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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后记

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

第十五辑 附录

 

后记

 

《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是继《大马华文独中与技职教育》及《薪传南院》之后,我的第三本集子。本来是应该先出版的,却因搜集资料花了太长时间,竟较后两本迟了一年才面世。本书收录了我由六十年代至今关于民族教育及社会服务的一些言论及有关对于我和我所服务单位的一些评论。六十年代的资料因未妥善保存而显得很少,我个人觉得很遗憾。幸亏那个时代是华文教育挣扎求存时期,较少发展,资料本来就很少,但回忆和感想却有几篇。宽柔中小学近几十年来的发展,主要是由七十年代开始的。我的这一时期的文章、演词及记录等就比较齐全。进入了八十年代中期至今,我除了参与宽柔中小的发展和办学工作,也参与柔佛州及全国性的华教领导工作,因此讲的和写的也比较多一点,而且资料比较现成,所以就选出一些收入上述两本集子先出版了。有关技职教育和南方学院的部分剩下的或较后期的资料就一并收入本书,藉资保存下来。

 

本书稿件的编排居多是照日期的先后为序,因此对所发生的事情的记载查阅并不会困难。书中“言论摘录”因引用自报章所刊出者、各报对有关课题的看法重点不同,以致有些内容略有重复的,难以避免。对于被引用者如有失礼之处谨此致歉并希见谅。

 

承蒙萧畹香先生在前两本集子出版之前就为我写了本书的序文,并希望我“继续整理其他有关华教的篇章,付梓出版,以传诸久远”,因此就大胆地用其为本书的“总序”,而《薪传南院》则已用之为“序”。谨此向萧老先生致谢。另外,这本集子也蒙戴文光先生代为编排图片,以及吴中华先生设计封面,均此致以谢忱。

 

黄复生予新山

一九九四年三月三十一日

 


黄复生捐五百本新著 供宽中筹募建校基金

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

第十五辑 附录

 

黄复生捐五百本新著 供宽中筹募建校基金

一九九三年七月十三日(星期二)  《南洋商报》报导

 

    日前,宽中董事长黄复生将其新著『大马华文独中与技职教育』五百本捐赠予宽柔中学,并移交给筹募综合体育馆暨学生宿舍大楼基金筹委会主席拿督郭鹤尧局绅,以筹募该基金。

 

    作者黄复生现任宽柔中学董事长,南方学院理事长,全国华文独中工委会技职教育局主任,对母语教育的维护及推动,不遗余力。本书阐述及分析华文独中所面对的—些问题,大马华文独中推展技职教育为国家和民族培训所亟需的人才,华文独中师资在职训练,华文独中的时代使命等课题。

 

    希望各界关心华文独中教育的热心人士到宽中事务处或贩卖邵购买,询问电话:224655,本书售价马币五元正。

 


黄复生赠500著作 为南院义卖筹款

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

第十五辑 附录

 

黄复生赠500著作 为南院义卖筹款

30/6/1993(星期三)《星洲日报》报导

 

    配合山东省残疾人艺术团“鹰之旅”全马巡回义演以为南院筹建校基金运动,南院理事长黄复生特将其著作“薪传南院”五百本赠南院并通过鹰之旅在各地义卖,所得献捐南院基金。

 

    在“鹰之旅”全国筹委会主席黄耀松及征求组主任吴惠明局绅的见证下,黄复生将刚面世的“薪传南院”五百本交新山区工委会主席潘政锦代表接领。

 

    黄复生历任宽中董事及副董事长、宽柔五校董事及副董事长、柔州华校董联会理事及正副主席、现任全国华文独中工委会技职教育局主任、宽中董事长及南院理事长、数千年来对母语教育的维护,不遗余力。

 

    创办南院经历荆棘,黄复生是创始人之一,由始至今,所经办之事务了如指掌。上述“薪传南院”一书,是将过去创院的史实,整理记载,以免误传及让后人更能了解过去的实况;此书也有助于激励后辈对南院的认同,从而进一步扶助南院的发展使之发扬光大。

 

    薪传南院”所论所述都言之有物,是一本有关记载南院可读性高的教育事业参考书,凡关心南院的热心人士,都应购买一本,定价十元。“鹰之旅”新山区工委会主席潘政锦吁请各界人士热烈购买,工委会定七月一日及二日晚在宽中义演现场推售,所得将献捐南院基金。


对首相开明态度感到高兴 沈慕羽希望政府更积极发展华教

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

第十五辑 附录

 

对首相开明态度感到高兴 沈慕羽希望政府更积极发展华教

一九九三年六月廿八日星期一《南洋商报》报导

 

    教总主席沈慕羽今日对首相发表国人掌握国语不会因此而影,向各族母语的言论,以及他对民族教育所持有开明态度感到高兴。

 

    他表示,鉴於首相拿督斯里马哈迪医生对华教事业持有的开明处事方针,他希望在教育法令通过之前,政府能把过去对华教采取的消极态度改为积极的态度。

 

    他对本报说,那些思想狭窄、对国语抱着至上观念的人士必须改变他们的态度,因为提升华语水准并不会影响国语的地位,更不会与宪法一五二条文有冲突,反之却大大促进本地与华资的联系。

 

    他说,首相近期到中国访问后,深深了解华文教育在亚太地区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华文的价值也相应提升;因此,如果能在本地开放华文教育,这将对马、中邦交及实现二00宏愿大有帮助。

 

    他指出,巫青团长拿督斯里纳吉曾公开表示中国是良性大国,所以华族也是良性民族,华文更是滋养,没有毒素。

 

    鉴於目前本地为积极招徕和吸引华资,因此华文应更广泛被应用;无论如何,华族本身也应如首相所说,加强其他语文水平,以便双方能达到全面的沟通。

 

    沈慕羽是在今日为南方学院理事长黄复生两部新著《大马华文独中与技职教育》及《薪传南院》主持推介礼后,接受本报访问时发表意见。

 

    针对目前董总与马华暂无法打破僵局的问题,沈慕羽寄望马华新届领导层能对董教总能够恢复以往三大机构的合作精神,共同为华教事业争取应有的地位。

 


元首加冕纪念章 获颁赐人士简介

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

第十五辑 附录

 

元首加冕纪念章 获颁赐人士简介

1985423日《星洲日报》报导

 

    新山社团领导人黄复生、黎人桢、黄拔祥、李秀珠、李寿章、陈首都及吴奕雄膺我国最高元首陛下颁赐加冕纪念勋章(PPA)

 

    黄复生

 

    ●黄复生祖籍福建,现年六十三岁,为人和蔼可亲,幼承庭训,长受良好教育,蓄道德,能文章,精通华、巫、英及日文,数十年来热心公益事业,尤对教育工作更不遗余力,宽中有今天的发展规模,黄氏居中擘划之功是不可磨减的。

 

    黄氏服务新山中华公会,宽柔中学及宽小五校董事会廿五年如一日。曾任三机构总务多届,现任新山中华公会总务,宽中副董事长及宽小五校董事会副主席,柔佛州中华总会正教育,柔佛州中华董教联合会财政,新山发展华小工委会主席及新山福建会馆理事等职。黄氏是新山永强文具百货有限公司,新山文勤有限公司及新加坡永强文具有限公司董事主席。

 

 

 


三十一载教师生活回忆——杨步青

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

第十五辑 附录

 

三十一载教师生活回忆——杨步青

 

    作者一位已故挚友,即新山士古来辅士华文小学前任校长杨步青老先生于1992521日逝世。杨老先生生前为人忠厚勤俭,热爱华教,1980年将所存珍贵书籍190册赠与宽中图书馆,1982年捐献宽柔中学课室一间一万五千元,1984年复献与宽中助学金五万元,存本用息资助贫寒学子完成学业。本文为其遗作。    作者识

 

    我自一九三八年正月初,因上海沦于日寇,应友人之召,乘法邮大达尼号南渡星洲。

 

    最初任职于柔佛文律埠(BENUT)巴力丁仔村泗水学校,该校为一乡村小学,全部工作由我一人包办;两年后,内子亦南渡,在同校任教。我俩生性内向,所以仍能安于职守,作一村之猴王。晨起听鸟语花香,晚饭后漫步路旁,我俩有说有笑,其乐也融融。

 

    一九三九年末,获星洲中华书局之电召,邀我俩至印尼属廖内群岛之新及(Sinkep)岛华校任职,待我觅得适当人选替补后,即应约赴任,更蒙泗水学校加增我俩一个月的薪水。村民虽未受高深教育,然尊师重道,情意之深厚,可谓略胜都市人民一筹矣。

 

    一九四二年初,日寇发动南侵,美其名曰东南亚共荣圈,不数月,全马沦于敌手,不久,星洲亦陷敌;所幸我俩有如未卜先知地逃过厄运,亦云幸矣。

 

    闻文律当地居民事前抗日运动甚烈,因此日军到处屠杀生灵,死者数以千计,可谓惨矣!

 

    查新及为一产锡之小岛,该岛除产锡外,别无长物以维民生,虽然荷兰当局事前存储食米甚丰,然来日方长,终不能长期维持下去,故居民都不得不趁机逃亡,以求生路,时学校已停办,我等不得不避居乡间,以待时机之来临。

 

    二三月间,闻有渔船赴星,我俩遂决心跟前此由星来此避难的商务印书馆经理程雪门先生及其他难伴十余人,同舟赴星,以求生机。舟行两日,船小人众,历尽风险才抵达马化岛,众人上岸,先打听各方面的消息,以定行止。时风闻不久前星洲进行检证,残杀了许多无辜人民,故吾等不得不在那里暂作逗留;幸逢星洲万泰和药行东主开设分行于岛上,斯时刘君正在该店视察,我跟他旧识相逢,份外亲切,相谈甚欢,并一口允诺吾等暂宿于彼之胶园宿舍内。

 

    约半月后,我俩往星探视亲友;到星洲后,承挚友中华书局经理严启东先生招待(现已故),在书局内住宿,并助理杂务。

 

    不久,承柔佛州华侨协会会长黄树芳先生介绍,得柔佛教育局委任为吗咯学校(Bekok)校长。余即到马化岛取回行李,到马化岛时,惊悉该胶园遭仇人诬告,向日军密报有军火藏于该园内,于是派宪兵来搜查,结果一无所获,唯园内员工整夜被宪兵拷打盘问。幸我俩早已赴星洲,只留下数件行李存放园内,被打开搜查后,也一无所获;军方亦闻悉吾等乃由新及岛来此暂作逗留,且已赴星,并非逃离星洲来此避难者;因此日军减去我俩嫌疑不少;只到我在星洲的居留处,时来查问而已。

 

    我从马化取回行李返柔,即赴吗咯就职,几近三载。一九四五年,日军投降后,余仍为该校校长并得当地居民之爱戴。两个月后,蒙新山侨领苏添龙先生之介绍,聘我为士古来(skudai)辅士学校光复后的第一任校长;因余感吗咯距离新山太远,故愿舍此就彼也,时为一九四六年二月间。

 

    吾辞去吗咯教职时,推荐吴雪村先生继任该校校长,以安我心,闻不久吴君亦辞职他往。

 

    查辅士本名为辅华,一九五三年间,教育局为符合政府之政策,命董事部换校名。辅士学校校址距柔佛首府新山十哩(十六公里)之遥,为叻、屿、呷必经之要道。闻该校建筑时,深得热心教育之侨领林文琯先生之热心劝募,始得各界人士之踊跃捐输钜款;故建筑方面,堪称战前数一数二之华小建筑物。

 

    半岛惨论敌手时,因校址位于大道旁,故首当其冲,校舍被占为敌寇之马房,桌椅器物为敌寇之燃薪。诸董事数十年之苦心经营,毁于一旦,诚可叹也!

 

    余自一九四六年接任后,与董事部、教育局及诸同事之间,能通力合作、大公无私,故廿三年如一日,甚少发生事故,此乃有目共睹之事,堪以自慰耳。

 

    教育为大众之事,故为一校之长者,必须洁身自爱,公而忘私,不计个人之得失。因思同事兼学友李奎双君,中、英、巫文俱有根底,且为人勤劳,忠于职守,为最适当之校长人才,故决意大力推荐于董事部与教育局,因斯时董事部尚有权推荐校长,故问题比较简单,余则如释重负而安心退休矣。

 

    至于学生方面,就我所知,在学术界最有成就者,首推傅希瑞同学,彼父早亡,由孤苦零仃之慈母抚养长大,彼以大无畏之精神,竟能自立更生,冲破万难,克苦奋斗,由小学而中学,而大学,而留学英伦,得理科博士而荣归,此真为一传奇性之人物,实为一奋斗而成功者。他先任马大教授,闻现在星大执教。

 

    十数年前,彼在星洲结婚,犹不忘师友,请我俩老及前同班同学参加他的婚宴,尤为难得者也。

 

    现任士乃中华商会会长之曾庆堂君,前几年蒙柔佛苏丹封赐太平局绅衔,封赐后赠我照片一帧,我致书道贺;并鼓励彼要热心公益,热爱国家,指导民众,为民表率。

 

    其他校友有大学毕业,中学教师,小学校长,或为政府文员,或为商场之佼佼者,今眼看到一群莘莘学子,服务社会;余虽为一小学校长,亦与有荣焉。

 

    前月廿五日,有校友林锦茂同学至舍间访问,彼亦系六一年毕业同学,拟邀我俩老及六一年毕业班级任李奎双先生(现任古来二小校长),连同该班同学在新山不夜天酒楼聚餐与叙旧,以联络感情。余年已七十五,内子七十六,视觉衰退,不便夜行,故一切邀宴甚少赴会,然闻此破天荒之倡举,欣喜若狂,一口允诺。

 

    一九八三年正月廿九日晚七时,学友林君准时来接,我俩即登车赴约,席设三席,计赴宴学友廿余人,士姑来村长张子高亦参加盛会,相隔廿载,已多数不识卢山真面目矣,相见份外喜悦,并互诉得失,像似父母兄弟姐妹般的深情。

 

    酒过三巡,林锦茂同学起立致词,甚赞潘同学之热爱过去师友,盛宴款待故旧,并赞潘同学服务社会,精明干练,白手成家,为社会人士所尊敬,蒙前苏丹封赐拿督与太平局绅荣衔。他之成功,并非侥幸得来者,实为吾辈之矜式;并望潘同学以『己达达人,己立立人』之宏愿,扶植同学,提拔后辈,出钱出力,为人群造福。是乃为人之真正成功。

 

    林同学并请与会同学到店门前摄影留念。吾等未知林同学事前早已预备锦旗三面,计赠我老一面,李级任老师一面及潘同学一面。余事前一无所知,斯时只得领受,然物轻意重,衷心忐忑难安。

 

    摄影毕,各回原位继续饮胜,余被邀发言云:余南渡四十六载,服务华教卅一年,退休亦已十五年矣。自问学识虽非高深,然一生克苦耐劳,勤俭自守,坚守岗位,乃无愧于心,此可自信者。且一生无烟酒嫖赌之恶习,生平从来未想及购车驾车一事;近则劳动双腿步行,远则多数搭柔南优待教师之半价巴士;看电影亦是步行而已。友好劝我投资于屋业,将来每个月可收房租。斯时屋价甚廉,尚可应付,故虽薪水微薄,每月屋租收入,赖以补贴抚养我五男女之教养费。我在六十八年退休,没养老金可领,幸每月有屋租可收,因此无后顾之忧,命耶?运耶?我从未剥削朋友一丝一毫,且常供予友好钱财而不敢相讨,此绝非我言过其实也。

 

    屈指算来,我退休已十五年矣。七九年夏,余卖去星洲香港花园住屋一间,得叻币十万元,我即拨出六万五千元存入银行,存本用息,每月作我俩人之生活费,且自思我俩年事已老,恐不久人世,故于八0年起,每年捐给宽柔独中五千元,至八二年止缴足一万五千元,以作捐建教室一间。八四年将存在银行之五万元提出,给独中亦以存本取息之方式,每年从银行所得之利息作奖学金,捐助品学兼优之清寒子弟。因吾俩估计,两女均收入不差且能尽孝道,以后吾俩生活费决无问题也。

 

    我于八0年亦献出藏书一百九十册捐赠给宽柔独中。

 

    余一生与人无忤,与世无争,何况我一无所有,亦一无所求,过我无忧无虑之晚年生活,死则火化,所费无几,诚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之哲理,则于愿已足矣!

 

    八二、二、十二日于新山美乐。

    (83415日星洲日报“星云”)

 


白发的代价——致黄复生

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

第十五辑 附录

 

白发的代价——致黄复生

录自李寿章著《生活之旅》诗集(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出版)

 

长满一头

——如霜如雪的白发

不可想象的冷肃垂暮

  自你曾叱咤过

    风云过

欲夺眶而出的一颗太阳中

为华教赤胆耿耿

为独中献身之圣美

雄峙祖国半岛的南端

  呼吸着大地之菁英

莘莘数千学子

吸取你涵养的精髓

两万个太阳东升又西沉

你咸风豪雨闯到头

  从不诉疲劳后的辛苦

独中是你的第二生命

    永恒如日月争辉

曾翻过一座

早期人烟稀少的水湄城

站在浪峰上笑向蓝天

曾翻过一座大山

  看郁郁森林吞凶险

    听斧的歌声吞春秋

曾用辉煌的岁月

遮过风沙,拭过眼泪

热烈鼓掌和欢笑

听血在沸腾歌唱

  拥抱国粹最后的根而尽瘁

喜见桃李盛开灿烂的花

出类拔萃名扬海外的学者

  和多少的社会英杰

予你以无寺的慰藉

  予你以蜜乳酥油

你会心地微笑着

在多少个星光闪烁的夜晚

太阳从窗口

宛如一道一道之火焰

  涌进你沉眠败胸中

把你的理想和希望照亮了

然白发以空间无语

  白发以岁月无语

  白发以浮云无语

  白发以流水无语

 

 

一九八六年十月一日


黄江夏死亡边缘转回头化成黄复生

黄复生民族教育言论集

第十五辑 附录

 

黄江夏死亡边缘转回头化成黄复生

《南洋商报》王锦发专访:发表于1992527日该报“人物焦点”

 

    当年升学理想的破灭,对年纪小小的他,是个沉重而残酷的打击,使他陷入极度消沉,极度沮丧的境地,一度萌生起自寻短见的念头………。

 

    无论日常交谈,还是上台演讲,独中工委会技职教育局主任黄复生总是温声细语,而且往往脸泛笑容。因此,有幸认识这位长者这么多年来,总觉得始终是个温和、慈祥、达观的人。

 

    去年杪应邀到宽柔中学去讲课,前后在新山逗留了五、六天,期间和黄先生有进一步的接触,才知道原来他也像俄国短篇小说之王契诃夫所说的那样,是个没有童年的人,一度甚至走到死亡的边缘,想早早了断自己的一生——达观,完全是后来的修为。

 

    童少年时期,家庭经济拮据,始终困忧着他,直到十岁那年,才有『福气』,踏进学校的门槛,在柔佛州振林山明德小学念“手拍手”。每天放学,他不会也不能迳直回家去温习功课,而得赶往地里帮助家人,锄锄这个,种种那个。总要忙到夜里,累得眼睛都快张不开了,才有机会坐下来,摸一摸课本,做一做功课。因此,初小阶段,成绩老是不理想。

 

    更不幸的是,在那段日子里,他还常因经济问题而辍学。辍辍念念,念念辍辍,就是他童年的写照。

 

想念书想到要死

 

    辍学的时候,他一早就肩起锄头,步行五、六英里路,到树胶园去,替人锄草,赚取微薄的工资来帮补家用。十二、三岁的他,锄一方格(即日前后左右四棵胶树之间的面积),才得两分钱。

 

    尽管如此,他还是以优异的成绩,修完高小的课程。在柔南华小毕业会考中,他名列前茅。

 

    考获第一的他,本想去新加坡,半工半读念中学。无奈家境穷得实在不许可,他只好远离学校,走上社会,到笨珍县爪哇村当个小学教员,一个月收入二十五元,帮忙维持家计。

 

    但在这之前升学理想的破灭,对年纪小小的他,毕竟是个沉重乃至于残酷的打击。少年人的情绪原本就不大稳定,加上这一重大的波折,竟使他陷入极度消沉、极度沮丧的境地。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度萌生自寻短见的念头。

 

黄江夏转念复生

 

    所幸,就在这一危险的关头,他遇到了一群虔诚的基督教徒及其牧师。在他们的开怀、开导下,他不但从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而且发愤图强,苦学自修中英文,从而奠下了他后来考入新加坡高等英文中学的深厚基础。也正是在这一批信徒的感召下,他投归主的怀抱,虔心奉主,以迄于今。

 

    为了纪念这重生的历史,原名“黄江夏”的他,便改名为“复生”。这一改动,的确饶有深意!

 

    除此之外,也是现任南方学院理事长的黄复生还有一回惊险的经历,也在死亡的边缘渡过的。

 

    那是一九四二年三月上旬的事。

 

    那年三月五日,日本蝗军骑着脚踏车,闯到振林山来,展开一场无人性的血腥大屠杀。混乱中,他们一家五口,和一些村民仓惶逃命。

 

    黄复生和家人拼命奔跑,跑到一英里外,藏匿在一艘舯舡中。整整一个礼拜,他们不敢外出半步。惊瞥着随波飘荡到舯舡侧旁的死难者尸体,他们除了心酸之外,就是无际无涯的惶惑。

 

    七天过后,估计日本兵已走了,黄复生和家人才心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一步三停地摸回村里去。

 

难忘蝗军大屠杀

 

    啊,那是怎样怵目惊心的惨况啊!

 

    触目所及,这里那里,都是尸体,平日熟悉的同村人的尸体,有的且已残缺不全,有的且已开始腐烂了。

 

    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幕!”尽管将近半个世纪过去了,提起这一大屠杀的惨状,黄复生仍难掩愤慨之情:“我怎样也忘不了!。”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那温馨暖人的笑容,才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