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丹心~8、王莹、赵洵领导之新中国剧团当局准予在马举行义演(1940.6.7)

《赤子丹心——新中国剧团南洋筹赈巡回演出纪实》

8、王莹、赵洵领导之新中国剧团当局准予在马举行义演(1940.6.7)

订本月十四晚假大世界义演
正式公演日期、剧目亦经排定

    剧作家兼话剧明星王莹女士暨同赵洵先生等二十余人所组织之“新中国剧团”过去在祖国从事剧运,足迹踏遍数省,且曾出国至港越诸地,举行义演,筹赈祖国伤难,行踪所至,备受各界人士之热烈欢迎,踵星以后,迄已有日,现该团业得政府当局应许在海峡殖民地及马来亚联邦各埠举行义演,顷悉,该团将于本月十四晚假大世界太平洋戏院举行义演,招待此间各界名流及各团体参观。至于该团在星正式公演日期地点及剧名,亦已预定。

  次数    日期    地点    剧名
  第一次  六月十四日    大世界  贼、反纳粹、巧妇人
          六月十五日    大世界  大义灭亲、鬼夜哭、放下你的鞭子
  第二次  六月二十二、三日  皇宫戏院  塞上风光
  第三次  七月七、八、九日    快乐世界  永定河畔(举行献金)
  第四次  七月中旬    皇宫戏院  民族魂
  第五次  七月中旬    首都戏院  寄生草
  第六次  七月下旬    新世界  剧目与第一次同
  第七次  日期另定

献辞
王莹

    怀着一种热烈而又激动的心情,从去年到达了星加坡,至今已是将近九个月了。在这些日子中,整天回忆着祖国的战斗情景,以及那些长江、大河、绵亘的山谷、秀丽的农庄……曾经用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过的地方,那是一些多么辽远广阔的自由地方,而现今却是如此地拘束,如此地爱X,长久地长久地得不到一个工作的机会。心底里便常常涌出一种说不出的痛苦,直到最近,才幸承各方的帮助,能和亲爱的观众诸君,再次地又得到见面的机缘。这在我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在这次公演之中,我们极希望能在演出方面,收到较前更完美一点的效果。因为我们虽然还不敢白认为代表祖国的抗战艺术,但我们极想能够从这些戏剧中,较为真实地反映祖国抗战的一角,使那些为着保卫祖国流血的英勇将士,怎样献身于民族解放事业的忠勇光辉行动,通过我们的艺术形式,而形象地表现于舞台之上,以求唤起我们更大的勇气与决心,来坚持争取祖国的抗战胜利。这是我们第一个热诚的企求,其次,我们也想借着这次的公演,更扩大筹赈工作的影响。在今天,祖国抗战军事的胜利,已经不止一次证明了,敌我形势的转变,中国新生力量正不断地在生长着,我们一定可以歼灭侵犯我们的敌人于我们自己的国土之内。但从目前的局部胜利,进而走到全面反攻取得彻底的胜利的时间,却还有一段艰苦的路程,我们能否安全度过,这才是最后胜利的决定点。因此,今天我们的任务是较前更为重大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口号,在今天已具有实际的意义了。在胜败转变的关头,斗争是更加激烈而尖锐了!亲爱的侨胞们,我们更要以坚决的行动,来回答这些问题,我们要凝结起更大的力量,来驱逐敌人,光复我们的河山!

    最后,我们再愿意说到是我们这次出国宣传,在香港、安南,都曾和敌人进行坚决的斗争,我们始终没有从文化战上溃败下来,这并不单是我们孤军作战的力量,而是支持着我们作战更有千百万爱国的侨胞,同我们一齐固守着坚强的堡垒。现在我们更希望我们能够团结得更加坚牢,唯有团结,才是能够抵御任何侵侮的武器。

    承闽侨各会馆和其他许多侨胞们的热心帮助,支持了这次的演出,我们敬以诚意向他们致谢。同时也盼望各方的热烈指教。


导演琐语
赵洵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也无不散的戏,古人在席散后,常会追忆起方才席间甜醉的情趣,导演人——在中国往往是兼演出者责任的——在剧终人散之后,也就舒畅地叹一口气,躲藏在布景后面,拿出一支香烟来抽抽,同时呢,他的遐想也就随之而起,以下便是我在《塞上风光》第一次试演后的一些亲感。

    我们来到星洲,好不容易,计算时间头尾正好八个月,这八个月中,我们是在窒息的空气中过活,一切苦闷、烦恼、焦躁……等字样,均不足以形容我们内心之复杂情绪,直到最近,获得当地政府批准成立“新中国剧团”。日前在太平洋戏院做首次筹赈献演后,今天又是以四幕《塞上风光》和诸位见面。中心喜慰,自不消说。

    我们从祖国战地来此,本可贡献一些充满了火药味的戏剧给诸位观赏并指教,可是事实不能如愿,因此我们临时拟演了塞外事物为背景的《塞上风光》和诸位见面。这剧中虽没有黄色、绿色的军装,雪亮的大刀钢盔,以及沉重的机关枪大炮,但却有着英武不屈的力量,勇猛强勒的干劲,阴险刻毒的魔影,同时也述明了真理与邪恶的斗争,以及斗争之成功与失败的两种形势一—她的结论是说:恶魔对于真理的摧残与破坏,无时无地均无所不用其极,我们要提高警觉性,以团结牺牲精神,抵御此恶势力,来争取光明的实现,这就是我们今天献演本剧的中心意义。

    我们排练这个戏,总共花了一百小时,因为地处异国,气候又是热带与弥天黄沙,朔风怒吼的塞外,这是地北天南,情趣异致,在情调的把握上确实有点困难,装置方面,要有表现出粗犷、深厚的线条与色调;光影方面,还要衬托出辽阔愁苦、阴沉、反抗的空气,音响方面要有西北景地所特有的情致;服装方面,有感觉出浓厚的地方色彩及其美点;至于演员方面,更要有刻划出蒙古民族的纯朴愚鲁、强悍的性格(汉人等除外),为了要求观众们恍如置身其景、其地、其事的缘故,演员们不能不在较长期的自我催眠中浸入到想象的景物件中去,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只有做导演、演员和舞台技术的人才会深切感到这是一件难事,如果严格地说起来,花上一百小时的排练时间,实在不能说是浪费。

    艺术已是反映现实的东西,那么这一反映必须精练、深刻,具有十分的感染作用,戏剧艺术既称为综合艺术,那么导演人必须充分把握着各艺术家的特长,而使他的艺术才能综合的溶化到我们的独特艺术——戏剧中来,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我们的戏剧艺术,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我们的宣传目的,我们为了提高戏剧艺术的评价,为了加强戏剧宣传的效能,今后海外(不影响我们整个工作时间分配的原则之下)我们将本着这个工作方式努力地做去。

    一个戏剧的演出有导演、有演员、有剧场、有观众,此外还需有几位在总的工作调度者之下的无名英雄。诸君看戏之后,幸勿单单想起:这戏排得不错(或不行),“剧中某演员表演恰到好处(或不够)”,“置景、灯光、音乐、服装都很可以(或不够味)”,这样是会让一些无名英雄受冤的,因为一个戏的演出非一二人的力量所能济事,必定是一种集团精神的表现,在排练时、在演出时,有不少埋头苦干的朋友或执笔苦思,起草演剧的文章,或躲在黑暗中摸看剧本提示或轻声轻气地移动景物,布置个一幕装饰,或爬在地上装着羊蹄、马嘶、狗吠、狼嚎或提着茶壶、面巾为演员下场时拭汗、解渴,这些工作人员也都是戏剧演员中的有力支持者,在每次演出中,他(她)们的疲劳或胜过了台上的演员,他(她)们忠诚、紧张,工作来了便不顾一切的干劲,这使我感动得暗中落泪,并鼓舞着继续努力的勇气,我常这样想:“天下竟有不散的宴席和不散的戏罢”!

一九四O年六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