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昌——军营当杂工酬劳是剩饭剩菜
萧瑞昌生于1930年。小时候,他家里有个果园,父亲以种水果和茶叶为生。日据期间,大哥萧瑞麟加入了共产党,姐姐则在他乡工作。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三的11岁的萧瑞昌顿时成了家里的老大,需要外出工作赚钱,为父母分忧。
1942年,他到日军军营打杂、洗碗,所得酬劳只是兵营的一些剩饭剩菜。他每晚放工①后就把日军吃剩的饭菜带回家去。
兵营设于峇株路(Jalan Batu Pahat)一间学校内,与萧瑞昌的家相距不远。萧瑞昌说:“刚开始在兵营打工时,几乎每晚放工回家都是边走边哭,因为路太暗了,我那时真的很怕,但是没办法,为了吃饭什么都要做。”不过,日军对小孩较没戒心,因此萧瑞昌没有受到虐待。
吃不完的剩饭,父亲拿去晒干,收在桶里,以备日后食用。那时候谁都不知道米粮不足的情况究竟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日军什么时候才会离开。萧瑞昌一家就靠他每天带回来的剩饭,挨过了最艰苦的日子。
那段时期,萧瑞昌经常看到有些女人砍了柴后拿到军营里卖给日军,一些女人还打扮得花枝招展。“那时我还小,不了解这些卖柴的女人为什么那么大胆,打扮得漂漂亮亮到兵营来,我当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1942年初,日军刚占领居銮不久,有一天,萧瑞昌经过四条石(峇株路四英里处)时发现十几个日本兵在屠猪房轮奸一名少女。他躲起来偷看,发现少女的家人当时也在附近,却不敢也无力反抗。待日军发泄完兽欲离开后,家人才扶着已经无法自己走路的少女回家。萧瑞昌已不记得那少女的名字,只记得她是个福建人。
由于父亲常穿靛蓝色土布长裤,有亲中国、抗日的嫌疑,因此被日军带到宪兵部审问。靛蓝色土布其实是当时南来华人习惯用的布料,很多华人家庭都用这种耐磨的粗布缝制成裤子,以便劳作。所幸日军在审问了一夜之后就将萧父放了,没再为难他。
萧瑞昌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大肃清行动,只知道实里拉龙(Sri Lalang)曾发生屠杀案,至于详细的情况和原因则不甚了解。不过,他却看过日军吊挂在警局前的人头。“头颅已经变黑、发臭,也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人了。”
日军投降后,萧瑞昌才有机会重遇已经成了“山芭佬”(抗日军)的大哥。他说:“大哥那时威风凛凛,身上穿着军服还有佩枪。他们受到民众的热烈欢迎。由于在森林生活久了,不见天日,原本黝黑结实的大哥变得白里透红,我看了有点不习惯。”
① 放工:即“下班”,是方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