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板面

政治寓言——丁贤说故事


一碗板面
郑丁贤

    这一个星期,实在不能说是“一般”的日子。

    星期天,一些人酣睡不愿醒,一些人已经开始一天的休闲活动。在这个时候,近半个沙亚南却是浸在水里。

    我不住沙亚南,当时也不在沙亚南,而是在八打灵再也一家板面店用餐。眼前碗里一片一片的面团,在汤里浮沉;感觉上就好像是沙亚南的屋子,在水中荡漾。江鱼仔、肉碎、菜叶泡在汤里,如同汽车、电器、家具、书本、照片……,泡在水里。

    对于大部分家庭,这一件一件的东西,都是心血的积累。屋子、汽车可以修洗,但污迹泥渍却依然留在那里。而每件家具,电器,都是再三思量,才舍得购入,每木书籍、照片和收藏,都是一段情感;如今,它们和一块块的面团,没什么两样。

    这种情境,叫人欲哭无泪。

    对沙亚南以外的居民,没有水灾侵害,但还是面对水的问题。打开水龙头,流出的是黄澄澄的泥水,发出一股异味;有同事怀疑是否水塔或蓄水池都塞满了腐尸。

    喝的水有问题,吃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禽流感鬼影幢幢,不吃鸡、不吃鸭,不吃蛋,也还得担心天上的飞鸟降下排泄物,病菌从天而降,在空气中散播。

    汽油涨价30仙,虽然我固执的认为津贴不是长久之计,涨价有它的道理,但涨价的压力依然是感受到的。

    中环公路的高架桥还在维修,以后即使开放通车,桥上桥下的人们,还是会提心吊胆。

    马航继续宣布亏损,数目之高,高如云霄上的马航飞机;新的管理层提出新的方案,要大家再给一次机会,却也要政府提供20亿令吉纡困。

    利率要升高了,电费也要起了,攫夺案还是一天数十起,改革依然遥遥无期。

    表面上不相干的东西,其实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生活压力。要这样生活下去,实在很不容易。

    在这个时候,人们需要一些很真实的东西,告诉自己生活其实很有意义,值得珍惜下去。

    在这一家板面店,我找到了此刻我需要的东西,也发觉生活的道理。

    年轻的老板娘懂得打理,卖的板面好吃又便宜,环境干净又整齐,一群伙计充满干劲和活力。

    她手中不停的捏着面团,—块一块的丢入锅里,换成一碗又一碗的板面,充满诚意和香气。

    她的成就,表面上没什么好得意,但是,—分一毫都是靠自己;比起那些攀关系、走旁门左道、偷抢拐骗、榨取人民利益的风光人物,她更加了不起,值得大家敬礼。

    一个女孩,就是这么打拚而起;生活的磨练,对她不是问题。如果她可以,你我也要坚持下去。



2005年3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