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小三王掀起腥风血雨自取灭亡
大马华人私会党历经演变,从早期移民及乡团色彩浓厚的性质,到如今的经济利益挂帅,走偏门求财富;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凶狠残暴程度不输当年。在这之中,“小三王”的恶行可以作为警戒。
1992年9月16日凌晨1时30分,双溪大年合众园陈宅正为次日迎娶新娘张灯结彩,参加婚宴前夕暖炉宴的亲友尚未完全散去,闹哄哄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两名冷血鎗手,在近距离内见人就开鎗,杀完一个又一个,恍如电影中的暴力情节。
这宗命案发生的过程,简直是香港暴力影片的翻版。两名分持短鎗的凶手分别在近距离内向正在享用暖炉及装饰迎亲花车的新郎亲友,及一辆正离开现场的轿车开了十多鎗,导致6人丧生,1人重伤及1名小孩轻伤。
其中两名死者是被凶手用鎗指着太阳穴开鎗击毙。凶手也向机警拔腿逃走的新郎陈锦潮(29岁)连开数鎗,后者庆幸逃出生天。
6名死者是新郎的弟弟陈锦源(28岁),新郎的朋友唐志明(25岁)、庄嵋评(23岁)、周振义(28岁)、陈作荣(22岁)、黄健志(24岁)。
重伤者是新郎的弟弟陈锦城(24岁),其胸部中鎗,由医生动手术取出子弹。新郎的一名5岁侄儿肚皮也被子弹擦伤。
当时的警方全国刑事调查主任拿督查曼干形容这宗命案是大马有史以来最残酷的凶杀案。警方较后证实泡制这宗恐怖大屠杀的黑手,正是当时国内最凶狠的私会党“小三王”,而死者并非“小三王”的目标,他们没有找到真正的猎物,却滥杀无辜,使6名局外人在他们的凶残手段下冤枉送命。
警方过后从私会党寻仇及毒品交易方面着手调查此案,并且认为这宗凶杀案是由于毒品利益纠纷所致。
从这个查案角度,警方马不停蹄的侦查了两个月,终于在11月19日凌晨展开一连串突袭行动,歼灭3名被认为是凶手的歹徒,起获8支鎗、大批子弹及大量海洛因毒品。
警方首先于凌晨4时在北海拉惹乌达路一间排屋射毙一名23岁的歹徒莫安福(傻福)。后者又名“疯福”,于当年3月开始被警方列为通缉犯。他涉嫌于当年2月19日凌晨在白云山耀春园举行的元宵节宴会鎗杀41岁地下钱庄李宝发(绰号大疯)。此案亦涉及私会党内哄,凶手亦是在近距离内鎗击死者。
警方在屋内起获3支短鎗、1支散弹鎗、百多枚子弹、两把巴冷刀及数公斤海洛因。
警方过后立刻直捣丹绒武雅山边园一间住屋,扣留一对正在睡梦中的男女,并且在屋内起获两支短鎗、5枚子弹及30公斤海洛因。
两度建功之后,警方再拉队到丹绒武雅文秀组屋埋伏,至清晨7时20分时机成熟时冲入B座组屋2楼的一个单位,经过一轮驳火终于歼灭另两名歹徒,他们是21岁家住槟城湾岛头的许清吉,及18岁住在天德园的陈丁山。警方在死者卧尸处起获两支手鎗及数十发子弹。
过后,警方宣布已经侦破双溪大年喜宅大屠杀案。可是事情并没有了结,警方调查此案的专案小组在查案过程中,意外发现幕后黑手“小三王”的重重内幕。
其实,喜宴大屠杀案的结束,是整个“小三王项目”的开始。警方根据调查喜宴大屠杀意外获得的蛛丝马迹,一步步的揭发“小三王”自1989年开始内哄之后清算同党埋尸荒冢的血腥暴行,及其他贩毒、经营淫业、打家劫舍、仇杀等罪行。
“小三王”清算“叛徒”的残暴行径令人发指,警方估计自1989年开始历时数年的“小三王”内哄,总共有12名党徒被同党谋害。骇人听闻的是,其中最少有5人在惨遭杀害之后,尸体被掩人耳目的丢弃在槟城白云山坟场。
警方首先于1993年正月30日在白云山王美惹园附近的坟场与谢石塘家冢寻获两具“小三王”私会党徒骷髅,在地毡式搜查白云山坟场的行动下,很快的便于次日在坟场挖出第3具“小三王”私会党徒的尸体。
3名死者皆是被利器剌死,而且在死前曾遭毒打。首两具尸体的身份被鉴定为1991年遇害的黄明福,绰号“老鼠仔”,与绰号“豆腐”的黄添福,两人皆为“小三王”党徒。第三具尸体暂时身份不详,后来被证实是一名叫陈文威(译音)的“小三王”党徒。
“豆腐”的骷髅出土时,手骨附有一条红色的绳索,显示是被绑着入土的。警方相信他是被人制服后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形下遇害。“老鼠仔”的骸骨没有遭捆绑的痕迹,警方在他埋尸处寻获一把相信是凶器的小刀。
第三具出土的尸体是于1992年入土,尸体出土时骨头上沾黏着腐肉,双手遭绳子反绑,口部被一团布块塞住。
“小三王”主要活跃的地区是槟岛的湾岛头、垄尾、社尾、德顺街及百大年律。它在国内的势力不大,却以凶狠闻名于黑道,在80年代初崛起时,制造了许多火并事件。警方揭发了它与喜宴大屠杀与坟场埋尸的关系之后,令它的恶名远播,也使警方全力以赴,要将不法之徒绳之以法。
警方在马不停蹄的明查暗访之后,在报章上发出通告欲会晤8名人士,以便协助调查12宗谋杀案。8人之中,5人来自槟城,3人来自吉打。他们之中有些逾3年没有回家,有些则是在双溪大年大屠杀案发生之后才失踪。
‧8人之中身份最高的是“小三王”党魁,绰号成龙的王勤义(27岁)。他原为巴东色海人,为电发院少东,失踪前在槟城黑社会极为活跃,曾当过打手及保镳。
‧家住巴东色海默拉迪园的吴业旺,绰号妈咪王,21岁,已经3年音讯全无。
‧住在巴眼惹玛路的谢文泰,绰号莫达,当年初即告失踪。
‧住在大路后的刘松汉,绰号阿老,23岁。
‧住在威北平安村的黄贵明(旺平),26岁,双溪大年喜宅大屠杀后离奇失踪。
‧钟金财,绰号小弟,20岁。
‧住在双溪大年甘光巴鲁的邓金顺(阿顺),27岁。
‧住在槟城丹绒道光的胡清福,绰号白毛。
上述人士中,被认为是“小三王”重要党羽的胡清福(白毛)于1993年正月25日最先落入警网,警方反黑组是在槟城牛汝莪一间住宅逮捕他。警方也于3月9日逮捕另一名“小三王”党羽。
在两名嫌犯的的引导下,警方于3月10日在白云山坟场挖出第四具被害的“小三王”私会党尸体。死者的身材壮硕,20余岁,埋尸超过3年,其骷髅头有遭硬物创伤的痕迹,埋尸处也挖出一条尼龙绳。警方证实他是来自吉打州20多岁,绰号“查古丁”的陈姓“小三王”党羽。
此时,警方已确定最少有12人被害,并且掌握了其中9名死者的身份。警方也把11名“小三王”党徒列入通缉犯的名单,他们是较早前警方欲会晤的“小三王”党魁“成龙”、党徒小弟、莫达、阿老、妈咪王及其他党徒:住在巴东色海的陈荣华(绰号阿巴)、陈金顺(又名阿顺)、朱宝吉(又名阿吉)、住在巴东色海的黄伟杰(又名阿吉)、、陈荣辉(又名阿威)及住在双溪大年的阮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