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效果论
一
以教师为主体的书本教育，一般的方式，是教师讲书，学生听书；从而在效果上的要求，是听书听得明，背书背得熟，考书考得好。这样的教育效果实在太低，浪费学生的宝贵时间；要是教出「两脚书橱」的书呆子，更是「误人子弟」了。这里可以说，书本教育是低能的教育，甚至是误人的反教育。
以学生为主体的人生教育，教育的质素会大大提高，远远超越了书本的圈子；学生有很好的机会，全面而充份地成人成才。由此、在教育效果上，人生教育应该比书本教育好得多多了。这里可以说，人生教育是高能的教育，是要明确地积极照顾学生成人成才的教育。
二
由于「师生易位」，带来正确的教育新主体；从而带动明朗合适的教育新宗旨、教育新方法、与教育新材料，运行于教育新制度之中。这样、学生在成人成才上的小成大成，应该很有把握。大概学生的长进，多数达到教育目标，少数接近教育目标，学生的再长进，少数达到教育理想，多数接近教育理想。这里并不认为那是高估了新教育的效果，反而认为很可能是低估了。
那样辉煌的教育效果，说来近于「无稽之谈」；可是、只要认真照做，迟早一定见效，但不要刻意去求近功急功。军事可以立功快，政治与经济的立功可快可慢，教育却立功慢。这是因为教育的立功，最后要表现于学生在成人成才上的长进再长进；基木上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缓慢过程，不容易收到「立竿见影」的速效。
三
所以、教师必须有一份无比的耐心，坚定不移地照顾学生的成人成才；小成也好，大成也好，总之不要着意于求速成。如同农家那样地辛勤劳动，「只问耕耘，不问收获」，这就行了。虽然、不问收获而收获有期，到了「春华秋实」的季节，收获就在眼前，并且还会丰收。这时侯、农家乐的日子来到了！
教师快乐的日子会不会来到呢？一定会。当新教育、也就是人生教育、积极展开之后，「正人」辈出，「专才」涌现；再过几番寒暑，「通人」与「全才」相继名世。这不就是教师乐的日子来到了吗？那到底需要多少时间呢？最多是二十年左右。这么一段时间，说短不算很短，说长不算很长。总之、学生的成人成才，一般教师必然可以「及身而见」，从而安享「教师乐」的清福，说不定还是精神上的殊荣呢！--那么、「树人」何须期以「百年」？世俗的流言，不知从何而来。不过、「一树百获者，人也」。这倒是真的。
四
人生教育的成绩，用什么方法去考查呢？由来已久的旧式考试，是「书本教育」的副产品，摆明是不合用了。所谓「考试」通常只是「考书」，说得好些也不过是考书本智识；所以、最多可以在智识教育方面，还多少有点用得着。但也得改良一番，例如由问卷式改为开卷式。当然、也可以索性取消考试，由写论文代替写试卷。至于在艺术教育、技能教育、道德教育、这三大方面，那老套的考试都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大体上、人生教育对于效果的考查，一定要全面包括艺术、技能、智识、道德、四大教育；并且要较为着重地考查每一级教育的课程重心，与作为教育基础的道德教育。这样的效果考查，显然不是那老套的考试所能做到，而必须重新设计。
五
那么、人生教育怎样考查教育效果呢?主要的方法可说是有两个：
一是观察；
二是家访。
六
观察法是基本的科学方法，用来认识天体的运行、生物的成长、等等，客观而准确。要认识学生的成人成才，就没有比「观察」更客观更准确的方法了。显然、在教育效果的考查上应用观察法，初期的记录总是不够周全精细的；但是经过相当时间的试用改良之后，所得的效果应该越来越可靠。在天文、气象、植物、动物、等等的研究上应用观察法，也都是一步步演进的；那么、对于观察法在教育效果考查上开步、走的时候，不应该也不必要求全责备。
观察法的实际运用，大体上要有一套相当详尽的表格，用来记录每一个学生，通过四大教育所发生的积极作用，在成人成才上的种种成就；以及在任何方面作出的错误，与改正错误的经过，等等。每一个学生的全套表格，由学生自己与主任导师各别记录一份，按月对照讨论；全年的「月结」积存起来，便构成每一个学生的「档案」。
这是说，教育效果的考查，要经由多方面的观察而具体地搜集，每一个学生在校内校外所有的个人表现；作为客观的事实根据，准备周期性的师生共同考查，来衡量学生在分享学校的人生教育当中，所达到的长进程度。继而提供每一个学生所需要的个别辅导；支持他达到进一步的成长。这就显然比传统的考试精明而又高明得多了。至于参加校外的公开考试，尽管我们的学生缺少校内考试的经验；但是、「名落孙山」的绝少，「名列前茅」的却很多。这是可以肯定的。
七
「家访」本来是学校联络家庭的方法，这里更用作考查教育效果的方法。因为学生的成人成才，固然要看学生在学校生活中的表现，也要看学生在家庭生活中的表现；尤其是道德教育方面，特别需要「家访」来补「观察」的不足，尽可能取得符合事实的总结。通过家庭的访问，学生的学校生活记录，得到家庭生活的事实印证，很可以提高学校记录的可靠程度。同时、对于学生的长进，除了学生的自许，教师的共评，又加上家长的意见，就很可以作出更妥当的判断。
还有、家访提供大好的机会，去化解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以及学校生活与家庭生活之间，可能发生的矛盾。由此保障学生在成人成才上的高度成就，也就是保证人生教育的高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