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恩涛——长枪威逼找姑娘
居銮现在人口稠密的豆沙村,在20世纪40年代只是一片橡胶园。日军入侵前,英军曾在这片橡林里部署,装置了数尊大炮,炮口一致指向北方(因日军从北方南下)。
当时,江恩涛已是个16岁的少年。他有一个朋友住在豆沙村,因战火逃到了南峇山(Gunung Lambak)避难.便把房子让给江恩涛一家人住。江恩涛刚搬来不久,就已发现那几尊大炮。
逃难前,江恩涛在火车头街(Jalan Station,有“小印度”之称)一间英文中学求学。英军尚未完全撤离,日本军机就已开始轰炸市区。当时,军机想轰炸火车站,却误将炮弹射向学校,炸毁了整间校舍。幸好学校那时候放假,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不久后,日军从丰盛港登陆,大举南下。当他们到达居銮时,英军已撤退至新山和新加坡。1941年末,日军将木制牛车轮的“大炮车”停放在南峇球场上,然后在警察局附近的英文学校驻扎。
当时在火车站栅门附近、旧警局路旁的交通圈(现已铲平)上,竖有4根木条,木条上插着头颅。那些头颅皮肤黝黑,看上去像是英军雇佣的库卡兵(Gurkhas(注1),有人称之为“库克兵”),又或许是来不及逃走的英军俘虏。
日军入侵第二年,日军与人民抗日军的冲突日益严重。南峇山后有一避难所,日本人指示侨领卓泗和许炳祥劝人民“出山”。当时沙翁(Sayong)五英里村的许多村民都不愿回到市区,结果遭日军入村屠杀。据说当地有一砖窑,砖窑附近即是杀戮的现场,江恩涛曾到那里祭拜亡魂。
沿着流经毛申路(Jalan Mersing)二英里的“石山河”(明吉摩河,Sungai Mengkibol),可以去到南峇山,而南峇山后的石山,是抗日军的大本营。江恩涛说,抗日军就是在石山处决“暗牌”(奸细)的。
有一次,抗日军看到一个男理发师与“暗牌”谈话,便叫他到南峇山的橡胶园去“收菜”,结果却在石山杀死他。而豆沙村后面的花旗山(注2)也经常有日军入山来捕捉抗日军,然后带回宪兵部审问。
江恩涛听说,曾有几个年轻人在近南峇球场的河边被残杀。他们被两个日本兵抓到南峇球场去,一路上不断哭泣。球场边有几棵高大的老树,他们的双手被铁线反绑在树头,到了晚上便被拉到明吉摩河边处决。江恩涛估计那些年轻人大概是因好奇才到南峇球场看“牛车轮大炮车”(坦克),结果被日军怀疑他们是抗日军,进而加以杀害。
《杂碎画集》里的一幅漫画《婴儿劫》,画出日军将婴儿抛高,举起尖刀往上剌的残忍行径
当年,江恩涛听闻此事,出于好奇,便从村里步行到球场看个究竟,却在经过南峇街哨站时忘了行礼,被日军大骂一顿。他赶紧向日军鞠躬行礼,才被放行。该哨站原是一间店,位于“白宫”(白宫大旅店,位于Jalan Dato
Captain Ahmad)附近,相信是为看守大炮而设。江恩涛来到案发现场,只见到一具被割断喉、满脚是血的尸体,尸体身上覆有香蕉叶,其他尸体则不知所踪。
日据时期,毛申路的民天咖啡店楼上设有“慰安所”,有些“慰安妇”随军而来,有些是被强迫的,还有一些却是为名利而自愿为娼的,其中包括某杂货商的女儿。
“慰安所”设立前,日军四处搜寻民女发泄兽欲。江恩涛住在豆沙村时,曾有一名日本兵走进菜园用长枪指着他,要他帮忙找姑娘,否则就开枪。他告诉那个日本兵,女人都躲起来了,日本兵听后并没有伤害他。另外,有一名躲在防空壕的女子被日本兵发现后,被强拉到河边强奸,情景令人惨不忍睹。
注1:Gurkhas:18世纪至20世纪,由于尼泊尔属英属印度管辖,他们不少人成为英军的雇佣兵。
注2:据说,“花旗”为美国之国旗,而现在的居銮园(Kluang Estate),则为美国人所拥有。办事处前悬挂美国旗,故俗称“花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