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不可能变小鸟

政治寓言——丁贤说故事


猪不可能变小鸟
郑丁贤

    一栋门禁森严,与外隔绝的独立式洋房,里头只有6个人:年届半百的独身富商、一名菲律宾籍保镖、一名本地保镖、一名本地司机、一名年轻中国女子、一名中国少年。也是富商侄子的中国少年被发现沉尸泳池,身上却有23处伤痕,显示死因未必是溺毙。警方鉴定是谋杀。

    请问,谁杀了中国少年?

    这址典型的阿嘉莎•克丽丝蒂(Agatha Christie)的推论小说场景。在一个封闭的场景,一个人被杀,其他人都有各自的角但,他们可能是凶手,或是帮凶,也许是目击者,又或者是了解内情者。每一个人,都和凶杀案有某种关系;每—个之间,又有着特殊的关系。

    将克丽丝蒂的小说场景套用在此案,整个悬疑氛围就产生了。富商和死者的关系?死者和保镖的关系?保镖和中国女子的关系?中国女子和死者的关系?

    在克丽丝蒂的推论中,通常把关系搞清楚下,动机就出现了,一旦掌握动机,凶手也就无所遁形。

    曾经有一个时期,我迷恋于阿嘉莎•克丽丝蒂的推理小说。有人认为,除了莎士比亚之外,她是最受世人推崇的英国作家。当然,    “推崇”不代表文学成就。然而,追读克丽丝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上谋杀案》、《艳阳下谋杀案》、《童谣谋杀案》,还比读金庸武侠小说更刺激。

    克丽丝蒂的推理小说,并不只是福尔摩斯那一类的侦探或椎理,她的独到之处,是在扑朔迷离的情节之外,也探讨人与人之间纠缠的关系,在层层关系中,突显了人性中的爱恨情仇。

    在她著名的《东方快车谋杀案》中,由土耳其伊斯坦堡开往欧洲的火车上,发生了一宗命案,富商雷切特詖发现陈尸在卧铺包厢内。大名鼎鼎的侦探皮洛正巧也搭乘这辆列车,他开始了曲折离奇的破案过程。

    命案现场留下的线索诡异难辨,凶手看似既是男人又是女人,既惯用右于又是左撇子,既强壮有力又软弱无力。皮洛与同车的12名旅客谈活,但所得的结果就和命案现场的线索一样,矛盾处处。

    经过皮洛一番抽丝剥茧,真相的离奇令人震惊,同时也余韵无穷,让人忘我深思。

    原来,死者富商雷切特几十年前是一名绑匪,曾经绑架一名上校的女儿,索得巨款之后,将女孩撕票。德行良女子、受人爱戴的上校夫妇,悲愤伤心而双双自杀,留下太多遗憾。

    几十年后,就在这—列充满了异国情调的长途火车上,表面上各不相识,同籍和背景都不一样的12人,其实都是上校夫妇的旧知,以及受过他们恩惠的人。他们展开了一次非常细腻的谋杀行动,每一个人都是凶手,每一个人也是目击者,每一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每一个人都有关系。

    克丽丝蒂的推理小说和吉隆坡的中国少年谋杀案行什么关系?读者可以自由发挥想像空间。不同的是,现实中没有大侦探皮洛,却有让证人失踪的大马皇家警察,以及漏洞百出的大马政府主控官。

    问题是:凶案发生在封闭的独立洋房内,洋房内只有死者之外的5个人,凶手怎么会从人间蒸发?

    套用克丽丝蒂的推理逻辑:一件事实会带出另一件事实,所以我们的工作才得以进行。这件被带出来的事情放在这里合不合理?如果合理,那好,我们就继续追查;如果这整件事怎么都说不通;噢,太奇怪了,那就是有什么地方漏失掉,什么关键没找到,这时我们就必须重新检视,重新寻找。

    总检察长已经决定上诉,警方也将重新调查。希望凶手下一次没那么幸运,以为可以逍遥法外。借用克丽丝蒂的名言:“猪就算会飞,也不可能变小鸟”。

2005年9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