的民族亦巫来由种之一人口约五十万多属回敎徒其族强悍好斗不 易驯服为巫来由族中最特色的民众

自新大陆发现霞洲各国如醉如狂的以雷霆万铃之カ经营海外殖民地一方以国力为后盾奖励国民 航海希冀获得新陆一方各国因工业逐渐发达的结果自己本国供过于求乃向海外竞争销场遂各以势力范 围的大小霸傍拓殖的根据苏门答腊自被荷兰人占据为殖民地后所有土酋一切政权灼以威迫利诱攘夺过 来蠢如鹿豕的土人望风归顺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唾手而得全岛

可是亜齐这个地方荷人就不易经营了因为那些强悍的民众虽然没有坚船利炮以抵抗却强盗式的殖 民政府他们那种不屈不挠『宁有断头将军没有降将军』的精神荷兰人也要畏惧他三分计荷兰占领该地 为时不为不久自一ハー 一七年伦敦条约成立后荷人卽全据此地而亚齐人至今仍未降服他们表示不屈服的 精神甚为简单路上见着荷兰人必以白刃相向荷人于是力为戒偏不结队不敢出街不携枪械不散到郊外游

南洋旅行漫记

九七

南洋旅行漫记 九八 玩亚齐人见大队的荷兰人不能敌而单身过路的商旅却可以和他拚命荷人一年中如&死去的不可胜疚街 头巷尾常发现断肚剖腹的荷人尸首而凶手渺然于是荷人常以到亚齐为戒 但亚齐人所仇视的只限于侵略他们土地覆灭他们宗邦的荷兰人华侨在那里贸易却能相忘无事安居 乐气可见他们为复仇而暗杀决不牵连别的外国人这是野蛮民族中表示他们爱国精神的最大特色 画人不用枪炮为他们的武甲亦没有枪炮供给他们作武器之用—他们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制的利 刃利刃的锋口常涂有毒药故见血必死刃系W形长约五寸至七寸宽不过一寸以兽角作刀柄锋利无比卽吾 国所称化首形状嫁似步枪式的剌刀不过他是弯的他们恃以抵抗荷兰人就>这种短小的弯刀 以很鹫枭雄的荷兰兵警岂不能效『秦始皇收天下兵器聚之咸阳铸为金人十二』的故事而肯任令那 半生不熟的亚齐民族栗悍为患吗可是亚齐民族的兵器眞不容易搜检啊他们膺居山中你起大队兵马围捕 他么你帐牲的代价取偿不来你要将他们杀以止杀庆恐怕你杀他们不绝的时候寃仇结深了反防备他要杀 绝你所以荷兰人总是『投鼠忌器』奈何他们不得

荷人因蛮斗他们不过了现在唯一的政策祇想以软的方法抚辑他们但是数十年过去的历史巳经吿诉 他这是终归不行的因鸳亚齐人脑子里认得的祇有「复仇报国」这四个字

个脉络贯通的华侨敎育会

以我个人的观察棉兰的华侨敎育会可称为南洋华侨叙育会中的巨擘他自身的鹫旣完备各学校皆 、仰为发号施令的总机关学校之于敎育会唇齿相依两无隔闵敎育会议决了什么事情学校没有不遵办学校 有什么福议敎育会亦没有不反复详尽以硏究该问题的设施能为华侨敎育事业尽心尽力的环无过于棉兰 敎育#〇

为什么棉兰的敎育会能够比别处好呢有一个主要原因在内棉兰各种公ft事业不论学校医院商会或 俱乐部都由张玛腰发踪指示故张氏不啻为华侨的狄克推多Dざ因为融育会商会学校都有连带的关 系所以办事格外顺手这也是棉兰叙育会特别<精神的原因 棉兰敎育会的正会长林健人是棉兰银行的总经理张玛腰的女婿台湾大富绅林竹庄的儿子喜为风雅 之事诗词歌赋无时或离故亦有「南洋名士」的称号副会长林国治是亚沙汉Ashah料的赞本家金甲必丹 平日极热心敎育自己捐资创设一所中华学校规模颇好他俩都是有钱有势兼喜欢作名士肯出钱办事的人 同心合力来维持一个敎育会那有不好的道理棉兰敎育会办得好棉兰的华侨学校亦办得不错通棉兰的华 侨不涡数万人及学龄的儿童不过数千而华侨学校有十余处每处的设备及管理都很有规模颇令人满意侨 生中关于美术方面尤其特别发展图画音乐极有可观最使人注意的学生都能受善言都能服从师长的命令 一次当国耻纪念那天各学校都召集学生来开会礼堂容不得许多学生只得在露天的广场外演说此时太阳 正烈人气又大学生站着那里听演说几句钟不稍勒眼见得有些学生被太阳晒到熬不住了脸色ー会靑ー会 南洋旅行普 九九

南洋旅行a记 一 〇〇 白他们远兀自不动値至有三数个学生晕倒在地下台上宣吿散会了 一班学生才鱼贯而散我问敎育会的干 事『为什么晒到头晕都不走开呢』他说『没有命令他们散会他们是不敢走开的』有一天敎育会召集全 体职员请我到那里演说我因为那几天在外面很受了 一些刺激—各界的华侨提起国内的事情就长吁短叹 的很灰心政府的命令不能出新华门军阀的荷包一日饱满・一日人民的肚皮一日E下一日上一万人的大工 置有一处整秩完备的大学校惊一所土匪充塞市廛灾害遍于全国不是内克就是政争这样的祖国提起 来个个都灰心冷意—所以我特选一个题目为『少年中国与华侨的关系』专门针对华侨对于祖国的误会 及其灰心而发略言新诞生的中国只有十岁正如小孩一般有待于父兄敎训指导的甚大父兄不能以小孩之 顽皮不长进遂以为失望而抛弃父兄的责任现国内之种种现象诚如小孩之不长进惟望画父兄督责之方诱 掖其长进而巳华侨是民国父兄的ー侨惟望这个父兄有大大的助力于小孩使快些成为器皿オ不负这个小 孩十年巳过的鞠W云云

是日有一个朋友对我讲『你4日所讲的他们听了很动容』这许是我的朋友地过奖但我祇 觉得发发牢骚罢-

纵棉兰市

看见外国人叹侮我们本国人时眼睛不觉发光脉搏紧张心头无名火高三千丈那里话得他是阿猫阿狗

总而言之外国人野蛮外国人不是

但平心静气观察本国人T曾再观察外国人ー会觉得人之欺我无不由于自取验疫的特别要注重中国 人因为许多中国人太无卫生智识常为瘟疫传染的媒介入境取问口供特别的要留难中国人因为中国人太 轻于作弊又在一切人类之前太贱于自待了在民族观念中中国民众最被入看不起因为自己本>旣老不长 进国力又不能作后盾外人将我蹂蹒后还觉得这是应该的那无知识作弊不长进是不是自取外国人欺我们 中国人乃是讨厌我们中国人所代表的壤东西—弱者不长进无常识好雾不诚实不洁净 我到棉尔登岸几乎被荷兰人扣留我在猪仔牢里我对于荷兰人自然是痛恨极了但是我游览棉兰市散 步棉兰市的街道我对于荷兰人经营地方的精神却不得不佩服

荷兰人好洁好齐整ーー都在他们日常生活中表现棉兰是他们新经营的商埠所以更容易证明

(A) 图画一般的建筑 棉茧是近二十年新辟的一个商埠所有的建筑自然®是崭新的但星他的美处 还不在新的懿分乃在各种各式的建筑花样如果一条街有一百间房子必有一百楝显著不同而皆富美术趣 味的款式每种款式都极悦目然而高矮上下幷不相差几远最富丽堂皇的要算议事局及爪哇银行商店住宅 则奇雅淸幽令人艳羡

(B) 平滑如镜一般的道路 棉兰市的马路宽阔干净转一个湾拐一个角总觉得有无限的新气象游星 架坡给那雾ゆ斜新「融制」济槟榔屿给我们的印象是「淸爽」游棉兰绐我们的印象是「新鲜」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一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二 荷兰人最善经营银行所以荷兰国在欧洲有「世界小银行」之称惟是荷人失于褊狭而多诈倘若一个 英国人和一个荷兰人站在ー起英人总不易露出褊狭的性格而荷兰人却已表露无遗了 中国吃欧洲人的亏以荷兰人为最早台湾红夷的遗迹就是荷兰人所给我们在历史上的证据 棉兰有一座苏丹?&修土酋的别名—的王宫建筑极其美丽这是荷兰人」种酬谢因为占据了他的 地方奴役了他的人民恐怕他心中不服日后造反所以特地建一所很华美的房子给他一方面使他豊衣足仓 「乐不思蜀」忘记了国破家亡的事一方面使土人知道自己的会长很受优待自可不萌「君辱臣死」的复 仇观乱

•孤什么叫「卖猪仔」?

「猪仔」这个名词广东福建两省人耳朶里都听惯」因为这两省的人接触这个事情的机会很多所以 格外触目惊心别省人恐怕除了议员老爷介绍过这种名称外晓得这个底蕴的人很少 「猪仔」本盼薯算aob i 胸生意行当的私有名酷 为应用到国会议员身上あ便由私有知酔ー职丽 离み有名辞了倘若从前不晓得「猪仔」是什么一回事的看了国会议员的「猪仔」也可明白ー点议员的 本硏应该要公正廉明确系代表民意方是他的职务但是他们利用议员的资格今日受了阿猫的钱便像卖了 身给阿顚一般要受阿猫的暗蓦阿槊运动明日阿狗绐他身鹰钱更多些他便可以>了阿猫祁吨W狗的

彖蓄替阿狗尽力这样的行为!I可东可西论钱的多少定卖身的久暂—便是国会议员的「猪仔」不过「 国会的猪仔」与「南洋的猪仔」有点分别国会的猪仔议员卖了身还有绅缩的余地还有飮食居住的自由 南洋的猪仔ー经卖了身便没有绅缩余地没有自由可讲—简直成了猪圈里的猪仔动弹不得 闽粤人的子弟到辛六岁为父兄的便特别戒严地吩咐说『行路时须惊惕着提防别人拐你去卖猪仔 』倘若子弟出外不返或一时失踪第一个判断必定说『晔又被人拐去卖猪仔了』 猪仔的源始最初因为南洋爸属开辟商埠种殖烟也开挖矿山需用巨额的工人在本地我不出许多便向 中国人着手狡m的遂出来包办但种烟开矿<是苦事在中国内地招人前去受苦那里有人愿意于是不得不 施以欺诈手段IE骗人过埠发财诡言外洋怎样露的好到了那里不消多大辛苦过两三年后便可发财回来 享用乡愚耳软又不晓得高低应允了他带到客栈里去暗中便将他的身价卖给外国人再关到船聋去直送 到南洋矿山或烟园里作工倘若那时オ觉得上当巳来不及任你夫大本事亦归无用—只是要作苦エ 南洋是猪仔唯一的销场香港厦门汕头广州四处是猪仔的出张所上述四处的乡民是猪仔的原料凡是 猪仔的机关必定数处都有接应如南洋缺乏货色了便写信到香港汕头厦门等处的机昭询问有无现亀倘 有的知刻运送倘是没有大家同时出来担任找寻直至交淸货物(指猪仔)为止所以香港厦门汕头广州等 处是卖方南洋各属是买方卖方靠赚身价买方靠得劳力而猪仔的本>.却毫无所龙还要终日捱哥

46.卖猪仔的黑幕

南洋旅行漫记 -〇三 -

南洋旅行漫记 一〇四 一个人在乡里好好的耕田或在村镇里好好的做生意买卖谁愿意将自己作「猪仔」去卖呢一个人不 幸而被卖为「猪伍」定必由许多不正当手段威迫利诱而轨一旦被卖就像投了绝路一般人生的药趣被剥 夺净春政府因为这是一件太不人道的事所以悬为例禁不准拐带人口去「卖猪仔」 但是立法愈严舞弊愈周密政府一方面烘烘烈烈的禁止拐卖人口当「猪仔」一方面那些「落头」 I就是拐卖人口的总机关—仍然鬼鬼祟祟的进行他们无人道的买卖 猪仔头拐人的妙法(A)用迷脑药将人脑神经迷住一部分令你糊胡涂涂的随着他走直至>'上关在黑 船里为止然后慢慢将解药灌岛此时巳全失自由如鱼在釜中任人烹宰这种手段奸诈兼威逼幷行是「卖猪 仔」最惯用的方法(B )引诱乡愚至茶寮酒馆内说之以利诱之以财帛没有衣服卽赠以新的没有盘费立时 买船票给m玳言蜜新务使你堕其术中为止这种手段全是讴骗行为但做猪仔头的全靠此等油嘴滑片的本 薪博得那些鲜衣美禽更有一种穷原想作工而无工可作想充强盗而胆小如鼠想上吊投海而心中没有此等 勇气以自尽与猪仔比衡作猪仔聊胜于自尽遂情愿卖身为猪仔契约或八年或终身自己亦不能作主求有饭 食不至饿死便70像这一类的猪伉近数年来最多一因内乱频仍盗贼多有大富变小富小富缪赤贫都邑乡鎭 无ー瞰饭之地最后遂不得已求为猪伝一因连年天灾流行不是困顿于旱荒便是顚连于水患田园冲没无家 可归偏僻村落生活尤为不易闻有人招赴南洋作工彼方认为天堂活路更何暇计岐他猪仔不猪仔 有了以上三种猪仔来源所以这种虽系极不人道极其痛苦的猪仔行当仍然是绵绵不绝熙往攘来决不

因政府有禁令而灭少亦不因事太危险而退缩在别人看来未有不以为怪事咄咄怪事 然而收买猪仔的机陈统是大资本家和大实业家幷且都是外国人—尤以荷兰人为多数这些洋人幷非 不晓得收买猪仔就是直接奖励拐卖人口他们亦非不晓得买卖人口是大干禁令但是他们偏偏干这种行当 究竟他们以什么而有恃无恐呢

原来他们洋人买进猪仔时圈套巳经极其稳妥就是事情败露时他们亦没有罪名可加这种圈套无以名 之名之为『打手指模的圈套』

打手模的圈为就是一种强奸民意的作用每个猪仔买入门时强迫他签一个名在很厚的册子上不认得 字不晓得写郑就请别人代笔但是最要紧的必须打一个手指印在签名之下乡愚不晓得这是什么顽意儿只 得顺从来打ー打手印谁知这就是洋人所得的唯一凭据了他说『那些工人是情愿来的幷没有人强制拐他 们来作苦エ』拿出这本凭据来任凭你怎样交涉飞讲他不过

皿渚入阿鼻地狱的猪仔

「猪仔」旣由香港厦门汕头福州等处被人作为买卖卖给西人后卽时分运南洋各地尤以苏门答腊一岛 销纳猪仔最多因角苏门答腊东海岸日里地方以产烟着于世界种烟区域广阔无比随处皆是故需用工人亦 特别的辕他项工业为多但是这种工作辛苦异常平常人总不肯受雇此等苦事所以非招「猪仔」到来开垦 南洋旅行漫记 一〇五

南洋旅行漫记 一〇六

不瓦

因为猪仔都是订了条约的—或订十年十五年二十年不峯甚者竟订终身工作条约最少亦在十年以内 —I条约未灶无论如何总不能卸身猪仔因为有此等条约的缚束所以各种非人的苦痛就从这里发生出来 资本家管理「猪仔」极其纔密冷酷最初将他们编为若干队每队设一长合数队为ー区每区再设ー监 督以为总管荷兰人自己充当编制一如军我不过名目变更罢了又有工头随时管辖工头极有威权必须以狠 辣恶毒的人才当得起因为制造活地狱全靠他们的功劳

热带地方太阳自然是厉害ー百零几度的热烟田里赤地百里一无所荫更是晒人如炉上炙肉猪仔年头 到年岛天光到天黑都要在这种骄阳底下讨生活无论如何每早四句钟食ー点冷饭就要出来工作到正午十 二点钟收エ食饭—最粗糖不堪的碎M饭~点钟又复到烟田里作工直至下午六点钟日巳西下然后再行收 T-食饭—有作到晚上九点钟的

瘾田的工作分好几种最初是开垦挖埋每个猪仔规定」方地大小一律每日每人将这一方地的土挖完 r方能收エ休息倘若日里做不守夜间必要开エ将他做完因为第二日亦有同様工作要做故此不能航搁倘 若有病亦须カ疾从事除非眞个病到要死否则禁不得那工头的拳脚及偌大的藤鞭照正身上来抽所以猪仔 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大病化小病小病化成无为的是两种痛苦比较宁取其轻所以祇得认痛来干此时最大 的希望惟有祈上帝庇佑他速速脱离苦海而已

其次就是种烟苗收烟叶因为烟是一种辛辣无比的东西那些气条是怪难受的所以种烟的「猪仔』实 在是无可奈何楝烟之分工法亦如开垦~様每个猪仔分一方地为栽区每日必须做完否则又禁不了工头的 虐待烟叶长成了就要采择砌迭交给エ头经荷兰大工头评宁成色然后才能了事辑两种就是烟田里「猪仔 」唯一的工作

猪仔的待遇一言以蔽之曰『非人的生活』他们住的地方是烟田沂找一所大敞地盖着薄薄的树慕找 几块蕉叶铺在地上这就是佃们的铁床机警的就扶一根粗大的树枝作枕际否则就要枕地木的火油绀是他 们的餐桌山坑的水是他们天然的凉茶

但人是有思想考卢的动物整日受人惨酷的待遇—眠迟起早捱尽烈日骄阳的煎炙饱餐风两联床的滋 味食粗飮冷尙在其次还要受工头无理的压迫终日鞭笞凌虐—自然也想抵抗但无权无勇的猪伉怎样对敌 那有枪有剑的工头和资本家豢养的警察旣不能抗拒第二步就想脱离这个恶环境跳盅火坑可是那杀人不 贬眼的资本家和那助桀为恶的工头他有法子使那些猪仔不敢越雷池ー步 ・ 一个血气方刚的猪仔在里面受苦不过想趁一个机会去「桃之夭夭」一日瞒过工头逃出烟田范围之 外意欲再走ー程跑到都市地方哀求同乡送他返国被工头杳一知了 一个电话通知出去—某处烟圃私逃了猪 仔—不够半日私逃的猪仔巳经被警察拿回来了工头诈作不怪他更陪着笑脸去安慰他对他说『你嫌这里 烟田作エ辛苦何不到我家里做一个帮闲的工夫.岂不淸闲些吗』私逃的猪仔见他不以为罪反有怜恤之意 南洋旅行漫记 一〇七

南洋旅行漫记 一。ハ 遂声诺一句愿随他回家做个帮闲的厮役

头一天第二天三天四天都没有什么事见看总是笑蟹相迎私逃的猪仔心里到也安然不虞其他到了第 五日工头拿了・枝猎枪带着一只猎狗两三个伙家对私逃的猪仔说『戒们今日要去打猎你亦要束扎束札 随着我们来』私逃的猪仔唯唯连声跟着他们一块浩浩荡荡来到林子里到得一所高坡地方前面一株合抱 的大树后面是乱葬岗工头忽然止住了脚不往前行一声口号说『给我缚了』几个伙家一齐动手那时猪仔 寡不敬众又经不起那些手枪短剑亮晃晃的指着胸脯肚皮时时刻刻要斩要制的神气祗得低头受缚了エ头 此时圆睁怪眼恶狠狠的再下一度命令『将他吊起来』可怜此时这个猪仔未曾向耶稣拜过阿却已缚れ在 那株大树上活像耶稣钉在十字架上一般那个工头便问他『你为什么要私逃谁主使你这様做』众伙家将 自己的皮蒂解下来作皮鞭エ头拿着猎枪作杀威棒问一句打一下问两句打两下可怜的猪仔还有什么理由 可讲讲了理由谁去听他只恨阿娘多生他这个受苦的人儿明日今日恐怕就是他的忌辰T! 工头和众伙家将这可怜的猪仔打了一大顿通不算事仗着那冲冠的怒氟再吩咐伙疝伯乱恶叽汛凯蚊 一个地窖将这个眼泪汪注周身被打得血肉模糊喉咙里上气不接下气满肚子寃叡飘殴伸诉如W1:猪伯活 活地将他种在地窖之中将塀再塡塞起来要他再受一番生埋活葬凯君恳然怕％帔凯气 工头用了这桶毒辣险狠的私刑惩治了那私逃的猪仔于是其余一大羣的猪仔都俯认赋5,再布轨饥状 私逃的妄念仍然向那地狱似的工场延长胃缸苦冬命

48.终身无期徒刑的猪仔

ま所讲的猪仔生活与待遇全是非人类所应生受简直是现世的活鬣—活入阿鼻地狱受苦然而此 等受苦曲仍然有时间性满了合同的期限自可以恢复自由而且猪仔生涯幷非白尽供给劳力的义务亦有些 微エ金作代价—普通每月可以得到八元至十元果能刻苦自励忍痛数年期满出来未尝不可为稍事仰蓄聊 胜于在国内被困兵匪之间作长期苦工的苦百姓(现在国内军阀匪徒制造的活地狱实在比猪仔还厉害我 们要除得这是反常的现象不是人类所应该享受的)

但是万恶的资本痢吃人肉似的资本家走狗—エ头与警察—那里愿意你能达到自由之路因为资本家 所靠以も孤豚±.哗甄「劳カ」设若一旦少了 一种—那些猪仔都满期恢复了自由没有劳カ帮助他们 志生产这崟ん志数が如太％科気吓所以他们(资本家)又不B不」什那里弄鬼务使延长猪仔的期限继续 不断的保W他的劳七这就差不多是资本家宣布猪仔的终身无期徒刑了他们有什么方法可以使猪仔情愿 继续其苦生命呢他们以为硬的法子只可用于示威不能使他死心塌地的m续去工作惟在以慢性的软法子 扌能够将他的劳力再行掠夺过来

舞慢性的软法壬分日常与尔时两方面用功日常极刻薄猪仔的饭食与飮料却令エ头拿些小菜点心 馨旅行鹫 ー〇九

南洋旅行漫记 ーー。 尽量除给猪仔猪仔不知是计又况平日饥渴惜了见了可口的东西喉咙自禁不住发痒明知是飮眞止齢亦压 不住那食欲的冲动于是顺手拿来任人记账罢了到了毎月一号エ头将钱扣回此月工金不足补偿则将来月 ェ金扣性有时猝侨咏铠盆肌工头弗可通融借电惟须纳以重M,一旦如期不能归il,利上加和极其敲红わ魁 善一言以蔽Z务佟孙仔新无听归为止因穷无所归自不致起思乡之念可以尽心画カ去做エ又因迫处还伉 拍和照«,怎严岚风自以风行卖身为还款的唯一方法从前可以十年脱身得自由的此时或再加十年一。+O巻 花・而饮爪爵A,老な山声虽泌蓦沏齢风巳无能为カ势不能不做猪仔至死去那日方止这是宾本家利用慢・ 性的软方法来掠夺猪仔书力宣吿成功的第一幕

然而这种慢性的方法口苛施于贪图口腹的人如果刻苦精细勤朴节俭的入就不容易上当那吗这种方 法»于这等人就完全无效了可善本家神通广大这样的勾饵你不来他又作别様的陷阱务使你落在坑中 他审心他オ罢手他用的是什么陷阱呢

•审他用的是日常慢性的软法子现在所用的是临时急性的软法子中国人最大的日子是元旦节和中 元节资本家深知蚩人的习气所以到了那两个大日子S放假三日这三日内绝不许作エ任从工人自己消 溃土人就叫这做『猪仔出牢』这几日烟田左右都酹神做戏热闹非常往常表面上还说是禁赌禁烟此时却 明锣K聋赌摊备局了附近妓寮更是装璜美丽深恐陷之不早数千百无知无识的猪仔平日监视棊严 如陷囹圄」旦解放数日安得不拼命放恣因此赌啦鸦片烟啦妓寮啦飮食啦一年所蓄尽于此三自内消雾

査那个没有钱赌农吸・鸦片的工头那里可以立单去借于是奋愈多卖身的期限愈久而资本家第二步的 计划又宣吿成功了 但是可磷碧X家的计划愈成功猪仔的苦境愈深邃直终身卖给作猪仔方休这与被判终身无期徒刑

有何分别 //

49.中国人的生命・僵不上角半洋钱!

杀了 一只肥猪亦値得十来两银孑猎得一只山兎也値得一元几分为什么中国人堡命竟値不上角半 洋钱帽

这句话不消回答我们中国人已经答应好了北京红牌的阔老官乘着那种风驰电掣的汽车横冲直撞平 民躲避不及便给他折腿断腰的碾死了警察前来执行职务要将司机生带返警署讯办车内的人还恶猥狠地 说『我是什声的次长谁敢扣留我的司机牛有事到陆军部去说哼』警察怕红人的威风不敢惹他由他走 去好白白的一条性命卖给他连一文钱的偿値也没有租界呢更是有例的汽车范死了人公堂问几句就孟 苦主眞要打官司还要捱ー®骂—说你不小规矩不晓回避自不小心于是白白的一条人命又一文钱不値的 卖掉了外国人看见中国人在自己本国内生命已经贱何况远离宗邦万里的华侨岂有不给人转视的 画

行霞 ーニ

基旅行漫谒 ー 一M 苏学腊某地有一所工厂厂主和经理都是荷兰人工人却是由中国讴得来的猪仔从前每®饭总有一 定的时间与一定的场所荷人不知何故一日忽下令全体工人都要领了饭牌然后オ准进内食饭ー班工人以 终日赤身露体的作工除了一条牛头裤子外全没有一丝之挂那里有衣袋每日收藏饭筹倘若遗失就#捱看 肚皮来饿这是多么不方便的事大家都不愿意商量定了举代表面见经理要求取消这种办法经理不准代表 正要回答秦人洋人已赶至问众人何得无礼要求违背本经理命令立饬驻厂荷兰警察对工人开枪射击当场 轰毙工人数十伤者无算各地华侨闻之大愤由华侨商会提出抗诊复请当地领事交涉该厂荷经理用一种极 严酷滑稽的话对领事说『打死你们中国人要什么紧直如拍死ー只蛟虫一般你们中国人的性命是不値钱 的我们警察打死你一个人也耗我一粒子弹每双须値一角五分洋钱我还耍贵领事赔偿损失呢』领事因为 国内政府不能作后盾不容易提出弟ニ步的交涉所以抱头鼠窜的就走七直到现在这个案子还未解决 她伟大的烟田

我到了棉兰巳有五日看看居留期限只有二天学校工厂商店银行都已视察过了惟是鼎鼎大名的烟田 —虐工作场—还未到过心中总觉有些不痛快刚刚我往拜访工商银行的经理许君他知得我明后天就要 动身先问我看过烟出未我说『未』他说声『正好我今日刚得闲我要陪你到烟田走ー遭你旣然来了那个 世界有名的产烟区域是不可不到的』说罢按ー按电铃」个伙计跑进来他盼附将我的车预备好我卽刻要

出街』翳计登时出去预备了

许君是福建漳州人他的父亲先前在广州宦游他八九岁就随父亲到广东住了好些时十四岁进广东黄 浦的海军小学读书直至毕业所以他讲得一 ロ好广东话见着我感情格外亲切我觉他那种坦白诚恳的态度 令人十分感激

没一盏茶工夫汽车都预备好了别了工商银行登了车二人幷肩坐着如飞的驶出棉兰市外车行中但觉 一碧无际苍翠的是两旁马路的大树油碧的是周围®开的烟苗看了令人目不^^路虽然砌得很好但是 有些高的极其高低的又极其低当通过高坡时车如直立一般将人几乎倒拽出来过斜形的低洼时又几乎将 人矗立起来ー样我本来觉得很怕但因为有极大观的烟田在两边贪看地方遂不觉其劳顿许君对我说『这 里J连坐十二个钟头的汽车都是种烟的地方你说区域大不大』

烟田的确是宏伪惟猪仔很少见着我问他为什么不见那些猪仔呢他说『猪仔不是ー羣ー羣的乃是ー 个一个分段做エ的你没有看^^田里的一个人么』我目光随看他所指的地方望去果然见着一个上下 身不挂一马但有一条灰色手巾裹住下体的中国人戴ー顶小竹笠背着太阳屈着腰格外显出他红而微黑的 背为很最吿诉盘志『这新人类的牺牲者这是世界上的苦人』

我们坐的汽车虽然开慢了但仍然跑得很快一路讲着话一路向前直驶不觉到了 一些转湾的地方汽车 夫虽然路很孰还带几分小心翼翼的神气我们也觉得这条羊肠鸟道似的马路只可容得两乘小的汽车心里 南洋旅行漫记 ーー2

南洋旅行漫记 ーー四

总有些戒严不想正要过ー架窄而险的拱桥汽车未曾揑喇叭忽然那边来了一驾汽车几几>2要和我们的汽 车互撞车头对车头相隔不到一尺远近惊得姓许的和我都面无人色以为大家一橇都同归于尽T!乃双方司 机人驾车术都极优异见两车要相撞了登时将机器停住大家都不动砂后让那部车退回阔郑任他先经选这 一场惊恐然后才罢自从一这次吓过了至今见着汽车我还有些害怕

51.马来半岛之游踪

苏门答腊为世界著名的第二大岛大小商埠甚多湖山胜景不减武林珍禽异兽原林人猿大有游览价乱 可惜我暗中已被荷兰警察监视不能任意远适居留之期祗限七日故竟不能作环岛之游及今思之犹有余憾 领事张步靑因为在荷官面前负了责任保证我七日期内必离境所以到了第七日他比我还担心地去预 备船位送我回槟榔屿我此时是没有犯法而见恶于当地政府的人势メ得不咬着牙e别离了那笨大无情的 苏学臓

此时的船与来时的船有天渊之隔载重四千多吨有极讲究的餐室与客厅睡房亦至爽洁而舒适同船有 ー瑞士医生随身带ー只人猿〇菖g Ape用大铁笼关住放在甲板上叫他奥冷。菖g (马来语呼人为 OS& 他便S嘉知觉动作都与人类相似所差的祇是不会讲话面貌手脚都似一个老太婆所不同的不过 躯体有毛据那位医生说奥冷的祖家年苏门答腊中部山中龙兰不远火车直逹不过五调镜头他在林子里

费旋行漫记f

聚族而居在树上盖些残枝败叶搭成小茅蓬・标来蔽 烈风暴W;比穴居野处仪然又进一步了他的力量很大 一个人在山里必敌他不过所以要用铁笼关着,看他兀 自能将铁笼摇断闹个不休

ー帆风帆海波不锅沿路谈谈笑笑不満数日便到 槟榔屿落了容店后我便打算以后的游踪马来半岛是 英属南洋主要的地段遂预备环游一次原来马来半岛 的政治组线极不一致星架坡槟榔屿马六甲这三处唤 英朔海峡殖民地 甲Wsh烈民必SeWem呉e设一个 总督管辖霹雳雪兰莪—吉隆坡—森美兰!芙蓉—彭 亨这四处叫马来联邦Federated Malay湮导壬归柔 佛政府管辖但毎事须听英国顾问之命名目上说是冯 来人自冷实权还是在英国人掌握这七处地方统名为

七州府还有一种叫『非联邦制的马来诸S』N$害 der巻d maMy srer每处都设有英国巡抚管辖

二五

南洋旅行漫记 二六 旣然要打算游览半岛那睇游程是不能不先预定岛太偏僻的地方我们预算不去免徒费跋涉预算的游 程大槪如加

由槟榔魄乘车先至霹雳属之怡值预备住四H,然后到雪兰莪首府吉隆坡游览四日然后至芙蓉—森美 莪首府—芙蓉住二日然后至马六甲马六甲住T个礼拜然后回星架坡

幽记怡保之游

马来半岛从前差不多是多见树札少见人类的一片野地自从华侨到了就一点一滴的开辟起来于是-变而为世界最大的财富区域华侨散布于半岛各属的不下五六十万人最小的三家村不满十个土人住的地 方最少也有一个华侨杂居在内最大的市镇商埠华侨最少也占七成以上常常个商埠只见有中国人幷不 见い国人或土人的我们几乎疑自己是身在苏杭境内游历幷不像置身海外的样子 在槟榔屿搭火车到怡保只要四点钟的工夫买票的地方与火车站相隔ー衣带水由槟城渡过对海上车 极似搭津浦车的须在南京过江~样火车之大小^近旣相伊渡江小轮之形状亦相类 -马来半岛的火车名称简写为F.M.S.K卽马来联邦火车之称号Fr&er导d Mary S常当Railway) 里的招待及西厨都是中国人我们绝不感得这是外国的铁路髻M是在京汉或沪宁铁路的样子为什 么因满岛是中国人竟不觉其主权之非我有

四点钟的火车转瞬卽到怡保Tpg-是霹雳Pemk的首 府所以车站甚是宏伟沪宁车站恐怕不及这里没有好旅馆南 洋兄弟烟草公司的支局邀我在那里下榻所以就以此为驻足 地

怡保是个新辟的商垦又是一个小地方故商场不甚埶闹 不过邻近矿场甚务山吧得来的生意颇不少最大的买卖是锡 米其次就是粮食

世界上有许多极奇怪得说不出理由的事怡保的燕子不 晓得怎样有如此之多每条马路的电线上都站満了燕子简直 ー点空儿都找不出一切马路的电线上都是如此一根直线内 数十丈远没有一处不是ー窜这种燕子区别处的确是没有见过的我在这里开眼界不能不诧为大观如说这 是气候关系为什么前后左右的村乡市鎭都不是如此只有这ー处要特别些如说这是地理上的关系为什么 同是〔带地方别处幷没有见看这样摆阵的燕子所以这种现象我们用理性的话来解释是不对的 怡保的华侨学校虽祇寥寥几所但办理得还整齐敎育的团体亦比别处坚固商会的会所颇为宏伟闻华 侨谷界以该处地广人稀所以团体中都甚融治

南洋旅行漫记 ーー七

南洋旅行漫记

亩怡保锡矿之一瞥

怡 保 a 山 风 景

二八

『南洋为天富之区』这句话是日本人常常 讲的爪哇供给世界的是白糖咖啡椰子槟榔金鸡 纳等等西贡供给世界的是米玛辰供给世界的是 草>和胡赫文岛八港供给世界的是胡椒西里伯 羣岛供给<界的是香料海产物珍珠等等缅甸供 给世界的是苍种珠宝玉石马来半岛供给世界的 是树胶锡米波罗这便是「天富之区」所贡 献于人类的各种恩物了

马来半岛系以矿产丰富出名而矿产区域又 以霹雳与雪兰峨为最怡保旣是霹雳的首府故怡 保附近的地方矿产随处皆呆特别的就是锡矿 有一个小资本家姓李名达章他有锡矿一段 开挖已经两年也赚r些钱此刻天天仍在那里开

工他知我没有见过矿场的一切情形邀我到那儿参观乘汽车一个钟头便到未有到时以为矿山一定是很高 很大最小也似庐山一样及一路经过直至到了矿场所见的无非一带平原銭矿就在平平坦坦的地±,然后知 到不必山上亦可产矿的

矿场是怎样的呢在一块地上搭一大座茅蓬洗矿沙的机器有三数百人在那儿作工这就是矿场 场之旁边再搭一座办公室和工人住的地方全矿场的构造极似建大洋房时先搭盖竹蓬工作的样儿不论挖 两三年或至八九年总是盖这种临时的茅蓬作工场因为矿场须要常常迁动这里挖完了又要挖那禀这榇流 动的事业就不能盖固定的场所了

锡矿初挖出时不过一筐泥沙所以此时名之曰「矿沙」后来经机器淘汰过将泥洗去留存净矿这就叫 「锡米」因为其大小与米相类故名

矿产家有一种极怪的迷信他们说这些锡矿是有神管辖可以忽有忽无的所以他们极其诚心拜神据说 『倘若一个人运气知能够虔诚去拜神他所住的屋亦可以产生许多矿苗若是运气不好的人又不肯拜神他 虽然有很丰富的矿<,亦是靠不住一夜之间菩萨可以收回你的矿种』有了这么一个原因所以矿产家的门 □,日日都烧满了元宝腊烛希冀保留他的矿种

54.轰烈的温生财冷酷的哇哇仔

也

南洋旅行漫记

ーー九

南洋旅行漫记 一ニ〇 帕保有一位李孝章的他是中资阶级的>侨平日很喜欢谈革命所以有很多革命党名人的壬笔什么黄 兴的四扁赵声的诗稿等他都收罗得很丰富民国未成立前在广州枪击将军孚奇的温生财就是怡保輙一个 露路工人与热章却极相得孝章用玻璃镜架藏了一幅温生财在广州未出事前寄给他的一封永别琴信内说 『孝章源水螺生三老兄鉴弟别后返省城在友朋处暂住先寻头路(意卽位置)栖身然后缓图心事看 满贱种太无人蚕恨火焚心时刻不能忍自从徐(锡麟)注(精卫)二君事失败后继起无人弟思欲步二君 后嶋因手无寸铁亦无鬼炮(意卽手枪)莫奈何冲忍能得手有鬼炮时一定有好戏看弟心巳决死之日卽生 之站从此永别矣望君等尽力进行达目的而后止勿学我温某な头无尾也顺请 侠冬 弟温生财顿首 黄帝纪元四千六百。九年元月十八日』 这封信虽然寥寥数十语而那种沈雄悲状之气何让易水桥边白虹贯日的荆轲现在的社会四周吊都阴 森存鬼氧比晚淸末年更觉销沈军阀的惨无人道卄『满贱种」^^无不及试问有『恨火焚心』如温件财 的么又试问那平日间谈刖扼腕皆裂怒目愤张的人能演出温救财那様的『好戏』来廖见其书追想其人吾 温生财而起者阖然无蜃那时我想将温生财洁种精神泻播い国人的脑海得孝章许可"孺封 信抄 录下来画沪谷报发表后来港粤各报眞的传遍可见国人对松温生财总能够表多少同情的了 我以为甫洋的人士个个都是义烈可风热心爱国的所以无论什么人我都几以国士相待怡保有一个a 阔绰的俱乐部来往画是该埠的富商大贾一日晩饭后一个朋友邀我到那里谈话幷要介绍该地的阔人为我

认识我很高他同去走到郸种阔禅的地方自然是金迷纸醉令人目不暇给那些阔人亦很客气的招待 我心里还觉得高兴有一位哇哇仔(土生华侨)现当英国人甲必丹的年纪不满四十面上很露英气我以为 这一定是热心爱国之士了趁他和我谈话的机会我很说了些中西文化关系极力赞美中H的文物制度及现 在情形不足忧虑中国将来足有以为的话对他谈了 一大顿他总很怀疑总说英国繁好幷说中国不如全给 英国人管理必较现在混乱的局面要好些末了还恨中国不快快的亡还在那里苟延残喘似的使那些百姓受 靠这么一来我虽然没有和他抬杠却觉得太不投机刚^!的一大惊话太过寃枉’，后来回到寓所我 的朋友很严正的敎训我一番说我太无经验了为什么见着那一个人都以为他是爱国者以为他是热心祖® 的侨民此时我才知到华侨不一定都是爱国的从前我缁以为凡是华侨都是热志爱国的人此时已经证明不 凯

既吉隆坡与叶来

怡保住了三日就乘车来吉隆坡Kgblampur两处地方虽然相距不过涎个钟头的火车却是路上的 景致又是一新耳目我们平日没有见遇原林的风景不知他是怎样的一个野地方及至此次趁火车见了经过 的一带原林オ领略他的天然景趣他那参天的林木成丛的荆棘却夹杂着许多奇花异草修竹长藤很像吿诉 我们那熏痼杂处的世界不但是人类所独有的卽那无知无识的草木当中巳饱受那自然的支配了又车行中 有洋旅行漫记 ニニ

常常看着许多小猴雅在林子里踱来踱去地戏耍可惜火 车走得很蚀没有机会多领略一番自然的乐趣深以为域 到了吉隆坡下车第一醒人眉目的使是那宏伟奇丽 的车站据我所见中国京津沪粤天津长春等处的车站那 耆及他一半车站的建筑占地约半里站台入口处安着 两个半身的铜像一个是工程帅一个是创始人因为有了 这种巨大的建筑物替这处地方生色不少所以市民一方 要纪念前人的劳绩一方要奖励后进的向上东西两边月 台可以同时容留四时的火车出火车站的客人由地道向 外而行—I地道两壁镶镜宽阔而莹洁般之上海新世界 的隧道要好几倍入火车站的人却由前门而进不得经由 隧道卖票的地方亦分开南北往南驶的列车不能向北驶 的车站」买票秩序井井有条凡到过吉隆坡的受了最先 而最深的印象就是这个东方唯一的大火车站 吉隆坡是南北的中心点像京汉路的石家庄津浦路

的徐州京奉路的耕民屯隼又&蕾莪Selangor的首府马来联邦的京城马来半岛锡矿最饶富之区商 务之繁盛除了星架坡就算他了 一八七二年以前(卽五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荒野地方后来经华工的开 辟英国人的经®,遂成现在这样ー靠严灿烂为马来半岛首屈一指的大都会 叶来是广东嘉应州的客籍居贝集泥水匠以乡里穷僻不能发展于是跑到南洋去寻工作起初不过很ー 个小青为他机警活隔很得人心渐渐的做本头手下有三五百肯听他命令指挥的人未几辗转至马来半 \\ 〇 ez 〇 ， 为部时吉隆坡尙未辟为商埠于M莽荒芜中马来土会聚族而居叶来和他的徒众知到这个地方矿荷很旺 土地肥美有袭而取之的意思后来和土曾血战数场果然将土酋逐出境外顺得雪兰莪全境版图派员电吿淸 廷请遣兵来守淸廷え払为意竟不理会那时马六甲星架坡等处巳入英国人掌握英人亦篮叶来事遣使晓 以大粒劝来崭・顺叶来遂将占得之地尽举以与英英人因念叶来之功劳至今仍给其子孙以长粮云 ー旳・吉隆坡华侨之恶魔

在马来半岛ー(包含星架坡槟榔屿马六甲)的华侨中以头脑淸晰人品齐ー论当以吉隆坡的华侨为巨 更他们有各禅很强固的团体エ会之多直与广州相伯仲其中公益团体亦较别处成绩好最奇怪的此地硏究 ー「安那其」主义的人蔓延甚广工商两界的靑年几乎无人不谈主义尤以印刷工人为最多新剧团的戏剧非 带鼓吹社会主义地色彩不表演讲坛京雾几分社会主畿地口吻不足以感动听众 南洋旅行普 ーニーM

曜旅行扰记

ーニ四

立在植们羣众面前作一个指导者而为各界所推崇的是ー 位尊孔学校的校长姓耄森字木林我们听见这所学校的名称 似乎很守旧那里会有什么新隽的人物呢谁知其中大有原因我 且简单的介绍一下尊孔学校在吉隆坡为华侨首屈一指的学校 有十余年的历史在该埠各华校中成立最早创办的人本来是ー 些守旧派他们因为怕学校可以制造许多无父无君的子弟所以 特别的声明他们的熊度与主张遂拿出这个「尊孔」的招牌出 来至于宋森呢他本是八股的作家出身年纪也有四十多歳最初 他的保皇观念很深后来不晓得受了什么敎训竟大澈大悟起来 是肤浅远不如共产好主张鋭意改革什么事都自己 躬亲カ行从前的校长不过对于刻板的功课敷衍了事对于外间 ~切都不过问自从他做了校长后校内的改革固然日新月异全 校满布朝气卽校外的公共事业他亦极意提倡乐善不倦因此学 生信仰他学生的父兄亦信仰他社会上一班人也信仰他于是他

遂有一种不可磨灭的势力凡他碧杯话提倡一种什么事tt曾上无不同声赞美照着他的去做

宋木林旣然具有这样大的魔力为华侨的一个中心人物自然许多事对于华侨有益居留政府未必有益 所以居留政府极注重的是他凡他的ー举一动都有晤探记录出来报吿华民政务司有年来了一位险阴・惊 的司宜专门和中国人作・头不论大小事项ー经过他手上总给你一个『不准』稍或能在社会上办事的华 侨都给他赶的驱逐的驱逐个个都奈何他不得大家起他一个名号叫『鸡毛扫』这个名词的意思

/ 8

说他对待华人犹如鸡毛扫之扫尘埃ー样不论好丑都扫得精精光光有了这一把『鸡毛扫』华侨ー点公益 事都不能办倘若有人发起要办什么事被他知到了非吃他拿罚不可所以华侨都恨他却是寄人篱下受人管 辖无可如何对着这个公敌只得飮恨呑声而已宋木尝然是政府所注重的人物又是华侨的灵魂『鸡毛扫 』刚刚同他住在一个城市怎么不当他是一个眼中皿呢那年双十节尊孔学校开纪念会宋木林作了一对门 联贴在校门外鸡毛扫说他这•门W-S.鼓吹过激思想的就派了六七个精壮的侦探到尊孔学校里面来搜寻 出几本「新靑年」啊「马克斯资本论浅说」陶「民声」啊等类的书籍就硬说他是一个过激党首领押ffi 西牢ー百日然后送他出境永远不准他再踏足到英属南洋

阿陆佑发财的由来

陆就是十五年前南洋华侨最著名的一个富豪现在南洋许多资本家都是他的后辈他最兴盛的时代传 闻有二千多万的家产却比现在二万万的赞本家还要阔些他大部分的产业因为在吉降坡所以他长远的寄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二五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ー六

居在那慕

陆佑是广东广州府属的人当他未发达之前原是一个广东的小泼皮从前番摊盛行赌风正炽时他穷极 无脱伏在赌馆的前后如有战胜而旋的赌徒出那他就跟在脚后讨些便宜钱藉适榛的行径度日晚上要睡了 就倒在神庙门口枕石盖>的过他的长秽后来眞是穷到了不得犯出事来了恶差狠探时时追踪蹑迹的要来 捉他他在广东安不得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ー逃就逃到南洋去 他逃到南洋去后人地生疏别的高尙技能又没有作外洋拨皮此时又不内行祇好作苦工来维持眼面前 的生活五十年前初开辟的南洋无论阿猫阿狗只要你是一个人有只手两只脚到了南洋总不愁没有-E作的 机会陆佑最初就投入矿山里作一个苦力去开码终日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上涔涔地落到脚背上蜓日的肩挑 背负这种生活确是没有做养霭舒服可是他是经过患难的人知道从前的行径再也不好拿出来了于是 安心乐意的作他的工ー点歪念头也不想

果然云开见日苦尽称来陆佑的好时机到了一日他见矿一块别人曾经发掘过而抛弃了的矿地他无事 就在那里东一掘西一掘ー来因为地已无主可以随他意去干二来是该他发迹的日子巳到于是无意中掘出 一条矿脉循着那条矿脉去开采里边尽是很丰富的锡米J连就掘了好几年都不断于是乎现在的陆佑就不 同在广州做泼皮时代的陆佑了 f

在那时节吉隆坡刚辟为新埠没有几久四周围的空气都没有开通发财的机会却是四处都伏看他得了

一座矿山又买别座得了别座又再买其他在别人或有遇到石田的时候他却总不落空于是愈积愈富愈富愈 积不上十余年间陆B居然成了一方的大富翁了

阶舫虽然发达了但他记起从前广东官宪追捕他的前尘影事心中仍然痛恨不过因为他恨广东的官宪 连带恨中国的政府所以igJLt!』二字也恨了他于是就入了英国籍!I不承认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凡是中国的事陆佑无一件不恨倘若以中国参称请他捐钱不但一毫不拔读要拒绝就是吉隆坡—他 自己发祥的地方I华侨举办慈善事観他亦如^视秦人肥瘠漠不关心但是英国人的事他就出死力去 做不问他应该不应该合理不合理就要英国人喜欢他无有不乐从

那年英皇(佐治第五)加冕伦敦自然是热阑非常世界各国的大总统与大皇帝都派代表去恭贺陆佑 也异想天开以为我这个归附大英旗下的一个殖民地华侨富豪也够得上巴结英皇陛下的资格于是预备了 ー百数十万的珍宝礼品昂昂然到伦敦贺英皇加冕到了祖家—英国的祖家—还不知他怎样买上买下花了 许多钱那个不可一世的英皇偏不做美竟没有推靑到那黑眼睛黄脸孔的顺民于是花了二三百万逛了欧洲 ー趟归来还昂昂然骄其侪辈曰『我是到过欧洲贺英皇加冕的间人』 陆佑旣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司般要求归附据国殖民政府作一个顺民俗语说『有钱可以使得鬼推磨 』祗要你#拿钱出来英国殖民政府自然是欢迎的既然做了英国的顺民什么事都要以英国为主听所以中 国的事—不论是华侨的或是政府的—他ー槪不闻不问那年殴战发生陆赫以为自己过继的祖家—英国— 南洋检行漫记 -一一七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二ハ 巳经牵入漩涡他顿起了 一种爱国之念花了几百万送给英国作军费又花了许多锂送一艘商船给英国人作 运翰继英国人看见有这样好的孝子贤孙也给他一座几等的宝星以桨励那实心归附的中国人 但是我们要晓得入了英国籍的中国人幷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好处他们不过为了 一楝虚荣心或是为了 一种欺善怕恶的心理所驱使因为不甘作一个弱国—中国—的国民以为入了 一个强国的国籍马上就变成 了强国的大国民可以高视阔歩的骄其同群外国待我亦要另眼相看了不知他名目上虽然入了籍骨子里仍 然是黑眼睛乌头发黄色面孔任你怎样的阔绰有钱郷些蓝眼晴高鼻子的见了你总说你是异邦之人总唤你 作 Chhmmau 决不叫你作Englishmans种人「颜免的偏见」coloured prejudice和「种族的偏见 」旨§-二prejudge 你眼不蓝鼻不高不求自强妄想去跟着别人脚后带着你也成一个冒牌的强 国国民岂不是作梦

陆佑化了许多心血得着了 一座宝星正是得意扬扬的时候袁世凯也想拍ー拍这个华侨大"豪的马屁 颁给他一座二等宝光嘉禾章以为他的皇帝梦总可以得他帮助一桩大款项这岂不是「尙亦有利」可惜这 个归化了外国的陆佑看见这座宝光嘉禾章是从中国来的遂给他一个事不关己瞧也不去瞧他于是袁世凯 那种妄想也白费了

没有几久这个怪癖成性妒中国如仇的南洋华侨善陆佑呜呼哀哉和袁世凯W后一・命归西去了陆佑 将死而未死时英国人巳知到他的病不会再好的了派一个查账员将他所有的家产都记录下来第二天将所

有的仓库都加上殖民政府的封条差不多要将死的陆佑所住的家屋亦白白的被人封了去眞是『采得百花 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陆佑那时心里才明白媚外仍没有好结果叹口气道『早知辛苦了一世原是如此 归结我何必得罪了 一切的本国人来巴结异族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亦许是陆佑最后的一种回光返照 陆佑已死他ー况产都归英国人管辖他的儿子及一切家用每月只准支付二千元直至他儿子死了为 止财产统通收归殖民政荐有从陆B起作一个榜样华侨都觉悟到富贵而不遗返中国久后财产仍是充公 直和英国人白做奴隶ー苏可懵现在纷乱的中国不能容纳那富有的华侨提起来眞是一件很痛心的事 眺谢怡盛的繁华梦

「谢怡盛」三个字在马来半岛的华侨几乎妇孺皆知一来因为他钓生意大没有一处不设他的支店二来 因为伽开设的年代很长远巳经发过大财又是一间余誉极好的店头 谢怡盛是金银首饰而兼汇兑的商店因为平时信用很好生意又大所以存款在他铺子里的非常之多尤 以妇女们为最他们积聚了三头五私或是妆奁上私蓄得三五七百贪这里的利钱好信用大自然都情愿尽其 所有的存放在那里而不存放银行了

忽一日所有星架坡马六甲槟榔屿及吉隆坡的谢怡盛金铺都同时倒闭倒闭之前一日止吉隆坡ー处的 掰怡盛也收•了一百多万的存欵有人说『他此次亏空的总过三千万』因市面不好一时周转不灵迫得出此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二九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ニ〇 下策遂牺牲了那数十年信用昭著的怡盛金铺同时幷将存款者的一切权利牺牲了 有一个ra十来岁的老寡妇在吉隆坡一所女学当了几年校长合数年私蓄下来的薪金也有三数千满意 存放入怡盛金铺三五年后连本带利拿回中国也可以置田买屋作下半世的养老资料谁知听着谢怡盛倒闭 的消息眞是气得死去活来见着什么人郡以眼泪洗面戚寃叫屈但是终没有法子取回亦惟有听之而巳像这 类的事不晓得有多少可见得受累者之惨了

谢怡盛的主人当个没・饭吃的穷儿在乡里拾猪粪度日有同族的叔伯在南洋作生意回到乡里 见他像是-个伶俐的小为见拾猪鼻"事业没有什么出头的日子遂对他母亲说要带他过南洋学习生意他 母亲自然不犹豫的一 口答应这个い猪粪的乡里小孩遂乘风破浪的过南洋去了 他到了南洋后最初他的族叔伯安置他去学生意但他是从没有读过书的小孩学生意而认不得字还是 终身受苦没有好处的他没有心事在店里学生意了 一二年后地方的情形逐渐熟悉了他于是跑了出来作些 不要本钱的买卖—毎日提一竹篮香花跑到堂子里面去做生意居然销路很好每日除了两餐外还能够赚得 些用度他这样的做一个卖花馆ー混就混过了好几年

究竟他是一个聪明人嘴巴旣会靠事又灵敏果然他的主顾里有一个妓女很喜欢他叫他不要再作那 些卖花的生活另外给本钱叫他做一门正项生意这是该他发迹的时候到了不知他怎样的运动览开了 一座 小金铺—就是这谢怡盛j后来渐渐的兴旺生意一天一天于是各埠都开支店不上十年间他的生意已

满花英属南洋了他手上所有的钱自然也过千万以上这个从风尘中拔识他的侠妓不消说后来也正式结为 夫妇资本家的乐趣正令人爱慕非常之凛料竟因市面不如骤遭倒闭数十年的心血与幸运一朝竟牺牲了 这岂不是富贵如浮云的一样易

吸吉隆坡黑成洞的神话

距吉隆坡约三十英里的地方有一个极有名气的黑风洞凡是到过吉隆坡的人没有不晓得这个黑风洞 的胜i»〇

黑风渭英文名因为这里的风景幽雅胜迹天然来往游人不少特辟ー支线以通火车由吉隆 坡直达该地ー点半钟可到中间经过许多的橡树林成一斜线自低而高直至摩星石底下方下车黑风洞就在 摩星石之上洞有二其ー深至无底没人可以探其究竟邢另一个只有十余丈深还不见什么稀奇最稀奇的是 那黑沉沉的洞洞口进门处约四尺来高三尺来阔踏脚进内一阵阵的阴森W鼻的蝙蝠臊臭气扑人眉宇颇觉 难闻惟各人手中均持有线香藉那缭绕的香烟可以稍辟阴湿之气ー手持长而粗的火把约进十步插ー根线 香在地上这是预防火把熄灭时还有亮闪闪的香头以寻出归路的办法初入洞时尙有光线由外而入走六 七丈远已渐入冥冥之境十丈后直黑暗世界设无火把与线香几疑身巳入森罗殿中但是地方越深黑稀奇古 怪的景致越多最初见的是尺把长的石人奇形怪状有武士有农夫有女子有孩童形象之巧可谓巧夺天功但 南洋旅行漫纪 二ニー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ニ二 这些都是在洞壁内天然生成的决部什么人工可以在洞内雕刻得奔过天然的人物转一个湾又是别有一 种景色有些是飞禽走兽的模型张口觅食的伏地憩息的飞跑的®足的见了此种景状令人惊叹造化之奇奇 至不可思议凡转湾抹角随意停足无不有一种异样的景致游了此间的黑风洞那宜昌的三游洞与石龙洞直 没有比较的余地了

这个黑风洞虽然越深越饶景致但是从没有人可以寻源究始的侦探过他的究竟有一次一个西人不服 气一定要走到最尽头有看但是走了一英里半左右的深远就不能再进了因为入洞越深空气越恶简直受不 住了祇得出来这一英里半的途程还算是空前绝后祇有他一人干过

、据居住该地的华侨志『洞里的石人石马及各种天然生成的石器绝不能带出洞门外倘有人贪心要凿 、他一只雀或拾他一个瓶子必定当堂肚痛不能出来直至悔了罪放回原处方保无事因每W天然型成的寳物 (土人呼他作宝物)都有神在那里护卫所以私心不得』我没有拿过他弗没有肚痛过不晓得他的话是不 是靠得伝

恤威一震南洋的中国强盗

南洋一向都是太平无事各国侨民与土人从来安居乐业华侨几不知掠夺盗刼为何物饱受中国内地盗 贼惊吓的人一旦到了南洋几疑这里是羲皇之世引为乐土南洋不但强盗稀少就是讨饭的任你到那一个商

埠自朝至暮亦瞧不看一个 -

从前南洋所以没有强盗掠夺的事幷非因为这里的政令格外好些亦非因为这里的敎化比别处高明最 大的原因就是生活容易除非没有手脚倘若手脚是完好的不怕没有瞰饭处勤俭的每日做足十点钟工作三 年后就可从赤贫变小康不勤俭又不懒惰的每天祇作半日工作便绰有余裕声日子甚而至于一日作三点 钟エ的亦巳两餐有靠生活旣然随处可觅随时可得更有什么人愿意去作强盗去作乞丐还有一层强盗多半 起因于奢侈与嗜欲但南洋的人周年不须穿纱罗绸缎亦不尙男红女绿地节外生枝的习惯任他是富有千万 的资本家私穷无半个大钱的贫汉大家穿的都是斜纹布(南洋周年穿白色斜纹布)食的都是一律白色的 暹罗米社会上没有贫富悬殊的现象因之~般人都不起绝大的比较观念故能相安相让这都是使南洋魁会 能享受太平的原因

近年来却不同了从前以为乐土的近年来差不多变为烦恼场了其原因(一)因中国连年内乱闽勇地 方的散兵土匪视内地村鎭已成鸡B,惟南洋仍然是一块大肥肉所以桀颙的都相率跑向南洋去于是南洋遂 多了若辈的踪迹(二)因为欧洲大战后工人失业工厂停闭全世界经济状况骤生变化南洋向恃以为出口最 大宗的树胶与锡米我不出キ顾市面完全停滞者三四年于是百业凋敝工商二界佝叫苦连天停业太久曲包 发生问题强壮靑年不甘馔毙又不能徒手回国遂挺而走险去干他一场这亦是南洋近年多盗贼的重要原因 广东的强盗从来已经是利害十分他们跑到南洋如絶不改他的常态我未到吉隆坡的先前两日有两家 南洋旅行漫记 ニ二三 ，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ニ四 有名的锡米公司那日正当下午四点多钟忽然有两乘摩托车—每乘约有五人—驶至门前分头而A,拔出手 鎗吓禁不许声张将两公司夹万所藏的现货饱掠而去距公司约二十丈左右有一捕房盗去后巡捕亦以汽车 追赶将及矣盗党均ー跃下车倚土冈作掩护对射数十弃毎竟毙巡捕四人余捕骇却而逃盗党无ー损伤全师 而还足见强盗鎗术之准而胆量之大自经这一次后所有七州府的巡捕都慑于盗党的凶悍以后稍近偏僻的 地方都改站双岗配足码子所有山巴(华侨称别墅或郊外所居的地方)的房屋从此以后毎日有什么客人 来往都要到捕房报吿一次但盗党仍然是逍遥法外

61.报纸的威权与女学风潮的一瞥

南洋的报®,虽然办』不甚知—电报是剪港粤闽三处报纸旳国内消息俱是港粤闽三处消息—却是在 社会上的印象极深刻商店的伙计得闲没事就拏报纸来读从头至尾由新闻至谐文至吿白简直没有一字不

过目学生呢大家都喜欢撰ー两则新闻寄给报馆登登倘若入选了彼此都引为最高兴的事因为南洋的地方 文化本来薄弱ー班人除了报纸外没有什么可以供浏览的不像上海有许多黑幕小说和滑头书报供人消遣 所以讲新闻政策的在南洋这个地方收效极大往往早上一篇论文出来晩上许多市民巳能成诵革命党所以 能在南洋占偌大的势力就是利用这ー点居留政府时常评判华侨事项之重要与不重要如在报纸上来定夺 I如果是璧了报的事或是时常见诸报章的人名他都注意万分伺察极严的

在吉隆坡华侨所组织豊馆止有一家名轩益羣日聋日约销二千余侪在这一个商埠里的华侨飨 淫家喩户晓的报馆了

\ 一日益华报载r 一段本埠新闻大意说坤维女学的朱校长—湖南人在周南女攀毕业的—声一个苦 学E因压迫得太利幌个苦宁生竟背着人跑到山顶ー株树乂去上吊被人瞧见急忙将她解下来慢慢地灌 醒了ffl她的情由才知到她是巳经没有父母的一个十四岁的女儿有些仁爱的校董怜惜姉弱女飘零介绍她 到那所女校去作一个苦学生日里よ兀功课就去作一点校内的事务不收她的一切费用这原是校董的一片 好意那个女¥亦极勤勉聪慧偏偏这位朱校长看她不起不过当初还当她是一个仆婢看待渐渐地遇事莆求 屡施夏楚她不但不能得到读书的机会反在赞声孤独的愁惨生活上更加一段愁云她没有方法可想她只得 求一个解脱的门路—跑去上吊

这~段新闻出来了于是全埠骚然都替湾苦学生抱不平社会上的制裁一天利害一天每日益羣报璧 栽关于这一类—攻击朱校长—的®件至少有两三起-连登了两个多月有些说马上要赶她(指朱校长) 的有些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有些说她在湖南站不住了オ到南洋来混饭吃要逋吿全南洋的 华侨不准她再在南洋插足的起期她还老着脸要结ー『两个校董替她作护身律可是st会的制裁来得太凶猛 了虽有校董的护身符密竟己失了全社会的好感终归>站不住的后来®是没趣的就跑了那个苦学生仍旧 是回校读她的书

南洋旅行漫诩 ニニ五

南洋旅行漫记 ニ二六 南洋的女学校从来没有发生过风潮从坤维女学的朱校长起她是破天荒的第一人 略吉隆坡市

吉隆坡位置于星架坡与槟榔屿的中心点是马来半岛最宏丽的都市不仅为雪兰莪的第一大城幷且为 马来联参京都所以这个地方很有令人注意的价値

(一) 地>三面有平原环镜着邱陵起伏中间吉灵河Klang River由北而南适将全市分为两撅东一 半都是中国人和土人做生意及住居的地方称为本地街市NRive 10西一半都是外国人住的装饰极美 大公司和衙门尽在那里四^^花园所以又称为花园城左右有极大的博物院以收藏热带备种标本出名 植物园的树木均有标志园中环一大湖风景佳绝

(二) 人口吉隆的人口约有五万人其中欧美人不满八百日本人ー百余马来土人和印度人约有二千 之谱其余尽是中国人

(三) 交通 铁路南通槟榔屿北达星架坡水路有轮船至巴生港P艮击象富hw从港再搭ー点半 钟火车至吉隆内地交通靠黄包车与汽车马车绝少

(四) 道路马路可以直达星架坡附近各邦的市鎭近的人力车可至远的可以利用汽车因为四通八达 都是马路所以有时搭火车不着立刻改乘汽车从没有困难因此幷不阻滞事懦这都是讲究路案好处

(五) 伟大车建筑除了联邦政府的衙门外以邮电局荷兰银行惠罗公司等为最宏伟至于外国旅店亦 均壮«〇

(六) 体面』中国人嘻的中国人以能当议政局的议员为最体面其次就是太平局绅(英文简称为 J・p・卽Judge 〇- Peace再次就是能够和华民政务司直接谈话的地保这里的叶隆兴是最有名誉的人他做 商会的会长兼敎育会长还有各种社团的正副经理计他一个人的头衔共有七种之多他平日喜欢做事可想 张郁オ是近年新兴的资本家陈占梅是国民党的重要人物何小褚是老前辈而兼资本家这几个就堇口隆坡 最著名的华侨了

(七) 华侨的工作在^昙的华侨商界居十分之四工界实居十分之六工界以开矿为最多商界以业车 衣的居大部分其余如飮食馆印刷店杂货店等亦触目皆是

亩芙蓉游踪

的

在吉隆坡两礼拜领略了马来联邦都城的景色和该地华侨.•商界酬酢十余日然后再去联邦之另一邦 I森彼兰邦 srfe of ambrmn

森彼兰邦的首府是芙蓉Seramb胃从吉隆坡到芙蓉止需四个钟头的火车每日早晚两次这里是由吉 隆到马六甲的中心点故亦为联邦火车要站之一我们从吉隆坡是十ー点钟乘车的到了芙蓉的车站巳是下 南洋旋行漫记 一三七

南洋旅行漫记 ニ二ハ

午三点钟To

芙蓉车站的规模亦宏E惟没有吉隆坡的那样瑰丽当下车时我见了这样伟大的车站我心里很觉得高 兴又因平日将『芙蓉』这种美丽的花的名辞深印在脑筋藏为这个以芙蓉为名的地力亦必是很美丽优 雅的所在了谁知天下事许多从理程制造出来的幻觉ー将事实证明他就完全没有立足的地步To 芙蓉原来是联邦中不^^的一邦全市不过数百家商店华侨的旅馆稍洁净的只得一处学校嘛英国 人办的学校简直没有华侨的学校稍具形式的得三所其余如改良私塾之类的另有三两校全市面积极如几 乎一刻钟便可以环我导许多地方总算这一次最没有兴致 但是有一种令人不可忘记的印象在南洋无论怎様小的地方怎样不兴盛的市府他的路政み走循薄蕾 的警察必定是很得力的居民必髯很能安居乐业的在这一点我们不能不佩服英国人经营地方的精神还 有一层使我们不可忘记的便是那些华侨的分布无论到什么地方市镇也好乡村也好总有中阈人的踪脉不 论这个地方能够发财期不能中国人必先在那里作开荒牛又不论浒募人多与人少中风A.以其离于气疝怕 『久住不归』的远图曲且中国人的数目必定比什么人都要多如芙蓉这样新立的市府亦只见中国人而不 见土人欧美人更无论了其他别的商埠更无论了

啊赴马六甲途中的烦闷

在芙蓉逗遛仅一夜翌早卽乘车赴马六甲Mas昌 两地相距约五点钟火车的程途头等位的客人幷 不多乘客强半搭三喜这一允路多是小地方出入不过小工与乡人之类我们在车上目是觉得很寂寞拿书 来看看ー会儿眼便!®慨欲睡う ー

马来半岛的火票不烧龄^作燃料的多半是那些松柴所以火烟格外的多由烟囱冒出来的炭屑雨点 般送进来好几回从熟睡中被烟攻进齿子里数声喷嚏将自己又闹醒了便觉得口里耳朶M鼻专头发上眉毛 上无一处不堆上讨厌的炭屑衣服上更无论了虽然关上了四周围的窗但那旅进旅退的人们竟关不住那些 臭烟来攻所以在车上非常愁闷时刻都巴不得立时到了马六甲オ好 但是事有庚巧在我心急到了不得时刻都想快些下车血藉避那些烟臭的气焰偏偏天公大不做美俄然 天黑如墨飞沙走石落下一阵大雨车上白日竟要亮起电灯方能见人此时雌开芙蓉约有两点钟以平日行车 钟点计算最多不过三个钟头便达目的地了心内想『耐过这三个钟头便好了还是宁静些坐着罢』 大雨渐渐的止了墨ー样的天渐渐放光了车上的电灯敌不住那白日的光线也躱藏了他的发光体了我 们总呆想着再候他ー会便到马六甲那时再寻一个适宜的所在去安适罢谁知没有多时车忽停了急忙出外 -看见是一个小车站写着淡边站Tampan的中西牌号以为到了 一个小站停一刻便开的此时巳是下午四 点多钟谁知停了 一会又一会总不见车轮移动起初还有许多嘈杂的人声渐渐的沉寂下去了视时计已五点 三刻再等ー会便是黄昏想跑出去问个明白身边的行李又要看守闷葫芦一个怪是难受后来还是一个车手 南洋旅行漫Bニニ九

南洋旅行漫记 一四。 经过问他的究竟他说『前段的车路被雨水冲坏了一时不能行车快要三五个钟头才能恢复迟就要明天方 能开车哩我们听见这个消息虽不致于吓了 一惊却是烦闷的增加巳到极点了淡边站来了几个卖饼饵的中 国人听他的口音竟是广东香山的声气我于百无聊赖中鹤前和他买了两件煎糕果然是广东人我遂问他淡 边的地方怎么様中国人有几多住意情形如何据他的回答淡边是马六甲铁道入马来联邦和柔佛所必经之 路居民一共祇有二千余中国人约占一千二百里面的市镇颇繁盛他几兄弟开了 一所食物馆每次上下火车 经过他都拿些饼食出来卖每天赚得两元三元不等亦可以安安乐乐过日子这里到马六甲祇有两点钟火车 倘若此时(下午六点)佛行到埠还早哩后来等到七点钟车轮忽然开动了我们晓给车路已修复心里渐渐 地舒畅直至晚上九点方抵马六甲车站我们在马六甲的生活又从此开始了

到马六甲头一天的见闻

我们在马六甲的火车半途受了不少的烦闷直至是夜九点余钟始抵马六甲车站—平日五点钟便到L 此时心中杂乱无章的—因为终日旣没有用饭精神复疲劳无比—出得站来见着黄包车便乘上わ嘱他拖到 ー处最好的旅馆愿多给些车资

于是车夫拚命的跑其速非常但觉街道或明或暗或游人如出或冷静如已散之市经过一些大街小鉴便 到了一家萃华旅馆开了一间轩爽通风的m间觉其陈设都丽果然不俗闻此处为马六甲中国人旅馆中的巨

擘馆主和跑堂等都是广东人是晚决定早些休息暂不出街

第二朝七点多钟起身太阳已是热烈可畏觉得这里的天气总不及槟榔屿和星架坡那様和暖九点钟拿 着了几封介绍信决定先访沈鸿柏

沈鸿柏是马六甲最热心社<1事业的人他深知中国内情也曾读过了好几年书然后到南洋贸易所以文理颇 通顺亦畅晓人情世故马六甲的华侨差不多就握他作总参谋在马六甲的地方无论老幼贫富的中国人没有 一个不认得沈鸿柏我拿凛绍信按着地址问了好几次路然后我到沈鸿柏的住宅将电铃单击一个二十 岁左右的少年出犯问会叭Ao我取ffi介绍信给他带入没一盏茶时走出一个四十多岁长方面孔不瘦不肥不 高不矮的人来现出非重而和霭的颜色肃我入内我猜这个一定是沈鸿柏了飮过一度茶后他再把介绍信读 ー混便对我说『这回先生走的路很多辛苦了这里马六甲地方生意虽然不甚好却是一个很古的城市请你 多住三几天小弟可以奉陪』我说『又要麻烦先生太不敢当呵』讲了些客气话谈了许多国内近年的变化 他就说『你不必往旅馆住了请到我的俱乐部屈驾几天罢此时我们先往各处游玩一下然后将行李搬到那 里好么』我答ー声『好』他就叫人去预备汽车

ー会儿汽车巳横在门口我们坐了上去由他咐嘱车夫照着他的方向开驶自然转湾抹角穿街过卷瞬息 万变我觉得最触眼帘的便是那中国人箱子般的店户人家不论阑热的街市好冷静的区域也好无ー处没有 这种箱子式的店房我考虑aー下至多不过四尺来高六尺来深横四四方方有时眞比不上欧洲装运机器的 南洋旅行漫记 一四一

南洋族行漫记 一四二 大木箱但是他们居然可以做生意可以住家我起初见了不禁惊奇又不禁好笑后来差不多没有一条街不见 着只觉得看惯-T.又不算什么稀奇了但我总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蛰居在这ー点小屋尙忍耐得住没钱的速 有可说但那有钱的仍是如此这岂不令人大惑不解®?

旳寄迹存怀林

我到了马六甲的第二天早上沈鸿柏陪我游览四围一周见着了许多华侨箱子式的店户令我又惊奇又好笑 兜了 一回圈子驱车直到旅馆沈鸿柏很感惣的将我的行李搬到车上向着俱乐部驶去那所俱乐部名叫存懐 林系马六甲华侨最体面的俱乐部华侨的资本家多半是这里的会友沈鸿柏是一位评议长所以他有权介绍 我去・

我搬到存怀林后觉得这地方很淸幽很雅洁心里很舒畅眞个有「宾至如归」之乐到了下午太阳落水 时会员渐渐来的多了所到的多半有资本家的头衔他们到这里吃晩饭幷图三两点钟的娱乐闻他们说『能 够在俱乐部食晩饭的才算得是有面子>阔人』所以每日黄昏是俱乐部最热阑的时候晩上因为没有什么 地方可游玩而且街道多半昏黑因此不敢外出就在房外埋头写信作报吿日记等事 过了 一晩翌日沈鸿柏老早就来要和我见几个马六甲重要的人物我心里想『此人这般好肝胆实在难得』 穿好衣服便和他一同出去他一路走一路说『隔这里没多远的地方有一个叫郑成快的很有钱很热心只要

公益事他没有不出力所以通马六的华侨没有一个不喜欢他最初他来马六甲时是一个很可怜的苦力字旣 诊不得一个同伴的又欺他忠厚所以很是吃亏后来因为他忠厚的原故不乱花钱别人亦很相信他于是得T 些本钱开垦多少荒地起初种茜米往后见树胶利益北遂改种树胶地价一年大一年生意一年好-年现在巳 经成了马六甲审的欧家属于他自己侪下的树胶园火车那么快行十五分钟都过不了他的不动产之多 就可想了但是因为他从前劳苦过度所以身体不甚奶常常要病这两天又听说他不好了不晓得现在怎样…. •…沈鸿柏速待接续下去说却早巳到了门前屋幷不大与平常人家两楼两底的房子差不多推门入内见一个 乡下打扮的老太婆在那里拜神普柏和他讲了两声福建话(我听不懂)只见老太婆低头低脑的说了两声 『乌』『乌』—厦门话表示「有」的意思卽言其子在屋—扶着拐杖就进去r没一杯茶时郑成快披ー件大石 蓝短衣笑眼瞇瞇的出来向着我深深的点了 一点头便和沈鸿柏说几句福建话窥他的用意他觉得自己不 会讲普通话不能直接和我交谈深露抱歉不安的意思遂由沈鸿柏作翻译据他(指郑成快)说因第这两天 身体不甚好不能到存怀林来看我倘有用他的地方他一定可以尽力来帮忙看他的神气像是病还未愈疲倦 得很所以我们不愿多坐就吿别了

铭马六甲的云南疯汉

-日时当下午三点钟我正在存怀林的卧房内独自一人呆呆的看书忽然客厅里送一阵谊笑声入我耳 南洋旅行漫记 一四三

南洋旅行漫记 一四四 朶起初我不以为意想是俱乐部的馆友说笑话ー会儿两个中年的新朋友踉踉跄跄的踱进来连嬉带笑的说 『米斯脱梁出来出来你看认得这个人么』我连忙问『什么事什么事那个那个』那两个新朋友不由我说完 就拖着我的手走出客厅去我笑嘻嘻的一望见着一堆俱乐部的馆员—约十个人—围着一个有下颔须—幷 且很长1的人只见他眼睛车望三望四的在那里瞧神情恍惚活像受了催眠状态当中一个说『那是什么军 官连字都认不淸楚那简直是个骗子罢』又有一个答嘴说『将他这张纸收起来叫他去背一遍倘若不错我

们算他是眞的就给他几个钱去罢如果是—』说犹未完一个人望见我在跟前就接着说『米斯脱梁在这里

我们问问知便知道A我问什么事这般觉当中一个人指着那个疯子对我说『此人来到这里说是云南

1

的军官当过一仟营长又代理过团长的职务因二次革命后辞职赋闲不知怎样辗转来到南洋前几日到过各

店铺去请人帮些旅费送他冋国经各大店户庚集了一百几十给他买船票不想他原来没有走刚オ来到这里 又说是没有旅费要我们凑些钱给他但是我们那里有许多钱给他再骗因此他不肯走你看他写的是什么」 我向餐桌上一看见有一幅白宣纸的中堂涂満了字内中有两句『自从催潘専制改建共和—』原来是叙述 他怎様的革命有功因政治不好不情愿秫那些武人官僚同流合污以此辞职赋闲求人解囊帮助那一派的话 可惜他将『推翻专制改建共和』的成语竟写差了所以那些识字的华俺大家郡发笑起犯喧阑了 一团我见 许多人不但没有钱给他幷且都拿他开顽笑我替他难过就问他『究竟到这里来做什么因什事来到南洋做 这种打秋风的行当』他又重述他的官职事功一遍语无伦次寛是一个疯癫的人大家都吁『奠管m赶他出

去吧』说罢了叫两个做公的赶他下楼去了是日下午看星架坡寄来的报内有一段说『近日国内来ー疯汉 自言是南方军官到处图骗侨胞幸勿为其所愚—』云云

!化的中国人

居星架坡时有-位朋友是祯禄思福洋行Che巳。ck淬chock C。•的大班生意很大和上海有交易的行 商亦很多—周锡三所主持的远东贸易公司(？)便典他有往来起初听着这个名称觉得他像是外国名字但 读他的拼音又似不像当®/又不敢以此动问朋友只得阙疑了

到马六甲籍了沈鸿柏这样感勲的新朋友天天不辞劳苦的陪我去游地方会人客使我一点客愁都没

有很是畅快一日正和沈鸿柏游玩回来经过荷兰街有一家很高大的门口来客出出入入热闹非凡沈鸿柏说

『我介绍你相识一位好朋友好么』我说『甚好甚好』就随着众人一路入内至客厅见那主人身穿反领白

西装精神活滋和霭可亲鸿柏用県话和他说了几句—看他的神气是介绍我的意思鸿柏说完后他立刻伸 一身过来和我握手用极流利的英语问我『米斯脱梁住惯温和的中国一旦来游南洋亦受得这里严酷的热度 么』我亦虞语答他说『我很喜欢这里的天气因为在中国有时过冷过热那オ怪难受呢请恕我你的大名

我还未晓得呢』他说『啊我名叫陈祯禄』他怕我不淸楚将字母过细的重念一遍说? Che巳。务』(福 ー建口音读「陈」字总读「但」字音在英文拼成T言 我听了他说卽刻联想到星架坡祯禄思福洋行的(Q5

南洋旅行漫纪

ー四五

南洋旅行漫记 一四六 巳。ck)心里愕了 一愕我当时禁不住问他说『星架坡有一间祯禄思福洋行牠的名字和你的名字ー样莫不 是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么』他说『这就是我和一位好朋友创办的小行........』说犹未了 一个穿上黑下白反 领西装的ス昂然、而入祯禄见了此人满面笑容的谛『米斯脱思福我介绍你一个友朋』指着我对他说『这 是米斯脱梁是新从中国来游的』又对着我说『这是米斯脱思福是我的合手伙计(Ggd Parmer) 介绍 罢了大家重复握手坐下我此时才明白祯禄思福靠的由来祯禄又说『米斯脱梁今日来得刚刚好我今日 嫁女你在中国看的婚礼很多在南洋恐怕不容易得看机会一看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就在我这里吃饭了』思 福接着说『是啊米斯脱梁今日不能走的了试我们马六甲的风味也是好的』我见主人这般感慰心里巳 经有三分喜欢轻他们二&这样的ー说我遂欣然允诺了佳客还未到齐筵席尙未设好思福请我到他家里坐 坐他家就在隔壁于是我与鸿柏一齐同他回去祯禄因招呼客人没有同行到得他屋里那屋子极长大有五进 深三重天井屋后靠看马六甲海峡他带我们到楼上楼下去逛ー馆然后在前厅坐谈据思福说他的远祖来到 马六甲至他本身巳经是八代了以年数来算最少也有四百多年他原籍是福建人但是现在连福建话也说不 出来平日在家里所讲的是・在tt交所用的是英语祯禄和他都是一样最怕的是讲中国话还有那生意 来往的中国字他不但不用他连见面也怕见得但是我见他的墙壁上仍然糊着『招财进宝』『精神爽利』的 迎春帖子神台上还有『陈门堂上历代祖先」的灵牌我心理想他怕见生意来往的中国字为什么竟不怕脐 上贴着的中国字呗

遇ー会祯禄使人来催吃饭了是晚同桌吃饭的多半是用手指来放饭入口他们说『这样比筷子便利』 这就是中国人的马来化

陈祯禄在马六甲华尝中算是最有体面的绅士从少他在马六甲的英国学校念书到十六岁时就到伦 敦去留学毕业回来后便办那间很发达的祯禄思福洋行这几年又作马六甲志愿兵V。ー吕多。的首领据他 自称英国市民• G0OE受唐h C巻en的资格他是很够得上的了所以星架坡总督有时巡游到马六甲总要 我着他来作咨姜六甲的华侨那捆不晓得陈祯禄是一个阔人那个不晓得他是一个最有体面的商家 可是和祯禄谈话之歌记不可提及「中国」两个字倘若犯了当面就要抬杠因为他心目中自己便是 一个<国的市民(可惜他眼睛不蓝头发不金)「中国」是软弱无能肮脏卑陋的代表者所以他怕认自己 是中国人我因为在怡保的土生华侨中已经受过一次敎训所以我时时刻刻都留心着—见了土生华侨不要 和他谈中国情状我和祯禄思福见过面后所谈的都是个人交际的话因此大家都很融洽是日祯禄因为嫁女 一定要留我在他家里吃饭

人客到齐了筵席预备妥当了我亦在思福家里来会餐了好啊眞是人如蚁队个个都来争庆贺体面商家 的姑娘出嫁筹觥交错人人都称赞新姑爷的丰采和才能是晚共开筵宴ー百余席来宾达七八百人除了他自 己的大屋外还借两家人家的大屋来款待客人早餐与晚餐稍为两稳阜餐每人-副刀S ー只疏菜式不过三 色但菜>极多第一色是用辣椒茄厘案的鱼第二色是茄厘鸡券是用极厚的辣椒扰和不过多加些椰浆第 南洋旅行漫记 -四七

南洋旅行漫记 一四ハ 三色是茄厘饭还拿些靑菜生瓜之类摆在傍边听各人喜欢自用我同席的畿个人除了沈鸿柏外都不会讲中 国话他们自己叽哩咕噜的都是马来话我有时问他们一句他们就答一句英国话我虽然有一点孤寂却觉得 颇有趣致初入席时他们飮酒食鱼食ー鸡还用刀乂有时亦参加手指—幷且五指ー齐并用将饭揑成一团オ送 入口去我见了不禁失笑他们还说『米斯脱梁不妨试试这样食法很是便利』我ー来因为三样都是辣的东 西食了口中好似含看ー团火—南洋人都喜欢辛辣品以为非此不足以辟水寒—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二来叫 我用手揑肥团团的饭实在有些怕不过所以我说-声『请恕我我巳经食饱不能奉陪了』就放下刀叉表示 不再食'T.

到晩餐我预先请沈鸿柏约蓿不用手揑饭的同席免至又闹麻烦沈鸿柏照办了是夜的晚餐却是两用 的ー・半用筷子一半用刀又那亦是主人待客周到之处至于菜式则有六样比早上要多三色但六样中没有加 辣椒粉和咖厘粉的祗有两样—汤与生菜没すd

我急了 一 "想看新姑娘W竟是怎样的装扮和男家是怎样来娶一点两点钟过了还不见和三点四点敲 过了亦不见有什么影迹主人旣非常忙碌鸿柏又时时刻刻都不在我身涌所以竟没有发问的机会直至晩餐 出到第三色菜的时候忽然听着掌声雷动祯禄右手挽着他要出嫁的姑娘左手挽着一个穿西装面红耳赤的 少年从外面踱进来—因为飮酒的地方是另外一间屋—在前厅站定了那时掌声亦停止了只见祯禄嘴里勤 了几动—说的都是马来话—他的姑娘和那少年向着众人鞠了 一躬那时掌声复响起来祯禄让那个少年挽

着他姑娘的右手低着头ー步ー步的踱到门外那掌声直送至他俑登了汽车为止接着轰轰声的鞭炮又继掌 声而起To

职、辛苦蓍江水

曾江水是马六甲拥有遗产最豊富的华侨他的钱都是老子剩下来的由地价增长的机会遂使他成了 一 个当地数一数二的资本家

沈鸿柏和我会过了郑成快及祯禄思福各人后他约我预定一个时间去见一见曾江水我们约定午后一 点钟同去到了曾家的大屋日字门口夹木门活像广东西关式的门拢子(广州城大屋的特殊名号)叩门而 入一老侥出迎说主人还未起床请我们少待原来曾江水是黑籍中的健将每日非ーニ两熟膏不能过瘾晚上 是和芙蓉仙子炼丹的辰光日里是他习静的倩候我们到时正是他黄梁大梦将熟未熟的时个所以不得不坐 一 .回冷板曲

在中国拜官场的人儿先要数一回宠坑然后要见的人才出来见你不意在马六甲会一个资本家亦要费 一回数宠坑的工夫然后才能和主人厮见好在沈鸿柏很好倾谈曾家的客厅又陈设得很华丽谈了 一会又看 了-回字画那还不至太过于枯寂无聊我们于谈话中沈鸿柏吿诉我说『曾江水虽然在马六甲八九代了但 他仍能讲些福建话较之祯禄思福半句中国话鄱不会说的这未尝不是『彼善于此』呢

南洋旅行漫配

一四九

甘洋旅行漫记 一五。

我们约候了半点多钟楼上下来一个腮隘而背微驼的人但是衣服很光鲜年纪约在四十出外沈鸿柏见 了他连忙给我介潞原来这就是我们望眼欲穿所要见的曾江水了沈鸿柏和他用福建话叽咕了 一会他略点 了浅点头鸿柏冋过头来对我说『曾先生想请你参观他的工厂和俱乐部你喜欢么』我说『很喜欢』于是 三人」路同出可惜我一句福建话都讲不出他亦半句普通话都听不着大家相对无言面面相觑倘不是沈鸿 柏作我们的翻译那直是哑子对哑子有口难言n

我们先到一间制冰厂馆观里面的机雅房很大有三百多匹马力的发动机贮冰室极阴森寒气逼人不能 久站只二百多任务人每・十点钟以上的エ情形和国内差不多但待遇较好马六甲祇有他这一间冰厂所以 生意很不恶加以周年没有一日不用冰的因此更易发财

看过了冰厂后就到ー所很阔绰的俱乐部这时候潘轮着曾江水当总理所以他格外高兴请我去参观这 里比存怀林房屋更霎轩爽些陈设更要华丽些闻祯禄思福等阔人都是这里的会员前月刚刚在这里招待过 星架坡总督的那张照片他还指给我看

是日虽然到了两处地方花了三个多钟头©沈鸿柏回来和我说『江水平日架子非常之大这一回一见 了你居然伴弥游玩几点钟这眞是难得的啊』我说『噢原来是这样的那吗我今日辛苦了曾江水一番道a 足以纪念的房』沈鸿柏笑起来我亦笑起来

70.郭新

Ms

自成一种风气的海南—琼州—人在南洋经济界中很少能占一个重要位置的他们的瞰业除了海船上 的侍気匮酒店中的西崽俱乐部里的厨师外极少比这更高的职业因此每ー处商埠的大资本家大实业家 难得数出f两个海南人

在马六甲却有两家颇有资产的华侨ー是姓陈的—二次革命被袁世凯在北京鎗毙的国会议员陈鸿猷 (？)的兄弟其余一家就是郭新陈家不过ー百纔十万的家当郭新据说重少有五百万过外 郭新虽然现在成了 一个富家翁但伽总不忘贫贱时的境况每日穿的仍然是敝衣敌袴他的皮鞋至少已 经补了两个窟窿每日食的仍然是菜根淡饭住的虽然起了 一所洋房子但他仍盖一间茅蓬作别墅常时就在 别墅过日子有人问他『你现在的身分不比往日的身分了你大可以坐在家里享福何必这样刻苦呢』他说 『没有吃苦的郭新那里有发达的郭新我觉得吃苦是我发达的代价所以我总不将吃苦丢开』 郭新虽然刻苦自励但他决不是视财如命一毫不拔的守财虏他对于公益事极肯出钱有益中国的事他 更乐于捐输闻二次革命和洪宪护法数役他都很捐了些钱据他的志趣他还是倾向于革命一派的人物前年 #军回粤后他在琼州做了好几个月的公路局局长究竟他不是一个做官的材料终于被那些坏蛋喜欢政争 的人逼走J他当初是ーM乡下种田的小孩子听人说到南洋学生意好他于是随了 一个族人到南最最先在 一间咖啡馆作冲茶泡水的小量后来年纪渐渐大了知识渐渐开了知到咖啡馆的生活终非长治久安之计乃 投入海船上作西恵后来不知怎样被人辞歇了于是糊里胡涂就到山巴帮人种蕃芋主人见伸很忠厚老实做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五一

e洋旅行漫记 一五二 了几年工作之后将一半田地信托他自己去经营他见西米的利钱比蕃芋好于是他的田抛都改种西米过了 几年南洋爸地提倡种树胶他也大种起来不上数年树胶的价格继长增高就从这个机会郭新遂ー变而为马 六甲%资本家了

n短小精悍的刘韵琴

马六甲有一间很大的师范学校有五千多学生可惜是英国人开来敎马来入和已经归化的中国人的内 中的敎材自然是英国人穿殖民政策的敎科书—讲历史便描写中国怎榛的失地赔款国弱民贫的丑历也 讲地理便挑剔到中小学足好赌及不洁好吸鸦片的恶风俗(用意无非使土生华侨厌恶中国)—讲解都用 马来话—中学以下完全用马来人当敎员中学以上才有英国人所以华侨有子弟入过这样的学校念书简直 是将这个子弟卖了 一样以后总不认自己是中国人了自前淸末年革命思潮弥漫于南洋时稍有心肝的华偷 都顾虑到这一层在马六甲由沈鸿柏提倡创办了两所完全华侨自办的学校ー是培风男校ー是培德女校究 竟这个地方太古老了开逋风气颇不容易有两万多华侨的地方那里祇容得一所男校呢因为多数子弟都跑 到英国人辨的学校去了只剩那些稍有国家观念的父兄方肯送他的子弟来学所以培风此时收了三百多学 生巳算是十年来成绩最好的一牟了I初办时祇有十几个学生

那所培德女学更是令人众心办了好几年徳是畿个学生弄得有神无气的样儿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因

为许多华侨都是从宋明时代就到了这个地方所以他们的子孙还是守着宋明时代的旧礼敎「男子治外女 子治舟な言不入于间内言不出于闯」这些礼俗ー点也不肯舍掉在别处埠头尙可看见女学生出街在马六 甲眞是稀罕

培德的董事觉得如此这般的接续办下去实在有些不愿意倘若蒋牠停止了眼看祗有这个硕果仅存的 女学尙不能维持又觉有些可惜后来志归聘了 一位刘韵琴女士当校长逐渐地改良时常到女生家长面前联 络他们的感情使他们知道女子受敎待的好处开通他们的风气居然从几个学生加到几十又从畿十加到ー 百几十于是培德女学从此蒸蒸日上一年进步一年了我到那里参观时刘女士刚下地理讲堂她晓得我是新 从中国来的格外应慰招待除嘉到各班讲堂奎观外又领我到分校—相距约ー里—愈观路上她和我说她 是江苏人从前她在日本留暮归国后在上海中华新报当了好些时的记者亦尝奔走过南北作了 一会短时间 的女政客现在觉得从前的事蓟是a眼烟云如今什么外事都不问了 一心~意的去办华侨的敎育所以她年 来对于国事都甚隔膜云

她晓得我和沈鸿柏相好她又偿我到沈鸿柏处谁知他对沈鸿柏能讲极流利的褊建话我问她学了几久 她说祗学了三个月就会讲了我听了颇觉她的天才过人

肱马六甲的历史及其政治地理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五三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五四 在南洋羣岛中如印度锡兰缅甸暹逻爪哇安南等等都有极显著的历史和可观的文化惟有马六田李如 没白文化可言除了-点你攘我夺的事迹外亦没有历史可述他们攘夺的历史除了马六甲可以寻出多少沿 革第其余简直不成其为历史了

ー四六〇年(十五世纪中叶)有一部分苏门答腊的马来人移居半岛的南部输入多少粗浅的文弥备 处渐渐オ有人迹此时中国人巳逐渐尝粤航海而至(从前海禁未开中国人居然有许多冒险家乘看那些 大眼鸡鱼船四处寻找新陆这是我们叹很足自豪的事可惜没有国力作后盾先至者适成其为开荒牛而EL1 )一五二年有葡萄牙水师提督戴高劳拔Diego Lopes L。seqs.M和印度总督clfg sode Albr号rq湼 蒂兵征略是地于是马六甲落于葡人之手几一百年现在还有十六世纪葡萄牙人手筑的很坚固的炮台遗留 在海边当时葡人以为大可作长治久安之计那里晓得数世纪后便更易了许多人呢一六四一年荷兰人来侵 又从葡人手里夺遇去马六甲又一眷于荷人管辖及一七九一年英国人又从荷人手中据为己有迨至一ハ 一六年维也纳条约成立英国人遂放弃马六甲仍复让変荷人过八年(ー八二四年)英荷战争的结虞荷人 一败涂地于是英国重复统治马六甲直至如今—几巳百年—没有变!！ 英国人管辖马来半岛政治的组织分为两大部分ー是海峡殖民政府ー#马来联邦政府星架算槟榔蚂 M六甲这三处属于殖民政府治下其余都入联邦政府范围马六甲设一个巡抚BHぎh R^dem (又名为地 方驻扎官)隶属于星架坡总督关于管理中国人的事务另谅一个华民政务虱

」百年以前马六甲是马来半岛第一个商业重镇但如今被星架坡与槟榔屿所盖简直变了不足轻重的 地位了此地人口有十三万。八百土人和印度人民七万多中国人达四万其余就是欧亚混血人和欧美人 平常天气紬在八十度左右最低度为六十度最高度为八十八度很少过九十度的这里虽然近赤道底下 晚上却非常凉爽日中亦7觉甚热仿天气极合卫生

此地地质的构养了平原的沙积层外基疋花冈石构成到处山陵起伏惟山不高—最高的不过四千 多尺—不及爪哇与苏门答腊高山的一半

出产除了锡矿和少许铁外亦产纯金大酷出口为树胶与西米椰子和波罗亦丰富从前老虎很多现在各 处山林多巳开辟此物亦逐渐减少惟鳄鱼黑豹野象犀牛等类仍常常出现

は绀苏坡之游

竞坡M号r是柔佛东偏的一个小市镇由马六甲乘汽车两个镜头便到她与马六甲距离虽近怛是政fl 各异Is邦政府管辖听说那里是新辟的商埠气象很好所以我趁游马六甲之眞决计到那里一毫 那天早上七点钟雇ー乘汽车—言明两块洋钱ー点钟—向B坡出发沿途风M彷佛从上海到浏河道目 两耋靑绿的田相隔十里田户数家忽而小小的村落忽而滚滚的河流我在这次车行的途中得了一个极深 刻的印象无论过三家村也好十里舗此亦好总没机孤外g鼠ハ此版加甚至那祗容三五个彖欲豢 甫洋旅行漫纪 _五五，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五六 里最少也可看见一个中®人种田的男女中国人居一半以上道眞怪极了所以竟日旅行中只觉得身在家郷 散步ー样幷不疑及自己旅行异地

到了M坡为时尙早乃先去寻着一位新朋友名叫林照英的作乡导由他介绍又在ー处俱乐部居住林照 英是琼州人系一位老同学的兄弟所以谈起来更觉亲1!照英陪我吃过中饭后就领我偏游全市一周 隶坡地方W小街道祗有四条直的五六条横的铺店约七八十家但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却有十多家妓寮 四五间道士院有人说『这就是东亳化的代表外国人所到的地方总带看十字架和礼拜堂中国所到的地 方总离不了道士与娼妓东西洋文明就从此分别了』这话不晓得对不对但我看着那几十间店铺再比较ー 下那几家妓寮和道士除我亦觉有4 ー说不号理的怀疑

有一件令我很满意的事就是此地学校颇多而有精神总人口不过一千几百人巳经有三所很具规模的 学札而中华学校的建筑与设备尤为特色— (建筑达四万余元)差不多没用一家的儿ー童不入学比较那三 万多华侨仅得一所培风学校的马六甲相差何％百倍

M坡开辟不过十多年全埠没有一个外国人卽印度巡捕亦少见实可称为南洋淸一色的华侨商埠我到 这里虽祇有~夜但我很觉得安乐

是晚林照英在俱乐部大摆筵席为我接风他的盛意我很感激然亦足见海外乡情之厚闻>埠以林照英 为最富足故所招之客没一个不到飮酒猜拳直阑至半夜始散我见全埠ー览巳画故整早即吿别回马六甲

肱马六甲海峡之风险

在马六甲住了 一レ玮备处曲地方都到过T,当地知名之土也都二晤谈过ら于是想先返星架坞再 定以后的行止 {

由马六甲回星架坡水陆皆便我见来时乘火车觉得很讨厌此时回去于是决意乘船因为乘船亦祗要一 夜的水程便到—下午七点开盟早九点到较之火车亦迟不了多少但是星马间的轮觥不是天天有的亦不是 泊定码头待人客下船的她不过由星架坡到槟榔屿的途程中经过马六甲所以仅在马六甲海峡中停驶数分 钟待客到齐了便开行因此乘客须预先雇ー1111板在海中候着然后可以搭船情形略与长江船过湖北黄石港 时搭客须雇小划子于深夜下船相类

那日刚有船期系写明「下午七点钟启行赴星」的我在公司打了票回到存怀林收拾好了 一切行李时 已下午四点钟住沈鸿柏家里吿别大家依依不舍他说时候尙早还可以倾谈-亀于是又说了 一大段「将别 离」的话看看巳五点半钟了再不能久留了乃幷肩而出他先命儿子将我的行李搬到舶板と我们徐徐步行 而来在路上无非又说ー些「别后珍重jr为国自爱」的话行行讲讲不知不觉巳到了海ao时红日虽偏风而 热度仍烈很像远远的日球亦欢迎我到星架坡似的时时将他严肃而可爱的面乩照临于我的身上但因为我 和沈鸿柏霎寻他的儿子所以无心存顾他了直至找着沈鸿柏的儿子在港外相使我遂下了点极请沈氏父子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五七 ・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五八 ©步鞠躬扬巾而别沈鸿柏站着看我的舶板已去远了望不见了他オ转身回去 绿滚滚的海水映着红红的落日加以悬空旋舞的海鹰远圃农村的炊烟眞是绝美一幅活写生正欣赏自 然又佐以习习的海风胸中块垒一扫皆尽之际不想正东北角上忽然现出一阵乌云俄而灿烂光华的落日都 为重重的阴霾布满了大风刮刮的过后暴雨比比拍拍的直从头顶上倾下来此时正在海中有如游普陀的距 落伽山百十里的洋面泛小舟遇雨ー样心里好似十五个水桶在此打水—七上八下的把主意都全失了触板 上旣没有悉可迈雨又遭海浪排山倒海而至将那艘可怜的前板横一掀竖一荡直使我头昏眼花不晓得怎样 的难溥行李湿透固不待f自己身上亦像雨人一般无ー处不是水舟子是个马来人把着耗卷伏一团复时时 喝我不要左右动此时性歆是千钧ー发刻刻都可以与鬼为邻心里除了死的一念外不敢另作傲幸之想计 两次在南洋遇险(一次在星架坡海峡)尤以此次为最可怕夜来了墨墨无光的海中风旣大身又湿望船船 又不来此种凄凉景况时时刻刻都令人毛发竦然是晩直待至九点钟输船纔冉冉驶来上得船去寻了房位将 全身湿衣服换了此时始敢证明自己是一个人唉险府

m未赴爪哇前的预备

马来半岛旅行一周之后便回星架坡休息ー礼拜想赴爪哇一行因为爪哇为南洋臀名的商埠荷兰能 称为「欧洲小银行」的荣誉亦因为她握有东印度爪哇全岛的经济权之故而且最富足的华侨都在爪県若

到南洋而不游爪哇直与不到南洋等所以决定非去亲游一次不可

但是盎是归荷兰人管辖饥我前次到苏门答腊已经几被拘留后来卒将我的相片映了打了手印给领 事担伪オ准我逗留一个祺洗如今我想到爪哇若是贸然而去倘再被拘留或更蓟限出坟岂不是枉费金钱更 买难知所以预先就写了一封很详细的信将上项怀疑备细分述寄给瓜哇总领事欧阳祺君问他究竟我这ー 次来游爪也能否入嫩有没有妨W?请他详细的答复我信去后约十日居然接到一封『由爪哇中国总领事馆 缄』的信拆开来看内里说是巳经到总督衙门替我关照入境一层不成问题至于总领事署的同人亦极欢迎 我到那里来游云云我看了又看心里非常高兴暗自说道『我这一次旅行爪哇可以吿成功了』于是积极的 筹划到爪哇的手续

由星架坡到爪哇第一就要预备护照这层没有什么间题我在星架坡当天就可备办了第二就要先到船 公司宇一购船位—因为船上临时不卖票的—可是这一层就麻烦到了不得我最初以为带着钞票去公司定船 位便妥当谁知公司里的人向我要准状(卽准许入境的凭据)我问他要什么准状他说要先到移民局Imm 〇压分缴荷属二十五盾(荷币)的入口税然后再到荷领事署签了字公司得着这张签字的凭证 ォ肯给你定购舱位我听了这楝消息便立刻去我移民局谁知到了移民局巳是下午三点半钟过了伽们的办 公点钟祇得明日再来第二日上午十点钟去里面塞满了人都是待缴入口税的祇见许多英国人荷兰人美国 人进去ー会就出来了日本人亦等没几久就了事惟有中国人呆等数点钟有竟等苹半日亦签不了一个字出 南洋旅行漫记 -五九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六〇

あ只电有些入说『等ー会问话时你要小心些啊否则恐怕乂去不成功了』又•有人说『刚才某某说是不像商

AI筝一半天白白地就去了呢』另外一个人答着说『我有领事的护照怕他什么』蓦吃里一个烈性齿人

插嘴说『总领事的护照算得什么就是臬帝的圣旨他们亦看不在眼内啊』 他们讲的什么我在旁边虽摸不着头脑但总猜出他好几分幸而等到将近十 二点便轮到我去问话我着实将职业年龄籍贯及旅行的志趣说了一遍他亦 没有什么麻烦就收了我那二十五盾的入口税给回一张字据叫我再去荷领 事处签字荷领事亦同样的问我一题不加留鸡遂签了他的名在那张字样下 于是公司见了始肯买票给我

M爪哇登岸的留难

由星架坡到爪哇止要两夜一日的水程输船的构造略与长江船相像而 精洁过之我此次所乘的船名叫「林飞士」Rumphes系荷兰公司最好而又 最快的船中国搭客祇两个(指头等)日本人亦两个其余尽是白种人室餐 颇大雅洁精致陈设极美每到开餐时虽三二百人同案共食而肃静异常在此 等祉会沾染日久颇能令人训练一种秩序的生活但彼辈每分出有色与无色

匕

两样待遇称欧美人为「无色种人」待以上宾之疆名东方诸民族为「有色人种」待以下宾之神我们和日 本人在餐室都排到最次等的位置这未免令人觉得白人偏见太深太岐视白晳以外的人种了 风凉水快飮食起居尽皆适宜过日子格外觉得容易两底一日的水程转瞬已至早晨九点钟左右便到爪 哇的首府ハ打威Bas-wヨ港口船停约半点钟循例报关请验然后放行迨船泊码头接客的已万头攒动在那 里等候只见一个四十来岁身材矮胖面带慈祥的人下得船来见没有其他中国人就问我『足下是姓梁的吗 』我见他来得突兀先答ー声『是』『先生怎様认得我阿』他连忙拿出一张名片写着『中华民®驻爪哇总 领事欧阳祺』下傍另列一行小字『广东香山』此时我方知他是总领事亲身来澈于是重新握手见礼寒暄 了 一会正欲吩附汽车夫搬行李上船之际忽然两个荷兰警察向前将我拦住问我是不是姓梁的我说『是』 他两倾卽刻要带我到移民局问话此时我面上一白心上一惊暗自忖道『又出岔子了』脑里巳明白三分因 为在苏门答腊时已将我的面貌映去凡M荷兰地方的口岸都有我的相片悬挂在移民局里一旦壁岸就当出 境重来论须拘禁三年当时荷警所以认识我的就因为我的相片和他们日日见面之故总领事见了这般情物 连忙阻止着说『我是中华民国总领事他是我的人客总督衙门已准他登岸了你们不能留难他』两个警察 说『请你饶恕我们这是公事我们是奉了命令来的请你一同到办事处解释明白或者不至有别的问题发生 呢』说罢一定押着我走总领事无法只得陪同前去时有泗水领事的代表黄君和好几个八打威的商人都是 随同总领事到码头来接我的看见这般情形都面面相觑怪骇万状一路走一路园着来看的人亦愈聚愈纭那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六一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六二 不知其中情形的看见警察押着一个人走总领事随着好多莫明其妙费只好挺着胸鼓着勇气大踏步起去 .ー我心里仍然有把握的就是总领事巳经和我交涉过一次我オ敢乘船到来倘若有什么©难领事方面可以替 我辩护过去所以此时我不但不怕什么幷且心中觉得坦然无・〇

皿海外二次拘留记

船抵八打威码头两个荷兰警察好像奉了命令拘拿我似的总领事讲情都讲不得拥拥押押就挟我到移 民局里问话约行半里路至一所雪白洋房见有许多人在那里办公警察住了足拥我入一间静室里候着我心 里想『这章非是移民局了么』回过头来总领事和泗水领事署的黄书记亦到了他们见我面有不愉之色极 カ安慰的说「不要紧的等ー会出去问话时你照直讲是由中国到南洋游历的他不会再有什么留难如果发 生别的问题有我们在这里代你担当你放心罢』听了这些话心里虽稍觉宽放但是面上却仍然一阵红一阵 白不晓得怎样的结果

过了 一会警察重复进来请我到一间办公室去问话总领事和黄书记紧随着我进去只见四四方方的ー 间办公室上悬一把人工摇动的大风扇当中一间办公桌卷帙虽堆积如山却还有秩序桌之两傍摆四张沙发 椅壁上悬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照片当中坐着一个肥胖的荷兰人那胖子见了总领事站起身来大家握手叫一 S总领事早安请坐请坐』回过头来对我和黄书记亦很H儿谦逊坐下望一望我缁ー総眉两手放

在办な豆宙着我问『米斯脱梁到这里有什么事』我说『我是旅行南洋羣岛而来幷没有什么』他又问 「你未到爪哇之前曾到过什么地方呢』我说『这次是从马来半岛来的』他说『你到过苏门答腊没有』 我说『到过』他说『你是不是到处演说』我说『惊』他不慌不忙的在抽屉内拈出ー宗案卷给总领事 ー看说『总领事你看这是什么』我亦近前一望见是我自己一张照片上上下下写密了荷兰字领事看毕便 说『米斯脱梁在苏门答腊虽曾限制过他登岸但是这一回他到爪哇却已先得总督署秘书长的许可方敢到 贵境游历如有怀疑可竟打电话问个明白』胖子说『他旣是限制出境的人怎样可以再到我们的属地来游 历呢我看秘书长不至于这様胡涂的』总领事说『你何不卽时打个电话去问呢』胖子遂在办公桌上的电 话机摇了几摇拿着听筒说了几句荷兰话再对总领事说『对不起秘书长现在不在署内适才打电话去说他 下午两点钟オ返署请总领事饶恕我我今日要将米斯脱梁拘留的了』总领事连忙谛『这个不成这个不成 我有秘书长准米斯脱梁入境的公函你如果有疑义我卽刻可以返署将公函带来给你看』胖子谛『祇要你 拿得出公函给我看此事亦好商量但有一层啊我见着你的公函还要碍着上官的命令我方敢回复米斯脱梁 的自由啊』总领事说『使得使得』吩附黄书记陪着我他立刻驱车回领事馆取公函去了黄书记系江西ん 能讲荷兰语马来语英语及闽粤语年纪不过二十余岁精明强干的样子巳活现于眉宇间极为泗水贾领事所 器重总领事去后他卽刻叽哩咕噜的用荷兰语和胖子交涉一大顿胖子总推到长官身上所以没有结阻 •我当时在室中旣不能出又不能随意行动中心着实烦恼自已想『中国人为什么到处都不自が到处都 南洋旅行漫记 -六三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六四 被人欺侮虐那我们国内的军人和官僚都是气焰不可一世的倘若使他们到国外去尝尝这种滋％不知他们 将作何种感想还是年年拼命的去阑意见相打相杀％抑或大家平心静气协力救国呢自己一路想一路脑筋 紧张到十二汾愤慨的暗里立誓说道『我他日回到中国将中国变成一个强有力的国家必人取销这 种苛待华人的恶例以雪今日之耻』烦闷之余像这样的胡思乱想一大阵过了 一点多钟欧阳总领事到了重 复在胖子的左遗交椅坐下拿出一个很大的信封递给胖子说『这就是秘书长的公函请你看吧』胖子把信 打开从头至尾看过一遍对领事说『我还要问他一过才能作主』说罢拿了电话机摇了几节对着听筒很谦 恭的样子讲了一叡然后和总领事说『游书长有命令米斯脱梁只准在巴达维亚地方居留一星凯不准逾 境(八打威以外的地方不准到)仍须由总领事担保然后准彼出外』领事将这番话说给我宪幷赫『这样 总比被他扣留好些好在你尙可以在这里游览一个礼拜呢』我说『全仗总领事出力オ有这种结霊』胖子 写了一张字条给总领事签上了名此时的我才可以完全自由出外遂同总领事黄书记一路出冯已是下午三 点计船泊巴达维亚系上午九点我被扣留在那里问话不知不觉已半日了 三人登车行不上五分钟到了一个所在又要下车我很惊奇问这是什么所在总领事答『这就是移民刷 』我听了更觉诧异问『刚才出来的地方不是移民局吗』黄书记插嘴诽『不影不®,那是海关稽筹公地 』我那时才知道外国的海关煞有威权非中国海关可比我们走进移民局举目所岛都是中国苦力的侨U,在 那里等候原来爪哇新近起了 一条新苛例凡是入境的都要领」张通行思然后准到答地经商或旅住证内部

贴有木人相片他人不能借用倘若到别处去没有通行证査出就要拘罚这种通行证的取得第一要纳五十盾 的入境税第二要海关许可了通知移民局然后由该局照名发证我们三人入得移民局后由总领事引导至一

间客室里坐定他自己和聋人谈话去了窥其用意一定是为我说好话过J ー会总领事果然来对我说『移

民局不肯发给通行证我们先回去休息膨す门的晨光见木栏外的人像蜜蜂一般在那里候取通行证黄书 记对我说『这里的人煞是可怜提起往前的历あ眞是令人发指眦裂』我连忙问是什么事情有这样的令人 愤激黄书记不烧不忙的正待往下说忽然止住了

78.万里寻亲寃沉海底

黄书记同我在移民局出来时眼见得一大堆中国人圈在一块儿很像猪圈里养的猪仔ー样我心里就有 些难过黄书记说『这还算好的哩倘若谈起他的历史那更难过了』我连忙问他是什么历史黄书记不慌不 忙的正待要讲下去勿心然遇见一位姓酬的—河南人在巴达维亚已经十多年开一家印字馆人显通达(在南 洋极少河南人该地只他一个)—预先在领事馆得到我抵端口的消息要往码头来接我后来査知我在移民局 领通行证所以径来会我的此时见了面由总领事介绍过了接着说『我们先到旅馆安息安息然后再讲别的 好么』大家齐声说好于是四个人同坐领事的汽车到了 一家旅馆去这一家旅馆名叫「中华旅社」系广东人 所开总领事预先巳为我定下一间房惟是这间房子光线不大好颇觉不便当暂时止可B之大家坐定客套了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六五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六六 一顿我请总领事先回署休息—他由上午九啲钟接船直陪我到下午四点—幷谢他接船及出各种力量为我 交涉的盛意幷说稍遅当卽到馆奉访总领事于是唯唯而别黄书记和姓陈的在那里谈话我因为心里要想知 到移民局待中国人的惨史请黄书记继续讲下去黄书记未说之前就叹一口气说『从来中国国事的败坏都 是由于里面有汉奸所致倘若没有汉奸外国人断不救于那様澈底的了解中国情状这里移民局所以有各种 很辣毒的方法对待中国人的亦是完全利用一般壤的中国人作奸细因此他们(指荷兰人)学了许多乖巧 来虐待新到的华侨移民局有权势的办事人虽然是荷兰人自己承当但那些传话翻泽和书手侦探种种名目 须得靠中国人去做于是葬端遂从这里出来了前两年移民局-个姓李的传话名叫石生他是极有聪明的A, 什么(阮ー经他学过无有不会他虽是广东梅县人但广府话潮州话厦门话马来话英国话荷兰话无一不懂因 此很见重于荷兰人而石生以得荷人见宠的缘故亦无恶不作凡是新客到埠来移民局领通行证时第一次手 窟就要经他的盘问然后报吿于荷人水你是识趣的在他跟前问话时暗里给他ー二十元的钞票那吗你取 通行证就容易些倘若你不知趣一个大欢不愿意给他那吗通行证固然取不到手幷且要打入拘留所然后 给你原船回去有一次一个福建人在爪哇贸易已经十多年从前写信回家是密的后来竟没有消息回家了他 的家中还有老娘和妻子全是靠他吃饭的老娘望子心切双目因忧思太过而瞎了老妻采桑度日幸他的儿子 渐渐长大到了十八岁知父亲留恋异乡忘了家园遂探得父亲的地址凑七凑八的得了些船费就到巴达维亚 寻他的父亲自然他是一个乡下新出门的靑年人不懂得什么规矩船到了照例检查问话总不能菟的谁知到

了移民局后李石生怪他没有孝敬—其实伽仅凑够船费那里有余钱孝敬别个呢—硬说他是一个没启职业 不等本分的流氓诈称寻父想到爪哇来图行不法硬将他拘留三日然后原船送回厦门可怜这个乡下人旣不 懂荷兰话又不懂雳话有口难言任他摆布罢了后来在船上觉得回去难以对瞎了的祖母病了的母亲于是 豚思不得竖辑久不妥终乃一跃ス水死了……』黄书记说还未了我神经竖张起来不禁拍案ー叫黄书记说 『莫急莫急还有%!』

胞李翻译离人骨肉

黄书记正讲到那个福建的靑年因无法解决他的惨遇于是跳下海去求一个总解决我听了这一段话不 由得脑筋里紧张到十二分于是拍案大骂『岂有此理』黄书记连忙说『莫急莫急更惨的事还在后头呢』 我于是将愤慨的情感降E静了 一会听他再讲姓陈的坐着ー傍两眼直射着他的面孔亦听得怪有味道似的 『有一次』黄书记继续着说『一个潮州人因为他有亲戚在这>做生意想到来探亲戚幷谋些生计遂 带着一家人—夫妻儿女—趁船而来自然一个未出惯门的人心目中只知过埠便可以发财总没有预备着路 上许多出乎意料之外的事船抵埠了要登岸问话了他一见那些「狐假虎威」的华探和「鹰头鹤眼」的荷 捕巳经是害怕三分加以他是一个蹈蹬人么喝他两三声便巳魂不附体因此他于问话时竟期期艾艾说不出 什么理由来李石生那个杀人不见血的狼心狗肺之人见了这种情形他不但没有怜恤之念远要推波助澜的 南洋旅行漫记 ~六七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六八 去落井下石硬说他是拐带人口被人识破因此心虚以致说话有头无尾于是昏道胡涂的荷兰人判彩m监黑 ョ轧女子—潮州人之妻送回原籍发落小孩子发往巴达维亚育婴堂留养于是活活的人家夫妻儿女各散孺 而他盖彻一个办事机警的好名声可怜那个人本想过埠谋些生计食ー碗安乐茶饭乃反到埠送给别人监禁 妻离子散这是那里可以料得到的事

『又一次一个老行江由泗水没erabaja送他有病的兄弟回唐山(卽中国)他以为什么规矩都懂得 马来话亦熟出门自不至于数了谁知换了地方老虎落到平阳也要被犬欺何况黙如李石生的你能阀得过 他吗船が巴达维亚他想一直过船回唐山自可省得一切登岸的麻烦更可以免去许多无谓的浪费谁知被ー 个好事的华探侦知道了想他孝敬一笔小钱就了事这个老行江以为自己是正正大大而来怕他则甚于是靳 而不与那个华探遂串同李君生说他走私漏税形迹可疑遂着警察将他递解海关检查处问话暗将些鉴禁％ 插入他行李内当众查出于是这个老行江虽百口莫辩遂说他行为无赖伪作送病人回版山为由而走私漏税 为实于是将老行江监禁于巴达维亚将他有病的兄弟仍送回泗水但他是一个有病的人经札斛许多波垢受 不了那些惊恐船到半途便呜呼哀哉的死去了』

黄书记说到这里我们都不禁嘻吁太息的深叹坏人得志好人将无喺类黄书记说『可不是钏这种仗着 外人的威风作恶多端天怒人怨人人都想得食其肉为快』我问『为什么没有一个仗义直言或是为民除害 的人将他惩创一番呢』黄书记说『究竟天网恢恢恶人是终不能够长久得志的』我说通有什么报应不归

』他说『不是不是且听我说来」

虽害人警己的李石生

黄书记说了许多李石生离人妻子绝人骨肉及种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和陈幼葬都叹恶人得志之不幸黄 书记就说『恶人终究是不可免的』我问他究竟李石生的结果怎么样黄书记站起来飮了 一杯茶从容坐下 继续着讲 、

『李石生本来是一个窭人子家境寒苦自不待言因他有点聪明跟着人到外洋走走居然得起志来乂因 荷兰人重用他由他想法子欺凌中国人因此怕生事的中国人都情愿出些钱买他啲怕所以那些寃擘钱是积 聚不少的了然而恶人那里有知足的日子那里有觉悟的时光

『ー丄他见一个中国商人登岸又出那「拆梢」的好把戏逼人给钱与他方准登岸否则禁止那个商人 见来势不正観不但不答应幅掉过头来反B他一大顿李石生不回M他亦不理会他只将他的通行钻压抑着 不发又在荷兰人面前伪造许多莫须有的事实那个商人候一日没有消息候两日没有踪影一连候了十多日 都得不着一张通行鉴那些悪探狠捕复时时铜吓「拆梢」他知道都是那李翻译所为但不便和他计较只得 负着气跑回香圈

「原来他是香港英美烟公司一个>¥的办事员受了洋总管的使命到爪哇公干谁知到了巴达维亚受 南洋旅行漫纪 一六九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七〇 了李翻译这班人的鬼混愤气不过回到香港ー伍一什尽将此事的内幕诉知洋总管洋总管不听这件事a自 可听了之后无名火顿高三千丈立刻和那商人再往爪哇找着英领事交涉这件事荷属东印度总督得着英领 事交涉的条文自知理屈于是下令将移民局大小职员槪付霉戒李翻译贻害商旅着抄没家产驱逐出境永不 叙肌

『李石生这回碰了那么大的钉子不啻是他的致命伤平日扪着良心敲诈得来的寃击钱旣尽被抄没复 雷厉风行的要驱逐出境于是怎么样的来仍然怎么样的去他在八打威吃了十多年衙门饭自然寃家对头都 不少他落船回汕头时码头上下都巳使通了钱神不知鬼不觉自以为秘密到十二分没有人晓得他动身的日 子亦不知搭什么船那吗自然可以安安稳稳到埠了谁知鸡卵那様密还可以孵出小鸡「李石生驱逐出境」 那么大的事岂能掩壷他人耳目吗

『南生(轮船名)呜鸣ー声离了爪哇港口直向中国海进发约行了半日时当下午三点钟左右忽然左 边船傍一个华工望着向南的房»内一个客人望了又望「防」的一声对他的同伴说「这不是李石生么」 他的同伴照着他所指的方向定理望了 一望都齐声嚷道「是呼是®!正是李石生那个鬼蛋呀」接续着很 大的声音「打打打」一时几十个搭客拥进一间房前里拖出一个客人你ー拳我ー脚的打得那人「ー佛出 世二佛湼盘」只听得「咆咆」的呼痛声ー点豪狠之气都没有了原来此人就是李石生打得正兴高烈采之 际众人当中一个说「将他上衫下裨都扯下来一人打他ー拳赐他ー脚然后丢下海里去『一个说「不可不

可」这俵太便宜了他我们要给他慢慢地死使他生受多些」一个人接着又说「他害得我们太多了谁知他 还有今日旣是落在我瞿里今日不要弄死他明日也不要弄死他只是吊起来口渴了给他ー罐尿肚饥了给 他ー勺呢等到香港那日然后抛他落海这オ发泄得我们的怨气^」大家都随声附和的说「好呀好呀」可 怜一月前还气焰熏天恶狠狠奴狼似虎的李石生此刻间俎上之肉任人烹割半句声儿也出不得谁料前后 不过三十日忽然到了这个境界从此过了五日李石生飮的是尿食的是塀终日被人倒吊起来叫天天不闻叫 地地不应后来幸亏船上的洋人不晓得怎样的救了他的性命他オ不至于葬身鱼腹狼狈不堪的逃回汕头这 里埠上的人听见这段新闻没一个不额手称怏』黄书记讲到这里我不知不觉的发出一种同情心来亦说声 『好啊』陈幼梦见黄书记说得那么样高兴他也说『打得不错』

泓可怕的木屋

・イ ・

黄书记讲了李翻译害人启害的历史一大段陈幼券见他讲完了オ动问我登岸被扣留的情形黄书记一 一代我答了幼葬见说叹ー 口气道『万幸万幸你看见海边那所木屋没有』我说『因为登岸时匆忙得狠未 曾注意及此』幼葬说『那座木屋祗有七八尺高上盖铠铁作顶四边围着木栏作墙那么一间矮屋就是拘留 旅客的所在了天气那么热太阳晒在镶铁上像火炭一般往下炙被他拘留在内的眞是要生不能要死不得那 ォ是可怜呢你现在没有被他拘留进去眞是万幸啊』我说『他们荷兰人拘留中国旅客亦有一种标准的么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七一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七二 』幼券说『除了来这里作苦力的之外不论士商他们喜欢拘留就拘留简直没有什么标准的』我问他这两 年中国人来这里被拘留期也有什么知名之士么幼梦说『讲起来オ有趣呢去年侯鸿鉴号葆三的到这里来 —听说他是江苏有名的敎育家办一个什么竞志女学—他目的在考察这里华侨的敎育幷为那所女学捐款 他预先听人说『爪哇防闲读书人很严凡是敎育家与学生及一切智识阶级的人都不容易登岸的』他得了 这种消息于是装束很朴素的机扮ー商人模样到这里寮岸以为认自己是一个商人或者可以朦混过荷兰人 的耳目那就可以安然入境了雾登岸后照例到移民局问话自然他满ロ总说是做生意的一个有阅历而桀 照的荷兰人就说他不像是一个商人侯葆三问他有什么理由说他不是商人那个荷兰人指着他的头顶说『 你的脑袋是光的依我们欧洲人的W验凡是光脑袋的人必定富有思想像你的脑袋这么様光亮所以决定你 不是一个商人』葆三没有别的反驳他的话于是说他欺朦过关犯不忠实的罪状就将他关进木屋从前凡是 不准入境的至多拘留三日就原船将他送回香港或星架坡了事这一次荷兰人不照様办了他们的意思以为 止拘留三日太过便宜了你们所以都来尝试如今索性将你们关一年半载深受那木屋的滋味以后你们才知 怕哩因此那位侯老先生~被关了总不见放又不让他出境在中国有名的散育家那里可以尝得到牢狱的风 味呢但到了爪哇他们专找那些大敎育家作对这岂不是奇闻么

『侯葆三拘留木屋的新闻吹到我们侨民的耳朶里我们都替他抱不平特别的是那些江苏的敎员个个 都很愤激的样子跑到领事馆要求领事办交涉总领事看见侯老先生是国内有体面的人也极力的为他去变

涉但荷兰人方面总说他不诚实且带有危险性的宣传因此竟不理会绚领事见这里交涉不灵又打电报请外 交部在北京与荷使变涉荷使推档不管总倾争又请示驻荷兰魏公使光是来来往往的电声巳用了三百多 块洋钱其交涉之着力可想但是仍厘有办法后来,蚕那位总领事的太太出马直接和荷兰总督秘书长的 太太去交涉由秘书长太太责成秘书长又由秘书长请准总督然后オ许侯老先生出境但是关在木屋里已经 是三个月另七天了』

陈幼券讲罢了侯葆三被荷兰人识破他不是商人罚他关进木屋三个多月的话黄书记接着说道『这件 事和今年泗水拘留萨君陆是一样的』我们问他拘留萨君陆是怎么样一回事他说『萨君陆是福建人在北 京敎育部供职曾发起一个华侨学生会他自己当会长今年他充敎育部的委员到南洋羣岛视察华侨学务英 属各岛都到过了颇受欢迎后来打听得荷属各岛检査中国斯文人极严若是贸贸然以视察华侨学务的委员 资格登岸恐不易讨得入境凭证于是改变一个花様亦打扮商人模样晶是过埠做生意的可是荷兰人眞个 像有千里眼顺风耳一般老早就晓得北京敎育都有个萨君陆要到他这里来所以什么萨君陆的历履和相貌 都巳调査得淸淸楚楚成了一种公事存放在各埠的海关办事员手里(不晓得他们究竟是恶意还是善意亦 许他们见是政府的委员所以特别优待亦未可定)及登了岸问他姓名改了问他的职业也改了看看他的面 貌与本人在北京照的相片无二(这就是荷兰人的利害处你能够将萨君陆在北京照的相片邦我得罕这 是何等精细办事精神何等团结于此可见公器与殖民政府联络之一班)但是口供不捋荷人坚问他改名 慕旅行漫记 一七三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七» 易姓的理由他オ说「怕直接认是敎育部的委员不容易允许入境故改认商人」等语荷人于是说他「扯読J Dishsesf就将他拘留起来泗水贾领事听了这个消息立刻替他办交涉荷人不理又打电报请总领事就近和 爪哇总督変涉处无头緖于是打军报到外交敎育两部请与荷兰公使严重交涉足足费了一百天的功夫然后 将他驱逐出境了事将一切的电报费计算起来亦用了三百多块洋钱照这样看来两件事岂不是很相像的么 』我们听了都说一声『倒也相像』大家不知不觉都笑起来 究竟我心中不忿气见荷人专找我们中国@难我问黄书记终究是什么理由 黄书记说『无他他明欺我们中国人就是了他看见我国长年内乱ー点国カ都没有所以第一他不怕你 提起国际交涉第二中国人本是流品不齐常常被他们轻视第三因为他们怕宣传布尔札维克主义所以特别 的多方留难那些读书人入坟他们因为防止过激的宣传甚至将陈独秀李石曾洼精卫胡汉民孙文张继蔡元 培等的相片都收集起来悬在各ロ岸的价探局如果这些人一到了荷属马上就拿去坐监荷人之怕布尔札维 克主义可见一斑所以他们限制中国读书人入境完全着眼在这一层』我听了觉得外国人作事有时实在可 知

殴巴达维亚红河的惨史

我们谈了 一大顿黄书记陈幼葬因时候不早都先后吿辞各自回寓晩餐去了我因为见天色巳晩人生路

不熟且亦困倦稍整行装卽据床而寝 • 程华铭是星架坡领事馆的学习领事两年前曾在爪哇领事馆供职因为水土不服迁地为良所以调到星 架坡我在星架坡和他吿别时他写了两封介绍信给我一封是带交爪哇的副领事陈炳武君余一封是交领事 馆一个姓朱的书记 字

・ 总领事昨天这样诚恳的招待我登岸本来就预备今天早上到领事馆回拜因此一大早起来洗漱罢了束 装好了带着两封介绍信请旅馆的人代雇ー驾马车直驶到中国领事馆地方很淸洁一间平顶假两层式的洋 房子前面一段空地作小花虱园内竖ー枝国旗在外面看来颇为不俗付过马车费入园无闇人竟登客厅一马 来侍役将名片传入没片郭总领事由内走53寒®蓦谢他昨日奔走交涉的盛意谈次总领事亦将侯鸿鉴萨 君陆二事为证以显此番交涉之徼幸但七日的期限甚迫又不能到别的地方游玩所以他替我筹划这几日的 日程他说『可以先到红河看一看古迹明日我陪你到博物院和茂物公园游览然后分日到华侨学校商会银 行及各有体面的华侨处谈ー谈这様亦不负此一行了』于是陈副领事和朱书记都相继出来见过了面总领 事旋命朱书记陪我到红河走ー舰卽时吩附他的汽车夫备车侍候

总领事是广东香山人名欧阳祺别号如山他的哥欧阳>是伦敦公使馆的应赞为人极其和平忠厚年纪 四十来岁他的夫人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少妇巴拿马开展览会那年オ在该地结婚她是一个美国华侨所以 活泼泼地很够得上外交家夫人的资格因为我们所谈的都是乡土话在国外遇见同乡人自然格外亲热的了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七五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七六 红河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景致不过离开市场的所在一条小河沟水流甚编水色带红缭缭绕绕数十里运 行不M,如此而巳但牠的历史是惨不堪言的历史初来南洋的华侨多半是犯罪逃亡的人(自然其中因谋生 计而去的也不少)淸政府老早就以化外顽民相视在二百年前到南洋的又不离爪哇一带所以荷属的地方 向来不营是中国的殖民地自从荷兰经几度战争因维也纳会议的结果确定东印度的利益夺得爪哇全岛政 权席见中国人早先彼等而至人数又多于彼等百十佶乃起盗憎主人之念思尽数驱逐然鉴淸廷泌涣大国恐 触其组致惹国际纠粉遂剌探淸廷的处置请他表示相当意见这时正是雍正年间廷臣昏瞪无能上下苟且偷 あ更不知有所谓外交于是以他们平日烂熟的套调说『彼等均是化外顽民久已置诸度外不认其为大淸臣 曰』乔兰人得了这个答案晓得华侨是没有国家保护的于是严谕中国人之在爪哇者一律出境否则聚而歼 之华侨目然不肯于是经几番抵抗究竟无枪蕾的中国人怎敌得过火器犀利的荷兵呢所以昌后甫将中国 人杀在tl河的地方河水>之<色以后终岁强赤红河之得名实始于此闻至今浚河时尙昙果齐白骨云

第一次看不见中国人力车夫的地方

或

中国无产阶级最苦的ー辈大都有三种最普通的职业(一)乞丐(二)苦力(三)/ガ车夫但那三 种人当中内地多乞丐通商口岸多苦力南洋各属多人力车夫凡旅行马来半岛海峡殖民地苏门答腊和其他 一带商埠只觉得人ガ车夫是中国人专利的ー样从看不见别的人种加入的至外国人没有到过中国聊疑中

国是一个苦力国因为他们日常所接触的中国人非牛马一般的人力车夫卽肩挑背负汗流泱背的苦力以日 常所接臆的联想到他的国家的组织亦是苦力份子这本是他们的错觉原不足怪然而中国人在国外充苦力 与人力车夫之多巳可想见

嚏巴达维亚的地方竟是一个人力车夫都没有—简直绝了迹这眞是出人意混之外我第一日在轮船 码头和路上看不看ー乘黄包车还不在意到了第二日第三日各处繁盛街道都到过了仍然看不着一驾人カ 车我心里始怀疑起来一问人才知其中大有原炭在中国革命未成功以前此地中国人力车夫之多固不减于 英属各岛满街满巷都是中国的苦力与人力车夫外国人看见了自然都讨厌不堪所以遇着什么中国人都以 「苦力」的头衔相加轻蔑中国人之心日甚一日后来竟至电车上的头等座位凡是中国人—无论你怎様有 钱有势— 一槪禁止寮坐凡是公共的花园中国人ー槪不准进去凡是戏院餐馆及输船上的头等位中国人ー 槪不准加ス所有居留巴达维亚的中国人祇能和马来人ー样待遇不能和世界的文明国民一律看待中国的 侨民看见这样的情形自然是愤慨万分大家都卧薪尝胆地发奋图强以雪此缶奇耻大唇于是大家结合起来 第一除掉了赤膊卧郁牌非争玲为衡衣脚跟汤眇于外思第一a:蜂衮留案覆第ヨ气将所有的 苦力和人力车夫资送回风或介総别愈酔券竟于知将全蛮的车夫m苦か遣散净尽—如今全埠所见 的都是商人与学生都保全那种上等人的规模然后次第要求荷人取消前此侮辱中国人的苛例荷人见凯藉 ロ的都巳革除于是始将上开几种荷例取消如今我们在巴达维亚能登头等的电车位能入公园游玩能进最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七七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七八 大的餐馆与欧人幷肩茎食郡是巴达维亚的华侨努力的结果所赐 我听见爪哇华侨遣除人力车夫改革陋习値能耻混园瞅取伟迹反观国内尙有「犬与华人不得入内」 的上海公园稍为整齐的租界有「中国人不得拦ふ」取际道不觉痛心更不知不觉的面红耳热我更不懂得 中国内地的人忍耐性为什么有这様的伟大不论什么国耻也好外侮也好祗有一年一年的增加没有一年一 年的减少我愈想我愈觉得没有脸专和华侨谈话

%爪哇之奇热

，上面我曾赞美星架坡的气临说他当得起「五风十雨」的好天气爪哇距星架坡不过五百三十二英 哩水程不满四十点钟可达但是天气完全是两样ー处似八月秋凉的时®,ー处像六月大暑的天气 我到爪哇那天就觉热不可耐还以为舟车困顿行动太多所致及到旅馆住的房间还是在地下最阴凉的 地方但仍是热气逼人辗辗转转纤不舒服第二日换过一间明静雅洁的共和旅馆以为可以安适些但到早间 八点钟过后那些床凳台椅也自然而然的一阵一阵的热起来了马路上似火一般的炙着人身更加巴达维亚 地方的灰尘利害和北京差不多所以到了每日上午十点钟至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总没有什么行人来往所有 全埠的人—不论中西!在那个时节祗有两件事可作第一是去『冲凉』(用冷水过头过脑冲到脚底)第 二是昼寝卽使有些入・硬看头皮饥不冲凉又不昼寝一定要到街上逛但是店铺此时®关门闭户路上埃B滚

滚无论什么车都像火炉一般谁还愿意到街上去逛呢说坐在房内读书么白豆般大的汗珠从身上四周围滚 出来坐不上一刻钟就要神思疲乏憾慨欲睡了你说电风扇可以止热么人人未必可以置备风扇就令可以对 着风扇久了许多人便要头静所以没有法子仍旧冲了凉之后一寝了事 我最大惑不解髦在星架坡的人绝对防止昼寝谓昼寝便要生马来利亚病mヨ捋寸(卽感冒的热病 )在爪哇的人就极端强制人昼鱼谓不卖便会头痛发疡我们初到南洋的人不知从那里的话方是但毎日 一到午时便鼾声四起自己亦无形中随着去睡罢了

「热带的居民多懒」此话诚不错我未见过南洋的居民以前还怀疑看这句话不确以为那里个个都是 兽子那里有人人都振作不起来的道理但亲眼看见爪哇那种风俗亲身尝过爪哇那里热气的煎迫我承认实 在没有法子在那里做一个勤勤恳恳有作有为的人然而土人永久:E被天然征服而不能自拔数十百万华侨 在此独能辟莫大的利源占农商两界最重要的位®这未尝不是我们中国人足以印剽卧事 爪哇日中尽管极熟但到了旁晚(四点钟以后)便逐渐风凉店铺毎早六点钟便开门做生意到了午前 十点钟便关门直至下午五点钟始开晚上八点钟再闭门休息日日如是故午后太阳西下时亦正市上熙熙攘 攘旳时候直至夜里十二点钟凡大街窄巷公园及影戏场树阴底下及河边无不人山人海缴m非常 ー脯我到公园里看马来人演戏(幷且有马来歌女跳舞)见座客极拥挤(毎人收荷币ー盾)其中尤 以西洋人居多而赞美的掌声又多出自西洋人B中我深以为怪欲进而考究其实看他的い处究竟在那里 南洋旅行漫记 一七九

南洋旅行漫记 一 A0

概醇厚的华侨

中国古语说『礼失而求诸野』这句话不过说乡野的人尙保存着几分良心不像居城市的人那样昏跄 罢了我们在中国内地不特兽欲最发达的通商口岸我不到ー个有眞性情而具忠肝义胆的人就是到了乡ド 亦皆诈伪百出古朴之M久已泯然无存但是到了南洋的地方居然醇风朴俗使人疑为三代以上的遗晶眞是 可敬爱得很我常说国内的人!尤以上海汉口两处为最—习于圆滑几不知聪明正直为何物南洋的华系习 于浑厚实不知「滑家」二字作何解说所以华侨之可爱内为他们绝无半点机械心我们到了英属南洋认识 许多中国2经很为他们浑厚恳诚的风气所感化谁知一到荷属的巴达维亚见那些华侨的忠诚坦白更为 心折不已兹略举数事以证0

一日我和领事馆的朱书记访一位开西洋粮食庄的福建人我们是未曾见过面的自然是由朱书记代我 们介绍过了大家方オ接谈我以为大家初相见最多不过招呼ー声茶烟就了事谁知此人诚诚恳新直将我们 邀至他住的家里叫齐他的三个儿子在我们面前ーー为我们介绍过最大的儿子十九岁在该地的荷兰学校 读书第二的十七岁方在中华学校的高小班毕业第三的十三岁随着他的第二阿哥一路读蓄还有一个十五 岁的女儿尙未放学回来他旣将他的儿子介绍给我们又指着我们对他的儿子说『这位先生是刚从中国来 的你们若想回唐山读书就要领敎这位先生了』他的儿子却是畏羞不敢说话面红耳赤有一个ロ咬着手臂

就ド楼去了旋拿出详多种西饼及咖啡之类款待我们又谈许多家事将他的乃宗乃祖怎样到爪哇怎様做下 -盘生意轮到他自己怎样的扩张与发达他本人对于中国纟样的希望他敎训儿子怎样的爱国足足谈了 一 点多钟我们不票讨厌他而隹觉得那种天眞烂漫诚恳厚道的商人实在难遇 又一日我们访华侨的商会会长陈丙丁 (名字奇特之至)君他是开大规模的粮食公司的到了他的办 公室他正忙于处理业务一眼见我们到卽时趋出肃入客厅对坐他晓得我们是新从国内来的极意请我们到 他的公馆去住不必在旅馆停驻我们以日子无多且亦适宜敬谢了他的好意ー会儿巳经有许多人等他商量 事务的样子我们见他太忙得利害了就要吿辞他晓得我们是乘马车到的卽时叫人给了値立刻命汽车夫送 我们回寓以后每日早晨必到我们那里一次问有什么不方便没有有什么需要没有小心翼翼出于至诚这样 的时代能遇着这样的人眞令我响往不置

一个姓蓝的布商福建永定人在巴达维亚的华侨当中总算得一个富人他因见荷人虐待华侨日甚一日 苛税层出不已大有鸟倦知还的意思又因国内多乱且不熟悉情形故赵B有待闻我们从星架坡到亲访数次 幷邀我们到他家里吃饭发表他的意见毫不怀疑直捷坦白一至如此 为什么在异域的中国人见着中国人竟有这燧様情重呢此无他ー方面因激刺于异族压迫之下愤无可 沥故思团结其自力以为一旦扬眉吐气之计一方面因人人都有职业可寄绝少无赖及流氓故不须尔虞我诈 风俗醇厚自此保持故待人处事ー衷于至诚这就是华侨多诚实君子的原因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八ー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八二 殴马来戏的价値在那里 马来人现在仍然和游牧时代一样可以说ー点文化都没有但是他们的戏剧居然博得多数听众的赞美 连我自己亦说他比中国的白话戏好得多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我详细的考究他一下却得下列的答案

(一) 他的形式略似中国的白话剧但白话剧纯用干燥无味的演讲式表示所欲达之言彼则于说白外另 有缥渺动听的歌唱合以各种节拍的唱情音乐更觉铿锵入耳布景鲜艳逼眞中国最讲究布景的舞白何尝及 其十T男女合演服装俱穿当地最普通的西服每出戏最多不过五幕所演多哀艳的爱情剧少轰烈豪雄的表

(二) 他的唱制每一脚色W来先有一小段皓然后道白此层颇似中国的旧戏我们虽不大懂得马来话但 听他的节拍与音尾却句『皆有韵脚故虽不懂得他的意思亦觉得好听至唱时所配的音乐用全套乐器

h苞拓作节拍用三个高」的算珂玲诈主引更觉音韵柔扬有绕梁三日之趣论他的唱法可说是完全从欧化 盼盼但相作食而能化所切可贵 ,

(三) 他的表情他们每出戏必有一个极重要的小丑小丑的打扮与马戏班的丑脚无异他们扮老人的时 候极少甚至全剧没有一个老人的他们最好的还是男的去男角女的去女角绝无ー点不自然的表露而做作 之逼眞与传神没丝毫板滞的样子尤为难得他们不特做时表情说白时表情唱时表情而于ー举手一顿足无

木寓有极妙的表懈我们看戏的A,最讨厌的是戏子面上没有戏没有戏是不会表情之谓而马来人做戏居然 能善于表情以微声 哝萩耕心旭没有国家组织的人们而能训练出这样的好戏子眞是出人意外

(四) 剧场的布出我们一入剧皓只觉得淸洁而有秩序舞台上一个闲杂人都没有虽布景时也看不见人 大幕在内场放下阳最多不过五々钟便将幕景布妥司音乐的人系在舞台下卽客座之最前ー排另以稀疏的 栏杆围此故除了演员第简直看不出一个局外的人至于客座的布置最前ー排是有垫而可帰的藤榆此是优 等座其次是木椅祗有此两等

/

(五) 剧本的推测他们所以多哀鉴幽郁之作而少英豪义侠之作完全是因为他们的环境及民族见解而 来他们在征服为知あ鼠孤戸涉ム下每ー套剧本出来郡要受极严厉的检查而征服者的心理呆怕被征服者 有复仇的思想和引起复仇思冬的事实彼英雄豪杰的事迹多带着铁血的色彩他们所以要禁绝此种思想之 发生正为要长保征服者的地位自蚂怪其然但是马来本族实不曾产生过伟大人物又焉有什么轰®烈烈的 事迹这通是一个绝大的原因至于阱郁哀跖的剧本摹描家庭细故作儿女的情态这是于复仇主义无关的所 以能够尽情的发展

有了上述的几种优点所以中外人听剧的都觉得有点味儿不至于枯涩呆坐所以毎日中西听众都不少 我觉得中国的戏剧—不论新剧旧剧I都有改良的必要而新剧的干枯少趣尤为缺憾我以为无论如何剧中 之唱是绝不可废的因为剧场上无论怎样庄严总离不了一所娱乐场娱乐场而少声音之美縄觉得缺少娱乐 南洋旅行漫记 -八三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八四 的要素所以我很主张中国的白话剧要参加有意识的唱—不是二簧西皮至于演员的板滞尤其是剧中的大 毛病无论那ー弟的白话戏求其表情熨贴细腻百不得一ニ不是失于过火乱叫乱跳就失于蠢然无灵像拿ー 个木偶上台无异此白话戏所以不为»会欢迎的大原因其余如布景之讲究剧本之搜集及演员之训练等等 自然是重大问题之一今非讨论中国新剧不过因马来而联想及此故不赘 :荷兰人亦有畏惧中国人的时候么?

凡到过芸南的都晓得沏国人歧视华侨之坏到过马来半岛的都晓得英国人对待华侨是事事怀着鬼胎 但这两处还没有爪哇的荷兰人邢样坏得利害

荷兰在欧洲各国电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她的人民是著名阴毒狠险的民族局量褊浅规模卑狭究竟小国 民的气あ总逊人一筹在荷属东印度群岛当中荷兰人的气焰是眞不可方物历来华侨受他们寃枉气实在『 罄竹难蓄』时至今H,华侨仍然是被压在最底下一层我这里反说是『荷兰人亦有畏权华侨的时候』岂不 是令人大大的怀疑嘟・

荷兰人时时刻刻都欺负华侨这是不可掩的事实他们以苛税聚敛困华侨人头有税像私有税— 一张书 臬一把交椅都有年税和月秣所得有初营业有税甚而至于出门(指到外埠)也有税那进出口之特加重税无 Bn而各种税率之电中国人要特别加瓦如西人一张书梢每牟祇课三元的稼私税中国人非借至六元不可

西人一间』舒服的洋房子每年课十元至十五元的屋顶税便了中国人一间老旧的残屋非课五十元至ー百 元不可平常一樽广生行双孙牌一角钱的花露水在巴达维亚至少要卖四角我问他们为什么要比在中国贵 三倍的价^?店伙对我说『一角芸钱再一角是由香港到巴城的运费又一角半是被荷兰人抽去的税自己 所赚的不过五分钱而已』这一段是表明荷兰人对于华侨特别多苛税暴敛的明证他们鼓励土人以Mカ驱 逐华侨前三年土突司焚烧华侨的屋宇惨杀华侨的生命的忍心害理的事恐怕®心侨务的人尙可以追忆出 来华侨至今言之犹有余痛此事事前荷人旣漫无防备事后对于被惨杀者未闻有一点优邮对于直接杀人者 反明目张胆加以奖励与保护这种用意是诚何心至今土人仇杀之举日甚一日言念前途不寒而栗这一段是 表明荷兰人顶着文明国的招牌自己不好出手背后却叫土人直接排斥华侨的阴鸾手段他们对于中国人就 抱闭兰主义凡一切麻烦的检査斯文人的拘留木屋的设置都是限制中国人入境不想中国人再来的意思对 于外国人却抱开放主义其余如法律之不平等营业之不自由结祉集贫之干涉居处来往之梗阻等等书不胜 书一言以蔽之就是欺负中国是弱国欺负中国人没有国家保护欺负中国人易与罢了 荷兰人旣是一向欺负中国人的那得有畏惧中国人的时候呢有之实自辛亥革命那年中国人的朝气ー 旦烘烘烈烈像旭日中天一样各国对华的方针都为之一变后来淸廷逊位了民国吿成了不论国内和国外的 中国人都像呑了火一样如狂如醉的乱跳乱叫起来旧己高兴居留爪哇的华侨亦静极思动被压迫久了想 必嘉旺拓备呱混聊正所必缁ー股丄他仰袖拊莺如曹莺％放却将龄向桝卧ん伊于船运期在爪哇的规 W洋旅行漫记 一A五

南洋旅行漫记 一八六 矩平日集会结社是严禁的燃放鞭炮是不准的集众演说是犯法的结队游行是最干厉禁的事但是武昌起义 之后荷笑竟为中国革命的虚声所慑服ー J 一连几个月都不敢干涉中国人的事情平日最怕中国人结祉集 会新此时只好由你了平日最怕中国人集众演说期此频率好由偷7!华侨至今称此时期为绝无仅有的自由 时期这里说荷兰人畏惧中国人的时候就是指这个时代了

我们试想想国内有点振作的气象外国人就要惧怕三分华侨都增加多少色彩倘若我国大家万众一心 同向建设上用力十年之后还怕有人・小觑我们吗无如大家祇知闹意见只知操刀自杀欲人之不小觑我欲 人之不奴隶我天下那里有这様便宜的书军阀构行中国内乱不可收拾而思及爪哇华侨的自由时期故特 将荷兰人畏惧中国人的往事表之如右

瓯日本人的豪强舆荷兰人的惜服

在爪哇右-种人颜色和中国人ー样面目和中国人ー样而人数没有中国人那様多拓殖的根基亦没有 中国人那样厚但他们的势カー日一日的澎涨他们的人民一日一日的发达他们是什么人呢就是雄据亚洲 的东隅称为东方德意志帝国的日本人了

H本人在爪哇眞是封了王ー样恣无忌惮ー霸道万分凡是海口及要塞的地方无论那ー国都是禁绝测绘 和摄影的日本人想了好久要将爪哇海口的要塞撮了她的形势可是荷兰人多方防备未得下手他们不知怎

样神出鬼没的买熟了一个要塞服役的土人选一个善于测绘的浪人伪作厮役模样混入内部巡视一周乘机 将要塞的形势测绘好了方出来后多荷兰人查知了此人已不知去向数年丽不是有几个法国的飞行家到东 方来飞行吗这几个飞行家到爪哇时日本人不晓得和他们怎样混熟了在飞机上竟将爪哇海口的全部撮了 影暗中寄回东京的参谋部后来荷兰人晓得了由荷兰本国出面和日本交涉终以证据不足荷人无法此事暗 中遂寝以荷兰人的阴毒终有日本人以制之俗语说『光棍遇着没皮柴』得无相类 有一次一个日本人和土人打架众寡不敌被土人打倒了自然娘破额裂但伤势不重『性命之虞』是没 有的日本人遂投诉领事由领事出头和荷兰总督交涉荷督素来是畏日如虎的此次知道了自己的属民打坏 了日本人自知理屈于是赔了一万盾(每ー盾约合上海大洋七角余)作汤药费总督另外亲自到日本领事 馆道歉了事

中国人被荷兰属民打死的或是直接被荷兰人格杀的国中领率到当地的官宪交涉他们不咸不淡的给 领事说『你们贵国人民的性命最多不过値角半洋钱我们放出ー颗子弹最少亦要花银二角是敝国的警察 杀了贵国人民一条性命还请贵领事赔偿损失』云云我看了日本人那様的豪气像生龙活虎-样的威猛反 观我们中国人的局侃像一条虫ー样的缩首敛足我们眞要气死我们恨不得将败坏国家元气的军阀一个ー 个将他们剥皮敲骨荷兰人为什么害怕日本人到这步田地呢因为两国交涉最重要的是大家所恃的后盾凡 一件交涉案件第一步的交涉是要求对丰的照我所提出的条件办理对手的倘若不肯第二步便要提出强制 南洋旅行漫记 -八七

南洋旅行漫记

ーハハ

的交涉了 (所谓下哀得美敦书)第三步便要拿出实力荷兰怎能及得日本呢所以遇着什隧事只有让他就

是了日本人因恃这一着所以到什么地方都没有人敢欺负他中国人呢ー点 后盾都没有遇着什么暮只有第一步交涉就完了遍论第二步第三步所以中 国人出门总被外人欺负就是这个原因

湘 •巴城之生活

中国人眞会改名字无论那一处都蛇改成中国地方的名称如星架坡就改 为『星部』那便可以和『湖州』「泉州』『漳州』『广州』等幷为ー谈槟榔屿就 改『槟性 那更和『桐城』『穗城』极其相类日里棉兰med吕DeH就改 为『沙湾』和『石湾』『江湾』称谓相近今『吧城』是从『巴达维亚』又 称『ハ打威』的所改的在许多中国人面前单举『星洲』或『槟城』的名 字出来没一个不疑是中国的什么地方谁知他原来是南洋的大商埠呢 吧城的生活程度很高别人说他是「小欧洲」掳我看来竟然和支加哥 相伯仲ー只鸡蛋い荷币一角五十斤柴卖ー盾靑菜每斤二角坐车(特种的 小马车)三角起码看戏的入场券起码ー盾请客的西餐最便宜亦要两盾客

南洋旅行漫诘

栈每日租金三盾凡寻常日用的物品要比中国高三倍比星架 声5.

在吧城做生意的人倒还容易发财因为成本重价钱高贵 买贵卖于他们绝无损失有时还可借机会发大财有一个做木 打作生意的华侨对我说他向轮船公司包作了 一宗靠椅的生意 威每张成本不过三盾多一点但公司竟出至每张十七盾的代价 的来买他的货于是一把交椅就可以赚十三盾以上凡定造ー帮 总有一千几百张的交易是每次交易要赚ー万多盾利钱之优 厚莫过于是的了所以做商家的多半容易发大财就是靠此类 国的好机会当初我见荷兰人虐待华侨到这般田地而华侨仍源 市源不総如蚁附擅而来却不料其因大利所在遂至忍辱吞声来 博此阿堵物

» 近来江浙人士到那里当敎员的日渐增多敎员薪俸至少 五十盾起码至多不过ー百二十盾以八十盾的为最普通凡学 气校均有住宿所以当敎员的都可免掉一大笔养用若果没有什 ー八九

南洋旅行漫记 T九。

・度嗜好一年可以贮蓄三百盾至五百盾三年之间便可以致千金之富倘若有一点嗜好—就以香烟和生菓论 —每日总要一盾出头方能敷衍日日如是那就不可得了

有一件令我觉得很奇怪的事就是在爪哇答处当敎员的最多的不是江浙人亦不是闽粤人乃是湖北人 这实令我大惑不解江浙人之来是因为黄炎培到过南洋几次赵正平充过吧城中华学校校长所以暨南派和 职业敎育»派的人犹有一种援引的凭借闽粤人之来因为他们有甚深历史关系今湖北人居然能驾二者而 上之不可不佩服他们的手段但湖北人当中又以黄冈县人为最多数问他们的所以然原来晚淸末年爪哇华 校初办的时候请的敎员就是湖北黄冈县人引引诱诱蝉联不绝于是遂成今日之大观

m好贵的出席费啊

欧阳总领事一日请我赴宴并邀了许多人来陪客凡吧城的体面商人那晩都在一块儿食饭什么总商会 的正副会长答帮的首领与及领事馆的副领事和学习领事等二三十人济济一堂可算盛会从下午七点钟起 人客到了 一个又一个谈天说地之时常当要站起来招呼人客倘若遇着一个朋友好问或累赘的B要你听那 不愿意听的话说那不愿意说的事颇异厌烦不过终归要等到八点半钟人客方オ到齐末了「姗婀来迟」的 进来ー双丽人

我的乡下习气还未摆脱得干净看见这ー对丽人心中总不免有些疑惑以为总领#今晩是很庄严的请

客与飮花酒不同为什么竟叫起局来呢总是不明不白的惦记着

人客入席了让位让了好几回然后大家贴然入席那两位丽人每人拿着一壶酒向着客人一人斟一杯鱼 翅食过了那两位丽人接过茶房一大堆渥手巾每个人客派一条抹完了嘴又复一条一条的收回去红烧鲍鱼 出过了淮山乳鸭亦用过了八大八小的馔tL出到第十二个了只见两个丽人每人手上拿ー只酒杯向人客斟 满一杯自己又斟一杯一个一个的轮着去飮、个把戏他们就叫作(劝酒)「劝酒」的规矩很大的总要个 个人客都劝到个个人客都能飮一大杯然后她的职责方尽然后她方称为有面子称为红牌的阔馆人老实讲 我是不真酒的但是看见她娇娇嫡嫡的拿出那象牙色纤瘦的手指来顶着我的酒杯底要我ー飮而尽我勉 强的亦要将他飮个干净

是晚居然有一个丽人飮醉了面上绯红玉山倾倚ー踉ー跄站也站不稳好在此时巳将散席用不着她侍 酒了于是由一个婆娘领她回去一路下扶梯一路有人说『究竟是总领事请酒比别人不同些你看她几卖カ WI几赏面E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那位学习领事此到客寓来闲谈(他姓李亦是广东人现在巳调往横滨当副领粤)我 问他昨晩总领事请酒为什么要两个姑娘斟酒呢他说『你不懂喝这就是爪哇最恭敬最隆盛的筵席了平常 葬有大宾客到来不散随便开这样的酒席的总领事对于你很客气オ如此这两个娘姑的侍酒费你估要多少 足足要花三十块钱一个人啊请她们出ー次席眞是不容M的啊』我听了オ晓得这里的礼法是如此的然而 南洋旅行漫记 一九一

甫洋旅行漫程 , 一九二 一个姑奋出鬻竟要那么大的价値听说中国政府买议员的出席费每人不过给二十元便了若是照这样 比例起来中国议员的身价还及不上爪哇出席侍酒的姑娘呢

队灵精古怪的博物院

.爪哇是佛敎遗迹很丰富的所在游彼邦博物院的自可见着许多很宝贵的陈设爪哇博物院有好几处以 吧城的为最宏伟院距总督衙门甚近马路宽敌路旁多乔木古树对面一天旷野作公共体育场至其地未入院 时巳神怡目爽疲劳的都不疲劳衰弱的都不衰弱了博物院全体作粉白色入门处系四柱撑持的雅典氏作贵 府第样子宏伟异常进门两旁阀佛像二硕大无朋系以麻石凿成第一层槪属石器凡石人石马断碑残碣之类 属Z碑碣中所刻皆梵文苍古非凡无ー识者内进陈设马来人的古物亦多石器但无碑褐类所列均孙代表野 蛮时代的宗敎遗迹凡牛身马面人手足的恶神人面雀身狐狸尾巴的善神及许多奇形异类的禽兽石像属之 再进系陈列动物标本均爪哇产凡各标本都将牠的自然环境表现出来使各种动物的本色都活现于阅者的 眼齢如ー只老虎他就制成老虎出洞的模特儿ー只兎他就将狡兎在窟内的生活状况表现得淸淸楚对其余 如毒蛇猛兽之相斗莺鸟搏鸡之奋勇等峯莫不有相当的表现比较那呆呆板板的标札实在远胜得多了 博物院的楼上分部极多有专藏马来人的兵器的有幷将马来人日常生活的器具陈设出来断有度贮中 «的泥菩萨的有m列东方货币变迁的实货模型的有爪哇土人的古衣古能有海产的贝类及鱼皓有珊瑚岛

•的小模形有各种乐器有各种火炮形形式式书不胜书

南洋旅行漫纪

看马来人的兵器就可知图腾社会之简陋看马来人日常生 活的器具就可知热带人民之慵惰见中国古旧的泥菩奁就可知 东方古代的宗敎思想中国人早巳脱去野蛮无理性的缚束以和 善为正直之神没有那牛鬼蛇神狰狞可怖的现象见货币变迁的 陈迹就可知经济状态是随着时代而变化的我们看见卢布马克 之奇痍就可知大洋现规决不是一成不败的我们又何必蝇蝇逐 逐争作金钱的奴隶呢

博物院对于一个地方进化的陈迥社会的递蟾自然养生产 的丰瘠地力之厚薄天时之燥润人事之变迁都能够整个表露于 人们的面前给人们一个整理评判的机会这是极好的一件事可 惜我们中国的地方踏遍二十一行省除了南通一县外都找不看 第二所博物院

収全球植物的大总汇处

火奴鲁鲁(卽檀香山)有『世界第一大公园』之称爪哇

ー九三

甫洋旅行漫记

ー九四

茂物 (BUぎn Z2g)的地方有『世界第二公园』 The Second gard写〇f fhe World 之号火奴鲁鲁怎 样的瑰伟奇丽我没有到过那里我说不出他怎样的 好但是茂物公园的好处我每日几乎于起身时食饭 时写字时走路时就寝时醒时没有一刻不记得的而 且无论到什么的好所在泰山观日也好匡庐看瀑也 好钱塘听潮也好西湖看月也好甚而至于坐黄浦滩 公园望海轮出入也好到半淞园的湖心亭赏龙舟也 好苟有所感触我必将牠来比较茂物公园的淸奇幽 邃雅洁鲜明但结果没有一处能得牠『具体而微』 的比灸

茂物市距巴达维亚料五十英里汽车不满三点 钟便可到四抱皆山高出海拔二百六+五米达居民 约三万四千人其中二万四千是欧洲人四千帯国 人其余仓欧亚混血人和土人因为茂物的天气很好

—!周年都是华氏丰五度所以总督衙门就设在那里又因为他是爪哇政治的中心点和有那世界知名的 大植物园B。?巳邑!s BS.冒§g所以游客极多熙往攘来颇为繁盛凡茂物地方的大小建筑物 一律都漆以白色油与那自然界的优美互相争胜入其地彷佛置身图画中 植物园在茂物之南凡五大洲书黑物园中都能ーー移植而以热带之植物为最多入其园乔木参天 万卉争妍奇花遍野在夹道中あ凉风习习骄阳均为老厚的绿叶所遮无从透射其强烈的光线初到的人不识 门馆乃给园丁数角鬻嘱彼引路自可以头头是道否则东闯西奔如堕五里雾如入八阵图欲出不能欲入不 构那就麻烦n园中每一种植物的名称都用拉丁文法文英文荷文四种文字表明牠的出产地移植时日等使 人I目瞭総

有一处植兰类数千种有簇状的有粒状的有垂垂若千缕银丝的有滚滚若无数汽球的有似蝴蝶的有类 秦蛤湖有昂然而直郑有曲然而拳凯二千数百麻堆满目前极幽丽芬芳之致眞可谓尽兰花之大观虽此后世 界不复有兰花我心里也无遗憾了兰之形状旣无ー相像兰之植法亦与中朝的古法大不相同那些兰花尽是 寄生的M-寄生的树身大都缓树支条不茂而干W劲二千余株都是一律的形态齐整异常于以知料学方法之 可«〇r L • 上浑师林胃曾开卷一次»I花大会门口秘误十余盆丕二不四的素馨兰里面便没有了他便拿了那『 B美会」的名尊君招<生意鬓大胆极!^^花极了倘若他见了茂物植物园那些珍异的兰物不知 南能旅行觉 ー九五

身之树大缠样ー萝藤和（物植登攀种一）拿亚利 者尺百五至有亦尺百二或尺百约长尺六五约粗

南洋应行漫纪 -九六

何以自处呢

眺’三宝井与

喷火山

茂物地方最令人艳羡的 速是那一定的降雨量一年三 百六十五日当中每日都在正 午时候落雨日日如是不爽分 毫落雨之前必发雷落雨的时 间最多不过半点钟落雨之后 一刻钟内路上必干爽雨止时 使出太阳所以茂物全埠的气候最绸和蔷泽亦最合卫生故西人多居于此我们住那里一日胜过往什么牯 岭鸡公山莫干山北戴河等一月因茂物的风景茂物的气候与其环境的优美都非那几处所能比拟的 距茂物约五里有一所地方名叫三宝井听说m是中国最有名的古迹明朝不是有一段『三宝太监下西 洋』的故事么太监于闭关时代矣通不便往来跋涉旣没有轮船火车的便利又没有引领向导的人乘着那粗

笨无比的「大眼鸡」木船随风漂的能备周游南洋羣岛 所至宣布大明德政抚慰土人又所至皆有遗迹凿山开路 掘地取泉至今英荷二属均有三宝井留存这种豪举殊令 人佩腻

三宝井的泉水极其淸冽井后凿一方池作游客的浴 池入门处辟一大厅有客卖酒面茶点之类生意颇不恶凡 游茂物的人必到那里观井日中不乏来往之人故彼能够 利市三倍客粤人在此已三世尙能操极流利的广东话问 他ー日有多少游人他说「不一定有时五六百人有时一 二百但至少亦有一百人过外』问他游客当中外国人多 明抑或中国人多呢他说『有时中国人多有时外国人多 但平均计算中国人总多于外国人』我们一路谈一路就 在他那里吃过茶曲背转身来便想到池中泅水欧阳总倾 事亦兴致勃然于是大家都拿出淸白之躯向着那冰淸玉 洁的泉水便跳下去究竟泉水淸冷异常他了 一会身体格 ー九七

瓒

冲ー

ー九八 外觉得剌激我于是先上来了原来这里任何人皆可 入混但须赤体不准带泅衣故泅时彼此当然是赤裸 裸的ー丝不挂浴毕看井水之来源如万马奔腾飞溅 若雨因提防危险四周围以铁栏只能外望不能俯视 亦ー奇观也康有为刻诗其上盛称之 一过三宝井再行十里可唳见爪哇的喷火山硫碛 气扑鼻颇令人不耐喷火洞数处喷出一缕长烟冉冉 腾空遇风大时便散作白云飞舞数洞同时出烟似数 个大香炉焚香礼神一般初看者颇觉有奇趣闻周年 如是未尝少息人亦可行近洞口惟多危险故少试之 者爪哇火山极利害但大多数巳过极角险的时卯故 居民有见喷火之山那不惊怖倘不然者茂物亦不得 为爪哇的乐国了我们看影戏时每见火山的爆裂状 况又读地理时每说及火山的灾害听了火山二字神 经就要紧张但见了这一次的喷火山我们却.又得:T

J种经验Te

旌・大植物园当历

凡一件事物断断不是卒然可以成功的我们徒然知龙华塔之高中央公园之敞西北汽车只长万里长 城之帆金字塔之伟X光线之奇巴拿马运河之便利西比利亚铁路之迅速而不知那些高啦敌啦长啦峻啦伟 政を虬便那牝迅莲啲实砂种零够过多少圆难流过多少血汗费过多少财丸呕过外少加®,オ蓦人们今 日ー声读案留得世间一点痕迹我们现在到茂物能够欣赏那世界著名的植物园自然是我们ー桩画但当 日在那火炭般的爪哇能寻出那乐园般的茂物巳是不容易的事更从那空山旷野中计划那惊人的植物园呕 了许多大科学家的心血费了不少的人工与财力オ使这所庄严灿烂的植物园出现于世间这越是一件不容 易的事往往费了无数人的心思财力做成一宗事实经过数年或十数年后便变成过去的陈迹审『人存政 举人亡政息』的比比皆是而茂物的植物园经时越久设备越周变迁越多保护越カ这尤为不容易中的不容 易现在不避麻烦简单叙述他的历史如下

当一七四五年荷兰的严可夫将军Qsl Wav旨ImhoK找着茂物这个地方见她山水明霁天气 比什么地方都要好些于是喜出望外就决定腾爪哇的政府移到此虑(本来在巴达维亚)旣是总督在那里 驻协于是欧美人亦相率移殖于此嗣-a逐渐薮建<成为一个111雅淸静别有韵致的都市 甫译旋行漫纪 一九九

南洋旅行漫记

二〇〇

后来到了 一八一七年羊月十八日有一个德国植物学家名莱因笼德c・G・E・ RcinwarM 的经营甚久 成立这个植物园继莱氏而经营该园的有勃林BHi戴士民Teigimami克斯嘉尔Kasskml舒飞亜诸

物 公 园 中 竹 林 之 密

大植物学家现在为该园经理的 是哥宁斯白克Kos.ngsberger 也是一个荷兰的著名植物学者 这个植物园能够名满全球的是 由那些科学者不绝的努力的结 果园内各部分的办事人都系聘 那些有经验的科学家承当管领 二百多个土工在那里监督指导 他们灌漑务厂所以能够一年兴 盛一轧

该园面积共有五十八克达

尔HEC+AR (每克达尔合中国十五亩有零)单走牠的大路亦要两个钟胤有些树木深邃的部硏内中常 m有毒蛇猛兽游客却要十分注意有一禅跳虱咬人极毒专跳在人脚上施以毒w;所以大家都穿畏ffi的皮KI

方敢向林中走动免被那些跳虱来侵袭 ざ 园中常有世界不容易得见的花草所以各国喜欢硏究 植物或是好写生的人都跑到那里来写生其中尤レ日本学 公为駅我

胞荷兰人的水利

-我们中国人提起水利就得哭一场尤其是广东人更觉 「谈虎色变』珠江没有一年不患水灾常常东北西三江同 时泛滥全粤到处一片注洋我们还记得民国二三年间广东 水灾的惨事西潦初来那天当早上十二点以前全广州市都 熙熙攘攘安居乐业谁知到了下午两点钟后水势漫街遍野 城内城外忽而水深三尺不及一盏茶时水深加至五尺光华 灿烂的广州市此时祗见红泛泛的是水惨凄凄的是被水淹 的居民在水面上滚来滚去的是住户的牲畜和家私什物铛 铛的锣声R&地的叫声是报灾和求救的神韵当时水高齐楣

二 2

南洋旅行漫记 二〇二 居民多逊而登楼及屋基因湍激而松散大水之T,继之以塌屋因塌屋而失火因失火而蔓延而蔓延洋油庄 因蔓延洋油庄而火势与水势遂并烈于广州市哼这等惨薪恐怕是广东人永不会忘记的事后计算损失何止 万万倘若于事前筹措数百万勤求水利疏通河道以弭水患那得会成此巨浸但大家必不肯为此为什么缘故 因害未至而痛痒〈关的缘故不特广东是如也在中部就有扬子江的泛滥襄水发涨川河暴流等等在北部就 有黄河溃决大沽水漫等等天津水灾之惨也给我们一个不可磨灭的印像总之我们不讲求水利是终无以超 拔于水火的祸患以外的

荷兰的本国滨海所以水患几乎是荷兰人所独有的倘若荷兰人不勤求治水的方法不必他国的飞机大 敏来攻击他们巳不能立国于世界之匕了但是他们能够惩前最后终归硏究出各种治水的方法所以他们卒 能免除水患在世界各国中占一席水利第一的国家

在巴达维亚的河道中已可看见荷兰人水利的本事我们虽徒然看见牠不过是一条曲曲折折的小河但 那深浅合度阔窄适宜来往舟・没有一点齿觉得不方例居民住户从来没有感受过水卧灾阳两岸绿队可驻 乘凉可以歇马溪流畅顺而整洁这就是荷兰人给我们一种治水的小影 治水贵识水性尤贵晓畅水之形势与环境善导水者利用水以环境逆者使之顺顺者使之适务使归于平 水得其所人自不蒙其患在茂物公园里所见明明是高高的山山背明明是拱而互倾的龟売形在理水祇有就 T不能跃上的他善于水利的荷兰人能够将就下的水使彼向上而流终日如是滚凌不息这不能不佩服他们

导水之妙法了植物园有几百亩的地方没ー处不有溪流缭绕水声铿然所以灌漑很便利花木各得其宜蔚为 世界大观的植物园固不是偶然可致的

次利啮紧与国民休戚相关不可谓不重要我不谨馔许多人祗知留学欧美去学工商实业去学政治经 济去学练矿冶金世总没听见有人去荷兰硏究水利我总觉得大惑不解

M荷兰人对于华侨敎育采取的手段 爪哇的华侨敎育和马来半岛的总算立于对等地位ー方面蒸蒸日上一方面进步很速两处侨民对于敎 育所采取的态度都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提倡爱护煞费苦心这>国内国外的人鄱能够相谅的 但是马来半岛的英国人恐怕华人受了敎育就会造反所以想许多寃枉法子来压抑华侨敎育的增长防 备华备子弟新思潮的孕育结果遂提出「敎育注册条例」以为一劳永逸拔本塞源之计 荷兰人对待华侨比较英国人要辣毒得多如设置木屋荷属才有英属是没有的留难旅客荷属最厉寻英 属是很宽泛的虐待华侨荷属无伦什么地方都是ー样英属尙有两三处很自由的地方照这样看来他们荷兰 人对华侨的敎育未必就轻轻的放过

但是依眼前的情形来讲似乎英属尙有阴险的「敎育注册条例」荷属虽坏还未实行这种无理的干涉 条件有些人颇以此歌颂荷兰人对于华侨敎育的宽大

南洋旅行漫记 二〇三

南洋旅行漫记 二〇四 且断天下没有不食人的老虎俗语说的好『到处老鸦ー样黑』英国人旣然妒忌华侨敎育的增长又妒 忌华侨子弟新思潮的孕育荷兰人岂肯欢喜见着华侨一天一天的长进与学术思想一天一天的昌明而变成 他日脸支弱干的趋势吗我想荷兰人幷不是呆子他们必不肯这样做去的 荷兰人已经行之有效的方法是齢あ麦侨敎员的供给凡是国内聘来的敎员给他阳一个ー个的赶冋去 凡も饥客駆知如知带为书箱或是行李内夹有书籍的不问而知为斯文人一定扣留无疑若果有へ担保自己 又作出就头默脑的样儿一本书都不带邢样或者可以登岸这种严厉的搜查斯文人便是荷兰人断绝华侨敦 育的原料供给一种策略

还有一祢绝妙的办尚就是荷兰人蠢的「不注册的注此」怎样叫「不注册的注册」呢就是每个学 校要招生开学的时候一定要将学校用的教科书敎员的姓名籍贯年岁学生的数目与种类列一个详细的表 职み総趴帕然あ虬趴府审查涡敎科书的内容他们信得过没有宣传国家士义的思想了没有赤色的敎员了 然摭れ借依卧学说来虽然这么小的事内里却不知多少黑总许多要栎学的华侨被这样m抑许多热心的教 虱都被这样屛除许多蒸蒸日上成绩优美、的学校都被这榛停闭在名义上讲起来他们是寓监督于视察字面 上是很好听的骨子里仍不外是暗暗的催贱所谓「杀人不见血」的声是此类的手段T,然而国将不国的侨 民有什么人管到这一层

97.世界上最有钱的中国人

当我f1八九岁的ー•一子时闻父执辈论凡中国最有钱的阔人必以李鸿章为对问李鸿章有多大的家当呢 最多K过数千万栎了及到了十六七岁习闻梁士诰以财神出名问其有把握的财产有多少最滑稽的就举中 交两行的流动资木以对其次的就说他历年握财政的-W津最少亦有过千万的家产实则充其量不过三四千 万使了近人更有以顾维锐为最有钱的中国人这完全是滑稽的忖测那里有这一回车其实编钟地皮扣佣金 鬻官卖爵克扣军饷得冰那些寃枉钱究竟有限最了不得的盘据数千万便已千夫所指声名狼藉何如那些取 之不竭用之不尽正大光明富雄海外的华侨呢

世界上最有钱的华侨要推到爪哇的华侨身上别处地方的都不及美洲华侨多从洗衣和酒楼中赚几个 金锦有限之至不足言富居欧洲的华侨更无论了卽以南洋而论英属虽多矿产家与实业颁但俸限于局部的 事业其利不宏惟是爪哇出产大企业多华侨运用他那坚忍不拔的精神振奋那高堂远摊的雄略以成大功获 大利叩大有其人荽间最有钱而最知名的便是黄仲涵

黄仲涵福建人在南洋不过两代年数须过七八十年生长于爪哇的三宝履所以他是一个哇哇仔他的父 亲原来是一个洒秀全的余党自从太平天国被曾国藩打翻了各省次第剿捕余孽他被官府搜捕甚急家乡己 不能住了国内亦无容身之所了于是「桃之夭夭」一逃就逃到爪哇从此就与中国绝缘了在爪哇生儿育女 生意畅旺手里创了数十万的家产留给他的儿子然后辞去那恶浊的世界与天王相叙于九泉之下 仲涵凭籍父兄余荫「长袖善舞」人旣精明事又顺利俗话说「由万积千易由千积万难」他以父亲的 南洋旅行漫记 二。五

南洋旅行漫记 二。六 遗产作基本『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日积月累至欧战B,他已积资至三千余万丁 仲涵最大部分的事业就在伟大的糖厂爪哇出产中以糖为大宗差不多全世界各地都要用爪哇的楙所 以销流极大每一所糖厂竟有五六千人作工欧战前仲涵不过得两所糖厂迨欧战时各国皆忙于打化待种实 业制造为之停顿万物皆贵糖价亦骤高数伟仲涵此时之收入眞如潮水一般涌进一连五六年如も所谓「收 天下之利聚之一人」者仲涵此时足以当之于是由两个糖厂逐渐加增至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及至欧战终了 时仲涌一人已有九所糖厂止计他所算得出的あ产巳达四万万两以上还有那计算不出的尙不在内 眺大阔人的牌气

黄仲海旣拥有四万万以上的众当在中国人当中自然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大富人以别国 人来比较或者不及圣国的钢铁大王铁路大王和煤油大王等的豪富但在东方诸国中恐怕再没有能夺他 第一把交椅的了卽以中国人素以豪.：著称的邓尉和石崇而论一个不过以铜山出名一个以能够用三斗珍 珠换一个美女与金谷园的奢华遂执中国历代豪富的牛耳但是拿黄仲涵的家产来比较怎么只値得一座铜 山祗出得三斗珍珠和建得一所金谷园呢这是黄仲涵足以自豪的 仲涵发祥的地方是三宝垄但各埠都有他的店头和产业卽以星架坡ー埠来讲他不动产的大洋房亦有 三百余栋另有那最出名的店头黄建源作他的坐庄止计星架坡一处的产业巳达千万以上其余如荷属的巴

达维亚泗水井利汶英属的槟榔屿马来半岛及伦敦巴黎纽约等处莫不有他的财产实在计不出那么多他每 日的收入因为地段太辽阔生意太多连他自己亦不晓得有多少 仲涵作事很纔密擘霊很周详事业那样大生意那样多但他无论什么事都能够躬亲カ!55他所用的A,都 能够驾御没有什么人敢不忠实地待他这亦是使他成功的一样要素 但仲涵的脾气非常奇特他虽然能砌聚钱却不能够散钱侨商中有什么公益善举求他捐助他绝不争那 第一把交椅宁愿坐末后的交椅不愿意破耗他的荷包其实有这许多钱的A,散ー点来瓣公益善事算得什么 但他阔老官总懒得听这样的话天雷矗轰的响他死亦不怕最怕雷公将他的荷包劈穿了有时碍着情面勉强 章出ー点小钱亦不过迫于无奈所以侨民中提起他赚钱的本领大家都很艶羡的提起他对于侨众公益的吝

啬大家都M他的

仲®因为中国是弱国中国的国民总是被世界的人类来欺所以不情颇认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有人问他 「你笊篇』他が8:1:『我璧贰鹫』如果再问他ー声『你笊ー鹭诊』他略矾修嚣 答应了在爪哇的日本人晓得他这副脾气在他面前更添加枝节的说中国怎様不名誉怎様被外国人看小待 他厌恶中国与中国人之心表露得极透切了于是百般的引诱劝他入日本籍归日本领事保护他自己一想做 中国人横竖是不得中国政府的保护不如直直捷捷入了日本籍认是日本人还可藉日本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偌大的私产这『岂不美哉』于是入了日本籍

南洋旅行漫记 二〇七

南洋旅行漫记 二〇ハ

g立志不嫁中国人的女子

黄仲涵旣然厌恶中国和怕做中国人于是日本人遂钩引他入了日本籍自从仲涵入了日本籍之后日本 顿加了一个东亚大富豪作他的国民自是一件很有光彩的事这怪不得日本人欢迎的可是中国偌大一块领 七旣被邢些小妖们弄坏了又被那些又臭又毒的武人政客弄糟了遂至一个侨民都不能够保护反至为渊麋 鱼为B驱雀这未尝不是中国一件很痛心的事啊

厌M中国憎恼中国人的心理不但是黄仲涵如此连他的女儿亦染了这副脾气他的女儿自幼在荷兰书 馆读书满嘴洋话满身洋服出入洋车得意洋洋自须待说还有一种宣言就是「非洋人不嫁」二十年前的中 国侨竖大多数还垂着一条小瓣以文明自命饱染欧风的阔小姐没有一个侨生中她的意亦无怪其然独有星 架坡有个黄阿福当时的富力是与仲涌相敌H福有两个儿子却已早剪了瓣并且双双在英国学堂读书人亦 生的俊何那位阔小姐见了几乎就要取销她的宣言缔结闽粤联盟仲涵见了觉得奇怪提醒她ー声说「他们 括也是中国人吗为什么想嫁中国人呢」那位阔小姐被他父亲一语道破了只得将念头压下去就此作罢 在仲涵店头作事的一个英国人年少貌美旣是一个强国的洋人又是活泼泼地令人可爱仲涵访得他原 是「使君无妇」自己的女儿又是「罗嗷无夫」于是两情相投两电相成遂实行中英联盟仲涵自从选了这 锢少年作东床之后自然不以伙计看待那个英国人从此亦以东方大富豪的「黄马褂」自命仲涵见女儿嫁

了 一个洋人亦自满心欢喜于是划出自己一部份家财给女儿跟着女婿到伦敦去另行开基创业独当一面起 初夫妇两个还好并且生下两个欧亚混合的宝贝儿谁知这个英国人渐渐觉得那黑头发黑眼睛的黄皮黄脸 的她有些可厌而且伦敦交际社会见他温存这个可厌的黄种女子亦有「屛诸四夷不与同英国」之槪备种 跳舞曾和交际会没有他们俩钓足迹自不待言于是a个英国人愁思万分立意要将这个「中英联盟」打破 脱离这个讨厌的累赘东风遂另求所欢不与那位阖小姐合作阔小姐觉得和他结婚十二年巳经替他生下ー 男一女今日忽然被他抛菊感怀身世大有悔不当初之叹此时虽满手金钱但是对着哑巴似的蠢物ー不能和 牠接吻二不能和WI携手郊庙究竟有什么趣味于是自怨自艾始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后知从前立 意「非洋人不嫁」的念头完全是错

皿梵尔赛宫前的鳏夫寡妇

黄仲涵的女乳觉得自己眼睛不岛头发不铝鼻梁不あ面孔不白妄想攀援大园和洋人结婚这是大错特 错的如今这个当虽是上得不4倡见自己有的是金钱恃的是父亲还当她明珠一样爱惜自己年华虽是四ハ 过了三十二却喜半老徐州风韵犹#〇你们英国人虽然不爱科焉知我们中国人当中不因我的豪富而爱我的 乃立时下了决也找着律㈱提起诉务控吿那个英国人弃妻另翌要和他离婚法官究竟执法无私就判那个英 国人不若准他们离魅判将这ー对儿女仍归她抚为己有以后大家就算断绝夫妇II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关在 南洋旅行漫记 二〇九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ー。 英国人方面如释重负免掉这个累赘东西落得一身淸爽在仲涵的女儿方面他旣不爱我我又何必强一个不 爱我的人作终身的伴侣好在我不靠他食不靠他穿自己满手金钱快些斩钉截铁的和他离了婚还有许多机 会给我选择继任的良人所以这一幕离婚的公荆是两方面都最希望的事 刚刚黄仲涵女儿「中英同盟」解约的终廊接着就是老虎总理克里孟梭老狯总理路易乔治和高唱民 族自决的威尔逊总统发起梵尔赛和会的开辘当时巴黎道上冠盖相望那位新近离婚的阔小姐亦舍弃她伦 敦烦闷的生涯跑到巴黎去看看热饥所以梵尔赛宫前的花园中没一日没有她的香踪我们还记得赫赫有名 的驻美中国大使少年外交家姓顾名维钧的在巴黎和会未开幕之前数月死去他可爱的公使夫人及至和会 开幕的前后那位鼓盆自歌年少翩翩的顾公使亦无日不见他在梵尔蹇宫前的花园中踱来踱去后来不知怎 样的那两个言必异声(一个是福建人一个是江苏入)行必异趣(ー是国家的大使一是漂泊无定的弃妇 )的孤鸾寡凤竟至磁针吸铁供的愈接愈近没有几久便已嚣然于巴黎市上盛称少年公使的嘉偶说她怎么 怎样的长于跳舞怎様怎样的善于交际了如今仆仆于京津北戴河之凯外交部的迎宾馆非斯人加入跳舞全 场为之灭色的就是当时在伦敦法庭宣吿离婚后日必麟躅于巴黎公园的中国少妇了 近来因为大选问题闹到昏天黑地邢位少年外卖家亦不恤人言的加入运动有人说他因夫人一言遂不 恤以一身供野心家的犠牲颇致不满于那位外交家的夫人不知那位夫人正别具苦哀因为她也曾尝过那外 国久奚落她的滋味实在是怪难受的她恐怕全中国人将来都要受外国人的奚落那就糟J!所以她就劝她的

丈夫赶快挂起外交续长的招牌免得外人借口这或许是她一片好心呢

皿苦恼的富豪

黄仲涵极其恃财傲W,最看不起的是中国人无论你怎样的阔绰怎様的有名誉怎样的能干倘若你是中 国A,他头一个感觉就是「你不过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人再好也有限啊」第二个动机必定是「中国人管他 则甚」

有一次民国三年的时候大名鼎鼎的国学泰斗革命大家章炳麟先生到爪哇游历特地跑到三宝垄看ー 看这位华侨的大富豪他自以为是大学者而兼大革命家的身侪国内国外那一个不闻我的大名今日亲身来 就富豪的架子虽大见了我的名字亦要恭敬三分不怕他不出来会我谁知这位黄仲涵的怪脾气比章老先生 的脾气还怪十倍他听见章太炎亲来拜访吩咐传递的人说是「老爷在®浴间湿浴未毕请客人等ー会儿」 章老先生听了这句话自然是在那客厅里呆头呆脑的坐着老等等了 一会又一会主人总不出来章老先生越 等越冒烟了火气ー发眼睛ー睁拍着台大鸟ー声「什么东西」掉头不顾就走了 仲涵不喜欢中国人固然因为他忘记了自己是-个中国人又因为他看见自己的儿子都是中国人凡中 阳A-术象房他家里都齐全r中国人的好处他邮没有输A,所以他格外的第格外的«!

原来仲涵有好几个儿子大的不务正业乘张忤逆加以滥吸鸦片仲涵虽憎恶他而没有处置他的法子第 南洋旅行漫记 一ニi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ーニ

二的儿子稍为谨愼一点亦颇能理事但性情懦弱他的阿哥和阿弟都欺负他仲淄虽然爱他但是碍于其他的 儿子又不散做出面来第三的儿子艾是与老大一样的宝贝看见老头子喜欢第二的于是和老大日日想法子 谋害他实行那「建成元吉」的故事所以家庭之间胡闹不堪 黄仲涵看见自己的儿子都不成器皿心里自然灰了一大半又见荷兰人日日都向着他来敲剥年中征他 的所得税和各种苛细捐项総须数百万方才能敷衍此外不是今日政府要借衣百蕙便是明日某项经费要借 ー千莳自己要是不借么ー切身家性命都在他势力范围之下要是件件都依从他么无厌之求日新月异难以 长此应凯所以踌躇复踌躇焦灼复焦灼外人以为大富豪不知怎様的快乐其实仲涵每日都在苦脑圈中跳也 跳不出半步

自从仲涵的女儿和顾维钧结婚之后骤然得这个誉满中外的漂亮少年外交家作佳婿许多人都替黄仲 涵欢喜在仲涌个人亦未尝不以焚好但ー想及自己的家庭又要愁容满面了

皿黄仲涵妙法逃苛税

荷兰政府旣以黄仲涵为华侨中最右钱的人于是特别的注重他止是「收入税」一项毎毕就强迫他出 三千万元的代价伸涌觉得自己的家产虽大但今年三千万明年又三千万经不起几次的三千万他的家产就 会到水尽山穷的日子所以他就不得不想一个对待的方法了

但是有什么方法可以抵制他卿以硬对硬一味掩着两只耳朶不听他的话一文钱都不情愿缴给他庆你 全盘的生羸全家的ー小都杆他境内嗦砧上的猪肉一般他要割就割要宰就宰你有あ大的胆子敢违背他们 政府的法令虬以软对匝一味延宕复延宕以期减少他要求的数电么他限期紧急雷厉『行ー点通融都没有 你怎様能够要求他减少数目怎样能怫和他延容那么硬的方法旣用不着软的方法又不能成Jh究竟怎様可 以对待沁种苛税呢 -

黄伸涵究竟是个思想绘密天资聪慧的人见荷政府统通拿了他的账簿来祁他算账他事急智生遂用重 金贿买管理「收入税」账簿的人员盗出黄仲涵名下所有账簿藏归别埠这笔运动费总要耗得几百万轻手 的得了这桩巨款于是三+六着走为上着

荷政府忽然失了痕种有力的凭证自然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在仲涵方面却卽时扳了面孔请律师和政 府交涉他措辞就说『我全盘生意凡人欠与欠人的账乩统通都在这些账簿内倘若失掉了不啻将我全盘生 意推翻我的入息受了绝大的损失生意尙且不能働然则从那里来找「收入税」现在第一ffi要的问题就请 你先给我我回那些账簿然后我オ有缴纳「收入税」的凭借』这么ー来荷政府眞是周身蚂蚁麻烦又麻烦 了因为北簿是由自己强取得来的如今明明由自己失了去还有什么可讲呢最终惟有连他的「收入税」亦 不提起就是了

黄仲福发明上述这种方法遂得避免那强盗打劫式的苛税在别人看来便以为他一种成功可是从此以 •南洋脉行漫记 ニニ二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ー四 后仲涵遂决定不再住爪哇了因想这种事情荷兰人终究可以水落石出的到了那时纔去恐怕就走不动了索 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拆屋避蜘蛛」怕了他的毒气早早迁地为良免至他日再受他的鱼肉于是举家搬到 星架也

有人以为中国现在那様穷自政府以至-般平民莫不叫苦连天终日喊救命亦没有人来可怜放着这个 大富豪在眼面前都看不见倘若得这位富豪回到中国那些什么关余啦盐余啦还放得在衰衮诸公的眼内么 殊不知正因为衰衮诸公的缘故遂致没有一个有钱的华侨敢冋中国你看啊这么大的中国那里有-块干净 土可以使华侨欣然来归的呢

凡阔人不一定是快活的人快活的人不一定是阔人这种不平中之至平不公道中之至公像冥冥间有一 种秘奥的安排倘若不是如此有钱的人都高楼大厦娇妻美妾出时呜呜飞跑的是汽车之声晶光耀眼的是钻 石之料入时就甘脆肥浓食前方丈麻雀卜克澈夜不休那些瘟疫灾管忧愁烦闷老死病苦险防危难一切都落 到穷人身上阔人ー点染不着到了那时还有人不与阔人拼命的吗可是聪明的宇宙不是这样安排的所以人 类到了今日还能勉脸相安

假如袁世凯做了总统又能够安安稳稳的去做皇帝那吗跟着像袁世凯一様去干的人必定不胜其多可 是天地间没有这样一帆风顺的事因此以后想做袁世凯的人也有一点顾虑若果黄仲涵发了这样大的财阔 老官不喜欢中国就不做中国人并且惠女儿亦不嫁给中BW的男子入了日本籍就没有外人来欺倘若他这

个计划成功了海外数百万的华侨还肯加上「中国人」的头衔再替中国做ー点事情么可是天地间没有这 样一帆风顺的事因此黄仲涵虽然入了日本籍仍然大受荷兰人的气 住中国内地的人常以匪为患住爪哇各地的莓侨常以荷兰政府为患所以荷兰政府不啻为劫掠华侨的 匪X哇的华侨平日巳深受苛税暴稣之苦自从欧战过后荷兰政府忽然提出一种「收入税」这种收入税非 常苛酷但华侨奈何他不得例如年有一千元收入荷政府就征三百元的收入税年有一万元收A,就抽三千元 的收入税他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只有抽多没有抽少因为他拿出你的账簿来你说这笔货物止赚了 一千元他 说你骗他的这笔货物至少也赚一千五百元倘若你再辩驳下去他立刻就变了面孔要封铺拿A,驱逐出境.… ….像这样蛮横无理的来压服你所以华侨到了此时止有两条路可走ー卷起包襄关了门跑回中国君ニ依着 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ー点也不去计较但那是多么受气多么不情愿的事啊 华侨当中旣然以黄仲涵赚钱最多荷兰人注意他的目标亦M大勒缴他的收入税亦最凶他们说黄伸涵 在欧战时每年赚钱至少有一万万盾所以非逼他每年出三千万元的收入税不可而且这种收入税不止是征 收现在的还有追溯已往的效カ如施行这种税则是欧战后的事但欧战时所赚的钱逋统要算入账内的这样 ー来简直和华侨平夯家产ー样眞个是「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了

烟 华侨果有归国的机会么?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二五・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ー六 ー华侨归国究竟有什么好处这个问题颇为国内一般人所懐疑那些糊里胡涂的人以华侨是姓华名侨住 在洋鬼子那里混饭吃的不消费唇舌多谈了就是那些自命见识广大学问高超的先生们亦以为华侨智虑短 冢不足以共谈国家大事更有那些神经过敏的人看见了这两年南洋市况不佳土产低落百业凋败便以为有 钱的华侨现在都变成穷汉了从前他们有钱或者眼红他们的钱如今和我们一般穷W于他们还有什么好惹 瞰以上那几派差不多是反对华侨归国的至于提倡欢W华侨归国的不是没有例如黎元洪他在湖北都督任 皿亦曾招过一班华侨到汉口当时说什么开武昌商埠啊筑武汉铁桥啊办什么绒厂啊组织什么玻璃厂啊开 了 一大阵但他左右的人以为这些都是大财神于是乱敲打杠那些华侨见来势不对大家相率跑回南洋去了 老好巨猾的袁世凯亦曾对着华侨送过几度的秋波他的目标不过想华侨帮助些大典筹备费并不是诚心诚 意愿与华侨合作的所以华侨亦终不上他的当至于滑头的政客们出名的敎育家他们亦曾讲过欢迎华侨归 国的话但他们都有一种作用在内故卒没有发生什么影响

华侨如眞实能归国别的好处不讲单就国民经济方而讲来便巳影响不少为什么呢我们中国现在什么 都抵押干净了国家是穷极的了人民方面我一个靠得住的资本家有一千万的家产的怕每一省都我不出ー 个来——督军的钱是穷不住的国家旣日沦破产国民亦没有经济界的实カ所以什么宝藏什么财库都止得 封闭在那里ー些儿也动弹不得其有已发展或正在那里发展的都不过是外国人代庖甚少有纯粹中国资本 开办的大实业倘若华侨能够回国就不同了因为他们最丰厚的是金钱最有经验的是辨各楝实业设使华侨

的富商巨商都相率来归开发各地方的宝库十年之内中国必改旧观

华侨从前都不情愿回中国因为居留地发财容易环境旣佳生活亦美满所以大家都有乐不思蜀之慨现 在可不同了居留收府时时都像预备着逐客之令专待择日颁布从前的饭盘®是拏得稳稳的现在有了这些 木屐儿来和他们相争大举图南用全国之力作后盾所以终归是争持不过饭锤总要打破的加以欧战后如饥 熊饿虎一般的居留政帕尽力向着华侨来呑噬华侨大家始悟此「富贵不归故乡」是最呆的事焉有长恋着 别人的地方任人宰割的道理所以「归国办实业」是目下华侨脑海中唯一的主潮但中国如此纷扰几无ー 片干净土有身家性命的都没有一种可靠的保障华侨若贸然归来岂非送死此华侨所以足将前而楚憩的中 国究竟那时可以给华侨一个安心回国的机会呢

m副领事的脸与学习领事的嘴

巴达维亚的副领事陈炳武君他的肚皮很大坐时像佛殿外的弥勒佛一般行时好似怀胎十月的孕妇因 为他手短脚短面胖腹肥终日笑容町掬见看他就是见着一个欢喜神所以认得他的朋友都起他一个名号叫 作「陈炳武的脸JT陈炳武的脸」包含着喜欢发笑的意思后来凡是喜欢嘻哈大笑的人郡给他一个「陈炳 武的脸」的名头于是「陈炳武的脸」由私有名辞-缓而为公有名辞了 ・ 又巴达维亚的学习领事李毅夫君他的身材很高大头发皓白蓄着一部八字儿银灰色的胡须眼旣怒恶 甫洋旅行漫记 一ニ七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ーハ 嘴复尖突说起话来ー串珠直下唇摇须动紫絮不休而所讲又多私人仇怨之事不论初相识的朋友与熟习的 朋友见商时就谈他的宿怨很像满肚子不平之气无处发泄所以见了什么人都要卽时倾泻而出于是和他相 论的人都起他一个名号叫作「李毅夫的嘴」「李毅夫的嘴」是包含着欢喜说长道短的意思后来凡>喜欢 「东家得食西家啼西家得食东家啼」的人都给他一个「李毅夫的嘴」的名号于是「李毅夫的嘴」亦由 私有名辞ー变而为公有名辞了

可是ー倜笑脸是人人都喜欢见面的一张尖嘴就未必人人都喜欢去听牠的喃喃私语了 陈炳武是直隶人同文馆毕业后发往外交部办事又由部派到爪哇充学习领事因为他待人谦和处事又 能勤谨不到两年便升为副领事他的年纪不过是三十岁左右聪明异常各种土话都能讲京戏亦极熟练我们 因为他的笑容好又因为他待人很和气所以每日都喜欢到他家里听听留声机唱片谈谈心他亦乐得有人到 他家里热闹热闹所以座客常常很多的我们隔别之后闻他现在已调回外交部任用了 李毅夫是广东番禺步属人本系旗籍是一个不知名的老外交界人物李鸿章在北洋大臣任内所设的洋 务局他巳在那里办事及至洋务局裁撤了他又在外务部大臣底下办了十多年的事务后来革命成功了外交 部便涙他往外面作学习领事一连十年旣不升又不沉总在那里混日子据他说『同时在洋务局办事的许多 都巳经放公使的放公使作外交总长的作外交总长止有他一个人屈做长期学习领事这不是有幸有不幸吗 』这SS抑的情形听了固然令人可怜但是他那张尖嘴恐怕和他的伐倦是有密切关系罢我看了这两

个人我却得了很大的敎训我有脸我虽然不必终日挂起「陈炳武的脸」「但和气的脸」实在是日常生活中 ー剂和气汤我们是不可屛弃的我有嘴我们可以不必修削牠成为尖尖的嘴所以「李毅夫的嘴」是不必有 的是日常生活中用不着的我们应当屛弃的

皿泗水与三宝垄

爪哇有三大市场卽巴达维亚泗水与三宝垄巴城是都会三宝垄和泗水是商埠最繁盛的地方爪哇的精 华都在这三处了又巴城很像我们的北京除了为政治的中心点以外别的位置是没有的三宝垄像上海泗水 像广州都是商业重鎭泗水是苏拉卑亚省区的都市位于嘉里赫斯河口全市在南纬七度零十四分东经ー百 十二度零四十四分过马都拉海峡便是马都拉岛爪哇全岛最大的商埠就是泗水牠最热闹的街道郡与巴达 维亚有一种极不相同的现象巴达维亚那种冷静而像入了催眠状态的街道许多屋宇都是深深的陷入内进 轻过一个花园然后纔找得门牌号数在泗水就不同了凡门口都是对着大街的倘是一个生客寻人举头就可 分别门牌号数免掉许多间接又间接的麻烦爪哇答处商业市区当中除了人寿保险公司外绝少看见广吿的 张贴但是泗水ー埠无论那一种贸易都有极美丽的广吿泗水居民的总数一五〇~九八人中国人占ー四ハ 四三欧洲人占ハ〇六三阿拉伯人占二四八二土人占ニー四四七三欧亚混种人占三三七那些居民个个都 是善于赚钱的人中国人尤其是特别的活动全市的经济界差不多都要受他们的支配沿运河两岸的所建的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ー九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ニ〇 仓库尽是中国人的产业凡到滩罗洲西利伯士岛新几内亚新嘉坡与奥斯大利亚各处的输船都以泗水为中 —心点据ー九一四年的报吿入口轮船的吨数为一 AOO。〇重要的出口货为糖咖辟烟叶与椰子附近S 所出产除了上述几种外还有米蓝靛皮料及燕窝等物

全市分两区卽欧洲人所居的地域与商业地域简括讲来欧洲人所居的地域是沿着海岸的东部此地的 店铺多兼作桂家但是三宝垄与巴城等处都是铺另铺住家另住家的中国A在此地的各种表现格外伟大欧 美人的都觉比较不上因为市内极少佳景故初到此间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可爱又因为这里特别的热居民的 面色都变焦黄所以卫生上不大适宜食水与和风亦极缺乏而红蚁与蚊子特别的多故许多欧洲人虽然做下 ー盘生意亦不愿久居此地咖啡一物全世界祇有这里出产的最好市中工厂颇多以兵工厂和船坞两处为最 大省长衙门颇庄严银行有爪哇银行小公银行汇丰银行爱士公多银行渣达银行华侨的敎育机关有中华公 暮侨童学校振文学校南侨学校四处

三宝炉居爪哇中部为西马郞的省会中部著名的商埠当中都以这里为巨擘居民有九六一六六。人其・ 中欧人有五ー二六人土人有七六四ニ二人华侨有二二六三六人阿拉伯人有六九八人其他亚洲人有七八 七人在东经ー百一十度零二十五分南纬六度零五十分先前的港口是很不好的进口处满潮时仅有七尺半一 深退潮时得木尺半深闵此轮船都在距海岸一英哩的地方湾泊搭客遇着雨季期内眞不方便度后来费了二 五〇〇〇〇〇盾由港外筑一水堤直通内港另筑堤头伸出港中以后的旅客纔得方便

三宝垄的风景颇好船入口时有一座很高的灯塔美丽堂皇光耀夺目这是指引外来M艘入那平安的航 线免陷入复之域的意思在船上望埠中风景有大陆有远山有危楼有广厦加以邻州的带山隐约可辨种荐 之园一碧无际苍翠万里互市之区四方辐辍热闹非凡市分新旧两区旧区接近海岸人烟稠密而芜秽ー八二 四年始筑要塞炮台于此新区在埠中之高坡大街阔巷的两榜多茂树欧美人都居是处横贯该区的有一条满 栽酸枣树的大荫书道北端有一间绝大的旅馆名巴佛隆大旅社旅社之东有一个三角形的靑草地现在辟 为公园每礼拜开一次音乐会像上海的黄浦滩公园ー样公园的西南方有一座回敎礼拜堂公园的北方是荷 兰兵营驻扎地更北就是三宝垄的各项衙署—巡抚与法院衙署之南有一大建筑物是三宝垄的邮电局向北 是一间陆军医院这些都是该埠有名的大建筑了

荫道的南端折向右转便是西马郞州的州长衙门附近有一所官立女子学校规模颇宏大幷有一所专敎 土人的马来书馆此地四周都有花卸或大或小令人十芬可爱荫道南端之左有一丽淸洁而华美的闾巷晩 上有许多人在那里散步荫道之西卽三宝垄的郊外有一个已毁的要塞更西是一条大运河运河的南端有一 个大水闸此处地势颇低雨季常有水M,故开运河以导那泛滥的洪水新近在东边又开运河将三宝垄的水都 从这两条运河排放因此不但潦水泛滥之事减少卽该地的瘟热传染病亦无形中扑灭 从三宝墉火车站有一条大马路横贯市的东部此处有电车(系用蒸汽的)直达中国街自从明朝三保 太监郑和到过爪哇之后此地遂为中国殖民的重要区域许多有钱的华侨(黄仲涵是其中之こ都发祥于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一二

。南洋竞行漫记 ニニ二 是«.中国富人的居室特别的华丽花园里的点缀亦有许多名贵之品经熟人介绍可以随时入内奁观市之南 I约距离二英哩左右有一高出海拔九十米达的高地富人多筑别墅于此该市最重要的工业就是制糖工厂 除了煤油W,木厂造冰厂及蒸溜所外更有许多的制糖厂出口货止糖一宗每年巳达三〇〇〇〇〇〇〇盾 华侨的敎育机关止有两处ー是华英中学校ー是华荷学校

106亡国后的梭罗

荷.阑人未侵略爪哇以陇梭罗是爪哇的都城自从荷兰人入宰爪哇以后梭罗的地位就转移到巴达维亚 来了所以想晓待爪哇未归荷兰以前的政命应该先晓得梭罗国王的略历 梭罗曾一度被人称为嘉打苏拉其意谓为「英雄创造之都市」地是泗拉嘉打省的省会为马来王所管 辖当荷兰人的势力未徧布爪哇以前吟来王尝南面称孤号令全爪暝如今已非昔比大好山河竟巳为荷兰政 府的保护地了全市有居民十二万其中欧人占ー千五百华侨占六千五百余均土着土人的风俗仍然保全着 古代爪哇人的习尙围着市外四周约十四英哩有靑绿的乡村遍种椰子浦葵无花菓酸果树等马来王的宫殿 在市之中央有白围墙将宫殿像紫禁城一般围着面着宫殿而建筑的有荷兰的巡抚衙门及兵营等马路颇宽 夹道满栽大树随处都有荷兰人侵侮弱国的记号—巡抚衙门筑有炮台正对宫殿和北京东交民巷公使馆 的炮垒正对紫禁城一样宫殿附近欧人居者甚多中国街生意甚繁盛土人的职业多半为短裙的织造者铁匠

及马具制造匠等 、

白围墙以内就是马来王的世界王虽居在局促的天地中但尊严尙在侍臣见了必须伏地蛇行王有问须 拱手应对否则以欺君新治以应得之罪居常则选民间笋女有十以充后陈被绫曳继极其婀娜宫中定例平常 美姬都是席地起卧除非马来王宠幸方赐床寝宫内有金银匠工程师乐器制造匠家具商备R大小买卖故不 出宫门俨然成一市廛凡宫中诸人皆仰给于马来王每日给俸钱若干使各自执炊凡马来王的御用物出入都 要用金伞遮盖不然就是大不敬

王宫中素来不准中国人入内虽府门外的教场中国人亦不许高车驰马而过违者就有一定的刑罚可是 前淸末年淸廷派杨士琦至爪哇视察华侨士琦至梭罗马来王听着了卽时延请士琦入府亲脱自己的宝刀为 赠以示优异后来淸廷亦赐宝星酬答他的盛意这算破了例了

马来王貌虽尊贵其实和一个囚犯差不多环绕王宫的地方荷人都筑了炮ムロ来鎭压他巳如前述马来王 的函件来往荷人都要检查一过王出在十里以内荷兰知事约束他十里以外爪哇总督干涉他这简直一点自 由都没有了

本来荷兰人要灭爪哇就直直捷捷的将他灭了岂不爽快何必又忸忸怩怩的留着这个马来王的虚名号 在那里呢不知这就是荷兰人的狡计因为荷兰人能侵略的是爪哇的国土不能侵略的是爪哇土人的内心灭 了爪哇的王国不要紧那百千万亿爪哇土人却怎样将他们都灭绝了呢倘若自己没有力量将他们灭绝他们 南洋旅行漫记 ニ二三

薄洋旅行漫记 •ニニ四 倒有力量图谋恢复王国那时弄到祸乱相寻岂不是很糟糕吗荷兰人因为这个题目难得解答所以不得不留 看这个偶像(马来王)作为鎭压土人内心变叛的一道灵符 土人对于马来王是很服从的马来王对着ー班侍臣是很尊严的但见着一个荷兰人就殽棘恐惶局促不 安了荷兰人深怕死灰复燃所以防备务求周密不准马来王出入自由检查马来王书信(倘马来王未经荷官 允许而擅自出入爪哇总督可以褫其王号)这都是谨愼将事不使『迩火可以燎原』的意思 『天助自助者』倘若自己不求自助别人是『爱莫能助』的马来王被荷兰人如此欺侮压迫在理稍有 心肝的人不知怎样难过但是马来王的君臣上下嬉酣自若如无事然这眞令人不得不服他们的大量马来王 出来多在夜间穿ー领满缀生花的披肩踏ー双嵌珠饰翠的花®,薄薄的搽了满脉伽札湾冷卧画上两蜃的岛 尽融板折务要和后宫的女靖妍斗爵后车数十乘衣香鬓影皆国中殊色荷兰人的马队前后簇鵰远逢诽卧 呵殿皐乍然看あ果然忠勇无他骨子里迎原来是监视他的行动 每年荷兰女王祝寿那日马来王必到荷兰的知事衙门执杯祝寿当他出来时候的摆道仪仗赫奕前列的 兵士执戈拥盾左右另有一队涂黑面目作夜叉状态的人侍臣手执宝路僚佐都赤着足戴着高顶州系着荀花 吟长観每一人都拿一把金伞随着あ约数百具在马路上看血眞是奇观马来王坐金养穿元帅的军県有八母 马拖着他的王辇行走所以走得雍容舒适的様儿还有数百步兵殿后马来王的歌妓和舞妬都坐肩舆同&预 备在筵前谒舞娱乐嘉宾道傍许多旗帜飘扬铜的喇叭臆台僵欧it赫诚灯赫了可尙是到荷兰知事面前作陪

臣来的荷兰东印度总督每岁给马来王八十万盾的年俸他 的侍臣和属臣差不多有一万人都仰给于这ー点岁费了 爪哇马来王的亡国不是亡于穷兵®武亦不是亡于大 借外债他亡国的原因完全因为租借地太多遂至积重难返 变了现在这种「笼中鸟」「釜中鱼」的局面荷兰人是诡计 多端的初入手的时候运用那极和平的手腕和马来王交涉 昏庸无知的马来君臣自然很容易上他的当于是狡猾的荷 兰人得寸进寸得步进步不数十年间爪哇全岛的地方没有 ー处不是荷兰人牧马・之所了如今爪哇各处十侪占五六仞 名义上仍说是租借地(每年荷兰入整理地方和行政费外 ,仍纳多少岁币与马来王但是逐年减少久而久之竟与刘备 借荆州差不多了)其实一切权札都已在荷兰人手上 百年前有大队强悍的中国人想攻打梭罗都城谋夺马 来王的位置后来没有成功反被荷兰人杀了不少(红河惨

史就为此事而来)从此以后就不准中国人在梭罗居街中国人入境亦须先得马来王的允诺及至荷兰人专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ニ五

南洋旅行义 ニ二六 ’ 、政这种苛・E渐渐纔取M.一 梭罗的风俗很奇怪男子都在家中抚育儿女躬操井臼诸事女子专任市肆一切操作(家外的事)这和 中国『男子治外』『女子治内』的道理完全相H,又女子都蓬头垢面活像一个妖怪有时似饿了许多天的样 儿变实难看男子呢就头上梳髻搽脂扶粉嬉游无度在这一点看来简直像「镜花缘」中的女儿国， 他们虽亡了国但王族的专制非常厉害他们的阶级制度亦分得极淸楚凡属马来人中倘若不是贵族而 穿起华贵的衣裳或建美丽堂皇的屋宇这是犯罪的不免立刻就要惩办土人的虚荣心很大若是得做一名荷 兰军警就声价十倍为宗族交游光宠那些坏人恃着机作护身符就去欺压善良鱼肉同类而同辈中人亦歆羡 不置觉求之不得以为额外的可贵劣等民族的心理大槪如是现在的马来王当他作太子时前王死了还未立 储长子都是庶出止有现在的马来王是嫡出但年纪是幼所以这个立储的问题颇难解决荷兰人遂乘机集合 诸子和他们说道『谁能将岁币减到最低限度以助荷政府的就承认为王』诸子都争减岁币荷人又在今王 面前说『你能更减多少就拥你为王不然我们就要将王位送给你的哥哥了』今王于是忍泪依伽所说又减 去岁费之半于是荷兰人垂手而得控制全爪哇

土人多半奉回敎他们」生最闹热的时候就是举行割厦那日回敎的割礼不论男的女的凡年纪巳经到 了十充六就要行割礼听说割的时候并不是随处都可以割他们专指定生殖器的小部分将利刃ー •锯成了某 玮模型那就是算巳经行了割礼了至于受割的人觉得痛不痛割了之后好不好M刀的人是不负责任的但是

他们到了那个时节亲戚们都穿着五彩斑触的裙子(男女皆穿 裙)发鼓冬冬五音齐鸣且歌且跳像疯癫了 一样这就是贺喜而 来的主人家就大宴宾客数日相将为竟夜之飮 以我的蠢见猜度他们所以对于割礼特别隆重的意思因被 凯券痛苦飜堪故意作此粉饰太平之举使被割者因他人之乐而 忘记了他自己的痛苦因此成了 一种风习不然何以别种较为重 要的典岛都没有这样狂歌狂舞呢

荷兰人余剩下来的土地就算是马来王的私产那些土地大 半是已经荒了的田亩土人宁愿抱着肚子抵饥肚亦不肯出力去 耕田因此更加荒废了土人不肯耕田的缘故就因马来王的属官 不好横征暴敛令土人觉得抵抗胜饥还比被贪官污更剥輙的痛 苦轻些孔子说的『苛政猛于虎』就是包含着这W意思至此方 见得贪官污吏是与亡国败家息息相关的

马来王的贵族都是懒惰而奢侈的宝贝不能生那还要尽量

消费俸禄得到了手便任情纵欲的去挥霍所以常常捱穷中国人在梭罗的都去做放债的生意那些贵族中人

南洋旅行漫记

ニニ七

南洋旅行漫记 ニ二ハ 手上没有钱就向华侨借债他们的利息都非常苛酷如借五百元的作一年(十二个月)淸偿每月还五十元 那吗放债者一年中有五百元资本的便可变出六百元整整有一 百元的好处还有比这更厉害的但土人「甘之如饴」止要借得 爪着一切都可不管放债的中国人却伶俐异常凡土人来借债的必 嚏请他交出月俸岁俸的凭照作抵押品然后和他立约签字所以利 息虽然很重甚少有赖债不还的事发生 人 梭罗境内又有一楝土官名「大邦」的亦有辖地手下有守 ，兵数千重要的指挥官都是荷兰人枪械亦由荷兰东印度总督共 给他是对于马来王宣吿独立不受他的(指马来王)节制的因 荷为「天邦」的乃祖乃父从前当荷兰人侵略梭罗时做过乡也立 下不少自残同种的功劳#荷兰人筹划了不少剪灭梭罗的计辞 荷兰人很嘉奖他们能够卖国求荣奴心很固不会叛变的了于是 兵赐给他们些土田着他们世袭其官使从旁监视马来王的行动并 可以分马来王管辖土人的权势像前淸驻防ハ旗兵监视汉人行 动ー样荷兰人的狡计亦可谓毒辣了

南洋旋行漫记

梭罗土人的日常生活情况和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在我们外 国人看来都觉得非常有趣味

平常的人都穿一件极简单的短衣(似背心而非背心)着ー 件短而宽的裤子还加上一条沙珑(马来裙千的名称)这种沙珑 是马来人纔有的穿起来连胸带背下至膝盖统通裹住了他们的头 发有时将牠打一个结在背后(像前淸未剪瓣时农夫苦力的头髻 )亦有将牠剪成西式的但居少数有些将半圆形胶制的梳插在前 额中之发际有些戴ー顶似倒置花瓶的帽子妇女们统逋梳髻亦穿 沙珑上流社会(贵族阶级)的妇女就踏ー双拖鞋下流或平民阶 级的妇女都是赤足梭罗的土人因为住的是首都比较爪哇别处的 主人总算得彬彬有礼的了

然而这还不算稀奇不算有趣味最令入注意而又使人恼恨的 莫过于马来王侍臣的出入他们走起路来那副趾高气扬目空一切 的神气任谁见着了亦要喷饭他们不晓得自己是奴上奴(他们直 接是马来王的奴马来王又是荷兰知事的奴荷兰知事又是东印度

ニニ九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三〇 总督的奴东印度继督是荷兰女王的她)以为世界上个个都是可蔑视的平民止有他自己是尊贵无伦的显 爵犹如中国无耻的政客一魁以为我可以阿附某军师可以结纳某大人物出入豪奢便两只眼睛生到头盖顶 什么人都认不得气焰万丈倨傲不«;不知在外国人看来简直和嗡旷的蛟子差不多因为国家快到覆亡的日 子了你这么的阔气实在向着谁来摆架子殡我们见着马来王的侍臣就有这种感想但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出 来所穿的衣饰都极华ぬ腰间悬挂着一口短刀(有些像来复枪上的刺刀)有时一个人还挂着两口刀的( ー悬在腰间ー佩在背上)他们常有一个跟跖手拿纸伞尾随在后遇看什么庆典的日子他们就坐马车出来 那跟班坐底后面将伞张着遮盖他的主人那种大纸伞在梭罗才有别处是看不见的我们在纸伞的颜色上便 可以看出他们的阶级制度荷兰知事和马来王的伞是金的马来王的臣僚的伞是黄色的臣僚家族的伞是白 闻与臣険卧等的贵族是蓝色而缘斜渉断各区卧皆吏是红:!乡村的里正是灰黑的平民就花花绿绿不是ー 色的了这种颜色的分别大槪是从印度遗传下来的马来王臣僚的住宅都有 一个警察手执长矛站在门前拱 卫照他们的习惯马来王的宫殿是有四个守门的其次三个两个一个的就照看啰的官阶而定了 梭罗挂短刀的风俗在从前是有意义的现在巳成为无意识的了往常平时所挂的短刀要比战时所挂的 更短小因为战时可作指挥及杀贼之用故刀制须稍长平时不过作为有官守的记号罢了敌短小为便当又从 前腰悬短刀的人都是M吏与武将现在统通用来作装饰品差不多甚么人都要挂一两口短刀纔足以夸示他 的时髦有些贵族的子弟一连挂至三四ロ的妇女们中的贵族阶级亦腰悬ー两口以示阔绰活像民国元二年

间北京城内的司的克一样不论是议员和学生更不论是官僚或是革命黛甚而至于八大胡的妓女东安市场 的优伶手里若果没有司的克就不能算出足风头但是那些极贫苦的梭罗土人仍然没有短刀可挂 短刀的锋铠是平扁的大槪最长的自十二英吋至十六英吋为度形状有直的和湾的刀柄是用上好的木 料或金属或兽角造成的更雕些人头或兽头来作装饰贵族或官僚所用的刀柄是直的平民的刀柄是曲的刀 身是用纯钢制造成功的但纯钢之中还须包舍有镍质用许多钢块系作一起以«一把刀身自然刀身的面上 现出波纔纹当铁匠将钢块击成刀身时预备ー盆砒酸的药水将刀身放下去这种酸化作用的结果那些钢质 便成微灰色那些镍质便溶解了止剩着白色的波纹在上面有人说制那种短刀最好的材料是马来王宫中保 存着的陨铁因为这种陨铁之内包含着多量的镍质(西利伯斯岛有一个铁矿亦有很多镍质在内)刀鞘是 用木制瑚镶些金银或钢片在上面以为装饰鞘与柄接触之处更有金线围绕或竟饰以宝石故一刀所费往往 非平常人所料得到的制刀匠从前很被人看得起I在社会上与贵族相似—现在不过当作一种平常的工人 梭圈在一年之内什么时候去游历都很方便不过耗阳历八月三十一号(荷兰女王生日)或正月ー号 去就有一个特别的机会密观他朝觐的礼节和马来王所畜的宫女的跳舞 逢马来王生日或荷兰女王生日或有什么别的大日子(华侨称庆典之日为「大日子)马来王就坐在 陛见室的宝座上受百官朝贺此时马来王的御服满身珠钻极其堂皇华丽与宝座平行的m坐着那位荷兰知 也朝见礼膨就当堂分赐酒菓饼干等物食时马来王便退入内廷是晚便开跳舞会凡得有荷兰知事准许者可 南洋旅行漫纪 二三」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三二

以入内参％

皿最有价値的两所古庙

爪哇有两所世界知名的古寺许多地理学家考古学家建筑学家美椭学家都当作牠是ー件活宝贝年年 络绎不绝的来考究牠雕刻的优美建筑的奋巧文化的变迁埋地的岁月等等更从新估量驰与东方文明的关 恨从这一方面看来牠对于世界人类的贡献已可想见

这两所古糖ー在拔蓝班南的郊外所以人们竟称牠为拔蓝班甫庙ー在波罗波多尔地方于是称为波罗 波多尔胤

拔蓝班鸢在古代是一个独立国后来国势衰颓逃不了「优胜劣败」的公例渐渐被人兼并了久而久之 庄严灿烂的国土顿变为萤火出没的ffi墟与登肴!!而思秦晋同一感慨 梭罗距拔蓝班南不远有火车可逋汽车更快捷距日惹尤近相隔止有十七启罗密达乘车半点钟可到拔 蓝班南庙就在距日惹东北二十英哩的平原之上他是一个婆罗门敎的庙宇供奉着西华王(舌代拔监班南 的国王)及他的王后加理宫主蒋额兰等此庙大约建筑于第九世纪年代因地近火山久巳埋没于地下直至 一七九七年有一荷官想荘该地筑ー园林始无意中将牠发现出来当时尙没有人注意至一八八五年荷兰政 府纔将她切实保譲在她的外表与结构看来都与波罗波多尔庙有大大的分别牠倾毁的痕迹要比波罗波多

尔庙坏学但他墙上浮突的雕刻任何地方的古代雕刻都比较不上最不幸的是现在所遗®的不过其中一小 部分牠很像建筑时就包含着八栋椭圆形的大屋在中央ー百三十七栋小屋分围四周外有三重墙壁将全体 围住中央的八座大庙三间朝西三间朝东一黑南一间朝北现在止剩朝西的三间和朝东当中的一间保留 着其余都巳经倾圮了那保全得最完美的便是朝西当中的一间

每座番塔都有四方的基あ塔顶总是尖的建筑的材料系用细块的火山石外墙都雕都得极精细而浮突 这种浮突雕刻的设讯大槪从印度的神话遗传得来的(那些像总是人不似人兽不似兽)柱头墙腰当中亦 有雕雀形与猴形的牠地平上架格雕刻的精巧给近代雕刻师极大的印证

108.最有价値的荒迹古寺

佛塔的内部除了 一个小走廊外还有四间房子当中的房为最大量起来差不多有二十尺见方房之南供 着西华的偶像(坐在ー只牛背上他系代表歌舞之神)西华装着四只手满口胡须身上镜看一条蛇作牠的 带西边一间房子供着西华儿子的偶像牠的头盖和四肢都似ー只野象亦有一条蛇从他左边肩膊上直绕到 胸前南边一间房子供着一个隐士的偶像左手拿着三又戟右手拿着一面大斧昂然竖立在那里西边一间房 子供着西华妻子的偶像装着八只臂膊亦坐在牛背上-只手执住一个妖魔的头发另外的手有拿挡牌的有 拿三又戟的箭的弓的枪的等等那个偶像足有六尺高这间古寺院有时叫为「邓嘉璘庙」的就是以这个偶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三三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三四 像得名的 ;

南面佛塔内有一尊四只膊臂的遮罗门佛像但已毁北面佛塔内亦有一尊神像是神名为维斯纳西面的 三个佛塔以当中那个为最大左边一间房有神像坐在战马上右边一间房有许多战马的偶像在中央内围的 地方又特别的另现一种奇巧的雕刻了如婆罗门的偶像西华骑马的偶像和一只大神牛像都玲珑浮突的雕 在墙上这些雕刻当中最有价値的便是三个仙女像雕刻之美技艺之巧眞是鬼斧神工令人钦羡闻有西人想 出重金购买这三座石像因为保证周密所以未被人凿去这种千年前的珍物游历爪哇的千祈不可将牠错过 了

这间古寺建筑至少也有一千一百年以上牠和波罗波多尔庙是同时同地建筑一个是佛敎的纪念塔别 一个是不是供奉婆罗门敎圣像的所在这个问题正为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争论的焦点照爪哇著名考古学 家高郞满博士的意见巴蓝班南是古代佛敎徒的城市该庙内的许多殿宇讼是许多崇信佛敎的贵族的坟墓 他说『婆罗门的天主在北印度的佛敎徒尙奉为佛陀的先驱者而佛敎之得入爪哇是由那班北印度的佛敎 徒传来的』他更说『波罗波多尔佛庙里竟有印度上帝的偶像此庙所以供奉印度上帝偶像的正如天主敎 堂供奉着基督偶像ー样所以在这所庙内看不出佛陀的偶像实不足为奇』柱上所雕的树木猛兽及人头鸟 身之类他说这都是佛教里面一种装饰品至于巴蓝班南庙之为贵族丛葬所巳有许多掘出来的实物作证每 -个神像底下都有深深的洞埋藏着许多骨殖和金录之类多数的®巳经发掘过To

皿不可思议的神话

爪哇土人呼巴蓝班南庙为『邓嘉麟夫人庙』有一段故老相传的故事谈论『邓嘉璘夫人』的来历很 详晰虽近神话但颇有趣味不厌麻烦转述如次

很久很久以前巴蓝班南有一个苏丹(会长之别名)名叫来都卜果的有女名邓嘉璘幷有一干儿名昧 他的亲生父系被边正的苏丹所杀志切复雠侦得仇人有女欲和她求婚然后从中乘机动手 请他的干父i卜果—出来帮忙不料这个计划被边正的苏丹知道了于是设法来抵御值他下令全国募取 死之士来与卜果决战后来卒得着隐居于深滨山的一个卫士^^的两个儿子应募这两弟兄一个叫蓬都 骸又一个叫品平甘地拉刺士他二人先M边正的苏丹立了条约然后纔应允帮助他条约上说的是倘若他们 打了胜仗一个就要和他的女儿结婚别一个要和他平分疆土这两个条件大家都承认了于是两弟兄就出兵 攻打卜果但卜果并非寻常苏丹可此他是J个极强有力的人又有一种极神秘的呼吸倘若什么人要逼近他 身旁被他ー吹就要晕倒的这两弟兄怎样能和这超绝人类的值对敌呢他们两次攻打慎两次都被值 打败在第二次会战时他们的兵竟被击溃了所遂不能不退避于山谷中老卫士IM岳见 两个儿子盘被打败彼此都垂头装气面面相觑于是敎一种魔术给他们兄弟二人这种魔术系一种唱法倘遇 看敌人自问打他不过时卽作法唱歌自然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力—像が千野象一样的勇猛挟着这»魔 南洋旅行授记 二三五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三六 术作武器兄弟二人再出兵和卜果厮杀当流星探马报到的时候僵正睡着他听了并不以为意且说道『败 军之将何足言勇我只消出一只左手亦可以将他们兄弟二人打死了』说罢这句话他就立刻出马迎敌但是 他的呼吸这次竟不灵了大家都争这最之五分钟的胜利两军死战竟日地为之震因流血过多竟成了 一个大 血湖卽是现今的^®湖最后蓬都梭鼓起举生之カ竟将卜果推落湖里卜県痛极大叫这ー叫非同小可 声震全国至今住在湖边的人每逢天禽赈还圈纣听得侦求救的声音呢 他的干儿古波罗听了他的声备马上带着神妙的药来救仕当他手拿灵药正欲灌进垂死的值口中 时被甘地拉剌士瞧见了远远地放ー枝神箭竟将古波罗手中所拿的灵药射去了蓬度抢前几步一刀结果 了^!的性饥割了他的首线向着西部抛冬那里遂麝成了如今的鉴屛山亿的首级如被割7,抛向西北 边去那里遂变成了如今的^一山

那打了胜仗的两弟兄都照条约来论功行赏得着苏丹的女儿和他结婚做了巴蓝 班南的主人翁一日蓬都梭看见了卜果的女儿邓嘉璘震其绝体起意向她求婚她不想认雠作夫寻一个难题 目婉辞拒绝他饥『如果你于一晩B建象亠N暦庙务及一千个那父亲与初先做a,作为你对于我爱情的表证 那吗我便愿意嫁你了』蓬都梭于是恳求他的父亲兄弟边正的苏丹等来帮忙马岳蓬都梭的父亲请了许多 天神地祇来作这件事果然一夜之间造成了六座庙宇但是神像止造得九百九十九个—!尙差一个邓嘉璘 正在渴睡时听着这种大工程进行的声音吩咐婢仆开门去打探工程的消息婢仆回答工程将近完毕她遂拿

些香水洒向天神地祗作工的地点那种香水有停止神祇作工的魔力所以最后一个神祗遂不能于限定的时 间之内成功^^大发雷霆呪骂巴蓝班南一切的妇女们请上帝不准她们于靑年期内结婚(因为这个缘 故至今巴蓝班南的妇女们最少都要过了念四岁方能出嫁别的地方女子十四岁便可以嫁了)蓬都梭虽然

南洋旅行漫纪

失望但他心仍不死还到处温存希期达到他求婚的目的那 位艳丽无双的美人假作不知的样儿还问他那建筑的工程完好了 未他卽时齢『未尙差一个神像你就要作那个神像来补充板』刚 刚寿完这句说就变成了一个石働便是如今我们在庙里看 得见的邓嘉璘神像

耻爪哇伟大的佛壤

波罗波多尔庙(有人呼他作佛瑾)比较上述的巴蓝班南庙 还要大许多倍牠构造的复杂精巧材料的坚实华奏保护的完备周 至眞可说是「世界上古物留存中一种大特色」埃及金字塔不过 以伟大出名而波罗波多尔庙于伟大之外还有巧妙的雕刻奇特的 结构是金字塔此较起来尙有逊色意大利于最近半世纪中掘出的

二三七

一南洋旅行漫记 二三八 邦浑古市考古学家因据以探索前民的生活状态于人类学上®t会学上有极大的贡献波罗波多尔庙自发掘

出土后历史学家亦得着绝大的证据以为硏究东方文明的资料

印度文明怎样博得到中国这个问题现在有人相信是从南洋羣岛传入的爪哇在古代仍不失为一个涣

泱大国所以印度的高僧常到爪哇传敎布道故爪哇极多佛敎的 遗迹由南洋航海至中国在古代幷不是不可能的事(达摩初到 中国亦是由南洋方面径至广东登岸)因此爪哇输入印度文明 还在中国之先

波罗波多尔庙就是印度文明输入爪哇的绝大留痕在土人 的语意翻译出来这座庙的本道「无量佛的神宠」的意思这 是庄严宏大的庙宇看了牠就可知从前佛敎在爪哇的势力在壮 丽方面来讲虽比不上印度的亚拉勒和亚征德两处佛敎纪念碑 那样雄伟然而在牠建筑的美术来讲实可以说超绝一切最可惜 的是那些墙壁与望台等都留着未完备的痕迹这种巨大的纪念 物在佛敕势力未衰败前尙难ー气呵成的将牠好好地建筑成功 从这ー点看来不知当时费几许光阴M财力然后成得现在所见

的模制

此庙大约建于九世纪初叶当时亚梭嘉王为宣传佛法起见将释迦牟尼的残物(如指甲足甲头发牙齿 等)分赠各地方以为宣传之用那时波罗波多夏爪哇佛化的中心点所以一部分释迦牟尼的残余物就带 到这里来(西历六〇三年印度王太子遽萨勒率随从五千余人到爪哇中部拓殖佛化从此大盛)在那个时 候佛敎的大乘涙最流行如今庙外墙脚的雕刻尙遗留该派的痕迹不少从十六世纪起佛敎在爪哇势力逐渐 衰颓回敎乘时而兴许多佛敎徒恐怕伟大的庙宇一旦毁于野蛮的异敎徒之手于是将庙用土封固埋在地下 直至英国占领爪哇礼弗士 (爪哇副总都)费了两个月的光阴然后纔将轴发掘出来自此以后荷兰政府便 用十二分精神来保护牠但因为他不能忍耐长时间的破坏所以最下层的墙墓巳被剥蚀不少了 佛璞从远方望去止像一个圆圆的山垢没有什么动目所笊但是从近处看来始觉得牠像ー顶绝大的皇 冠看得愈贴近牠的价値愈显露他似圆的金字塔装上无数的小望台形成一个硕大无朋的皇帝帽子倘若再 将牠那可爱的雕刻考究ー下更觉得牠的眞价値不止如此佛壤的中央有塔从地基至顶约有三十五密达高 四十七密达宽横建筑的材料系用火山石每块总有一尺来宽两尺来岛一块一块的从斜坡砌上去极其整齐 坚实在那时并没有水门汀可用所用的不过是山上的泥巴但留存至S并没®毡这不能不令人佩服古代建 筑之巧了在地基之上有一个多角形的大望台包含着五间大的四间小的走廊上层的三间走廊是圆形的每 间又有许多圆的小望台极似多数的巨球联格在ー起ザ央最高一层亦有一个基础约高八密达上面建一个 南洋旅行漫«a二三九

曜旅行浸记

§〇 圆形佛塔虽不甚高但颇宏 馥广榜边有许多小尖!» 罗着但是上层现巳破烂剩下 波 来的止是底下一部分塔顶 多有一未曾完成的佛像有人 尔说这里是从前的贵族和僧 覇侣停置骨殖的场所佛像座 中下有一个大窟窿大约是可 之以通刘底下一层的阳台上 石每一个圆塔(総共有七十 »二个)都有五尺高幷有方 格子的窗门培内供的是释

迦佛坐在潭花上的偶像一切佛像的面目都是相同的不遇两只手的部分备有答的姿势大约这种姿势可以 显出四种象征就是领受的象征存想的象征敎导的象征允诺的象征有人相信用手摩那些佛像一下可以得 着很好的佳运底下五层阳台都有内外两重牌围着游览的人一定庵墙中未M然后可以逛释到那蔑层阳

台那些阳台都有七尺来宽墙壁亦有五尺来厚第一层的内牍就是第二层的外墙第三第四第五层亦是一样 内外两重墙都有很美的雕刻而内层的尤为巧妙雕刻的总数约有一千五百余类倘若将牠砌成直线至少可 以伸长三英哩那些雕刻物当礼约有九百余件是保存得很好的或雕的是佛或雕的是贵族或人禽或爵r或花 或树都以释迦牟尼的德性而表示的在设计与实施两方面看起来那些美术的工作及各种德性—如克己诚 实廉洁慈悲等——的表现都足令人惊叹佩服那此偶像的相貌不论男的女的止例印度人或希腊人难得有 一个似爪哇人的在区一方篆来可以证明这座庙是印度大乘敎的人计划建筑的墙之上有许多阊形的壁 矗(约四百余)每个壁笼都有一尊释迦牟尼的金身塑像佛塔的中部四携都右直的扶梯可以上至顶唇在 塔顶远単周围百数十里一目收尽最好看的H远的火山兀在那里活动—喷烟游过这个伟大多奇 的佛璞令我们的人生观郡倏然改槌使人有一种海阔天空之想来游此地的人倘若晚间能怫住一夜看那早 上日出及黄昏日落的风景转觉泰山还比拟不上至于晚上万籁无声的寂寂中觉得内心的平和此际方找出 ー点端倪来早M的阳光把晩间漆黑黑的世界冲破了重复演出一种光明景象此时令人何等畅快何等舒适 住日惹之今头曰

梭罗与日惹二州有「帝王之区」的名称因为两旅地方都受马来曾长所管辖且有捧深的历史关系在 西カ未东渐时确为爪哇一切政令的发源地的缘故

南洋旅行漫纪 二四一

am族行漫记 二四二 日惹是同第的首肋为爪哇大郡市之一位置于梭罗的南边而着的就是印度洋爪哇有十六州而以日 •惹州为票—面积仅得梭罗的一半该府出产的烟叶沙糖颜料都为爪哇的巨擘州分为三区卽日惹市韦 底斯与乌奴沙机荷政府对于-a两处地方各置一个总监对于前ー处地方设一个知事统辖全州的行政事宜 日惹市系位置于马里卑山脚下的大平原高出海拔ー百一十密达此地晚上极凉快气候温和是爪哇很出名 适合卫生的所正全市东西约四英哩长南北约两英哩半宽人口有八万我们中国人约占五千五百欧人约ー 千五瓦在交通方面看来牠竟是爪哇的汉口!!为铁路的中心点!—不特是由巴达维亚往泗水的一个重 要车站幷且为三宝垄路线的会合点

日惹与梭罗的地界是爪哇中部的中心点从前曾建过一个勿他林王国那些土人俱是纯粹爪哇人种幷 没参杂别的血统他们以蔑视欧化和反对回敎出名当西历ー六二八年与一六六。年勿他林国王曾两次与 荷人宣W,想将荷人赶离爪哇的地方但是两次都失败了后来和马嘉沙(爪哇附近的一岛)的会长打仗马 嘉.沙人顽强不过难以取胜于是思量要借荷兰兵来压服他们荷兰人很欢迎他这个请托但要求将海岸线ー 带的商港贸易权及设置兵郁为条件这一层勿他林国王应允了于是荷兵一职而收功后来到了一七〇〇年 国中常常内乱荷兰的东印度公司遂乘着这个好机会去扩张他们在爪哇的实カ迨后到了一七四三律勿他 林溯王竟情愿受审东公司的保护复的附庸国王死了内乱更甚东印度公司遂取毅然决然的熊度 卽时瓜分了他的土地将三分一的疆土变给前王的弟弟—I卽是现在日惹州所管辖的地方了

原来那时的勿他林国王之上还有一个大皇帝—!就是梭罗王很像戦国时代的诸侯之上还有一位周 天子的一样各地的苏丹见了梭罗王都要行跪见之礼的日惹的苏丹他不喜欢这个顽意儿遂请求W印度公 司准他穿看荷兰的制服去见梭罗王因为不论甚么人倘若穿了荷兰制服或是戴了荷兰的宝星便可以见着 梭罗王亦用不着跪叩之礼

日惹的苏丹旣不愿意在竣罗王面前行叩见礼荷兰人就耸动他于下次朝见时穿起荷兰的制服装上荷 兰王所赐的宝星邢吗去会梭罗王就X用叩头跪见了®件事行了出来于是王与苏丹之间感情日恶遂至发 生大冲突那时的荷兰东印度总督丹尼尔亲身出马攀干涉蠢笨的苏丹到了此时又不服丹尼尔的侧止丹氏 大怒卽时令他让位给他的儿子幷要赔偿损失费荷币四十万盾同时要求梭罗王扩张海关税以抵制外国贸 易因为这个样儿审方可以独霸爪哇

西Mー千八百二十五年日惹苏丹的儿子名叫地尼波罗・大起革命军反抗荷兰政府的苛政势甚洵汹蔓 延中部爪哇各地但是那个时候纔知革命巳经来不及r因为荷人的势力巳根深蒂困难得动椎的所以在ー 千八百三十年就将一切的革命都征服了所有的地方都完完全全的受东印度总督管辖ー点也不松懈不论 梭罗王的疆宇也好日惹苏丹的疆宇也好统归荷阑作保护地荷兰政府仍然给冋苏丹及梭罗王的头衔每年 还给他个年俸四十五万盾幷准他们募一队小小的衡队这不过是强盗抢了人家的财产恐怕キ・人心裹不服 抛回一尔仲衣饰俾主人不至完全失望的意思果然没有血性的爪哇人都以荷兰政府这个办法为满足。 南律旅行漫记 ,二四三

南洋旅行浸记 二四四 这仲事与中国现象何其相似之甚中国现时虽没有借外兵来压服异己的事但是瞎借外债以供给私斗 的军阀遂至引外力深入这是一种什么现象啊又因为私斗的缘故内乱愈阖愈大国事越弄越糟遂至引起外 国人的干涉不是今日说共管铁路便是明日说共管长江这又是什么一种现象啊迟ー点少不了远有人年受 外国人若干岁%费我们试睁着眼睛来看呀

日惹市的中央有苏丹华美绚烂的宫殿四周有十二尺高十五尺宽的墙壁镜着四角设置巨碱在形式上 看来颇为庄严围墙以内的居民包含贵族官吏商贾等约有一万五千人苏丹所住的寝宫系十八世纪中叶的 爪哇式建筑!!格局是印度式而点缀以缅甸暹罗宫室的装璜入了外层的围墙有一块很宽大的草肥向右 有一间招待室更进有一所回敎的礼拜堂左边有一个大铁笼关着好汉只土生老虎中间有两株像罗伞的大 树招待室的南^有两间侍卫的兵营向着兵赞的中间走去就是第二层围墙的进口里面亦有一块很大的草 地幷一间会客厅摆着许多贵重的花瓶那些天花板和墙壁都油得金碧辉皇极其炫目此外还有饭厅跳舞室 动物室—关着许多老虎熊象之类凡游宫殿的都要得荷兰官的许可及穿礼服纔行

を鹤立鸡羣的万隆

「如火斯炙如汤斯沸」的爪哇人们住在那里都弄得脸儿黝羸汗珠儿直流但在这坐也不是睡也不是 的地方却不料有-个凉爽淸幽终年须着棉袄的所在那就是万隆了

同在赤道底下一个热带地方幷且是同在ー样经纬线底下而ー处就热到不可耐ー处就同中国春三二 月似的凉快这岂不是令人稀奇吗

凡是爪哇的女子都是黑古勒特的令人见了讨厌万隆的女子却绝对的不然她们那粉白的脸儿漆黒的 眼儿桃红的唇儿新月似的眉儿柔丝般的发儿那一件不是具足了美人的资格所以荷兰归田的军官中国发 了财的商人在那里多半都拥着一两个万隆的美女苏州是中国著名美女的出产地像万隆这个所在可以说 是爪哇的苏州了

万隆天气的好处眞是难以言语形容到过江西庐山的人或者可以领会他的妙处但是庐山有时到了中 午仍然热到华氏八十多度万隆当阳光最烈的时候亦不过摄氏二十二度为止是万隆淸凉的程度比较庐山 最高的五老峯还要爽快得多早上「晨光曦微」时每每烟锁数重对面不见人但是这种烟fli气过了之后便 是五色缤纷的大白睛天了最奇怪的左右邻州的地方都热到华氏九十八度或ー百〇四度这里总是保存看 那摄氏二十二度的常态所以想养病的人都跑到那里当她是个天然的医院

万隆不独天气好就是水昼得爪哇天字一号的飮料她有这样自然的美全是因她的位置适宜的关的 她拔辉七百密达比许多山岭还要高所以她的气候格外淸凉现在人口约四万七千四百余人欧美人占二千 余中国人如不弱因为这里气候好生活程度又低所以中资阶级的人都喜欢来住至于顶有钱郑他嫌遭里不. 热阖贫穷的没有钱给他搬来因此这两种人都不甚多

南洋旅行漫纪 二四-3£

南洋旅行漫记

二四六

万隆的街道甚宽整臆处都有花园和别墅所以有时亦称为「花园之市」市内制金鸡纳霜的工厂是m

爪哇最大的厂内幷不准外容参观因为金鸡纳系爪哇出产别处>找不出的荷兰政府就将他作一种政府面 专利品故他的工厂亦不许外人进内就是这个原因

，113.华侨与五大产业

新・

» 什么是五大产业据日本人井上淸所著「南洋与日本」里 坡 面分别出来的是橡皮事业锡矿事业椰子事业制糖事业煤油事 植业这泼种统称为「南洋的五大产业」,除了这几种之外别的产 物 业不是没有不过比戦的太零碎了像马辰的草荐巫来由半岛的 园槟榔爪哇的咖啡何尝不是大宗的出产但牠不能作一种大企业 中 来经营所以就不能算ー种大产业了这里所说的五大产业仍照 之着井上氏的分类

五大产业常中的橡皮事业用途最大华侨所纤营的亦以此 林 为最多橡树林在别的地方是不能种植的因为他需要相当的气 候与土质然后可以发荣滋长从前世界上只有巴西是供绐椽皮

的园原如今这个位置几乎拱手让给南洋了前时橡皮的用途只限于小品的制造如靴鞋的底小図的恩物车 的轮轴机器厂所用的机器带防水布唧筒游戏场所用的球类水管用的橡皮管隔电用的橡皮层等等如今橡 皮的用途日新号异甚至建筑房屋开辟马路亦有使用橡皮的趋势此物将来的功用至不可限量但是欧战之 后市U®あ华侨»营这种事业的十居其九都巳经失败了 (陈嘉庚因为和美商有特别的条约在先故未受 损& 最蓍名的如苏门答腊的张鸿南等数千万雄视一方亦因橡皮事业而至于倒盘幷因此忧愤而死但

W律旋行漫B

是以欧洲战后经济的变动至橡皮业 受他极大的影物这不过一时的变态 并不是将牠根本推翻是橡皮业自身 的价値还在终有云开见月的一日有 资本的趁此时到南洋收买橡皮园人 弃我耻眞千载一时的机会咧 椰子M业华侨经营的亦多不过 前数年各人均企嘉橡皮事业获利的 优厚许多人都将所有的榔林改栽橡 皮林故椰子的产额顿减其实椰子的

二H七

南洋旅行漫馆

二四ハ

事熟最为稳岛因牠不能作投机事业的缘故椰子的 用泌牠的菓实可以作食料牠的核仁可以榨油榨了 油的渣滓还可以饲牲畜核仁内有发酵的原素可以 作酵母牠的树叶嫩的可食老的可作织造品或燃料 牠的壳可作盒子等具牠外皮的纤维可以作刷鞋垫 椰子的果实树枝根叶皮壳眞没有一样是不可用之 物我希望想作一点事业的中国人切勿忘记了南洋 的椰子事业

锡是马来半岛最特色的出产全世界的产锡额 每年不过十万吨左右而马来半岛竟能产出五万吨 以上实超过总额的半数所以马来半岛简直可称为 「锡的宝藏」中国人经营银矿发财至数千万的很 多近日亦因为市面不好有些失败外国人经营的锡 矿当中有一处叫德路拿矿山每年可以产六千多吨 的锡称为「世界第一 SS华侨最有名的采矿

家一个是陆佑一个是梁辉两人现在都死了近来日本人眼红这一点事业的很多诚是我们中国人的一个勤. 糖业盛于爪您从前是中国人执牛耳现在日本人大有非夺此席于华侨之手不可的气槪因为糖是与文 明有关系的——越文明的人用糖的量越大英国人每年每人平均要用六十九斤美国人六十三斤德人三十 二后荷人三十一兄而俄人仅用十五斤我们中国人呢最多不过三斤因为世界的人类每日都要用糖包所以 他的销流额极大因此作糖的投机事业而发达的很多中国人的糖业大王自然要推黄仲涵了但日本人方如 潮一般的拥入南洋的糖业界我们中国人横覧只有这两三人恐不久必定要失败的我国中国人何不趁早到 南洋维持这种固有的势力呢

煤油业为华侨最可痛恨的事业因为只有被人使唤的采油工幷没有经营这种事业的实业家南洋产煤 油的地方是苏门答腊和荷属婆罗州猪仔最多的地方资本家是难得见着的日本人亦想染指但荷人巳根深 蒂固恐怕终成梦想的

南洋的五大产业中国人有无限的希望愿国内国外的人不要让日本人将我怯固有的地位推翻啊

141.

1

荷兰在南洋的霸权

葡萄牙与西班牙两国都曾一度称雄海上葡国殖民地之多几乎没有一国可以比得她上西班牙握着直 南洋旅行漫陥 二四九

节洋旅行漫记 二五〇 布罗陀的险要维毂菲律宾的财库亦有「睥睨一世」「高视阔步」之槪曾几何时葡国的属地丧失殆灵岌岌 几不能自献西班牙的直布罗陀已被英国夺过手中菲律宾又被美国将牠的所有权转移过去于是销声匿迹 两国的霸气巳随「大江东去」了

荷兰非有赫赫的海军亦没有雷霆万铠的国カ牠在欧洲的地位不是和葡萄牙西班牙差不多吗怎么她 还能够保存着比她本国大数十百倍的殖民地还能够握南洋备岛的霸权互数世纪而不衰呢这确是一个很 値得硏究的问题啊至Ms挟着庞大的海军到处横冲直撞没有人抵抗得住所以她得地独多海上的霸权 几视为专利品这又当别论这里所当硏究的就是荷兰怎样能够棵持得着她在南洋的霸权 荷兰的人城府甚深书转湾凡一件事来他扛得上的就扛杠不上的他必定想许多法子扛了为止他们 治殖民地的方法亦是如此治得下的自然没有什么问题治不下的呢他们必定设法要你慑服为止所以殖民 跖第ふ兼何兰人手中眞是千锤百练而至今日的现象荷兰之能棵持南洋的霸业就全恃这种经过了许多训 绢的殖民政策

对于土人从前的曾长就给回他的虚衔便他作一个制服土人的傀儡对于华侨恐怕他联合土人来作反 如欢乃给以「玛腰」「电治珍」「甲必丹」等名S,使他们自己人监视自己人恐怕华侨得了知识不甘雌伏 于是在通商口岸恣行无忌的虐待中国的斯文人使以后再不能来便可以绝华侨文化的输入与智识的供给 对于家ガ的国民(如日英蕾人)就采结纳政魁务使不犯强国的怒恨对内务扩张实カ«C得实利这就

是荷兰殖民政策给我们看得部来的几桩事实

无论如何「事在人为」这是可以相信的我们骤然将地理图来看荷兰本国在欧洲的地位算不得什么 她竟能在南洋与英国争相雄鱼这的确是一件令人很怀疑的事但是将荷兰人对于殖民的工作来看一下M 是令人惊奇啊你看中国内部一版一点的声懒爪哇的关*,没荀一件含糊瑚以这种精神来治殖民地还有格 格不入的吗

15.

1

荷属婆罗洲与马嘉莎

=巨

南洋各岛英属的(包含马来半岛及英属婆罗洲)大槪都巳开辟荷属的爪哇亦尔辟迨尽现在蕴藏着 绝大的宝库尙未开辟的就是婆罗洲与西利伯斯岛苏门答腊的中部亦有许多人迹少到的地方这几处都因 为她的面积大天产多虽以精悍狡猾的荷兰人来经营尙且不能启发其二i那地方富源的深厚巳可想见那 些地方除了丰富的矿产肥美的土壤坚实的木材外沿海岸线的渔业尤为无尽藏中的大金库现在日本人天 天鼓吹南进主义日日不忘南进政策他们并非注目在巳经启发的爪哇和马来半岛他们的大欲实在那无尽 藏的宝库的婆罗洲与西利伯斯岛可惜我没有到那浅处地方如今亦没有相当的同志作携手遍游婆罗洲的 壮举我觉得这是」件恨事如今止得往日耳官所得的与交谈所得的荟集起来作这一篇的贡献 婆罗洲是世界第三大岛面积有二十一万(ニー〇〇〇〇)平方英哩比爪哇大八倍比荷兰本国大十 南洋旅行漫记 二五一

南洋旅行漫记 二五二 八倍全岛分英荷两属荷属占南半部有该岛五分之三的土地爪哇是火山最多的岛婆罗洲是火山最少的岛 沿海岸除了西北边外多半是低洼之地境内有许多还没有人迹到过的原始树林首府是滨查马新荷兰巡抚 驻此人口 ー万七千中国人占二千五百西人不多此地与爪哇的泗水邻近相距止二百六十八英里往荷属婆 罗洲的多从泗水乘输因为这是顶近便的路

滨查马新有一条大河名叫马达波也市场就在河之两岸右岸的市场要比左岸重要些因码头都在右岸 轮船必定停泊在那里市场遂跟着牠繁盛起死左岸祇是中国人和阿拉伯人及土人作生意的场所所以比较 的冷静一点两岸交通都用一种没蓬的酗板倒有些像意大利的威尼士 一般(威尼士亦位置于河汉极多的 岸上)市内房屋都有很高的地板因该地很卑湿的原故婆罗洲内地的出产物多运到此地为总汇然后出口 天产物最大宗的为木材藤野橡皮吧嘛油煤炭金沙钻石等等此地电灯自来水都没有欧人飮沙漏过的雨水 土人就飮半咸半淡的河水

马嘉莎是西利源岛的首府西利伯斯岛的海岸线很长法兰西与西班牙两国的海岸线合起来还及不 上马嘉莎距星架玻ー千英哩距泗水四百五十二英哩位置于该岛的西南端荷兰亦设巡抚驻此统辖全岛大 小事务入口约五万西历ー八四八年始辟为对外贸易商埠婆罗洲在其西菲律宾在其北摩鹿哥与新机内亚 在其东至于南边就有许多珊瑚岛澳洲亦在这一方向因为得着这样的重要交通地位所以日益发达几乎成 了第二星架孟

马嘉莎有极长的码头(约五百密达)大海输可以湾泊距海岸不远有许多小岛摆列如堤岸大洋澎湃的 海浪到了这里天然成一种抵御线该岛最大宗的出产为椰干藤漆及咖啡此外丁香竟寇皮货彩雀珍珠壳惊 甲腊及檀香亦是重要之品入口货最大宗的为米曲粉炊具金银块煤炭钟銭五金玻璃香烟药品及饼干等等 中国人到那里的现在尙少有势力的更不多这都是我们中国人大可注意的地方啊

&游历爪嗟的一个设计

找们不赞成别人整世的关在一个地方而不出来和世界别一部分相接触倘若如此简直将数万里的地 球缩小到数英会关在那数英哩的圈子内就算过了 一生这未免太不値得所以我们主张能够徧游全世界将 世界上的事事物物都放在脑筋里的炽炉中®炼一过然后纔成为ー、种正确的经验纔算有世界的眼光如果 道®办不来为缩小防线便利作战计旅行荷属东印度是不可不准备的了到荷属去难不难登岸这是另一个 问题我们暂时可以不谈惟是「旅行荷属」这件事是终不可少的

为什么我们要到荷属旅行到荷属有什么好处第一因为有属的地方你说她是一个国家么她本来不是 国家你说她不是国家么她又好像是一个国家所以这种烬形很値得考究第二因为华侨直接间接都可以与 我们发生关系因此我们乐于观察他们实际生活的情形第三因为我憎许多中国人倘若不受一种激剌总是 振作不起到了荷属东印度最少也受几种极深刻的印象所以我们赞成旅行该地的中国人多多益善 南洋旅行漫配 二五£

南洋旅行漫记 二五四 以重要来讲荷属各岛中自以爪哇为巨擘苏门答腊西利伯斯及婆罗洲次之那些地方旣富于自然的美 景又蕴藏无尽的财漏就是本地人的风俗人情也足使游历者生出无限的兴趣 苏门答腊邻近于星架坡与爪哇二者之间交通较为便利不特那产烟僵域的棉兰及巴东可以由上述W 处地方直逹就是热带上许多风景——苏岛位置于赤道底下・!I亦足以饱游观者的眼福西利伯斯南北两 部开发得很速近北部的富源尤为豊厚人类学家和阱究自然科学的人到婆罗洲与西利伯斯去更足以发生 绝大的兴趣因那里尙有原始时代的原人与不经见的禽兽 如止游历爪哇一遍大约三个礼拜的时间便够其时间的分配如下 第一日到了巴达维亚参观全市 第二日参观博物院是日下午乘车到 第三日参观大植物园并到三养井 第四日 早上应开茂物乘车赴万隆参观万隆全帀 第五日 离开离隆来车赴高路厄游邦经大湖 第六日巡视巴朋达进火山 第七日看多拉嘉波打斯中肆 第八日 早晨离高路厄乘车赴日惹点饭后可一看郷里的市场和手工业

第九日往波罗波打及巴蓝班南参观佛环

第十日早上离日惹乘汽车往梭罗看马来王的宫殿及动物园晚间乘车赴泗水 第十一・日一大早离开泗水乗汽车到多梭利 第十二日看那巨大的火山喷口及一望无际的沙海 第十三日 坐轿或骑马到农高也渣看高原的景致 第十四日离开农高也渣复骑马至罗温由那里转车返洒水 第十五日遍游泗水全市

第十六日 离开泗あ乘车赴三寳珑在此处可住三几日乘船回星架坡

成乘船离埠的麻烦

离巴达维亚轮船码头不远的一条马路上一间四四方方的西式平房门口摆着两张长而狭的办公桌-个满面黑油望而知为、鸦片烟瘾甚深的中国人坐在那里有许多人走拢来围密了那张办公桌ー羣ー韦的兀 自来个不休要请那位黑油满面的中国人给他们各人一张挂号牌那些得着了挂号牌的人都嬉皮笑脸地到 隔壁验疫房验身体去了许多取不着挂号牌到手的却焦急万分站着老等那个满面烟油的人却恶很很地显 m故意刁难的脸孔来有一位面目淸秀年纪轻轻的陈先生在围外巳经站了好半天自然他亦是为取挂琥牌 南洋旅行漫记 一二五五

鸢洋旅行漫记 二五六 而来的看他的意田i,得人多取脏是要带着一点竞争气味然后拥得入围内他不想和人争这ー点先后所以 站着老等的待取牌的人稀疏Jr,他自己然后徐徐地行到办公桌前向那烟油满面的人启ロ不晓得那人为什 么脾气发了他刚伸手放在桌上预备取牌时不料那人竟恶很很的将他掌心打了一下他顿时脸儿红红的宁 难为情地样子缩了回照却一句话儿都不说过了 一盏茶时只听得他毅然决然咬着牙织目注手上恨恨的说 道「今日这一打的奇辱我ー生一世都不要忘记了啊」

究竟这是怎么様一回事呢因为爪哇有一种规矩凡是中国人或土人乘船到别处去的总要先到验疫房 验过了身体如无疾病然后纔准你登船如果身体有些不妥当就立刻不许你上船的了又因为乗船的人多所 以验病的人亦多因此不得不分一个先后故有挂号牌这种牌的作用系分别先后入验疫房并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没有牠就不给你验你便ー辈子也上不得船上去所以无论怎样老峯怎样受辱亦要忍气呑声的等着这 一面圣旨似的挂号牌年轻的陈先生虽然怪难受的得了这一打之辱却是被他有这一种要挟于是不得不硬 着头皮来抵受

我至今莫明其妙为什么中国人要离间埠头也尝这种啰嘛的味道不特讨人厌并且想不出他的理由别 的外国人亦不是-个人吗为什么别的外国人就可以来去自由我们中国人来时旣多方挑剔去时又有这般 麻域这是什么道理

有人说『荷兰人验过中国人的病然后纔唯他登船到别处去这是怕中国人将病传染到别处去的意思

是实ー点好心我们不要错怪了』这是眞的瞬

-离开爪哇的头一日

站在码头紧宁输船扶梯的两傍鼓着圆圆凸凸的眼睛向中国旅客查验医生保证券有的便伸手望船上 ー腺表示叫他滚上去的意®;没有的就把他ー推或者拿出巨灵之掌赏他一个耳豹表示不准他登船的意思 这是何人这就是奉了总督命令专査验医生保证券的荷兰警察了

，我们轻过了这样的一度检郑由那滩个如狼似虎的警察给一种登船的暗示纔得迈步御着扶梯登轮进 到最顶层的餐堂内找着了船主将船票给他ー看问他要房间他站起身指着右边船舷蚕左第二间房对我说 「这是你的房耦门开了你可以进去了」我去近一看见一张小小的卡片巳将我的英文名字贴在房门上推 开门两张床位已经打扫得整整齐齐于是复出餐堂外招呼I可行李进房

这条船是航行巴达维亚与星架玻之间的一艘二等邮船头等邮船的整洁奇雅华丽堂皇更令人一见可 爱我们本来预备搭头等邮船刚巧他的M位巳经满了公司再不肯卖票了只得以同様的价格购现居的舱位 此船系属于荷兰公司的俨重约二千蛹速カー点钟可以行十海里船名凌多尔士款式颇古老不与别的邮船 5〇

本来此船是订十二点钟开行的我+点钟便上了船刘得太早了只得环着该船四周围眺望—赏玩风

南洋旅行漫记

二五七

南洋蕨行漫e

二五八

景赠头的甲板上站着两个异国的男女注意一望一个是肥胖的西人那一个是又矮又瘦的日本妇人两个虽 是不同种的异性却出入都手挽手臂如胶似漆般的熨贴这是ー对夫妇无疑了 他们俑甜甜蜜蜜的鼐住船舷欣赏那似箭的逝氷不想我在十步之外注目段神的将他个打量打量那位 西人返过头来见甲板之上只有我们三人于是笑瞇瞇的来招呼我我也还他一个勒弥佛般的笑脸问他贵姓 大名何国人氏他说是法国人巳经五十多岁了在另一间公司的轮畑上当二副那位日妇只二十来岁他转过 头来和我点ー点头因为大家同颜色的关系所以更觉得亲切些

输船开行了海风呼呼价响将爪哇的热气都吹向脑后去了许多旅客！I中西男女——都跑到甲板上 乘风纳凉幷赏玩沿途出口的风景朴素而和气的老法人与西式打扮的日姉总在一块儿旣没有见别的外国 人和他俑交谈接近亦不见他个和别的外国人交际交际我这个中国人还算是他海程中的第一个好伴侣了 起初我颇觉得奇怪后来亦渐渐明白了因为西人势利之见比中国人更甚他们拜金主义的潜在思想几乎灵 人皆是服装不阔绰身势不华贵总是ー样的被人冷眼

9

1

爪哇海上可妙的鸦片烟ー

育

无论如何在资本主义底下生活着甚么苦乐都是由金钱作怪像旅行这件事是最容易看得出来城有钱 的』天堂没有钱的是猪牢头等舱位每日五顿烟厅浴堂一呼百诺音乐会％跳舞会％洋洋盈専这不是金«

买来的快乐吗再看ー看四等舱内的猪仔牢这里一堆蓬头垢面的人吨B呕吐那里一群漆衣油裤的人叹饥 道饿局促一角四围窗户关得密密地可怜那不用钱买来任人受用的新鲜空气好似和那班贫寒的旅客宣吿 独立一般因空气不流通人气一阵一阵的拥塞所以一入舱内便炭酸气扑鼻令人不可向迩但久关在舱内的 人是不觉得的差不多久住地狱的人以为世界四周围都是地狱所以他亦承认地狱是应该享受的了唉多么 可怜政

在地狱里苦中求乐的人虽说可怜但有时亦令人可爱像贫民窟中许多极寒苦的小车养扫街道的淸 道夫他们一天到晚都为两顿白米劳动着但是他们有一点空闲便集合许多同业到小茶馆里—这间茶馆就 在他们邻右—请一个识字的人讲故事给他们听他们凝神注目津津有味就以此为无上的快乐这的确是比 饱食暖衣羣居终日言不及义的人强多了惟是此次我在船上所见的又有一点不同 ー日食过了午餐在甲板上踱来踱去实在有些厌倦了回到房里睡觉么整日整夜价睡使得自己昏昏沉 沉心里有点不愿意拿本书来消遣么行箧所能带的都已看过了没有再看的兴趣于是随意所之由船头行到 炖尾又由船尾行到四等舱内ー看见舱内的搭客十居其九是中国人马来人及吉灵人合起来至多不过一成 我见中国人如是之多卽时引动我的好奇心不管舱内臭气怎样的熏鼻忍耐着下去观察一下第一件触我服 帘的是两堆人围着两摊推牌九的还有一堆抹纸牌的我佩服他们能够在这闷气逼人的大舱里过日干大好 的甲板也不上去风凉风凉这种忍受污垢的能力不可谓不伟大不能不使人说一句掩盖良心的赞噗在纸摊 南洋旅行漫B二五九

<洋旅行漫记 二六〇 面前行!^转ー ・个湾卽闻着扑鼻的鸦片烟香气行多几步见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在那里呑云吐雾猛见着 一个二十来岁的工人手拿ー枝机器烟枪意匠极深巧妙无偷这种烟枪不话在中国未曾见也幷且不是极聪 明技巧的人断断不能自行制造烟枪之长不过五寸烟斗之小甚似橄榄用时是ー撅ー撅的合拢起来不用时 是一块一块的分开去所以便利非常这样是旅行中便于收藏的办法吸烟虽是我们不赞成的但他能用一番 聪明制造奇巧的烟枪我们不能不替社会可惜此走错路的发明家

,并航行中的伴侣

六七月的天气ー点风儿都没有波平似镜沈默默的大海中远远地一艘鸟黑黑的输船ー步ー步的由西 向东驶来顿使那一碧无际的海水印出无限游子思亲的心影似箭般朝看东方飞送来了寂静的我站在船舷 上不绝的望着那无情的流水很像有什么心事要和牠细诉一般其实我有什么沉郁呢不过海行中伴侣稀少 时自然会寻出碧海远山淸风明月作一个心心相印的知己罢了

同我一个舱住着的虽然有六个外国人四个中国人及一个女子但是大家都没有见过面你望我我望你 过了好半天自己不晓得为着什么总是很羞涩似的不敢启齿问人高姓大名别人卉没有喜喜欢欢和我交际 交际所以在船上很咸觉得孤寂无聊

晚餐快到了各人多在一个地方鬣我的左右及对面都是中国人大家旣聚在ー处感情自然要接近些

我问左边的那人贵姓他说姓黄又问右边那人贵姓他说姓黎对面的是姓陈女子是他的女儿大家谈谈说说 的食了 一顿安乐的餐自从经过这一次谈笑后彼此多熟识了许多岑寂的程度也就减少了 原来姓陈眄就是陈楚楠当民国元二年间他在上海发起华侨联合会又在南京临时政府时办过ー点公 暮当黎元洪在湖北都督任况曾罗致他到武昌办实业所以他在土生华侨当中名誉非常的好我从前祗闻其 为未见其A,现在一旦邂逅于舟电大家很觉得欢喜他到爪哇为的是女儿的眼病现在痊愈了所以趁船回星 架妣我见他的女儿巳经有二十岁出外了但楚楠和她出来的时候很少有时竟至食饭亦不见面我觉得诧异 极7,后来打听得他和她都很怕晕船的所以终日睡在房内不出来我替他在别的客人处借了 一瓶如意油给 她搽了那晩オ到房门ユ食了畿块山芋

姓黄和姓黎的是两人同住一间岛都是巴达维亚的商人我见他两人都很和善很平心静气所以格外倾 谈得多在他们谈话当中吿诉我许多荷兰人虐待华侨的故事又吿诉我许多做生意发财的门径所以我竟很 乐意的和他们谈而没有事时就到他们房里开始闲谈虽然这种谈话是没有标准没有系统的但东拉一件事 实谈谈西拉ー宗方案说说却于无形中得着许多益处于是航行中的烦闷一天一天的减少

双半途登陆的一幕

郁麟辕转不绝的机器毗动声巳将波平*1镜的爪哇海过了一天半有伴侣的不是在甲板上欣赏那日丽 南洋旅行漫记， 一±ハL

。南洋旅行漫起 二六二 风和的好天色便在船舷上举目四顾的羡慕那海阔天空的云间飞乌那些没有伴侣的呢不是交膝舒臂的在 凉风低下巅着卧椅上甜甜蜜蜜地想他的心事便在吸烟室内拿出钢笔拈出雪白的信纸在那里支颐抚颊的 出神此时翱翔上下的海雁很像舍不得我们似的送了一程又一程我们虽不觉得他的热情可感但牠那忽而 高飞于半天忽而掠水于海面变动不测的游戏巳饱给我们一种极优美的好感了 现在离开爪哇将近两日差不多快要到星架坡了沿途所见的都和开行那日大异前天所见的除了茫茫 的大海就是阔无边际的空间此外想我ー伙山儿ー点小地方总是我不出来如今大大不同了远山近山茂林 大属一切都在眼面前了极阔极阔的大海此时觉得他有限制了茫无涯浚的天边此时亦畳得他有归宿了许 多人正在那里看山玩景不想那轮船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原来这里是一个小小埠头但为荷属锡矿最丰之地断船停在那里正要运备货物船上许多中西的客A. 都起劲要到岸上逛一鸿一来是要观光二来想买点食物下船齢是问明了开行钟点IF・要结伴同行但是那船 不是握近码头的乃是在半海里抛锚的此时没有划子前来渡人登岸那怎办呢后秀一艘小船—还是送货 物的小船—驶近来了每人索价一块洋钱然后肯渡人登岸有几个航行巳轻惯熟的客人给他讲了 一大幡终 归五角钱肯了于是ー拥而登舟的足有二十多人在轮船上望到岸边去虽觉得很近但在划子上靠两个马来 A>拥来拥E举得加倍的辽远又在大轮船上觉得风平浪静一到划子上便觉得波涛起伏时时刻到都在暨 状态中T!坐着危疑震撼的小舟约过了 一点半钟然后达到彼岸

经过了 一条很长很狭两边都有河汉的小路看了许多马来的捕鱼人的家庭然后到ー所关卡我们不管 他三七二十一大踏步祇管去不料后面一个着海关制服的年轻的荷兰人乘着脚踏车追赶我们-路行来ー 路喝声停止我们心里都很奇怪为什么又出<子呢年轻的海关员赶到L问我们有没有上岸的保证券自然 我们都说没有预备于是ー声口号就将我们驱回船中去了哈哈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不幸之棋盘

在海上不比在陆上一个人在陆上烦闷起来尽可以我各种消遣正当的消遣像打弹子踌看影戏陟到な 园散步一呀入市政厅听音乐嗥携着至可爱的朋友底雪白的手到郊原游览呀和着一队天眞烂漫的孩子在庭 隋拍球取乐度或到诗人的居室去赏玩那些忽而如山之高忽而如水之深的诗底情意呀或直入画家之的亚 特留去浏览那实物模型裸体模型一切的筋肉张魁曲线美的表现府或醉卧松林底下听微风呼呼价响让那 扰扰不宁的心沈下到万丈深潭去螃又或遍观心中所欲读之书遍我心中所欲见之人螃这些都是随时可以 解人烦归助人淸兴的 【

在海上就不同了不特释闷除忧的消遣很少反而增加出许多烦闷来因为整日整夜价止准你在一个圈 キ里活动圈子之外却一步都不能出去所以祇好在那里甜甜蜜蜜地畛但是睡了终归要醒的醒来若是再睡 下去必至头昏眼花所以勉牍亦要起来起来仍是在这个圈子里踱来踱&天边的鸿雁不是在那里站着待我 甫浅旅行漫曲 二六三

南洋旅行漫纪 二六四 们欣赏的海上的飞角也不是长还的停留在那里待我们惊奇的如盘如镜的明月不是时时刻刻都随着我们 所想念而放瑚美丽底毫光郑奔放着的大海不是常常都保持要风平浪静底安谧的态度的所以我们心情厌 倦起来就不能不想一种慰安的方法

在吸烟室内摆着两种西洋棋盘本来是任从客人消遣的但我们是外行不懂得怎样来耍虽然天天见着 牠亦只得给牠一个熟视无睹了在我们行筐内有一副中国棋盘棋子虽然不是十分美丽在船上拿来作一种 消遣品却是最好都没有了有一位姓陇的朋友他亦承认下棋是消除沉郁的妙品所以他每天也和我下两三 局有一天中餐食过了大家都在甲板上乘凉就在一角摆上棋盘在那里下棋我行的是中炮局出横车压对手 的象田他摆的是象局出士角马见我压了他象田连忙吉士意欲落炮打车我趁他吉士之时将车阻他马脚他 虽然有车看马我却巳车炮幷来他将炮来打我车时我巳先将他的马打去同时叫起将军他落得士来我巳将 右车开出了他进车头卒意欲乘势出车我进车以食炮为名以挟士为实他果然将炮避开我卽时双车同线食 着巳下亩左士他见势巳迫了我将中炮打过去他的马踏了我于是将士 一食他的左士巳起不上来祇有将元 帅坐出我卽移车食左士他见势巳迫忙将我的底炮食去意欲以车换炮但我不管仍将左士 ー怎他的元帅再 没有躱的地方了全局于是从此吿终

棋胜了不打紧可是他那-阵靑ー障红的颜色实在令人怪难受他虽不至于将棋子扫下地&却巳站起 来一言不>的一溜烟跑开了我此时心里不知怎样办法才知本来下棋是要解闷岛此时反增加了许多愁豚

我于是卽时下一个决心以后再不耍棋子了连忙一颗ー颗的检起来同着棋盘一路将手用カー抛可怜那无 辜的棋盘子从此就沉下大洋中去了

在他虽然面红红的跑开r在我虽然闷®慨的将棋盘抛了却郡是一时之气大家过后想起来都觉得当 时可笑其实我们靑年人没有涵养顶是要不得的事

g说错了

游罢了爪県复归星架蜘一到星架坡后卽时遇着一件很有趣味的事

我有一位很要好的朋あ是星架坡一个女学校的董事是一家大公司的股东为人极其慷慨重义风节炼 给有铁汉之为娴新彰旧学也有相当程度有一个时期专事硏究内典又有一个时期深入诗歌之门最近便辉 カ于平等自由的学说所以在华侨当中他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那女学的校息亦是一个女铁汉办事的才干很大对于公益事甚具热心新旧学亦有相当了解年纪约三 十来轨一种直率爽脆的态岛在她不激不昂的颜色上时时都可以流露出来她先前为看学校的公私事常常 到我的朋友那里商量斟酌因大家性情都有一点相像没有几久便成为知己我的朋友是鼓盆自歌盛年装偶 的人邢位女校长从前卉曾受聘过某姓为室未过门而寡十余年来的物色尙未得相当人物作自己终身的伴 侣所以暂安于独身生活现在见我的朋友是使君无妇的人而抚怀身世则又罗敷无夫于是利用机会大众情 南洋旅行漫记 二六五

"南洋旅行漫记 二六六

投意合的订了白头之约

我在爪哇耐接到我的朋友一封电报叫我立刻回星・架坡甚觉诺异又摸不着头脑究竟不晓得什么一回 事于是赶紧趁BO及到了星架坡见了他的面问有什么要紧的事他オ笑瞇瞇的吿诉我明天是他们俩的吉期 特地约我回来参与大典前几天一个闷葫卢此时打穿了我オ明白 但是大典用不着怎样筹备的因为~切的事他们俩都巳经办妥了所谓「参与大典」的不过到了结婚 那ー冗约我届时到会幷赶快预备ー篇演说词而已这是容易办得到的我自然敬谨将事 第二天一大早同德书报社的门□,高高的挂起两面五色国旗随风招展内里打扫一新尤其是讲坛的前 a>格外陈设得悦目到了下午ー点钟来宾巳络释而来偌大一座同德书报社的楼上我ー点隙地都没有许多 要看新人物结婚的人都.在门外挤不进来新郞新娘幷没有穿礼服戴轻纱的局促样儿还是与平时一様的在 那里招呼人客钟点到了 一声口号全场的人都肃静回避一点噪杂的声音也没有宣布员高声唱出『请新郎 宣布以前恋爱的经过』此时的人便静默了于是新郞昂然立在台上两手抚摩着那雪白的斜纹布西装时而 摩弄那乌黑而有光彩的领结那滔滔若决江河的爱情讲演时而令台下的人大笑不止时而使蒋众忽发一种 沉默的颜色恤的意旨无非是提倡自由恋爱实行夫妇的合作运动他以伶俐的口齿出之所以格外觉W听 说罢r宣布员又唱『请新娘宣布以前恋爱的经理新娘幷不羞涩在台上大方方的说出当时怎样怎样的 相识后来怎样怎様的成为知己朋友再后来怎様怎样的订了婚约直至如今她俑怎様怎样的共同生活说罢

了掌声雷动于是宣布员立刻就宣布请我登台演说

我自然是照我所说的来说知道他备一个是鳏夫一个是寡妇但是提倡练夫寡妇来结合这是新潮流所 极端赞成岛我本着这种意见于是将「鳏夫」「寡妇」这种名词在台上大讲特讲但是弄出祸来了新娘子 的脸靑一阵红一阵几乎马上就禁止我的发言权幸亏我醒觉得快转湾得早算达了我的意思方才下台新娘 马上就站在台上谛『梁先生的话说错J我幷不是寡妇我受了聘没有嫁人怎样算得寡妇呢.』 新郞又怕我不好意®,又卽刻登台替我的鳏夫寡妇结婚论下注脚过了 一会新娘的气方平我没有法子祇得 在她面前道歉ー声『说错了说错了』

あ迷离慵恍的祝寿

林义顺是英属暴发的资本家以善开辟长交际著名他是潮州人说话和海陆豊相近所以与陈烂明有特 别的変情当二次革命失败时陈烂明逃至南洋义顺见是前任的都督格外耍好陈烂明认他为同乡同党亦格 外信任将广东带来的款项一大半信托交义顺嘱彼代置橡园及地皮义顺就借这笔资本作一榕生意居然赚 了不少的利润从此就一年顺利一年俨然成了 一个有钱有势力的资本家 天津水灾那年曩顺巧夺得一个华侨代表的名义到了北京一次会过黎元洪一面是年居然得了一颗二 等嘉禾韦回到南洋大吹特吹的说『现任的总统和我怎样怎样的亲切国内的阔人怎榛怎样的和我要好』 南洋旅行漫记 二六七

甫洋旅行漫记

二六ハ

易欺的华侨果然当他神人一般看待第二次总商会选举卽举他作会长 有一天我接到一封大红的信封里面有一张请帖说的是『外祖母于某月某日八旬开一特具寿筵恭候 台光..…....一派的话署的款是『林义顺载拜』我接了这张请帖兀自在那里出神为什么呢因为无论 是那样的孝子慈孙总没听见过外孙替外祖母出名做寿的林义顺居然孝顺到外祖母来了这岂不是一件难 能可贵的!Sihl! 了那天我自然亦未能免俗的买些喜联之类送给他下午ー点钟的光景他居然有汽车来接 了转湾抹角的经过许多迭迭ffi山然后オ到得他的家里拜寿的人自然是户

林

限为穿什么绘领事副领事什么总理什么会长那时都应有义有的聚到一个 是地方来了但是来拜寿的人都像是凑熟闹似的究竟扯她名号要祝寿的那位 老太婆在什么地方呢那可莫名其妙了我是一个喜欢穷源究本的人坐了好 半舟吃过了面费没有见有老太婆的踪迹于是私下里访问了好几个人纔知到林义顺的来历是恁样的 他自幼就死了父母靠他的外祖母抚养成人他的舅父就是平民树胶制造厂的创办人张永福从少就将 他教养到大革命党最初在星架坡办兴中报时永福就荐他在报馆里当一名派报的小工他和革命党发生属 系的渊源就在此时因为他的智谋很足交际的手段又高不上几年便腰得一点小资本又因为那n企业易发 财他的手腕又不俗所以不到十年功央便已成了 一个富有百万的资本家自从他发了迹之后就忘记了自己 的来糜遇事都与他的舅父张永福作对终归成了 一个大仇敌但是永福的母亲就是将他抚养成人的外祖»,

他虽然和永福作对又怎敢公然与外祖母脱离关系呢俗语说『家丑不可外传』他的外祖舟生日年年他都 有一种表示鞭今年怎好不办卿所以这次没有看见老太婆的面目实在因为老太婆玮在她儿子张永赢家里 但张林二家是死对而所以这里可看见的只是ー双若明若暗的大蜡烛

也布满了街头巷尾的天醮

每年到了七月中饥我们中国人都说是盂兰柿是一切寃鬼饿鬼无主鬼等出来叫化之期所以家家户户 都要燎纸钱焚纸衣富户人家还要设道场放焰口因此ー来可以救济自己家里祖先的幽魂二来可以免除那 些寃鬼的缠W,所以竟全国一致的信受奉行这件事合理不合理我们可以让那些®学家去回答我们不必去 管他现在所要谈的是这种特异的风俗蔓延到南洋各属的情形

烧衣焚纸第在国内国外都是ー样的惟是随街打天醮这在中国就难得看见了而且在中阈的打愿和南 洋的打醮又是两样郑中国内地各处打醮最少也设一所道坛请许多和尙道士到场念经礼佛斋戒虔诚然后 拜梁王觑诵大悲咒家家户户都悬一个祈福消灾的红色小灯笼若是街坊有钱的远可以拿些灯彩来点缀这 是毎年都很容易看得见的一种奉行故事在南洋就不是如此的他们在街头街尾搭一座小小的戏台请ー班 潮州戏来接连演唱三日一切的和尙道士都以戏子来代替了街坊邻里大家集合些轻费买一大批纸钱纸衣 之类找一所空旷地方焚化那就算了说起来很单简但看起来眞是热关非凡因为同时同地的几十条昴轮着 南洋旅行浸纪 二六丸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七〇

搭棚演戏连续不断的一个月内都有热闹这岂不是市民话为一种极狂热之至的良辰佳节嘱 南洋的和尙道士都比较在国内少所以孟兰胜会里亦很少见他侧的踪迹华侨能将戏子秋代道士这实 在是很有趣味的改革他们以为孟兰会是不可少的公众的游乐亦是不可少的所以利用不可少的孟兰会而 为定期演表的公众游乐我以为这个办法并没有错不过因为这件事又发生一种社会问题出来什么事就是 潮州戏班本身的事

湖州戏班和别的戏班最不同的地方就是潮州戏的优伶尽是小孩子总没有过了二十岁以上可以做潮 州戏的人他们的班主专门要小孩子唱戏长大了便不要所以不幸而变为唱潮州戏的小孩圭唱了数崖之a, 不营冲AO宣酱死胁因为他忏眼和识务又无其他相当技术唯一以为生活的戏剧又因长大了而失了资格这 可不是一件特异的ft会问题吗这个问题不解决便是®t会上年年增加自杀的人民制造堕落的社会此事虽 小可以喩大有心于华侨社会的人亦不可不知的

m出帆缅甸首途记・

由爪哇回到星架坡后淸理了许多积着没有办妥的事休息了三数天便即准备到缅甸去旅行 从星架坡到缅甸水程差不多要一个礼拜然后抵埠每隔三两日就有船到所以交通总算是很便当我这 次搭的是和豊公司的轮船名叫豊茂预先两日该公司的主席董事林秉祥便约定我乘坐该船出发临时又很

露惭的送我一张船票并极意嘱咐那船主在船上好好的招待所以我到了船中十分WM1出行以犯尤以这ー 次所受的印象为最深现在所讲的都是从那许多很深刻的印象中抽少许出来作为这次旅行记的材札 丰茂是和豊公司一条最大最坚固而荧饰最美备的输船载重约九千虹全船油作浅灰色远望活像ー体 战船有两枝烟突和平常的输船装修不同头尾旣尖削船身又高耸有许多人都猜度她的从战舰改造的究竟 是不是我没有调查到这一层不敢妄下断语然而以该船的外表看来她酷肖一艘战魅这是明明白白可以看 得出羽

船上的a员除了大副二副是英国人医生是印度孟买人外其余尽是中国人船主是福建一个五十多岁 的老头子人是好人ー点滑头气都没有不过太过忠厚一点似乎不是这种食江湖饭的好材料此外那些烧火 的和当水手的尽是闽粤子弟船上的舱位只分头二三等头等舱在船头摆设的都是西式家私所有铺邻都和 外国轮船一样食分中西餐任你喜欢招呼服侍极其周到二等亦在头等的地方不过陈设简陋些房间狭隘些 饭菜朴素些罢了三等舱眞是不堪设想一个大舱住五六百人在里面一点新鲜空气都没有食的是粗糖不堪 的糙米睡的是乌黑难忍的污地住在里面的人实在是可怜啊

开行那天很为热阑她是下午四点钟启槌的我们ー点多钟已经下船可巧林秉祥亦到船上来了 一班和 丰公司的职员也伴着-路船主见是总理驾到自然小心翼翼的侍奉惟恐不周氷滨淋汽水生熟西饼应有墨 有的都拿出来享客你谈我说的虽然有两三点钟之久我们止觉得比一盏茶时51过得快铛归签％四点镜到 南洋艇行漫»二七ー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七二 了小汽船呜的一声只见林秉祥利许多人拿出白手巾在小汽船上向着我们当空摇曳 或没有父母的两个小寳贝 到了下午四点钟丰茂呜的一声便渐渐向南移动ー步ー步的很像和星架坡暂时吿别有些依依不舍的 神气我们站在近船尾的甲板上兀自留神的看着那个礼佛士的铜饿只见牠一阵小一阵到了后来竟成，一 根丝线般大小我们始觉得这艘船走的太快了

二片薇葱郁郁的靑山绿水加以晩霞的映照格外觉得山是惹人遐想的山水是动人淸兴的水晩餐时间 到了侍者巳经照呼过一两次吃余于是将那看不尽的风景交付与那广漠无际的自然之手让他替我们好好 地保留着

餐桌上拢设许多浓香扑鼻的菜侍者招呼客人一个一个依次坐着51有两个小朋友没有位置于是搬出 几样小菜给一个奶娘模样的妇人来喂他们俩只见他们两个食ー会又跑开来耍ー会要到将口含着的饭呑 了又跳到奶娘面前再吃一口这样的又食又耍终一顿饭之久没有见他们停歇过 许多客人看见这两个小寳贝着实有趣大家都很喜欢他们尤其是我觉得他们最可爱因为我平日最喜 欢的是小孩子我自己固然是活像一个小孩子充在船上没有别的伴侣底时候见看这两个活泼天眞的小宝 贝怎样不令人喜悦万分呢果然这两个小孩ー点也不怕生见我和他们要了好几次便很亲密的时时撩我同

他们一路耍了

在他们的外貌看来更可爱阊圆蓝蓝的小眼睛那半金半黑的头发直垂到眉梢穿的是海军膨更显出那 活泼好动的天性大的约41六岁小的不过四岁左右奶娘是粤人所以他们两个讲的都是广东瓯 和他们耍了好半天但总没や看儿他们的爷娘我心里觉得十二分奇怪问一问那奶娘她说『他们两人 的父亲是香港一个英商去年生病死了剩下母子三人他的母亲是一个年轻女子丈夫死了不够半年便弃了 他们二人另行改嫁了我本是在他们家里佣エ他们的父亲死后母亲又嫁了我见他们都是弱小无依不忍弃 了他们就走所以日日想法子安顿他们如今打听得他们的外婆在槟榔屿居仲因此特地远涉重洋的将他们 送交外婆抚养』........我问她.……『倘若他们的外婆不肯接受时那又怎辨呢』她说『到了那时再作卦算吧 』我听了这番话纔知那两个小宝贝是没有父母的不禁替他们旣可爱又可怜

成中国人的舒服主义

- 中国人的舒服主义发乎成了一种传统的思想在家里要福足十二分少爷涙头方足以表示那种骄生縦 养的福气在学校里要阑几次饭堂打几只碗碟纔足以表示他的学生老箭底气焰在社会里就要讲排最摆架 ,子方足以出他们的风头至于那些做人类蠹虫的议员杀人不见血的绅士掠夺无产阶级的资本家罪恶滔天 的官僚与政客死有余辜•的军阀武人更不倩得污我们的嘴巴来说了

南洋旅行浸讽 二七三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七四 其实舒服主奏就是享福主义中国人享福观念的普遍差不多是全体一致的本来享福不一定是十分壤 的事不过我们中国人专讲享福—并且要享现成的福1将两手两脚废了来享福我们愚昧诚不知享了 这种福之后究竟得到什么快乐我们中国人心目中以为遇库支钱遇店飮酒这便是最大的舒服如果袖着雨 只手交起两只脚食的是现成饭穿的是现成衣便施施然夸示于人『我多么享福我多么舒服』恐怕人人都 照这办法来干不晓得有多少人纔够饿死呢

我这次到缅甸去在船上同一张桌子吃饭同一间客厅谈话的虽然不算十分人多朝朝相见的却也有十 余人内中有的是回云南省亲底玉器商(新甸到云南极近)有的是游埠的资本家有的是到仰光瓣货的老 行尊大家都有谈有说但是十几个人当中最少有一半是吸食鸦片烟的还是那位游埠的资本家好一点他没 有鸦片烟檐我见他不是仙班里的人又喜欢谈话所以时常和他闲谈他是爪哇一个糖商富有资本这次到麺 甸去是一种游览的目的有一•次他吿诉我『同丰茂那天开行的船还有一艘大英公司的邮船』我问他那ー 条船好他说『大英公司的船好多了船又大行得又快』我问他为什么不搭那条船他说『搭那条豁要很讲 礼节的拘拘束书在没有这里舒服』我又问他「搭外国邮船旣干净又畅适ー日有四®都是很丰富的大 气怎样见得不舒服呢』他说『你不晓得的—我们在中国船上可以脱赤膊可以不穿袜想吸烟就吸烟想吐淡 就吐编议两句话大声些亦没有人干涉你这岂不是很舒服吗外国邮船有这些自由吗』他说了 一大顿我谖 朋白他所讲的舒服主义是原来如此的但是这种舒服主养是不是人类进化在线所当有的东西我可答不坦

来了

睑骄纵的生活

养成国民的惰性是享福观念的首功引诱国民吸大烟讨小老婆捧角抹牌作歪诗自称名士充阔少不管 大小事这都是舒服主义羣流所归的结果而百接器育享福观念胚胎舒服主义于一切烦恼众生的就是目少 得来的那种骄纵生活为什么我们要排斥骄纵的生活因为无辜的小孩子将一切恶绢惯都从那洁白无瑕的 脑筋里输进去的就是骄纵生活之功小孩怎样晓得拣飮择食怎样晓得发脾气拢架子怎様晓得欺贫媚富怎 様晓得装腔做势而ーー敎识他养成他的就是那骄纵的生活这都是从那不曾做人父最不晓得养儿育女的 眞道理不晓得家庭敎育底人们所做出来的罪孽

同船的一位玉器声是云南人腰缠暴橐的要回家和他的父亲拜寿带着老妻少妾娇儿嫩女总其最少有 一打人他的子女从十二三岁至ーニ岁不等有五六个之多吵闹得异乎寻常大的终日不是犯这般便撩那般 弄到人人蒙个个憎恨小的便像哭星临世一样晩上要哭鲜个钟头A天一早又叫苦连冗只要那些吵闹星 和哭星醒了别人再不能会睡着的.迨是-件多么可恨的事但是那玉器商的夫妇幷不以此为毒还以为他的 子女是应该如此的别人幷郭权利干涉到他们邢里来还是任情放纵让他的小子女们哭的务吵阑的吵饥同 一个M的旅客自然大家都讨厌极了但是在大海中旣不能强他们上ふ又不能推他们下疝祇得忍气泠声的 南洋旅行漫eニ七五

帝洋旅行漫Ja 二七六 毒散怒而不敢瓦船主弥厌弃极T!不遇是中国A,实在不好意思干涉他他说『他们幸而搭的是中国船若是 搭外国阙老早在槟榔屿就赶他们上岸了』我问他外国船是怎样的严厉法他说『有一次一个中国人亦是 帯着妻子期搭德国邮船冋中!!妇人不晓得避忌晩上他的儿子要痂屎她就顺手使小孩痂在房内的磁盆之 k第二天早晨被侍者看见て报吿船主船主璧时怒不可压严令那妇人将她儿子的屎呑了入口便罢如若不 临就要将她推落海去那个妇人见了船主发怒巳经吓得魂不附体再听着这种命令于是大哭起来跪在地下 求慨幸亏有别的洋婆子劝也船主方オ意怒以后遂永远不准中国人带着家眷的搭德国邮船的头等舱位若 是这班小鬼搭了外国邮雄洋人还容得他们下去吗」 m什么东西杀了这个小孩

『呢个(こ小朋友(二)昨日重系QD生龙活虎一样点解(四)今日就会病到咁交关(五)府』一个三 十多岁穿着白竹布对腔单衫鸟黑的点梅纱裤足踏一双半旧半新的黄皮拖鞋正是一位街坊打扮的广东人 向着另一位愁眉满面坐在大舱口 一块木板上的广东人来问祗见那个人摇ー摇头发了一声长叹然后举头 望看这个街坊打扮的广东人声音微微颤动的说『我家吓(六)都唔(七)知点榛好畴(八)巳经叫医生睇过 饮过药水佢(九)仍然咁样子晕咁样子呕家®系大海茫茫当中你叫我有乜畴(十〕法子想呢』 掳了他们的对答晓得大K 一个病的小孩我心里想『这艘船昨夜里四点钟オ由横榔屿开也如今

尙未礁半B,便有人病得这样利害还有五六日方能到缅甸岂不是要死许多人才可以抵埠吗』一路想一路 觉得不W!究竟这个小孩子病的是什么昵倘是晕船呕浪这是极平常的事用不着大惊小怪但是看那个人的 然闷样为决不是因为如此毫不重要的小病而忧心我想还是自己亲身去看一个明白オ好于是走近大绘ロ 俯首向舱里一也以为可以看出ー点结果谁知一阵臭气从舱里熏将出来几乎使我闷剳我本来要退回去了 惟是我的好奇心太盛白白的退回去是不情愿的于是掏出小手巾将鼻掩着仍循大舱口的楼梯下去此时鼻 子虽闻不着臭M,但眼睛和脸上常常觉有一股恶气蒸着行不到两步卽见三四个人在病的小孩榻前摩手弄 脚像要施,手术的神气孩子确是在那里呻吟惟是面也尙好幷没有什么险象呈露刚オ那个人未免太张皇了 于是三步凑成两步走连忙跑回舱而我着那位忧愁叹气的人叫他将病的小孩子搬到空气流通的地方就好 了因为他幷没有什么病简直是闷坏的那个人有神无气的听过了之后就跑开了此时天时巳不早我亦到房 中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睡中恍惚听见有叱喝的声音『哦唔好咁阴功瞩(十こ生爻爻(十二)就丢人入 海吗』我听着这句话兀自吓了-跳赶快从被窝里跑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 崂不好了几个水手牵手牵足的要将那个病的孩子丢落海心去但是那个小孩盘没有死断气眼睛虽然 •闭着睁不开却M-得水手丢他落海便又「噎pal』~声号哭起来旁观的人看不过眼忍耐不住于是喝止那两 个水手叫他不要这样残暴水手果然放下来小孩的父亲连忙将自己身上窄着的书衫解下来盖在小孩的 南洋碧漫£•二七七

w洋旅行漫记 二七八 身上满眶眼泪流到苍苍白白的病的小孩底脸上来了可怜呀这个小孩究竟病入膏肓了父亲的怎样 热烈他ー ’点也不知到

噎»ftl眞不好了他的眼睛竟反鱼肚白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在那里抽着

洋人到了只见四个水手恶狠狠的将小孩的父亲推开一个提着小孩的头一个全着小孩的脚摇曳了两 下哼了几声『瞰咆啊嘘咆啊』就将小孩送到海中去了许多人尙呆呆的望着海嘉还想望海里起一两个泡 子不齢

「注解」(こ卽是「这个」(二)「小孩子」(三)还是(四)因何(五)这样要紧(六)现在(七)不榭(八)®的 语尾(九)他(十)什么(十こ 惨酷之意(十二)活着

m这两母子死从太凄惨了

昨B看屯抛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入海心中怪难受的终日在那里闷着大家一论起这件事都有些 谈虎色爱的样尹因为大家都有了被抛入海的资格无论什么时候祗要你头ー最眼一花再被わ泌 i 继马k 〇 〇 〇 〇 〇 9〇， 〇 〇 〇 〇 〇 «X 〇 〇!< 〇 0 〇 〇 / 〇 〇 0 00000000 大呕大吐起来在床呻吟几声若不好好的调护着医生一来洋人跟着在后那就莫怪了恐怕你这个臭皮囊不 久便是呑舟之鱼的腹中物了大家到了这个地仏都觉得「行船走马三分险」这句话实在相帯迹疑わ瓦 此时的豊茂轮船巳经离开槟榔屿两日渐渐与印度洋的无情风浪接逬了孟买海湾对面来W大®>无论

你怎样有经验的水手到了此地都要害怕三分他那种凶险的来势巨浪如小山一般向着船上压来大风从四 面八方攻进使你顾得船头便顾不得船尾顾得船尾便顾不得船头招呼得桅樯e面许多东西吹倒了收拾得 舱面好好桅樯那些东西受了风更使那船歪歪倒倒了在这种情形之下怎令人不怕 果然风浪越来越凶了头一天还仅是两边摇摆使人坐立不定但是勉强养到甲板上面看风色的尙大有 其人那天晚上食饭除了姑娘婆婆们之外差不多都出来食三两口晚上来了风势愈紧了船的摇荡顚簸竟似 翻天覆地般利害当此摇撼震动时杯盘破裂声桌椅倒跌声前后左右房间的呕吐声谁闻了亦惊心动魄眼倦 极了勉强将眼闭着忽然砰笥ー声像地裂山崩的响接着便是许多水手奔驰救护声此时不但不能睡着还使 自己慌做ー团究竟有性命留到缅甸上岸没有仍是一个大大的问题像这样的风势这样的摇撼时时刻刻都 可以与波臣为伍谁敢去说自己可以不死呢暗暗从窗隙望向外面只见那天黑似墨一点星月之光都没有大 风还是呼呼的从四面八方进来

幸而到了天亮太阳渐渐从东方伸出那像血盆般的火球来那风势渐渐的就减了些船上簸撼的程度也 就没有昨天晚上那样厉害听见有人起了身戒也勉强的一踉ー跄从被窝里跑出来只见太阳虽然是壮烈但 是白浪滔天正不知几时才得平安抵埠我正在想入房再去睡觉忽然几个水手从三等舱里抬了 一个妇人上 来还有一个人捧着一个腥血淋淋毛发篷松的肉团跟在后头又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乡下人啼啼哭哭随着丁 路走我不觉惊疑ー会只见几个水手将妇人抬近船边两个执手两个执邮将直挺挺的妇人ー送就送入再中 • 南洋旅行漫记 二七九

甫洋旅行漫记 二八。

去了那个抱着小人儿的水手不费什么力量的样子ー抛就将血迹模糊的小人儿抛离船边ー丈多远然后成 一耕直线跌入海里那个哭哭啼啼的男子还是抽抽咽咽的望着那无情的海水像哭诉什么心事一样 这个直挺挺被抛入水的妇人原是一个孕妇血淋淋而毛蓬松的小人儿就是伏在娘的胎里九个多月的 胎儿妇人的丈夫一向在缅甸做エ此次举家出外正想两夫妇合力同心去挣几个钱好回家来过下半世安乐 的日子谁知来到这船上肚腹作痛就要生子刚巧在这不通空气苦闷沉沉的三等舱里又遇着昨天晚上邢样 可怕的风浪没有疾病的还抵受不住何况是产妇又何况是旣没有医生看护又没有稳婆接生的产妇于是呜 呼哀哉母子同时毕命那啼啼哭哭的男子大约总是她的丈夫了

m几个可怜的无主孤魂

有许多人本来可以不死的因为顽梗愚昧不晓避忌不知明哲保身的道理偏偏死得不明不白像死于岩 墙底下的莽汉醉死于街头巷尾的轻薄儿飞行机跌下来的飞行家煤矿里烧死了的挖煤匠误被炸弾炸死的 制造家惨被汽车轧毙的妇人孺子与及不知透风而闷死于船上的旅客这都是可以不死而死的抓魂啊现在 所谈的就是此次在船上不忍见的几个闷死底旅客

连日在船上继绩不绝的死人实在令人害怕小孩子被抛落海的印象还未过去第ー 一朝又有产®母子二 人同时葬入鱼腹的惨事出现我坐船不少次数了这一次偏偏运气不好遇着那许多可惨的事我以为大家从

此平平安安到了缅甸那还罢了这两日经过的事可以不管他了谁知越来越多一日竟要死两三人以上而仰 光之到达还是摇遥无期这眞是令人心闷啊

明明昨天看见这个人很好的行动飮食都和好人一様怎么今天早上又说他病了过了午饭又被三四个 水手将他直挺挺地执手执脚便抛落海里去了唉眞奇怪莫非船上有鬼要我人替身么怎地接二连三的死了 许多人虽然到了黄昏时候仍旧再死一个人然后天色オ晩

船的簸动不论日^,仍然是很利害旳这是无法可想的了世无定海珠怎样叫a个注洋无际的大海一时 可之平静购然而船虽簸»,倘若自己照顾得周到生命是不至于危险的那几个巳经变了无主弧魂的旅客就 是不会照顾自已的结果

所有已死的旅胃都是搭三等舱的搭头等舱的人推然也有些头昏眼花的但没有几久便可以行动如常 这已经明明白白吿诉我赏一<舱是一个杀人的窟穴至其所以能杀人的原因不透空气是一个最大底根由 无路馆趴ふ轨2f屈仏ー戚m方多多益善幷无j定限制使炭酸气都堆在一个舱内人人都有臭气熏蒸的机 的这志伉ふ赛i:歌払机威因倘若搭三等鲔的人都晓得卫生常常到甲板上乘凉亦断断不致于闷死但那 些人愿沉路砧枪中以致于病以致于死冰不肯到甲板上走ー趟这岂不是自己向枉死城中叫关一様蚂 m金光夺目的瑞大光塔

南洋旅行漫记 二八ー

南洋旅行漫记 二八二 在船上五六天实在有些耐烦不过了风浪虽是渐渐减少可是暗潮起伏比大风大浪还加倍难受因为风 浪之来虽足以使全船摇撼不定但个个都晓得她是如此心里®起了 一种抵抗的潜カ反觉不大碍事暗潮来 时是在风浪已息之后人人都疑若无事了防备之心亦巳懈了但暗潮一至卽时可以使人头晕眼花坐也不是 立也不是以至于呕吐狼藉为止令人格外感觉不舒服像这样憔悴于暗潮底不平的又经过了若干时期 在房内紧a折迭成堆的被褥之上正当苦闷作呕的时候船主忽然推门入内笑着说『快到啦你先生有 什么要收拾的行李可快些叫茶房收拾了瑞大光塔可以望得见了你先生愿意出去看看么』我听了「快到」 两个字精神为之ー振又听得「瑞大光塔也可以望见」马上胸中爽然若失不但不作吐卽时便可以起身于、 是答应着他道『好啊快到了么我除了这ー床铺盖之外没有别的可收拾的行李了』于是和他慢慢地行到 客厅之效

恣目一望果然别有景趣我这个身子现在巳经跨入缅甸的海疆之上了远望瑞大光曜像笔尖儿ー样高 插云天她虽渺小孤高但是那种刚点的气槪确是独立于羣峯之上牠虽沉默地矗着却是牠本身射出来那灿 烂辉煌的金光时时都和那红烈无比的太阳争放异彩如蚁的鸾厅时时瓶集于尖声之风海里的绿泅荡参か 金色的宝塔处处都像吹总了黄金的汁液昨日还是茫茫无际天连水水连天的大海怎么今日就有陆地州灯 塔啊山林啊ー槪都摆列在眼面前呢昨日的心M是愁眉不展的心今日的心骤然变了眉飞色舞之心了昨日 还感着生命的无常今日祇充满着生之欢喜了

・轮船愈行与仰光市城的接触愈近最初看见的瑞大光塔只像笔尖儿粗大渐渐地与汽水瓶相佻又渐渐 地与工厂的烟突差不多第一次所见的是一个尖顶第二次看见的便现葫芦模样此时各个人的神跖都集中 注意在瑞大光塔的身上一切旅客的目光只向着瑞大光塔对射我相信无论什么人到了此时没有一个不想 卽时走到瑞大光塔一游以慰那数日来底渴慕的

W洋旅行漫B

二仓

中一 华ユ

二 书---

二 局= 精宀 印---

中 华 民 国 大 地

袖小高小高种乙种甲世中新最

中

华 民 国 耻分

省 地

地

国

国

世 界 改 造

分

B大

界

改

造

地

地

学级学级世 世中 界震 分国

分 省 地

界 改 造 分 国 地

珍 最 新

最最 编新

上

海

全上

埠

地

南

图图图图图图

国

地

海

地

最

新

北

平

京

都

地

市

华建杭 全设

国中州 汽川

西

湖

全全

车

道

路

图图图、图图图图图

彩色印 一大幅 附说明 书ー册 彩印 一幅 彩色印 一大幅 附地志地名 表各二 附说明 书ー册 一册

册

ー册 彩印 布裱 彩色印 一大幅 彩色印 一大幅 彩色印 一大幅 彩色印 一大幅 彩印 一幅

一元二角 裱エ实八角 一元六角

一 角 一元六角 裱エ实八角

二

元

六

六

六

A

五

五

四

三

角

角

角

角

角

角

角

角

角

(904)

一 中外地理大全。系英国大学经济硕士・-ー北京大学敎授、高等师范史地部主任陶 • 3 s履恭等辑译。上编本国。下编外国。于ー ” 自然地理、政治地理、人文地理、叙述 ッ い极详。其有重要关系之人物事实。特记 ~ "述尤饶兴味。至欧战后世界之变迁。如い -・俄、德、匈、奥、土之分裂。新共和国~ 一 之成立。最近重加改订。内容更为网新 ~ ~ 。全书四十万言。首附写M铜版八十八 ~ S幅。以增硏究之兴趣。 1

中 华 书 局 发 行

(903)

民民民

国国

月月月

ド十十

七三三

年年年

八十十

着

总发行所 分发行所

六发印

版行刷

发

印

印

者

行

者

刷

刷

者

所

有

埠

另

少

△ 南京

洪渝蚤 :定i :价言 洋国

旅・ 行丛

!银$ 漫书

:—\12 记

梁

中

中・中

静

加

华

元富荃 ;洋

邮

绍

书

路

文

局

尊书 局・局

上海棋盘街 北京天津保定石家庄张家口济商 靑岛太原开封郑州西安兰州南京 徐州杭州兰溪安庆芜湖声昌九江 汉口武昌沙市长沙衡州常德成都 重庆福州厦门广州潮州汕头云南 ft阳奉天吉林睑尔滨新加披

中•华 中华

书局 书局 〇二六六二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