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处处是《白蚂蚁》!


华小处处是《白蚂蚁》!
杨邦尼
 
影片《白蚂蚁》是戴敏非第一部的“剧情片”,初试啼声的《杂菜饭》在我看来是“啰惹式”(rojak)嬉笑怒骂的实验剧(<不要鲍鱼,来盘杂菜饭>,2008年3月3日)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剧情片,以“杂菜”名之,很大马,很新山特色。有了《杂》片的拍摄经验及观众的热烈回响,《白蚂蚁》选在南方学院的“全国首映”,把南院大讲堂挤爆。
 
南院马华文学馆的许通元写了篇<新山观众需要一个梁智强>(《星洲日报》3月22日)把首映夜的热爆场面细细道来,虽没对剧情多做批评,文中有一个重要的题旨隐隐透露:“《白蚂蚁》延续《杂菜饭》的搞笑方式,深受新加坡梁智强影响,似新山的观众这十年廿年来习惯梁式说笑故事的方式。这可从如蜂拥的观众窥视:新山观众需要一个梁智强,而戴敏非恰好填补了此需求。这也没有好不好,和对与错的问题存在,仅是从哪一个视角出发而已。”
 
许文写来“不愠不火”,作为独立制片,低成本,演员生涩,我们本不该对《白》片有太多的苛责和批评,因为新山或大马华人的文化资本仍需要四处“借贷”(向中国大陆、台港,和狮城梁式“搞笑行动”),如果循着许文“从另一个视角出发”,《白》的成功放映会,以初浅的精神分析:新山缺少导演,戴敏非的影片填补新山华人影众看自己人导戏的欲望,我想起张爱玲说的像低头看自己的肚脐眼,眼光很低,却临在而亲切。
 
起码比起《杂菜饭》,《白蚂蚁》更好看了,因为它有故事要说。故事你我很熟悉,像我们在报章读到的社会新闻,比如吉打州某华小老师因踩空早已遭白蚁蚀空的地板而跌死,白蚂蚁蛀蚀华小成了大马华教最大危机,这危机是现实的,更是隐喻的:政府拨款维修华小落入私人口袋,货不对办,再往下查,全国华小是“楼楼自危”,彷佛没有白蚁的华小才是新闻!
 
《白》片捉住这个华教“危楼”的神经线,影片中的“育人华小”在村长口里“怒”我直言中念成了“一人”华小,谐音折射出是遍布全国乡镇的微型华小,全校4位学生,两位老师(其中一位是印族同胞说了口流利华语,教4门课),一位校长和董事,因为迟早学校不再“育人”只剩校长“一人”:学生相继毕业,没有新生报读,影片中那位年轻有爱心的女老师忍受不住乡野华小的偏僻而离开等等,这或许是片中嬉笑温情眼泪背后带出的现实意义和华小困境。
 
《白》片美化了那个遭白蚁蛀蚀的华小,当学生老师校长村长正为文娱表演彩排,匡当匡当的风扇、电灯、锌片像被狂风刮落,掉下,白蚁侵蚀的新闻登上报纸,任职白蚁公司的校友读后正可以“回馈母校”,免费替学校消灭白蚁。影片在师生团聚,戴佩妮<小小>和戴敏非词曲由剧中的小胖弟演唱的<老师吃不饱>的歌声中欢笑温馨中结束。
 
“笑中带泪看完电影后”,我们要思索并且行动起来:何以华小处处是白蚂蚁横行攒动啊!
 

星洲日报/言路作者:杨邦尼2009.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