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贡延搁,徙殖计划出岔子
黄孟祚
前言:
几经波折的巴贡水电计划,自9月4日伊佳兰单方面对瑞典与巴西承包公司ABB-CBP0财团,宣布撤除合约后,又恰逢我国面对严重的货币与收支平衡的危机,而同其他两项国家大型发展计划,即吉打的填海机场和首都的河道城一起被延搁。这是自1990年以来,巴贡第二次搁置。
虽然伊佳兰总裁丹斯里陈伯勤于一个多月前声称,他会在两个月后公布新的合约伙伴公司。ABB财团也没有对被中止的合约,采取任何法律行动,或公开指责伊佳兰的“不义”。观察冢认为ABB仍希望取得某部分工程的承包权,尤其是海底电缆方面,其工程经验乃国际之佼佼者。一度有报导说国家能源公司,正动员200名工程师,考虑接替承建工作,后来遭公司执行公司否定。能源与电讯部长拿督廖莫宜也数度在受访说,巴贡工程仍在进行中,改道工程将于明年3、4月间完工。
这一切似乎是在告诉公众计划没有搁延,只是工程进展有点挫折而已。可是很清楚地,副首相也是财长的拿督斯里安华重申政府立场:巴贡计划已被延搁。
受影响居民的不满:
自80年代中期巴贡计划宣布以来,水坝上游的一些居民曾数度提呈抗议签名,和发表公开声明要求彼等的利益获得合理照顾。以及有三名原住民代表入禀法庭,而巴贡计划之环境评估被宣判不合法。
政府当局于上个月为安抚受影响人民的不满情绪,通过所委任的巴贡发展委员会,先拨出所谓30%的赔偿金。原来那53万零吉只相当于2亿零吉赔偿总额的0.2%。有些志银2零吉,甚至27仙的支票,付还给受影响的人户。这么一来竟弄巧反拙,原本支持政府的社群领袖包括最高地位的天蒙公,也大表不满,一部份人拒绝领取那对他们具侮辱性的支票。虽然巴贡发展委员会徒置组长也是州助理环境与旅游部长占玛欣博士,极力解释说,那是工作人员疏忽的错误,可是人民要求当局公布赔偿细节之事。至今仍无下文。
在巴贡被宣判延搁之后,当局申明徙置计划仍按序进行。原本定于96年7月作首批徙置的日期改为今年的7月,如今两个7月都过去了,可是大部份受影响人民对徙置计仍然一无所知。
何去何从?
大部分的受影响人民,包括肯雅,卡央,本南,乌吉等族群对于当局安排在布拉甲河上游,每户分配三依吉土地的徙置,不表赞同。一般的民意是要政府容许他们自由迁往目前他们所居留的溪流上游较高的山坡土地上。使他们可以继续传统的生活方式。这是数名人类学家应邀调查的结论。固然有些年青的一代认为水电计划是一个机会,可是他们对自已族群的文化感情却没有消失。
实际上,有些村庄的人民已自行迁移较高的地区,例如弄干的部分居民,已于两年多前即陆续移迁到他们祖先开辟的高山土地去,今年已是他们进行第三度的耕作了。显然这些自发的人民,虽然独自承担移迁之苦,却不至于面对断粮之虞。问题是他们的新居所尚未获得政府的承认,那就是说没有学校,医务所,水供或电源等服务。同时他们也都担心领取不到迁移费和房屋农地的赔偿金。因为他们“背叛”了政府的计划。可是对他们来说,那是自救之道。官方的徙置计划,供给区区三依吉的土地或要到园丘里谋得一职半业的打工生活,毕竟不是他们的自由选择。
水深火热:
自从巴贡改道工程于去年6月开始建造以来,已将部分的石块填入水坝坝址河道中,到今年初已完全不能航行。这无形中加重上游人民的负担。原本就是很昂贵的长舟交通;再上加这断流的不便,使供应面对问题。又由于乾旱更加重了人民的困境。7月中许多村庄就要求当局安排米粮的运输,在8、9月的烟害期间许多住户的主粮已告罄,而以木薯来充饥,还要与剌猬等野兽比快。少数经济能力较强的户口,在布拉甲镇的供应因水路运输困难而短缺时,可由陆路到民都鲁去购物。许多人都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中间最大的原因是由于这两三年来,他们面对不确定的徙置计划,而未能专注于农务,任那些经济农作物如可可,胡椒等园地荒芜。多数居民都减少稻米的耕种,甚至不种。原本期望首期的赔偿金,可以让他们渡过这个难关。有些族群领袖已在报章上作出呼吁。他们认为若当局不立即作出适当的安徘,不满的情绪,必进一步高涨。
目前河水稍涨,部分的人为了济燃眉之急,已来加帛领取那首期的赔偿金,可是那约万名受影响内陆人民的长远生计,尚未有解决的方案。
结语:
有人怀疑今年砂州二度面对灾祸的重袭,先是柯萨奇肠杆病菌夺走了卅多条幼童的性命,最近又经历了最高生气污染指数达850点的烟霾,会不会是上苍或自然大地给予我们的警告。向来平安无天灾的安乐区居民,此刻会联想起巴贡计划是不是一种错误或罪过!
股票分析家曾指巴贡的延搁是理智的决定,有人甚至认为实际上那是帮了伊佳兰一个大忙。让我们一起期望理智之后的再理智吧!
(08-10-1997《马来西亚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