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外卖:一个女骑手的世界》
《跑外卖:一个女骑手的世界》
王晚
《跑外卖:一个女骑手的世界》主要讲述了作者从 19 岁辍学到辗转 17 份职业,最终成为一名外卖骑手的经历。内容详细描述了她作为女性众包骑手在城市与乡村夹缝中的生存状态,包括她对送外卖工作的复杂情感、应对平台规则与客户的挑战、在城中村恶劣环境中穿梭的日常工作细节,以及她对体力劳动和底层身份的深刻体悟。通过王晚的故事,读者得以一窥外卖员群体不为人知的生活和他们为生存付出的努力,同时展现了作者试图在碎片化的生活中寻找掌控感和自我和解的心路历程。
1. 封面、扉页、封底及前言部分
书的封面、扉页和封底介绍了作者王晚的个人背景:19岁辍学,辗转17份职业,最终在2024年春开始送外卖,并认为这是她“做得最满意的工作”。本书旨在以女性的身体重新丈量外卖的世界,记录她在城中村和巨型商场的迷宫中穿梭、在算法和现实的夹缝中逆行的生存手记。核心主题包括揭示女外卖员不为人知的生活,处理边缘打工者的身份困境,以及最终实现“归于自洽”的内心转变。
在前言部分,作者追溯了家乡(山东聊城观城)人们对远方和城市的深切向往,以及一代代人逃离乡村、去往城市打工求学婚嫁的经历。作者本人作为离异女性,因承受不了村里人暧昧不清的眼神而不得不反复踏上离乡之路。她描述了自己既无法在农村安闲清净,也无法适应城市的节奏,感觉自己像是夹在城市和乡村缝隙里的果子。
2. 跑外卖之前与准备工作
在跑外卖之前的章节,作者详述了她在十多年里干了十四五个工作,但都无法长久。她从服务业再次回到体力劳动行业,做保洁领班,却因薪资低、工作繁琐和主管的不尊重而心生厌恶,最终被辞退。她尝试应聘其他工作,但因学历、年龄和工作经验不匹配而屡屡碰壁。她甚至去尝试了小象超市的分拣工作,发现这份工作需要极强的体力,每天要跑2万多步,但薪资可观(高者达13000元)。经过试工,她虽然觉得辛苦,但为了留条后路,谎称感觉“不孬”,但最终决定放弃,认为跑外卖起码能到处走动,吹吹风见见光,不会被束缚在一个仓库里。
在准备跑外卖和线下培训章节,作者描述了外卖行业的复杂性与混乱性。她通过正规招聘了解信息,发现大多数平台业务都是外包出去,导致骑手很难维权,她的哥哥在事故中申请理赔就遭到了拒绝。她了解到骑手分为全职、半全职(乐跑、畅跑)和兼职众包(她最终选择的模式)三大类。培训过程简短,主要强调了装备佩戴和不能索要小费等红线,她也意识到跑外卖赚钱“需要会计算,并不是傻跑就行”。
办理健康证一章揭示了底层工作者为省钱而普遍采取的非正规手段,如办假证或在收费低的小诊所体检。作者回忆了自己19岁在医院做标本外送员的经历,强调在社会底层,生存和避免被罚款是首要考量,规章制度和职业道德往往排在后面。
3. 初入行与身份认同
第一天接单记录了作者初次接单的紧张、慌乱和对规则的不熟悉。她接了一个1.8公里、配送费6块钱的订单,经历了找店难、店员冷漠以及忘记点击“取餐”等新手问题。她在面对第一个顾客时感到窘迫、害怕,并意识到自己必须始终保持警惕,“先把别人想坏总比想好强,起码这么想我会更安全”。
“外卖村”和体力上的挑战两章,作者重点描绘了其居住和工作的主要环境——城中村于辛庄,一个“名副其实的城中村”。这里的街道凌乱不堪,像一条条纠缠在一起的蛇,频繁的修路和拆迁给配送带来巨大困难。她提到自己为了不坠落,会主动用砖头石块填补路上的坑洼。体力挑战包括搬运重达40多斤的电瓶(每天至少四次),以及配送超重的大件物品(如两桶10升装的水上三楼)。
在不得不买的外卖车中,作者被迫花费时间和金钱购买专用的二手高时速电动车。这段经历揭示了底层打工者的无奈和被动,她最终以低价买了一辆有缺陷的二手车,不得不事后大修。
走在街上一章详细描述了她作为女性外卖员的身份困境。起初,她羞于承认职业,害怕异样的目光,并屡次被路人劝说“还是干点别的好”。她曾试图通过遮掩和冷漠来保护自己。但随着经验增加,她意识到“如果太关照自己的自尊心,那将会有直接的、肉眼可见的经济损失”。她最终选择坦然接纳自己的身份,甚至通过按时薪计算收入来获得“精神胜利法”。
4. 高峰与淡季的奔跑
跑高峰章节介绍了外卖行业的等级制度(如“最强英雄”、“无上战神”)及其对应的奖励机制,这促使骑手全年无休地工作。作者学会了高峰期战略:必须在热力点蹲守,且手上必须有单子才能触发平台持续派单。她描述了高峰期送餐的紧张:商家出餐慢、路上拥堵,以及别墅区因设计复杂、不让进车而导致送餐时间延长至少两倍的困境。时间即金钱,超时5分钟扣该单配送费的30%。
在撑过淡季时,她描述了这段时间(3月至6月)单量少、收入低,很多骑手像“跳蚤一样在不同的软件上蹦跶”。她不得不克服内心的恐惧,扩大跑单范围,从沙河跑到更远的区。她也讲述了周边骑手——那对中年夫妻及他们受伤的儿子,反映出农村家庭为高额彩礼和生活开支被迫在城市从事体力劳动的普遍现象。
5. 遭遇、抗争与妥协
愤怒、跟保安斗法和和交警周旋几章聚焦于骑手在路上的日常冲突。作者描述了来自汽车司机的恶意、路怒和蓄意伤害(如被吐痰),这使她从最初的克制转变为发泄脏话,感受到了自身的堕落。她意识到,为了不被愤怒吞噬,外卖员最好“把自己打磨得像鹅卵石一样没有棱角”。
骑手与保安的关系通常紧张,保安常利用权力不让电动车进入小区,迫使骑手搬运重物。许多骑手在背后骂保安是“看门狗”。作者记录了邻居儿子因闯岗与保安发生冲突,最终以赔钱了事,体现了底层之间的摩擦和无奈。
面对交警罚款(20元起),骑手们会组织“临时的情报系统”相互通知交警的位置,并采取各种违规行为(如逆行、闯红灯)来节省时间。作者指出,“本身,系统给的送单时间就很短,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配送,骑手要么是选择骑快点,违章,要么就是少接点单子,挣少点,除此别无他法”。她承认,没有外卖员是没逆行过的。
6. 跑腿单与低欲望生活
跑腿单章节探讨了女性骑手在服务男性顾客时的尴尬与风险。作者描述了男顾客在取餐时只穿内裤的常见情景,以及她因心软替顾客买手纸而被赖账的经历。这类私下交易风险很高。更奇葩的跑腿单任务包括替人参加孕妇培训课、甚至帮人接健康男性尿液(报酬200元)。
在低欲望的外卖员章节,作者观察到外卖群体中普遍存在单身和低欲望的特征。她反思自己因过度劳累而失去了恋爱和性行为的欲望,每天唯一的惦记就是休息和吃饭。同时,她记录了自己被男性骑手性骚扰的经历,她坚决反抗并最终摆脱了骚扰。她总结道,“女人男性化后,能接更多难以配送的单子”。
7. 身体磨损与对未来的迷茫
夏天的炎热、雨天跑单和磨损的身体集中描写了身体付出的代价。夏天虽然收入高(月入可达12000元),但高温、汗水和防晒装备带来的不适感极强。雨天跑单价格更高,但风险大,且淋雨导致身体不适。
最痛苦的是身体的不可逆转的磨损:月经紊乱甚至停经、乳腺疼痛、腹泻、长期坐骨神经痛和肌肉僵硬。她每天醒来都像压久了的肌肉突然被松开那样麻痛。跑外卖不到一年,她的身体多处已像“铁板,邦邦硬”,甚至无法做前俯后仰的动作。她意识到,听力受损和身体达到极限是她未来可能被迫停止工作的原因。
8. 返乡与故乡的困境
回家收麦子、出不去又回不来的人、我的高中同学和相亲等章节展现了故乡的面貌。回乡时,她看到村里的大学生堂弟王冲在济南闯荡失败后,最终只能回到县城做送水工,月薪5000元,感叹自己是“被城市用完就丢弃的人”。
她通过同学的遭遇(嫁入豪门的孙迎和摆摊的刘丽丽)看到教育和命运的复杂性。在相亲时,她被家人批评“天天看恁多书干啥”,无法理解她追求“精神共鸣”的渴望。她母亲的妥协和牺牲(不为自己活一天)让她更加坚定了要活出自我的决心。
我娘给了我一笔“巨款”章节是全书的感人高潮,她目睹母亲被父亲打骂,起因是母亲外出赚取50元一天的零工,这触动了父亲作为“一家之主”的自尊心。母亲最终偷偷给了她用零工赚来的200元钱,这笔钱代表了母亲“劳动是保持尊严和体面的手段” 的深切心意。
9. 尾声:慢下来与自我完整
在冬天的外卖和慢下来章节,作者得到了出版方对其书稿的肯定和鼓励,但她仍难以割舍跑外卖的收入带来的“心安”。她形容跑外卖像“赌博一样,有点让人上瘾”。但身体的疼痛迫使她不得不放慢节奏,减少焦虑,并重新用轻松的视角看待世界。
在生病及未来的展望中,作者虽然身体抱恙且对未来感到迷茫,但她坚信:“有那样一个活儿我随时都能干,随时都能有收入,不像以前上班一样,一旦离职就不知道接下来工作去哪里找,现在感觉心里更稳。” 她最终决定放慢跑单行程,“我的时间和身体可以支离破碎,但自我必须完整”。她认识到人无论怎么活都是辛苦的,但她选择了自己中意的方式。
核心总结: 本书以王晚作为女性外卖员的真实经历为主线,不仅细致入微地描绘了底层体力劳动者在城市中的生存困境、与平台算法的博弈、以及与社会各阶层的摩擦,更深刻探讨了她的身份焦虑、身体磨损、以及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漂泊无定的精神状态。她最终在看似支离破碎的奔跑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可以掌控的人生”。
这本书就像一部复杂的城市地图,其中的每一条逆行路线、每一个拥挤的城中村、每一次疼痛的经历,都标注了底层生活沉重的代价和对尊严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