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福建人兴学办教史料集~独中复兴运动的先行者——胡万铎

马来西亚福建人兴学办教史料集

独中复兴运动的先行者——胡万铎
郑万成


独中复兴运动时的胡万铎

    胡万铎这位富家子,却没有一般纨垮子弟的陋习,反之,他在动荡不安的时代中,时续时断接受教育。

    在一九五0年反对中学改制的学潮中,胡氏由于是学生领袖而被扣留两个星期,也被钟灵中学开除学籍。

    后来赴爱尔兰都柏林大学选修政治经济,第二学期刚结束,乃父胡曰皆遇害,被迫辍学继承父业,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

    他的第二个转折点是参与吡州九间华文独中的百万元发展基金的筹款工作,掀起了全国独中复兴运动,捍卫母语教育热潮。

    以其祖父谥号命名的『深斋中学』,胡氏矢言负起最大的责任,当作是民族教育的投资,因而以一百五十万元购地献给深斋,作为迁校发展用途。

    胡万铎原籍福建永定,其祖父胡根益十五岁便只身南渡,在槟城一个亲戚的车衣店做学徒,一九0七年胡曰皆在吡叻华都牙也诞生,胡根益有三个儿子,胡曰皆排行第三,后来成为吡叻州大矿家。

    胡曰皆乃白手兴家,早期替人打工,从低微的锡矿公司杂役,一直做到经理然后自己创业,发迹后仍乐善好施,对公益不遗余力,其中最值得称道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创办私立学校深斋中学,这间学校为纪念乃父胡根益而取名,深斋是胡老的谥号;第二件是将怡保市内一块四亩土地,让圣母圣芳济传教会兴建医院。

    一九三五年二月廿八日,胡万铎在积莪营出世。胡曰皆与元配郑细妹共有四男九女,万铎为其长子。

处在动荡不安时代

    那时代出世的儿童,皆在教育路途上经历一波三折的遭遇,当时因局势不靖,学生读书时辍时继,其中包括日本占领马来亚三年八个月沦陷时期,四十年代末紧急法令,以及五十年代中因改制掀起的学潮等等。

    胡万铎就在这种时局动荡的情况下,断续完成五年小学教育,一九五0年往槟城钟灵中学从高小到高中一,就在这年一九五五年发生的学潮中,胡万铎作为其中一名学生领袖而被当局扣查,两星期后释放,不准他再踏进槟城,在同一时候他也遭学校开除。

    他回去怡保,申请育才中学,蔡任平校长欲拒之门外,但年轻的杨金殿出面说项,终于顺利进入育才。不过,在育才只呆三个月,一九五六年,胡曰皆替他转校怡保圣米高书院,他进这间教会办的英校读中四班级,恰好与日后从政后担任部长的梁棋祥同班。
深斋中学

父遇害被迫停学
    圣米高书院上课首尾约八个月,他与堂弟万红结伴赴爱尔兰攻读两年先修班,一九五九年考进都柏林大学选修政治经济。随着时移境迁,胡万铎变得一心向学。

    第二年学期甫完毕,即一九六一年,胡曰皆遇害的恶耗传来,胡万铎被迫放弃深造机会,怀着悲恸飞回怡保料理父亲后事,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

    他事后回忆说,在学生的狂飙时代,他对父亲生意毫无兴趣,他继承父业之际,摆在面前的是,一切需重新开始。

    在外国,他专心读书,返回本国,他专心从商,心境与环境的变迁颇大。整个六十年代忙于家族事业,胡万铎并无参与任何的社会活动。

    一九七二年,胡万铎和陈桂萍结婚,第二年三月卅一日,他们的大儿子胡铠林诞生,胡万铎初为人父,不禁喜悦万分。翌日星期天,即一九七三年四月一日,他竟破例没去矿场巡视,在平时,他连星期天都工作,但今天因为人逢喜事,心情特别舒畅,遂放自己一天假,前往参加吡叻九间独中的一项董教联席会议。从这里,在胡万铎的生命历程中,出现第二个转折点。

参与独中复兴运动

    沈亭在会议上建议为吡叻九间独中筹募一百万元发展基金,获得一致通过,同时推选胡万铎为筹备小组主任。

    当时的吡叻董联会主席张国林,同年四月十五日在吡叻中华总商会召开董教联联席会议中,由董联会按纳九间独中来函所提出的筹款建议,并成立以胡万铎为首的『吡叻华校董教联合会协助独立中学发展小组筹备委员会』,这委员会后来演变为吡叻董联会属下的组织,简称吡叻独中工委会。

    他分析当初自己挺身而出的心态:『一九六九年五一三种族暴动事件,使我心里产生一种不满,学生时代的那种热情复炽,认为这是为华社工作的适当时候,遂毫不犹豫接下这副担子。』

筹百万元独中发展基金

    在胡万铎领导下,配合陈孟利、王挺生、沈亭和一批热爱华教工作者的不辞劳苦,不畏艰辛地四处奔波筹款,民间给予的热烈反应,使他们工作得更起劲,独中复兴运动从此如火如茶展开,义款源源而至,仅仅几个月,成绩已超过百万。

    胡万铎解释为什么成绩这么理想:『由于这一运动迎合了华社对华教的愿望,对正了华社对华教的要求。』

    一九七四年,吡叻董联会换班,胡万铎为首的独中工委会中坚人物接过领导班子,无形中挹注一股活力。

    独中复兴以前,尤其是发生五一三事件后,华文教育成为敏感课题,生意人都尽量避免出来做独中董事,胡万锋在一次演讲中,形容独中董事在某个时期,是『带着一种挑战』的职位。

    他说很多人『只是宁愿出点钱,有些有钱人甚至捐款出钱也用无名氏,不敢公开出名捐款。』

    他对董联会新领导层有很高的评价:『自独中复兴后,大部分独中董事会的领导人都是知识分子,致使今天的独中,步上稳健的发展阶段,且获得令人激赏的成就。』

    笔者在收集有关胡万铎个人历史过程中,曾经向认识他和跟他一起工作的华教人士,提出这样的问题:『如果当年不是胡万铎出来领导的话,会有怎样的成绩,』结果答案一致认为,人选方面,胡万铎不作第二人想。

胡氏的三项优越条件

    其中一些意见,是颇堪玩味的,就是:从以后形势发展来估计,那时任何人出来领导都肯定会有好成绩,但不可能达到胡万铎的效果。因为,胡万铎集三个优越条件于一身:

    1.家境富裕;
    2.年轻有为;
    3.民族感情。


    关于年轻有为一项,应该再补充一下,年轻包含着精力充沛,有为除了是有作为和有担当之外,也涵盖有学识。

    胡万铎也承认,家境富裕是他当时被推举出来的第一项受考虑的因素。有财力的人当领导人,号召力比较强大,这是马来西亚华人社会的传统特征。

百万捐款令人侧目

    一九七四年团结局在云顶举办的一项各族亲善会,全国教育总监姆勒克趁机召见董教总代表和一批华教人士对话,前者表示:『你们在短期间内即筹到一百万元,这些钱若来自一个富翁或财团,我们并不奇怪,但是这些钱却是民间一点一滴的捐输,我们便不得不关注了。』

    胡万铎对兴学办教的贡献,还有是推动深斋中学的发展。

    前已表过,深斋由胡曰皆创办,当时他向吡叻客属公会提出办校建议,立即得到主席张逊凡的鼓励,胡曰皆便拿出三万。为了回报胡氏的贡献,吡叻客属公会通过议案,将这所学校命名『深斋』。

    胡万铎说:『学校以我祖父谥号命名,在复兴运动时期我领导筹款,竟因此受到一些非议和阻力,有人甚至说,要捐钱可以,不过先把令祖深斋之名拿下来。』

    说:『既然这是先祖名字,易名是万万不行的,我爸爸的确留给我很大的精神负担。除了外人批评,我也受到来自我家庭的压力,因为我家人认为,深斋属于民族教育事业,是大家的,不应由胡家负这么大的经济支助。』

    他说:『社会与家庭的压力,对我内外夹攻,但我都一一加以排除,因此我得到一个经验,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要用自己先人的名字。』

购地献给深斋建校

    他是把深斋当作民族教育的投资,他说:『它是民族教育的堡垒,栽培出来的学生,能适应社会的环境。』

    据他的估计,每年拨出五万元以上给深斋。

    一九八八年一月,他用一百五十万元,在怡保高尔夫球俱乐部路高尚住宅区,买了一段七亩半的土地,献给深斋建校。他说:『以后深斋的发展,我都会负起最大的责任。』

    他献地有两个条件,第一,这段地只要它是深斋中学的;第二,只要它用来发展华教。

    胡氏家族事业,已从早期集中矿场及地产,今天已趋向多元化,其中包括矿业,汽车、财务、工业、木业、产业、胶业及种植业。以下为胡万锋担任董事经理的公司:胡曰皆父子有限公司、胡曰皆父子(香港)有限公司、胡曰皆管理有限公司,胡曰皆产业有限公司、胡曰皆地产有限公司、胡曰皆农业有限公司、泛马加工木业有限公司、泛马木业有限公司、泛马胶业有限公司、积莪营锡矿有限公司、班台锡矿有限公司、复万泰信贷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