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边补选:知识分子升官图
柯嘉逊
最近有些华裔知识分子拼命想法挽救马华公会不良的形象。他们的做法使到双方都得益。这一切,在政治观察家看来,实在是很有趣的剧情。小布尔乔亚阶级实在是充满着矛盾及难以预测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法西斯主义在欧洲的兴起给我们一个好的机会从事政治、社会研究以便明了小布尔乔亚阶级的阶级性以及小布尔乔亚的意识形态。我们可以看出,在那时一个衰落的布尔乔亚阶级得到这种“中产”阶级的支持。政府中主要的人员就是从这一个“中产”阶级征募来的。在德国和意大利两个法西斯国家中,小布尔乔亚阶级就成为了“当权的阶级”。这种情形的发生就是大资本和小布尔乔亚阶级逐渐地结合在一起。
我国当然不像战前欧洲的法西斯国那样糟,虽然在官方领域,那些非理性主义及对民主的否定使人看到它与法西斯国有些相同之处。我国华裔知识分子也不可能控制国家机构。他们只可能被委任为次要的部长或是副部长。当我们记起巫统领袖并不在乎政府中有没有华裔大资本的代表,我们的知识分子为什么还以为他们会有所作为呢?
“小布尔乔亚”意识形态
“小布尔乔亚”的意识形态是一个很有趣,也许也有点恼人的研究对象。这种意识形态就是有支配的布尔乔亚的意识形态影响到“小布尔乔亚”阶级的野心的结果。因此,这个中产阶级处于非常暧味的地位。“小布尔乔亚”希望能够加入布尔乔亚阶级。在这一方面它通常是以精英分子的身份出现。以下是一些知识分子圈中普遍的态度。我们可以看到知识分子摆出他们的博士学位、法学士学位以及其他学术衔头来要求在社会中有过份的特权和地位。
这些知识分子中有的已经在政党中“出人头地”了,有些就选择华人社团(因为它在华社中所得到的宣传)作为他们的野心的跳板。这第二类知识分子很幸运,这倒要感谢目前马华公会不良形象之赐。在马华公会形象较好,他们绝对不会去选择“折衷”候选人。
在华人社会中,当华人大资本没有在政府中得到足够的代表,这些知识分子的野心就不难得到满足。自从新泛电事件及合作社丑闻发生之后,华社已经失去了对马华公会传统的亲切感,这些知识分子就有了良好的机会。合作社丑闻伤害到华人最痛苦的地方--他们的荷包。这就给小布尔乔亚阶级一个很方便的往上爬的梯子。
可是,这些知识分子却爱向工人阶级“借用”意识形态,然后修正一下来适应他们自己的野心。这一点可以由以下的事实清楚地看出来:有野心的知识分子一定大事宣扬他们是“工人阶级”或是穷苦出身,希望能够因为这样而得到群众的支持。因此,新村选区的候选人必定敲锣打鼓,到处说他也是和村民一样穷苦和不幸。他们当然不会提起他们目前驾大车、住洋楼,生活舒服似神仙。
借用工人阶级遂己野心
这些知识分子喜欢向工人阶级借用意识形态,也可以从他们高喊“社会主义”的口号及断章取义地引用社会主义哲学家的作品来支持他们的政治中看出来。我们甚至可以看到有些知识分子宣扬他们过去在劳工党中的光荣史来支持国阵执政党。最使人反感的就是在1982年大选中,有些国阵的支持者吹嘘他们是前政治拘留犯。这些知识分子的热心支持者很自然地接受这种半桶水的哲学因为它既能保证他们中产阶级的地位,又能使他们感到支持一个不民主的政府也不会良心过不去。
这种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错觉是他们以为他们是一个“中立”的阶级,他们可以成为社会的“公断者”(arbitraters)。此外,他们拼命要说自己出身工人阶级也是另外一种错觉,因为阶级的性质并不是单纯的经济状况的概念(economistic conception).,“劳工贵族”现象或是工人阶级领袖出卖工人都是很好的说明。要给“阶级性质”下定义,还是以意识形态及政治关系(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relations)比较正确。
因此,在历史上,任何社会中都有些知识分子对本身的政治及意识形态之归属很清楚。他们有道德上的诚实,在争取民权民主时他们威武不能屈,他们决心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为了要满足自己的野心。
全国华团联合宣言
提到人权及民主,我们就不得不提起全国华团联合宣言。有人在务边补选中提起联合宣言,这真使人高兴。但是在民主人士及不支持民主者大谈这个历史性及有意义的文献之前,我们应该提醒有关政党注意它的内容。
1985年的联合宣言是对民主的一种一贯的承诺(a consistent commitment)。它并非如一些种族性政党那种误解,以为只是“华人权益”的要求。它呼吁人民维护所有的马来西亚人的人权及民主,不分种族和性别,同时也要求政党不要令人民失望。最近国阵中以华人为基础的政党在机密法案中无法维护马来西亚民主(尚存下的一点民主)已经使到联合宣言贬了值。因此,除非新改革派知识分子能够明确地告诉我们,下次当不民主的法案要在国会通过时,他们打算怎样,我们不要因为他们乱喊一阵联合宣言就给他们欺骗了。
其他的重要原则,其实就写在联合宣言的第一项,就是对种族极化严重性深感不安。知识分子如果能够将这一个原则以及支持单元种族调和的话就已经显示出他们的道德与知识的诚意是有问题的。
我给予野心勃勃的知识分子的劝告是这样:就是你看不清楚真理,也请你不要将学问神化。假如你敢反对机密法案,你根本不需要拥有博士学位或是“精通”3种语言。对那些普通的知识分子,我说:不要失望。继续维护民主,为人民,为社会服务,因为真理和人民最后还是会胜利的。
(12-05-1987《南洋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