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佛华侨殉难义烈史全辑
序
许唯心
余编华侨殉难义烈史峇株之部竟,旧游黄君树芬约订嗣编新山及哥打之部。诸地皆柔邦属,受寇祸害,事无二致。且柔属死难之多,独冠马来亚,而其中者,哥打被残杀最众,次为文律;新山当冲要,亦为惨重,新山市、(至今仅发掘一处、已四百余具)士乃、古来各地,观其发掘骸骨之颗而可知也。勉从其事、遂以着笔。
顾有困难者,则材料收集之不易是也。编辑之始,仅有当地筹赈会所制调查表一份,虽不尽详悉,尚称完整可用。除此之外,祗有余前时所得关于某君个人与其家属之被难纪述一篇,报上登载者三二则而已。主要记载,可谓全无,各人事略,亦寥寥零碎不成片段,更不能以入格。只有从搜罗征集着手。然执笔成章不多其人,即有亦两不相知;著作之才,尤不能望诸以一纸具文供应。是以寻求等待,需费时日,延费时日,延缓成期,职此之由。
余自编辑峇株之部,即就所有材料审定,酌为分类,主要者有三:(一)纪述一门,最为主要,欲知整个事实概观,必须赖此;(二)事略一门,类似传记,虽属私人,可得扬挖;(三)表式一门,足以征实,死亡若干,非同虚构,即遭祸胤嗣亲友,正可资以查考不忘。此三门者,略同普通史实必备之礼,参错互见,可睹全貌。至于杂录或附录一门,乃以纳入无类可归或零错散见之件,犹如食品之有杂脍,不为纯粹一色,足以融汇多流耳。
辑编峇株之部时,因其材料略有基础,不似此间之缺乏,故三门区分,自初即已成就,具体而微,只设法增益而已。顾此间既材料困乏,如上所述,何以亦欲具兹三门?是亦有说:编辑之初,调查表全份已达二千馀人,多于峇株者实达二倍以上,祗患其多不患其少;然义烈史之为物,必不以一门调查表为已足,刊印成册,岂不自首至尾,尽列人名如一账簿,阅者必且一翻见弃,不能终篇而昏然欲睡矣,自非死者之胤嗣戚友,(或考据家)得此一册胡为哉?纪述一类,既认为主要,自不能免。事略一类,人情喜有所显扬,自为众意认为不可缺少者,犹读史者一(自然是一般通俗之读者)之独喜阅列传也。况主要三门,已属简而又简之区分法,而又可更简略,以至此一地区之华侨义烈事实,全然面目模糊哉?如是则不作可矣,何必多一毫无意味之编着也。是以虽略费时日之寻求等待,为成书之故,不得已静以俟之。
峇株之部未作杂录,新山,哥打合编部未作附录,因此中稿件,性质略有不同之故。又余意谓附录涵义更广也。
此新山,哥打之部,纪述一门,哥打作者固甚通畅;新山多限于地区,士乃颇能作逐一之概述;振林山作者较多,均述目睹情形;古来则颇为简略;尤其新山市,以主要首区,反难详悉者,以当年市区人物,均逃难一空,流离转徙,多一二月以后始归来者,日寇执行屠杀,皆无从目见,仅在事后传闻模糊之中,甚至寇降之后,被难家属及市民犹不能或不愿决定其父兄子弟之死耗者,欲人之着笔叙述当时残杀实况,更难乎其难矣。此为记载颇嫌简略之原因。是故如与附录随事合观,于事实之明了上不无裨益也。
为死者雪奇恨,原不止以纪实成书为已足。有须于后死同侨之多方就所能为为之者,即协缉战犯,申请抚恤,济助遗族(需济助及能于济助者)及经营公葬诸事是。愿吾人就事(编辑史实)言事,不及其它。
黄君之热忱主倡,此间团体以及各人之同情,尤于各位写作者之费清神,抄录者之辛劳,均应志谢于此。更附此志谢前日应谢而不及言谢之峇株之部之写作者及一切协成者。
中华民国三十六年五月一日许唯心序于柔佛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