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经济，华商危机？
何启斌
第2波的形成
自1969年513事件以来，大马经济经历了两次转型。新经济政策，取代了殖民经济的残余势力；也黄风扫落叶，战略性的把“企业领域”(Corporate Sector)归入土著手中；更大大的削弱了华商企业的营运。“亚里峇峇”似的经济体大量茁壮。这是第1波的转型(Transformation)。
80年代中的大衰退，搞得各族超级商人“鸡毛鸭血”、破产入狱；岁收激减、国库空虚。加上1987年巫统大分裂等政治危机，才激起马哈迪的决心，以雷霆手法，大事引进外资；解放官僚、开放市场、加速私营化。以“成长为首、分配为次”策略，马哈迪力排众议，发挥领导，达到今天的辉煌成就或第2波的经济转型。
这6至7年，以“外资引导”的成长(超总投资的57%以上),华商大展拳脚，供应外资工厂，最终成为土著机构抢夺为上市(2NDBoard)的工具！其他的，如胶商却一一沦落！但，好景不常，自1993年起，外资激降、技工大缺，引起了一连串问号。
外资的重要性
综观这30年的基本统计可以看出外资的重要性：
经济统计（1）制造业相对总生产GNP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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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生产 |
1960 |
1970 |
1980 |
1990 |
2000（预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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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
12% |
20% |
27% |
37% |
经济统计（2）制造业的出口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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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 |
1906 |
1970 |
1980 |
1990 |
19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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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 |
15% |
25% |
58% |
68% |
注：制造业大幅度成长是从1988年开始，导致出口比重大大提高，多以外资导向，因此外资激降，必会有负面影响。
到底这第2波的转型走势如何？对华商有什么挑战？肯定的承包建设外资工厂的华商生意已经大降；工业地的销售也已经缓慢。
未雨绸缪
如果全球“地缘经济体”（Geo-Economic Bodies）如Nafta, E. U.（欧洲共市的新简称）继续巩固、茁长，对这转型又有什么冲击？Gatt（普惠制度），会令大马的许多服务行业大大开放，有利有弊。肯定的大马经济正面对调整，正走新方向。日本（为大马首要贸易国）复苏无期，必有另一番冲击。华商不可不“未雨绸缪”！
经济结构及走势
1.过度开放：大马面对大量外资及多种外来冲击，资金市场为甚（•华商多为股市江鱼仔！）
2.依整外资：“全球资金转移”及中国崛起，对大马有极负面冲击（华商也向外移），转向中国投资或谋利。
3.先天不足：大量缺乏技工，10年内不能解决，将每况愈下，成为最大阻挠（华商受害最大，为大厂训练工人！）
4.大事开放：解决官僚，大搞私营。10年最少有1千亿元之市场（华商却无缘无份！）
5.传统局限：园丘、建筑、木材、石化仍旧是资金集中点。华商更鲜有参与新领域；也大多为中小企业！
6.“江鱼仔型”：大马国民总生产只区区4百亿美金。只是美国40千亿美金、日本33千亿美金的1%左右。成长率再高，仍旧是“江鱼仔”。
7.向外投资：马哈迪打开东欧、南非、西亚、印支及中国市场，土著大伸拳脚。
要了解这转型，必须要掌握大马经济结构及走势。同时也必须了解大局面的改变如全球经济衰退等大因素的影响等。
以下是我对大马经济的一些浅见：
政治领导的左右和倾向
1.马哈迪可称为“大马现代化之父”，领导一致、万众一心、迈向2020展望（虽然此展望极有其限），安华及新领袖，必将加以发扬光大！
2.发展新兴工业及高科技领域如航空（Avionics）.光管纤维（Fibre Optics）汽车、船运等！此趋势必维持，但有限,因国际保护主义！
3.积极参与国际事务和“转向投资”，前面提高声誉，后有实际利益，但所付代价甚钮，此倾向也将在这10年继续！
4.不分种族：新政策不分种族，但整个趋势是私营化归土著，新生意华商搞不通，所以许多高级华商向外，成为“国际游击企业”！
5.官僚的支持和巫统的稳定：官僚左右大局，巫统开创先河。有官僚容易搞，有巫统更好搞。因此我国的经济转型已经有了先决的基本条件。但在实际的物质力量又如何？
政治领导是否能大幅度改变现状，把经济推向更高峰或抑制不前？对华商是否有利？
第3波的巩固期
肯定的，外资不会再度“汹涌而入”O大马的经济特征也不再吸引大量外资，尤其是以廉价劳工密集之类。问题是高科技、资本密集之类会不会也到来？不会。因为技工大量缺乏等因素。与此同时，被人们看扁的中国大陆却有丰富的条件吸引高科技外资。事实也证明了，中国的电子博士只需1千马币的薪金，人数大量！
少了外资，本国资金不向工业投资，制造业的前景亮红灯。一位走国际路线的朋友说：“大马应该大力发展为旅游区，不然难有出路！”
可以预见，现有的各行业必会进行巩固，进入合理化，少了新的因素刺激，（除了热烘的股市）少了大量外资，整个国际收入、外汇、出口都会大受负面影响。国内市场太小，难支撑过去的高成长率，因此必会调整！
前途可预见不会太乐观，这第3波的活动对所有民族商人都有影响！
面对新的局面政经领袖的反应又如何？
政治与经济的综合
要把经济推向更高一层楼，政治领袖必先要了解目前的“巩固期”及其弱点。幸运的，拉菲达及一些领袖已经觉察。然而MIER（经济研究中心）及ISIS（策略研究中心）以及国贸部“智囊团”，似乎还留在1990年的春梦中！财政部的多数预测也似乎“报喜不报忧！”。马哈迪纵然有魄力和远见，也需要周围的支持！这才是问题的中心！
如果有预期的缓慢，大马还可拨多发展金、大兴土木或举债或售公债都可。别忘了1980年的“大旺”，当时没有人会预测有“1986”。同样的我国经济也将可能会面对“商业循环”的低潮来临。不同的是1976年起，大马花了不少过6百亿马币在各项“重组社会”的华而不实的计划。1986年至今尚无此类浪费！因此可以肯定的领导的作用已经明显。
华商在这个情况下需要什么准备和策略？以下为我个人浅见。希望能抛砖引玉，令有识之仕思考，把意见提供，那华商将不会迷失！
华商：挑战与反应
对“中华经济圈”的立场，中国外长钱其琛宣布“……海外华人经济的根是在当地……到了有条件后可以和当地人到中国投资赚钱……”
以上是中国对“海华经济”和“中华经济圈”的正式立场，足以令广大华商深思。我们必须从“根”着手。以下为可行之方计：
8大方针
1.大力联营：外资带动辅助工业，尤其是华族中小企业。马来商人却鲜有作为。这是马来商人有兴趣的一环。PUNB（国民企业机构）是特别为此设立的。华商须自告奋勇，找机会和他们搞联营，才能参与更大的商业发展。李金友、陈志远、林金煌、洪礼璧都是先驱。
2.走政治线：旧华商多以“政治”挂钩扩大！现代年青华商多不会此道。很多是硬拼爱拼才会胜！所以在小圈子里转！前期的郭鹤年、黄纪达、张国林、陈群川都有坚强的政治联系。今天更需要政治和官僚的通路。杨肃斌、林天杰、李深静等都是佼佼份子！
3.弃旧迎新：树胶、锡米已经日下西山，有些业主早放弃改行，获得大发展。但其余的便寂寂无闻。单单手握电话和直销行业便制造了许多百万富翁。地产和股市也造就了无数千万级人马。电子行业更带动成千上万家新企业！要改，更要快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锤廷森(William Cheng)搞钢铁大发是好例子。
4.猛龙过江：今天吉隆坡内的成功人士很多由小埠、甘榜而来。达证券、马联、马婆等公司的业主都由小埠而来闯出春天！同样的，华商必要过海越洋，到越南、东欧、中国等去闯。怡保花园的前股东到柬埔寨搞坎布魯及钻石酒店，李金狮的大孩子也到Uzbekistan的塔什干搞5百间房大酒店！
5.联系海华：全球华商大会已经举行两次。如果尽快把讯息网搞起来将是华商之幸！此联系将是华商国际化的重要一环！这不是搞“大中华”或“沙文主义”更不是什么“第五纵队”(FifthColumn)赚钱搞经济和搞“民族主义”是两件事。其实土著商人希望和华商一起搞，通过国际华商网打全世界市场！
6.搞大存小：华商多为中小企业，不可能放掉“根”和“祖业”。但不大搞不起，因此必须汇集“有余资金”去搞大企业。并不是80年初的马化、商联、乡团之类的企业。要搞的是国际行销企业；与巫统联营搞私营化的机构。这是90年代的理想。
7.主仆分权：“华人的商业是幻影”，看看当年的李延年、张明添、叶祖惹、张国林等许许多多的例子。可预见的所剩的十多廿个华人大集团，当老的一走，几乎肯定都会大权旁落，华商必须在适当时候把拥有权和管理分开。让专业经理去打理。这样才能让其企业延续或茁壮。
8.人尽其才：华商的本色是“敢干、肯干、能干也会干!”大马已经不够大，土著越搞越强，我们因此应利用这本色在中国、南非、南美甚至墨西哥大闯，资金可由土著伙伴去找银行，生意由我们做。这种联营是“人尽其才”的良策。如果有系统的去办，相信大马会在很短时间内扬名海外！今天的陈伯勤在伊朗便搞起了。兰加威也在短期内上轨道，破了许多纪录！
结论
未来10年大马经济转向巩固期。过去六、七年的蓬勃不再。华商如果不在这几年掌握“改变”，未雨绸缪或走路线，将会失去向上的机会。对于大多数的中小企业，“改革”是理所当然的。问题是“天时”，什么时候？虽然见仁见智，却有其方针可跟，马哈迪及安华政府必继续开放向外政策，不会挥霍。因此华商应打铁趁热铺好前进之路！
(03-10-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