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保华文小学沧桑史
在战前,怡保工商业兴旺,华文小学四处设立;首先设立私塾,采方言讲解教学,学校分会馆和店铺式二种。20世纪初期,民众创办的华小有公立、育才、女小。另有“明德”属嘉应会馆,主权归客家帮;天主教会有“三德”;福建公会设“培南”;琼州会馆开“振华”;而“中山小学”的董事大部分为广东籍。
教学各带乡音
至于私校由私塾衍变而成的,据我所知,有“大同小学”,位于旧街场北德力街(Patrick
Street)荣公司瓷庄现址;也有“明诚”,坐落新街场笠士曼那路天华阁,背靠近打河;还有“晋生”,在华林市街头第一间。
学堂掌门人则为老板,他们可各自采用华语(当年华人称之为“国语”)或方言,唯所有学校俱教导华语,发音视帮派而定。如在育才、明德、三德会话多带客家口音,中山则杂广东腔。
培南先前也只聘用闽籍人士执鞭,略混入闽乡音。其后庄怡生校长在30年代初莅任,大力革除帮派观念,延请三江同胞课读,使培南的腔调相当纯正,为怡市之冠。后来因生员日增,乃筹分校于甘榜比生。分校设在一座高脚楼,上层设一年级二三班,主任系吴君奕师,图工教员丘尚(战后升任校长)与陈珠品(唱游导师)伉俪服务其间。校舍前面乃中兴修理油泵、车厂、回教堂,稍远是圣米高英校。
我肄业半载后,份属国民党的庄校长忽然宣布回国从军,在7月初向师生告别,选林瑞鼎继任。林氏萧规曹随,迄1941年战火殃及,学校被迫停课。
蔡任平刚正严肃
育才则由蔡任平老校长主持。他为人严肃,刚正不阿,早到迟归,绝不请假。引用者多半大学出身,兼任小学教职,老师有萧法民、简应元、杨季翰、张冠焕、黎益三、李炯群等名宿,我战后改投育才,接受训诲,获益匪浅。
明德设在旧嘉应会址内(今之兴业银行大厦),首长陈振华氏也以严厉著称。会址范围广,砌两廊仿佛庙宇、祠堂,大厅若天井,摆会议长桌,排座椅,后部划分教室,部分设于两廊间,时常有会员、闲人来阅报聚谈。原来会馆对面的“三奶巷”里,有政府经营的鸦片专卖局,每周发售一次。(战前鸦片公开吸食,唯吸者须凭牌照限量买烟,约一毛钱一条。有些不吸者亦申请牌照,卖与他人赚钱。不够过瘾者,除了向他人求购,亦可进烟格解馋,横床直竹,吞云吐雾。故政府广贴告示,警告吸烟伤体,戏院亦每场登出广告,宣传“鸦片是毒”,然乏人理睬。)
振华仅存路名
由教会维持的三德,校长冯德清氏,忠厚诚恳,对学子循循善诱,也录取了大量生徒。
霹雳女子中小学校傍近打河,置身坝罗古庙侧,空间不大,环境佳却欠清幽,盖善男信女朝暮参神,钟鼓交加,噪音杂沓。
振华处琼州会馆,有两间屋位,楼上划分课室,学生少,大多来自附近的拿乞路、拿乞连,战后首长乃王诗英氏。在50年代末,振华迁去金宝路大悲心庙(哪吒庙),几年后却关闭,只剩下一条振华路,校址另作他用,使人怀念不己。
永春公会亦创办“怡保学校”,坐落新街场罗可素街,对面不远战后建大华戏院。该校仅一间铺位,楼上下另辟二三间书室,生徒最少。
中山小学原本坐落张伯伦路转入甘榜古仔处,前身为“务本学塾”,一向由广帮董事“话事”,矿家冯相担任董事长多年。教师里有画家曾汉光前辈,专授丹青之术;战后首办幼稚园,应属本埠第一所。30年代中,华人接生院搬进矗立在金宝路边的四层新大厦,旧址让给刚成立的中山小学。女校长陈洁娴热心服务,教师中有画家曾汉光老前辈,后来升任校长。50年代中期,政府要添置邮政分局,中山小学因此搬往地里者街(南岸部分),毗邻豪华戏院,如今稳步发展。
分置五所学校
沦陷时代,日寇颁令关闭全部英校,于市区置五所华校,维护教育兼推广“奴化政策”。五所学校:首为育才,其次智仁(本属私立英文小学),三曰女小,四云明德,五属三德。另第六华校在新和园小街场,不入市区范围。其馀培南、中山、振华统统奉命停学。当局在姑娘堂(德修英校)新开所谓“教员养成所”,训练各小学的日语教师,半年毕业,再募新人。
1942年3月,日军当局指令华巫印各源流小学开放,原校校长重新赴任,不得回避。次年市政厅竟将育才改为“青年训练所”,以训诲新海军与“兵补”(后备士卒),送上前线补充伤亡。
“第一华校”移去张伯伦路的智仁,即一二合并,受郑春荣校长管理。然学子逐年减少,皆因为家长畏怕日军抽兵,虽不必交学费也不愿就读,纷纷退学。校方通情达理,去者不追。如果太为日军效劳,恐怕会招杀身之祸。
和平终于降临,中小学都先后恢复,然而个人兴办的大同、明诚、晋生则次第收档,只剩用方言教授的私塾。新生学堂“三才”设于天华阁,由来自爱大华的陈祖钦主理,70年代初迁去玫瑰花园,如今发展成名校。圣母玛利亚中小学在50年代创办,学生全是女性。
继之,韩江公会孕育新校日“育校”,由戴和生前辈掌管;但永春公会办的“怡保小学”,却于50年代被指思想左倾,遭政府封闭,校长被遣返唐山,众学生唯有投奔中山、女小、育才或三德,“飞入寻常教学堂”。其他华小或披新装,或易地为良,无一固于现状,惟培南尚欠水泥校舍,诸公有目共睹,不必区区喋喋不休了。
2002.08.03
霹雳华小与坝罗古庙相邻,空间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