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培风

 培風百年紀念特刊第二冊(下)

回忆培风

文 匡光照 

 

照片收录于由匡光照校长所编的《20周年纪念特刊》,匡校长也是当时的教务长。

 

编按:匡光照先生是本校及公立五小校歌作词者。他首在一九三一年至一九三八年任本校校长职。八年掌校期间正值抗战初期,筹贩工作,蜂火连天,师生都卷入其中。本刊特转载《培风五十周年金戏纪念刊》(一九六三)内,匡校长所写《回忆培风》一文于后,以飨读者。

 

马六甲培风中学创办于一九一三年春,到现在(一九六三年)是五十周年,金禧纪念。王校长因为我曾在培风服务多年,要我写一篇回忆录之类的文字,把我在培风服务时,凡与培风有关的重要活动情形,分类记下来,这意思原是极可宝贵的。

 

再就笔者本人说:从一九三一年秋到一九三八年冬,整整八年半的时间,都在培风服务,在这时期中,正是中原多故,外受法兰斯蒂主义者的逼害,内有阅墙的惨烈斗争,空前的长江大水灾,也在这时候爆发,加深了中原民族的苦难。真是所谓天灾人祸,内忧外患,交相侵逼,是中华民族所遭逢的一个非常时代。处在海外的华人,翘首中原,眼见北国的苦难,橱焉心忧,于是掀起了从未曾有的巨大的浪潮一一赈灾与救难的运动。

 

素被目为“知识分子”的教师和学生界,被这巨浪的激荡,除站稳自己的岗位,于认真教学之外,对于赈灾救难工作,虽不敢说起带头作用;但总算是尽了他们所有可能的精力,在那个伟大的时代中,艰难险阻,朝夕不遑的辛苦活动一一这是时代所赋予的使命,谁也心甘情愿,献出自己所有的一切,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做出两天的工作来。

 

所以,当我写这篇回忆录的时候,把我二十四年多以前,已经褪了色的往事,勉强追忆起来,在记忆中,尚依稀未全忘的,于那些经常校务活动之外,却是和那大时代有关的一些跟学校脱不了关系的校外活动。

 

我初来古城时的培风校舍

 

在一九三一年七月廿三日,我因那时中国驻新嘉坡领事馆的介绍,由叻坡乘火车到古城,(在第二次大战时,日人把这条铁路的材料撤去,做了泰境内死亡铁路,故现在星呷已无直透火车。)这是我由爪哇到星洲后,久闻大名的古城——马六甲的头一次,内心带有一种像新客般来到异乡的奇异心理。

 

“兀”的一声,当火车停了,下车的时候,即见有一位廓子高大,说话宏亮的学校司理,已故柳其杰先生和其他几位董事,(已记不起他们的大名了),在月台上招手接待,一同到荷兰街口培风学校。

 

校舍是由民房改装的,显得十分简陋陈旧:一座不大的方形楼房,绕以矮矮的围墙,经过操场,一进门,便是楼梯,最前面左右两个狭长的小房间,右边是会客室兼图书馆,左边是教师办公室;楼梯两侧,靠壁挂着些图表镜框之类的东西。由楼梯上去最后方右角一小房,便是“教务长的卧室。此外,楼上楼下,两边的房间,大小四五间,全是教室,——这座校舍,便算是培风总校了。另有分校,设在原丰顺义学内,后迁至冬奎纳街Old Colony School英校内。

 

总校右侧的空地上,有几棵大可两人合抱的参天古树,枝叶扶疏,浓荫满地,每当花开时节,一片金黄,树梢地上,满是黄花。习习的海风,从马六甲海峡,轻轻地吹拂来,披襟当之,清心沁脾,全身感到舒适极了。当正午时分,赤道下的炎威,把整个大地,炙得火热,可是在这里树荫之下,独觉阴凉安适,有如尘寰福地。学校无礼堂,大小集会,和每周一列会,便在这福地上举行,晨间空气清新,在这种美好,安详的大自然怀抱里,实施精神训话,是特别容易引起心心交感的作用的。

 

那时,我独自一人住在总校,过着“王老五式的生活,每当花朝月夜,或辛苦工作之后,总喜独自一人坐在这树荫下,求得一时半刻的静息,来松弛整天紧张的身心,藉此恢复疲劳,即是到了一九三四年秋,结婚之后,迁寓于荷兰街三龙内,也仍然照旧来此静坐,一一就是这样,送走了我在培风八年半,九个年头,三千一百多个黄昏时光。

 

一九三二年,因增建新课室,这些可爱的大树,砍去了好几棵,当时我心中感到悒悒不乐者好几天!

 

当时培风行政组织系统

 

当一九三一年,初抵培风时,我是以“教务长”名义就聘的,心中暗自思量:“校长是谁?行政系统和权责,是怎样规定法的?……”

 

由于我是“单身匹马”而来,四周环境,都是陌生的,于是,本着好奇的心理,和一位年纪比我大,廓子比我高的老师何大愚先生接谈,顺便把话题转向到我所要问的方面来。那时,何老给予我的印象,是深刻难忘的:他不但生有一副富翁的团团面庞:且具有一个显要者的便便大腹,性情爽直,毫无城府。说起话来,声音响亮,用着他那未曾洗炼的桂林官话,滔滔地和我谈了许多事情,从他的谈话中,得益不少。

 

从此,我对培风的情形,认识了一个轮廓,我在培风的一段时期,跟何老很是合得来,他年纪大过我,故常以大哥待他。我秉性急躁,少涵养,每以此开罪于人,他知无不言,态度恳挚,以兄弟情分待我。在培风几年,得他的帮助不少。于今,他人已作古,墓木已拱,但,他在我的记忆中,却音容如在,謦欬犹存,永远不会忘记的。

 

当时,我从“何老”的谈话中,知道培风原是采用校长制的,不料后来校长某,在经济上发生了一点毛病,从一九二一年秋起,即取消校长制,采用教务长制,校内一切重大事项,概由董事会议决执行:教务长,单理教务,像这样办法,原意似乎颇简单;但在校务处理方面:自难免不灵活,和发生许多不便利的地方,故自一九二一年至一九三一年,十年之间,所谓教务长,“代理教务长”,凡八易其人,几乎一年一易其,人事之不调,于此可见一斑。

 

我既“单枪匹马“而来,便抱定沉毅坚决的精神,循序渐进,事事留意,处处小心,一以校务为前提,把个人的利钝得失,置之脑后。那时,我正是一个行年三十多岁的王老五,多少是精力充沛,不畏事,不怕难的,我还记得当时曾戏拟阳明某诗意,写了一首绝句自勉,那诗是这样的:

 

去留原不滞胸中,仰视浮云过太空;

心血但期宏稼穑,辛劳未许计全功。

 

只是本着一股傻劲干下去,说也奇怪,从开学到一学期终,我小心观察,在各方面都感到顺利满意。尤其是同事方面的合作精神和学生的循规蹈矩,实非我原意所预料到的。

 

再过了一些时,周围的环境,全都熟悉了,在各方面都觉得十分顺利。我想:目前我所负责的教务长的责任和工作,除了不管学校经济之外,和那些采用校长制的各华校校长所负责的责任和工作,有什么不同呢?其实,完全一样。所以,那时候的社会人士,同事和学生们,对我的称呼,有些混乱,时而校长,时而教务长,我对此全不在乎,人既以含混的相称呼,我即以含混的应之一一这是二十多年的往事,想起来,也觉好笑。

 

一九三二年,四月间,培风主席(笔者按培风董事部组织,原是总理制,从一九二八年起,改委员制,现在所釆用的“董事长”制,是一九三九年,依照侨委会,侨民学校董事会组织法所规定的。)邱仰先生,忽尔病逝,有一个短暂的时期,学校行政,有些不灵活,后经董事会议,推何葆仁博士出来继任主席,刘汉屏先生副之,(不久,刘迁居星洲)总务一席,由精明干练的林大典先生担任。

 

那时,何博士是马六甲华侨银行经理,行址设在鸡场街口,林大典先生的店子,设在板底街商业中心区,何林两董事,于一己业务之外,对于培风,十分关心,于教育,又是内行,因此,我得有比较以前更好的机会和他们磋商校政,发展校务。继着以后,好几年,都是这样十分顺利的。

 

几位热心的董事和苦干的老师

 

在这个时期内,自始自终,参加校董事努力工作的几位董事,除何主席和林总务之外,在我的记忆中,尚有谢荣光,曾有美,王德义,吴志渊,陈公甫,王受天,林揆文,沈慕卿,许水满,李畴九,周卿昌和元老沈鸿柏,黄仕元诸位先生等。

 

每届董事会改选的结果,总是逃不出他们这几位,在职务分配上,不是执委或监委会主席,便是执委会总务、财政、文书、查数、监学或常务委员之类,选来选去,总归是他们。

 

在这些董事中,给我印象颇深的是谢先生,那时,他在何博士属下,担任华侨银行帐务工作,有一个时期他担任培风总务,颇尽责任。他戴着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腋下经常夹着一个公事皮包,笑口常开,两只眼睛,眯眯的,只剩下一条线那样阔,和我见面的日子多,他颇健谈,一见面,便无所不谈,有时口沫横飞,不能自已。

 

至于敦厚温和,平易近人的曾有美,王德义,王受天,陈公甫诸位先生,精明练达,活力充沛,擅长交际和干才的吴志渊,林揆义以及年高德劭,道貌蔼然的元老沈鸿柏、黄仕元许多董事,都常在我的记忆中,他们的音容笑貌和风度,永远也不会忘记。

 

至于教务部同事一方面,除了上文已谈及的何老,还有好一些老师,他们的印象,不时冲出我记忆之门,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有苦干,实干,极卖力,极负责的沈慕卿、慕羽兄弟,有倜傥不群,治学不懈,素有南洋史地专家之称的叶华芬先生,有精神饱满,胸挺背直,行路时,满具童军教练气概的谢雨苍英文教师,有能拉,能唱,能登台演空城计,“武家坡”的书法家,孔翔泰老师,有孔老师的一位好搭档,也能拉,能唱而雅号节俭大家的王庆雍老师,有身体结实,性情沉着,才与识兼优,颇得学生爱戴的教务主任蓝碧公老师,有三铁三跳和田径健将兼中西乐队教练的区舞老师和他的好友卢国志先生,有少年老成,说话常带有幽默感的杨仿炉老师,还有廓子高高,身材苗条,打得一手好网球的英文教师陈定法先生,还有性情温柔,全无脾气的何盘铭老师,还有温文尔雅的隗福全医士……还有……

 

以上诸位老师,也即是我当年的好友,他们都能直接间接协助我处理教务,和办好许多课外的事情。

 

那时候,南洋商场政治不景气笼罩之下,土产跌价,学校经费困难,普通一个教师的月薪,是四十元左右,以九折发给;不过生活费也极低,即以伙食而论,每月不过七八元而已。

 

那时,一个教师的工作时间,普通是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半,中间休息一段时间,整天都在校内活动,学生有自治会和各种学艺会,由教师们分别负责指导。学生整日浸渍在那种的环境内,耳濡目染,学艺上,德性上,自然较有良好的进步。

 

回想起那时培风的同事们,对于教学的认真和合作的精神,如今不易见,例如每逢一位教师告病假或公假,各同事,总是争着来义务代课;有什么课外工作,也一样争着去干,从少有推诿的。如果说,我在培风一个时期,对于培风校史上,不致全然是空白,而稍有可记录的话,那都是应该归功于以上所述诸位可亲可敬的老师的!

 

如今,想起来:上述许多董事中,除何博士,刘汉屏,沈慕卿,李畴九先生等,尚健在,有的在日人难侵时,壮烈的被牺牲了!有的在战后相继归道山了。至于和我同事的许多老师呢,大都庆幸还健在:只有可敬可爱的慕周老师,惨遭日人毒手,中年即和我们永诀了!还有老何(大愚)和盘铭,亦先后同游蒿里,不复再见了!

 

古人云:“人生如梦”,“别易会难”,真是不错!二十多年的往事,回忆起来,一切情景、尚依稀在眼前,好像昨日的事!谁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当日耆年宿德,旧雨知交,有这样大的变化!

 

以上所述,是我当年服务培风时,关于校内的一些回忆:此外,还有关于校外的活动,颇值得一提的-因为那些活动,是直接,间接和学校有关,站在那个时代,身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是应挺身出来承担,责无旁贷的。

 

关于华校学生会考

 

首先,要提到的,是关于公立三校学生会考的事。几位热心教育的董事,为了敦促学生对学业的努力,发起公立三校学生会考。一一那时在国内,会考的风气颇盛;同时,侨委会对于海外并校,也渐知注意,因此,会考的风于无形中度过南中国海吹向南方来了。在元老沈鸿柏先生、何博士、林大典等倡导和主持之下,于一九三一年秋,举办了公立三校学生首次会考,凡小学三年级以上学生,都得参加,结果,功德圆满。会考成绩,尤以培风为佳。以后继续几次,都是这样。

 

我恍惚还记得:在一九三五年冬,三校董事部会考委员会举行绐奖典礼的时候,到会董事,极形踊跃,元老如沈鸿柏、黄仕元、邱仰峯、还有何博士、刘汉屏、王受天、许水满、王笃成等,都到会,一时热情洋溢。在典礼中,极口称道培风学生会考成绩。

 

那时,在新嘉坡福建会馆属下的三校,也有同样性质的会考举行,由该会馆教育科主任林庆年、庄丕唐先生等负责,一时搞得有声有色,像这样,华侨自己出钱办学,自己力求进步,原意是好的。

 

不料,就因为有这些好处,便引起了当时海峡殖民地一一所谓三州府政府当局的兴趣,而略有昔酉之意,认为大权未可旁落。因此,由三州府副提学司主办的华校会考,变应运而生了。

 

那时,负责副提学司,监督华校的,是英人——(驻叻坡),经常代表处理这些工作的,是李芝华先生,继之者,为陈翼经先生,驻呷坡教育局的视学官,是一位肩披硬白领,身着大黑袍的牧师黄仰英先生。当时他的办公署,设在圣保罗山麓,靠近古城门的一座古色斑烂的楼上,面对着马六甲海峡的一座很长的凉桥,岸畔还可望见两尊葡萄牙时代,古色古香的旧炮。凭窗一望,风景倒是蛮好的。那时,为了校务,为了会考,和为了与呷华学校运动会种种脱不了关系的一些琐事,自始至终,在呷八九年的时间,常和他见面,他从不曾对我打过“官腔”,彼此很合拍的。

 

关于晨钟励志社的活动

 

其次,在培风服务几年时间,始终和晨钟励志社,发生了密切不懈的关系。那时,该社的主干人,是培风董事会主席何博士,其他重要干部,亦多是培风董事。在何博士领导之下,培风的教师,几乎十之八九,为该社社员,且分别负有社中各项工作:德、智、体、群、美五股各项活动,都有培风的教师参加在内。我那时是智育股股长,凡与这股有关的活动,如图书馆、义务夜学、举办呷属华校学生国语演说竞赛以及通俗演讲,拒毒宣传等工作,都是极饶趣味的参加活动。每种活动,都和社中其他各部,如铜乐队,平剧组……等,配合起来,生气蓬勃,十分活跃,给予那时呷属社会的影响颇大。

 

和晨钟励志社同样热心致力于社会工作的社团,还有明星慈善社。可以说,当时这两个社团在呷地,犹之乎姐妹般,也可说好像一龙一虎,为了工作的热情,彼此努力得有些竞争;有时竞争得有些近乎龙虎斗

 

晨钟位于培风的右侧,相距不过一箭之路,我和几位同事,晚饭后的一段时间,多打发在那边,似乎对她大有兴趣与恋情一般。就因为这点,在明星那方面看来,在情绪上似有点不大自然,如今回忆起来,似乎傻得有趣!

 

参加筹赈祖国难民委员会工作

 

再次,使我感到难忘的,是参加呷属华侨筹赈祖国难民委员会的工作,当我在培风的一段时期,可以说是中华民族历史上,受苦受难,极严重,极惨痛的一个时期,已如上文说过:天灾人祸,内忧外患,交相侵逼,一九三一年,东邻军阀,乘着亘古未有的长江大水灾,发动"一九一八事件,一夜之间,整个东北沦亡,后来竟因此演出一个伪满洲国;一九三二年二八事件,以血肉长城”抗拒炸弹炮火,上海精华毁尽,换来“国际视听一新;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件,导致长期的八年抗战,山右山左,关内关外,大江南北,以及沿海一带,整个中原,都沦在硝烟炮火中,真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渠!千千万万的灾民,亟待救济。

 

处在一个这样史无前例的大时代里,当着一个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凡含血之伦,莫不惊心动魄,而愿献出自己的一切,来负起他们应负的使命。身为教育工作者的一群,在那种伟大的时代号召之下,于认真教学,搞好自己份内的业务之外,更应负起他们对于时代所赋予的使命。

 

当时,他们所应负的重要使命,是宣传与参加筹赈的种种活动。我初抵呷坡时,已有呷属华侨筹赈祖国东北难民委员会之组织,后来,由爱国老人陈嘉庚先生出来领导,组织全南洋筹赈总机构,包括那时代英荷属等地区,名为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委员会总会,各地筹赈会,都隶属于这个总会。力量庞大,在抗战期间,对于抗战的贡献,具有辉煌的功绩,即因为这点,日军阀南侵时,所给予筹赈会工作人员的杀害,特别残忍!

 

当抗战初期,筹赈名义,是救济被水灾的难民,在学校内,教师捐薪,学生储蓄,演剧,球赛,义卖,月捐,特捐……等等,都是以救灾为名,因为那时候,还格于三州府政府当局的种种条例,一个身为教师的,尚存有多少顾忌;后来,国际形势转变,这种顾忌渐渐没有了。

 

那时,我在呷属筹赈会中,是担任中文文书,和宣传配合起来,曾写过许多宣言、传单之类的东西,我还记得当呷属各社团第一次联合举行筹赈游艺会时,我曾用骈四俪六的形式,写了一篇颇堂哉皇也的宣言,其中有好些句子,是佶屈聱牙,不大顺口的。为何要那样做呢?至今想起,犹觉好笑!

 

像这样的筹赈游艺会,是常常举行的,事前事后,每会议到午夜而不知倦,那时,呷属华校教师,也曾举行过呷属华侨教育界筹赈游艺会,各校男女教师,粉墨登场,一时,长春园内,肩摩踵接,盛况非常,在筹赈救灾的号召之下,人人努力,忘了小我的存在。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当日情景,已距今二十多年了,中经大战,转徒流离,许多尚可记的事情,已模糊不复省记了,兹所记的,既乏系统,又无层次,且恐怕尚有不免错误的地方,尚望阅者谅而正之!

 

今当培风金禧纪念之日,在少年英俊,才学俱优的王佐校长主持校政之下,堂皇巍峨的现代化校舍,早已建立起来了,现又兴建大礼堂,内部各项设备,都应有尽有。莘莘学子,在这样美好的环境内,潜修攻读,远大的成就,自可预卜,笔者唯有馨香祷祝而已。

 

1963820日,于笨珍。)